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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慕绥之带我去参加了一场晚宴，说有桩生意要谈。
我摩拳擦掌，打算将其作为我初出茅庐的第一场试炼。
中途休息时，慕绥之有事走开，我去露台透气。
有个戴着墨镜的大肚男在一旁边抽烟边打电话。
口中含糊叫的好像是慕绥之的名字。
于是我果断警觉起来，竖起耳朵，企图学习一下真实的高端商战。
却隐隐听到「下药」「绑起来」「不行就打」等字眼。
越听越不对劲。
一身黑衣的保镖走近喊了声「黄老板」，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这位黄老板转身走了，留我在风中凌乱。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慕绥之是不是出事了。
果然，再次回到会场，已寻不到他的身影。
我在原地纠结半天，还是放心不下跟了上去。
说服自己只是为了报答慕绥之这段时间的悉心教导。
毕竟我看得出来，他教我的都是真心实意的东西。
甚至许多想法和理念，除非实操过，是我再读多少书都学不来的。
……
我一路尾随黄老板来到酒店 23 层。

走廊尽头的房门敞开着，黄老板大喇喇地走了进去。

里头，慕绥之双手被粗绳绑缚在身后，被两个彪形大汉按着肩膀跪在地毯上。
他看起来依然冷静。
只是原本定过型的发丝有几绺散乱垂在额前，眼镜上也有层雾蒙蒙的水渍。
更是浑身湿透，明显刚被人兜头浇过水。
此刻，我终于有种真实的危机感，掏出手机报了警。
黄老板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及膝高的保险柜，丢到慕绥之面前。
一脚踩在上面，弓着腰逼问他：「快说，密码是什么？」
慕绥之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
「不说是吧？给我好好招呼慕总。」
我在门外啧啧摇头。
【慕绥之你嘴是真硬啊！】
【只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没出师呢！】
房间内的慕绥之突然神色震惊地抬起头，长久地望向我的方向。
眼看大汉的拳头就要落下。
警察迟迟未到，我只好亲自出马去拖时间了。
于是一个闪身跨入门内：「等等！拳下留人！」
房间内的众人疑惑地朝我看过来。
「哪来的女人？」
黄老板走过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露出猥琐油腻的笑容。
我 tui 了他一口，整个人被甩到地上。
黄老板抹了把脸，不怒反笑：「还挺辣，先抓起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慕绥之出声了。
「密码给你们，别动她。」
11
随着慕绥之报出一串数字。
黄老板再顾不上管我，急迫地在保险柜上按下密码。
「咔嚓」一声，柜门打开了。
黄老板笑得脸上赘肉乱颤，像拿到传国玉玺一样把公章高高举起。
然后……
别到了自己裤腰上。
好真实的商战！
黄老板一声令喝：「看好他们！」
这些彪形大汉得令跟着他从房间里退出去，关上了门。
等所有人都走后，慕绥之终于脱力，半倚住沙发边沿，仰头喘息。
我上前推了推他：「喂，慕绥之，你怎么样了？」
被水浸湿过的衣料下，他的身体在发热。
我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贴上他的额头。
惊道：「你发烧了！」
慕绥之的嗓子哑了：「迷药，药性上来了。」
我寻来一块毛巾，用水蘸湿敷在他的额头。
「慕绥之，挺住啊！」
担心之余，免不了有点遗憾。
【唉，公章就这么交出去了，要是我再拖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谈不成这次的项目，也不知道会给公司带来多少损失。】
慕绥之挣扎着睁开眼睛，嘴唇开合，似乎想说什么。
我凑近，他道：「给的……是假的。」
「啊？」
「公章。」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调：
「那你不如一早交了，不就不会白受这些苦了！」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轻轻上扬，却摇头：
「想要套住猎物，总得……先给点甜头，让它相信自己是猎手才是。」
「黄老板没有起疑，我的人很快就会到……」
慕绥之又断断续续地把前因后果，个中牵扯利弊告诉我。
俨然把这当成了一场实战课。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听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啊！】
【这次怎么说也有我的功劳吧？说得好像你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一样。】
【要是我不来，你不就真被打个半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身为反派怎么样也能以一敌百，哦不，至少敌十吧，没想到你这身板忒弱了点……】
慕绥之突然抬眸，沉声叫我：「岑晚。」
「嗯？」
「帮我……摘下眼镜。」
我一头雾水照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忘了替慕绥之松绑。
于是倾身往前。
蓦地瞳孔紧缩，像过电一样整个人静止在原地。
因为慕绥之仰起头，用微凉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混沌中，我似乎听见他唇边溢出了一句——
「真吵。」
12
慕绥之因为高热晕倒了。
不过很快，警察赶到，慕绥之的人也搞定了黄老板那头。
得救后，我立刻联系了私人医生。
等慕绥之在家吊完水，已经到了后半夜。
他出了一身汗，新换的衣服再次湿透。
管家不在，我替他脱衣服时，瞧见了他身上的伤。
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慕绥之背上还有很多随着年月变得浅淡的旧伤。
出来后，碰到管家端药过来。
我没忍住问了慕绥之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管家告诉我：
「慕总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过过苦日子，也挨过不少打。」
「可他心里是有想法的，一直憋着一股劲儿，别看慕总如今风光，惹无数人歆羡，可谁又知道这是他付出多少换来的。」
「唉，慕总也是从小养成的冷性子，什么都藏在心里，不会表达。」
「再到后来，商场上接触的都是些豺狼虎豹，一个个精得很，慕总更是喜怒不形于色，难以向人敞开心扉。」
「不过夫人，您别看慕总这样，他心里还是很在乎您的。」
「我看着他长大，怎么也算半个亲人。现在有您这么爱他，照顾着他，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安心了。」
管家的一番话说得我心虚，我只好沉默地以笑应和。
突然发现，好像结婚这三年自己从没有真正了解过慕绥之这个人。
把药端进屋以后，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唇。
「你……」
「你怎么样了？」
我和慕绥之同时开口。
「已经好多了。」
慕绥之从床上坐起来，看我的眸中带了点不一样的温度，「岑晚，你为什么要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想也没想低声反问他：「你不是我老公吗？」
「也是。」
慕绥之又笑了。
他最近的笑容频率太高，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打坏了脑子。
等慕绥之吃完药，我端盘要走。
他忽然捉住我的手：「岑晚。」
「嗯？」我回头看他。
大部分时候，慕绥之都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板正模样。
而现在，他的刘海软软搭在额前，俨然像个大学生。
看着乖顺又顺眼。
慕绥之不说话，眼里却闪动着殷切的光，目的显而易见。
【又是！又是这个样子！】
【慕绥之你想让我别走是吧？那你倒是说啊！】
他竟然真的开口：「岑晚，别走。」
我的思绪生生断了线。
【妈妈！慕绥之终于长嘴了！】
【他这是转性了？洁癖也治好了？】
【哎，行吧行吧。看你也挺惨的，反正不差这些天，我就多照顾照顾你吧。】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觉的习惯。
自上床后躺下就一直背对着慕绥之。
此刻浑身僵硬不自在，过了好久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慕绥之睡了没有？好想溜啊！】
【我要是现在偷偷起身会被发现吗？】
身后传来被子摩擦窸窣声。
一双手从身后抱住我，将我往他的方向带了带。
那力道不大，却让我无法动弹。
慕绥之嗓音哑然，带着轻微鼻音：
「不许说话了。」几天之后，慕绥之带我去参加了一场晚宴，说有桩生意要谈。
我摩拳擦掌，打算将其作为我初出茅庐的第一场试炼。
中途休息时，慕绥之有事走开，我去露台透气。
有个戴着墨镜的大肚男在一旁边抽烟边打电话。
口中含糊叫的好像是慕绥之的名字。
于是我果断警觉起来，竖起耳朵，企图学习一下真实的高端商战。
却隐隐听到「下药」「绑起来」「不行就打」等字眼。
越听越不对劲。
一身黑衣的保镖走近喊了声「黄老板」，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这位黄老板转身走了，留我在风中凌乱。
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慕绥之是不是出事了。
果然，再次回到会场，已寻不到他的身影。
我在原地纠结半天，还是放心不下跟了上去。
说服自己只是为了报答慕绥之这段时间的悉心教导。
毕竟我看得出来，他教我的都是真心实意的东西。
甚至许多想法和理念，除非实操过，是我再读多少书都学不来的。
……
我一路尾随黄老板来到酒店 23 层。
走廊尽头的房门敞开着，黄老板大喇喇地走了进去。
里头，慕绥之双手被粗绳绑缚在身后，被两个彪形大汉按着肩膀跪在地毯上。
他看起来依然冷静。
只是原本定过型的发丝有几绺散乱垂在额前，眼镜上也有层雾蒙蒙的水渍。
更是浑身湿透，明显刚被人兜头浇过水。
此刻，我终于有种真实的危机感，掏出手机报了警。
黄老板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及膝高的保险柜，丢到慕绥之面前。
一脚踩在上面，弓着腰逼问他：「快说，密码是什么？」
慕绥之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
「不说是吧？给我好好招呼慕总。」
我在门外啧啧摇头。
【慕绥之你嘴是真硬啊！】
【只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没出师呢！】
房间内的慕绥之突然神色震惊地抬起头，长久地望向我的方向。
眼看大汉的拳头就要落下。
警察迟迟未到，我只好亲自出马去拖时间了。
于是一个闪身跨入门内：「等等！拳下留人！」
房间内的众人疑惑地朝我看过来。
「哪来的女人？」
黄老板走过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露出猥琐油腻的笑容。
我 tui 了他一口，整个人被甩到地上。
黄老板抹了把脸，不怒反笑：「还挺辣，先抓起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慕绥之出声了。
「密码给你们，别动她。」
11
随着慕绥之报出一串数字。
黄老板再顾不上管我，急迫地在保险柜上按下密码。
「咔嚓」一声，柜门打开了。
黄老板笑得脸上赘肉乱颤，像拿到传国玉玺一样把公章高高举起。
然后……
别到了自己裤腰上。
好真实的商战！
黄老板一声令喝：「看好他们！」
这些彪形大汉得令跟着他从房间里退出去，关上了门。
等所有人都走后，慕绥之终于脱力，半倚住沙发边沿，仰头喘息。
我上前推了推他：「喂，慕绥之，你怎么样了？」
被水浸湿过的衣料下，他的身体在发热。
我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贴上他的额头。
惊道：「你发烧了！」
慕绥之的嗓子哑了：「迷药，药性上来了。」
我寻来一块毛巾，用水蘸湿敷在他的额头。
「慕绥之，挺住啊！」
担心之余，免不了有点遗憾。
【唉，公章就这么交出去了，要是我再拖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谈不成这次的项目，也不知道会给公司带来多少损失。】
慕绥之挣扎着睁开眼睛，嘴唇开合，似乎想说什么。
我凑近，他道：「给的……是假的。」
「啊？」
「公章。」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调：
「那你不如一早交了，不就不会白受这些苦了！」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轻轻上扬，却摇头：
「想要套住猎物，总得……先给点甜头，让它相信自己是猎手才是。」
「黄老板没有起疑，我的人很快就会到……」
慕绥之又断断续续地把前因后果，个中牵扯利弊告诉我。
俨然把这当成了一场实战课。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听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啊！】
【这次怎么说也有我的功劳吧？说得好像你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一样。】
【要是我不来，你不就真被打个半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身为反派怎么样也能以一敌百，哦不，至少敌十吧，没想到你这身板忒弱了点……】
慕绥之突然抬眸，沉声叫我：「岑晚。」
「嗯？」
「帮我……摘下眼镜。」
我一头雾水照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忘了替慕绥之松绑。
于是倾身往前。
蓦地瞳孔紧缩，像过电一样整个人静止在原地。
因为慕绥之仰起头，用微凉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混沌中，我似乎听见他唇边溢出了一句——
「真吵。」
12
慕绥之因为高热晕倒了。
不过很快，警察赶到，慕绥之的人也搞定了黄老板那头。
得救后，我立刻联系了私人医生。
等慕绥之在家吊完水，已经到了后半夜。
他出了一身汗，新换的衣服再次湿透。
管家不在，我替他脱衣服时，瞧见了他身上的伤。
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慕绥之背上还有很多随着年月变得浅淡的旧伤。
出来后，碰到管家端药过来。
我没忍住问了慕绥之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管家告诉我：
「慕总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过过苦日子，也挨过不少打。」
「可他心里是有想法的，一直憋着一股劲儿，别看慕总如今风光，惹无数人歆羡，可谁又知道这是他付出多少换来的。」
「唉，慕总也是从小养成的冷性子，什么都藏在心里，不会表达。」
「再到后来，商场上接触的都是些豺狼虎豹，一个个精得很，慕总更是喜怒不形于色，难以向人敞开心扉。」
「不过夫人，您别看慕总这样，他心里还是很在乎您的。」
「我看着他长大，怎么也算半个亲人。现在有您这么爱他，照顾着他，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安心了。」
管家的一番话说得我心虚，我只好沉默地以笑应和。
突然发现，好像结婚这三年自己从没有真正了解过慕绥之这个人。
把药端进屋以后，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唇。
「你……」
「你怎么样了？」
我和慕绥之同时开口。
「已经好多了。」
慕绥之从床上坐起来，看我的眸中带了点不一样的温度，「岑晚，你为什么要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想也没想低声反问他：「你不是我老公吗？」
「也是。」
慕绥之又笑了。
他最近的笑容频率太高，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打坏了脑子。
等慕绥之吃完药，我端盘要走。
他忽然捉住我的手：「岑晚。」
「嗯？」我回头看他。
大部分时候，慕绥之都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板正模样。
而现在，他的刘海软软搭在额前，俨然像个大学生。
看着乖顺又顺眼。
慕绥之不说话，眼里却闪动着殷切的光，目的显而易见。
【又是！又是这个样子！】
【慕绥之你想让我别走是吧？那你倒是说啊！】
他竟然真的开口：「岑晚，别走。」
我的思绪生生断了线。
【妈妈！慕绥之终于长嘴了！】
【他这是转性了？洁癖也治好了？】
【哎，行吧行吧。看你也挺惨的，反正不差这些天，我就多照顾照顾你吧。】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觉的习惯。
自上床后躺下就一直背对着慕绥之。
此刻浑身僵硬不自在，过了好久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慕绥之睡了没有？好想溜啊！】
【我要是现在偷偷起身会被发现吗？】
身后传来被子摩擦窸窣声。
一双手从身后抱住我，将我往他的方向带了带。
那力道不大，却让我无法动弹。
慕绥之嗓音哑然，带着轻微鼻音：
「不许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