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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雯这才意识到，估计老板早就被拉黑了。
这实在是……
郑雯拿了自己的私人手机打给宋凝，那头很快接了。
“喂，哪位呀？”
女孩声音很小，估计宿舍里已经关灯休息了。
郑雯咳了一声，道：“宋小姐，是我，郑秘书。”
“……”
“宋小姐别挂。”
郑雯嘴快道：“韩总这会儿在你学校门口呢，你看看能不能出来一下？”
宋凝：“我为什么要出来？我都睡了。”
郑雯叹口气：“宋小姐您就出来吧，韩总喝多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喝多了你不会给他买解酒药吗？我又不是解酒药！”
宋凝在床上打滚，心想我才不会去见他呢，狗男人现实世故薄情寡义，看了都烦。
但是在听郑雯说“天气很冷，老板一个人坐在车里，已经让我走了”的时候，心还是软了。

“真的太烦人了！”

宋凝挂了电话，抓了件大衣穿在外头，趁宿管阿姨开小差的间隙一溜烟跑出去了。
黑色宾利就停在校门口。
夜风中，昂贵的车漆在晕黄的路灯下发着光，他的车就像他本人一样惹人注目。
宋凝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郑雯是真的不在了。
韩宴琛人就坐在后排，宋凝看他仰着头闭着眼，很不舒服的样子，轻轻拉他休息：“喂，韩宴琛！”
韩宴琛没睁眼，没反应。
宋凝心头咚的一声，说：“你别吓我呀，是不是死掉啦？”
黑暗中，男人倏然睁眼，“没死。”
吓得宋凝一屁股跌坐到车门边。
韩宴琛摁了摁生疼的眉心，摸了根烟处来。
香烟捻在指尖，他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着宋凝：“给我点烟。”
宋凝表情一滞，然后嫌弃道：“今非昔比了韩总，我不会给你点烟的！”
就听见韩宴琛笑了一声。
宋凝搞不懂他这个人，喝了酒跑到她学校门口来干什么。
但是有一点她能肯定，这人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大半夜来找她准没好事。
宋凝之前吃了紧急避孕药，一整天身体都不舒服，导致晚上都没胃口。
她这会儿有点防着韩宴琛。
“你既然没事，我给你喊个代驾，你回去吧。”
宋凝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
韩宴琛一下按住她的手，“把我放出来。”
宋凝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抽回自己的手：“我不！”
“不是想让我帮你？”
“你都说了不帮！”
一说到这个宋凝就气，紧紧攥着手机看他一阵，转身拉开车门就要走。
韩宴琛自身后扣住她的腰，咬她耳朵，嗓音哑得不像话：“帮。今晚你先帮我，回头我再帮你……”
这话像是有毒，宋凝抓着车门的手，犹豫了。
韩宴琛叫来代驾，把车子开到了附近的酒店。
刷了卡，宋凝被他拉进去抵在玄关墙上的时候，抬手挡住他：“你说话算话哦，我……唔……”
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听她叽叽歪歪，小嘴那么能叭叭，他只想让她安静。
刚插了卡却没来得及开灯，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宋凝被抱起来坐在玄关的柜子上，韩宴琛置身于她中间。
后来她晕乎乎的被扔到床上去的时候，都还死死抓着他的衣服：“答应了要帮我的……”
次日清晨。
宋凝被手机闹钟吵醒。
昨晚太累了，浑身又疼又没力气，所以听到闹钟响，精神醒了，眼睛睁不开。
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旁边。
空的。
她意识到什么，猛的睁眼，这才发现屋里没人了。
宋凝一下坐起来，“韩宴琛？”
喊了一声没人应，又喊：“韩宴琛！”
直到她确定韩宴琛确实不在了，才知道自己昨晚被耍了。
她拿起手机就要给他打过去。
刚拨了号，想了想，瞬间又给他挂了。
昨晚韩宴琛骗她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既然他不想帮她，就算她电话打过去也没用。
就在这个时候，短信进来。
先是银行到账信息，然后是韩宴琛用别的手机号发过来的：昨晚的酬劳。
宋凝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
而这个时候，韩宴琛坐在车子后排，而车子穿梭在早高峰的马路上。
拿烟的手搭在车窗上，想起昨晚宋凝又想讨好他又被他欺负得直哭的样子，餍足的眯起眼睛抽了口烟，仰头缓缓吐着白烟。
郑雯在前面开着车。
一想到老板昨晚把人带到酒店，今早睡完就走人，觉得他还挺禽兽的。
宋凝手机快没电了，问酒店前台借了充电器充了半小时，然后打了个滴滴回学校。
车上，她在心里把韩宴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第68章 由不得他
早上九点有会，韩宴琛八点三十回到公司。
休息室里有郑雯给他准备的干净衣服，他换好之后进了会议室。
十一点半，孙秀宁又到公司来了。
昨天她来过，楼下保安知道她是韩总的朋友，今天就直接给她放行了。
她站在大会议室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和众高管与会的男人。
他今天穿着藏青色的西装，打底是纯黑色衬衫，深色领带规矩的系在衣襟里头，举手投足间无不展现着他气质里的沉稳老练，那是一种叫人无法反驳的强大气场，而俊秀和硬朗兼半的五官里，则透露着被时间阅历浸染过的成熟魅力。
那是她所深爱的男人。
是她活到三十岁唯一爱慕的男人。
韩宴琛在会议室看到她了，其他高管都看到她了。
会议继续进行，韩宴琛没有因任何人的出现而打断会议，其他人更是不敢走神。大家面面相觑，都在用眼神八卦：这位孙小姐见天的到访，怎么老板一天高兴的表情都没有。
按理说工作的时候未婚妻来探班，那该是极其甜蜜的。
结束会议时已经接近下午一点，孙秀宁提议去公司对面吃西餐，韩宴琛没拒绝。
已经是周五，孙秀宁打算说服韩宴琛这周末回一趟北城跟她去见见父亲。
孙秀宁一边给他切牛排一边问：“宴琛，这周末有没有要紧的应酬？”
韩宴琛视线落在她手里刀叉上，“暂时没有。”
“那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和我回去陪爸爸吃顿饭？”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肯定韩宴琛会答应她，只是试探性的提出来，可韩宴琛偏偏点了头，“好。”
孙秀宁显得很开心，情绪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她切好牛排，将盘子推到韩宴琛面前：“趁热吃。”
韩宴琛看着那一盘子被切得大小均匀的牛排，心里无奈，这孙秀宁对他是事无巨细没话说。
从小到大，也就是她能这样对他。
但她对他的这种好，是他不习惯的，也是不需要的。
他开口道：“秀宁，你没有必要这样，牛排我自己能切。而且我今天不太想吃这些。”
孙秀宁脸上喜悦的神色僵住，不过神态很快恢复到先前：“没事，不想吃就不吃了，搁在那儿吧。”
说完还冲他笑了笑，好像一点没受影响。
韩宴琛就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周六，早上的航班，韩宴琛和孙秀宁回了趟北城。
孙韬夫妇在滋味斋私房菜馆订了包厢，宴请了韩孝康和蔡欣华夫妇，算得上家宴，目的明确，就是要把韩宴琛和孙秀宁的婚事确定下来。
韩宴琛身边大小事务都是郑雯处理，所以这趟回北城她自然是同行。
从机场出来，郑雯陪同韩宴琛回了趟公司，孙秀宁则被孙家的车接走了。
她和母亲张钰坐在后排，张钰看她脸色不太好，忍不住小声问：“怎么了，和宴琛谈得不愉快？”
在母亲面前，孙秀宁也就没再隐忍，“宴琛和以前比起来，好像更冷淡了。”
以前一直觉得他不好亲近，话也不多，孙秀宁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所以他性格这样她也就包容了。
可是没想到她出国两年回来，发现他比以前还要不好亲近。
而且他对董呈和祁礼那些朋友不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依旧是谈笑风生，不知道怎么跟她就这样了。
孙秀宁三十岁了，没有小女生的娇气，但是喜欢的男人总是这个态度，这让她心里很没底，不知道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底有没有意义。
“妈妈，如果宴琛暂时不想结婚，或是……”
“由不得他。”
张钰家中几代也是位高者，这样的家庭出身，她性格里自然也有强势的一面。
她攥起孙秀宁的手：“除非是他想一无所有，不然他还不敢跟你父亲对着干。韩孝康在你爸面前也得矮三分！”
后面孙秀宁就没再说什么了。
父亲一直这样压制着韩宴琛，她心里也是痛苦的。
但是如果父亲不制约着宴琛，那他们之间是不是早就结束了？
她很矛盾。
她也不敢再深想。
她对张钰说：“妈妈，我跟你说的这些，你还是不要告诉我爸爸，到时候……”
“你放心，不该多嘴的时候妈不会多嘴。”
张钰也不是多事的人，只要韩宴琛肯早点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女儿的后半生有了着落，其他的她也不是非得要计较。
博创总公司在北城寸土寸金的商业中心，韩宴琛在这里有自己独立的办公楼。当年从单位出来，除了自己有手腕，还得有人赏识。
当年他没靠韩家帮衬半分，全靠自己的能力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韩孝康曾经有多信誓旦旦，如今就有多打自己的脸。
韩宴琛还记得，七年前他爸是如何扬言不再管他，他就是饿死在外面都别想从他那里要一分钱。
在落地窗边站得久了，指尖半根烟也燃到了尽头。
正好郑雯从外面进来，他灭了烟，转身走回大班台。
郑雯手里拿着成科的收购材料：“老板，都就绪了，下午就可以过去跟那边谈。”
韩宴琛接过资料看一眼，随手放在了一边，“后天再谈。”
郑雯拧眉，表示不解。
韩宴琛起身拿了外套穿上，一边往外边走，“先晾一阵，让成文友觉得我们没什么诚意最好。”
“哦。”
郑雯走在后面抓了抓后脑勺，心想老板可真是老奸巨猾。
晚上有孙家的宴请。
郑雯想着韩宴琛的父母都在，她是不是就可以早点下班，好久没回北城了，她想去找朋友玩玩放松一下。
哪知韩宴琛没准，叫她继续跟着。
——
韩宴琛去参加孙家家宴的这个晚上，宋凝又和蒋峤一起去会所见了半月门唐忠仁。
也不知道蒋峤私底下是如何跟唐忠仁搭上的，再次见面，很显然唐忠仁对他们两个态度热情了不少。
唐忠仁这次口风没有那么紧了，喝了几杯之后，多少给宋凝透露了点。
“凝凝，你妈妈这件事情其实当年根本没几个人敢往深了查，要不就是查到一半就被迫放弃。”

第69章 去我那儿
唐忠仁是真心喜欢宋凝，也就对她说了实话：“知道北城孙家吗，孙韬的大名估计你也听过。当年，据说他也在那艘游艇上。”
宋凝一颗心就攥紧了。
孙韬不是孙秀宁的父亲，韩宴琛的老丈人吗？
坐了一阵，宋凝突然冷笑了声，难怪不肯帮她，原来是这样！
看她表情怪异，唐忠仁喊她：“凝凝，怎么了？”
宋凝摇头，“没事。谢谢仁哥告知。”
宋凝要敬他酒，唐忠仁没接，他说：“你在我面前不用这样，你知道我喜欢你。”
“仁哥，这个……”
宋凝尴尬地笑笑。
唐忠仁抬了下手：“放心，朋友妻不可欺，你和阿峤这样，我也不会横刀夺爱。”
宋凝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她以果汁代酒敬了唐忠仁。
这天宋凝和蒋峤离开会所之前，唐忠仁有给她忠告：“凝凝，你一个女流之辈，阿峤在蒋家也没地位，你要真顺着查下去，我怕没人能护得住你。”
宋凝感激道：“谢谢仁哥提醒，我自有打算。”
从会所出来，蒋峤开车送宋凝回学校。
宋凝有点走神，坐上副驾忘了系安全带，蒋峤看她一眼，倾过身去给她系好。
宋凝这才反应过来，说，“谢谢。”
夜里洛城街头畅通无阻，只偶尔遇几个红灯。
蒋峤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宋凝看他没平时聒噪，忍不住说他：“你怎么了，哑巴了？”
他这才说：“我怕你当真一头热去调查你妈妈的事，把自己赔进去。”
“怎么说话呢！”
宋凝当下朝着他脑袋拍了一下，“咒我是吧！”
蒋峤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宋凝打了他，之后也沉默下来，半晌才道：“孙家真有这么厉害吗，厉害到法律也制裁不了？我就不信了。”
蒋峤说：“不管怎么样，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嗯。”
宋凝刚才打了他，这会儿笑嘻嘻的，又去挠了挠他后脑勺：“你最乖了。”
蒋峤心里翻了个白眼。
“明天再带你去见个人。”蒋峤说。
“谁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同一时间，韩宴琛和孙秀宁参加完家宴出来，和双方父母分别道别。
韩孝康平时和韩宴琛见面说不了几句话气氛就很难看，吃过饭后就和蔡欣华先离开了。
比起韩孝康，蔡欣华这个继母倒是一向对韩宴琛和颜悦色，临走前对他嘘寒问暖了几句才离开。
饭店门口，韩宴琛和孙秀宁一起陪着孙母张钰等车。
孙韬先一步和司机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
等车的过程中，三个人看起来倒是和谐，韩宴琛也谦和的同孙母聊起一些生活中的趣事。
先前饭桌上几个长辈已经谈好了，婚礼将定在明年春节，距离现在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
韩宴琛没有太多话，也算是默许了。
这会儿站在路边，张钰好言好语的，在和韩宴琛商量试婚纱一事，“秀宁说你回来也很忙，最近是在忙着收购成科的科技产业园对吗？既然这样，我这边联系设计师，让她到我们家来一趟，你看如何？”
孙母话已经说得如此客气，韩宴琛要是还不给面子，那就不好看了。
“行，那就麻烦阿姨。”
听他应下来了，一旁的孙秀宁暗自松了口气。
要是他再不和她去试婚纱，到时候父亲可又要在生意上拿捏他了，而且她心里也不舒服，总觉得一天不选婚纱、不挑戒指，这婚礼就遥遥无期。
张钰也满意的点着头微笑，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宴琛，既然这次回来待的时间比较久，不如哪天就和秀宁去把结婚登记办了，这样两边家长也安心。你看如何？”
估计韩宴琛是料到张钰会有这一手，他闻言笑了笑，说，“没问题，等我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就和秀宁去。”
“好。”
张钰笑着，视线已经转到孙秀宁脸上。
此时孙秀宁抿着嘴和母亲对视，可喜悦早已藏不住，爬满了眼角眉梢。
没多久孙韬的车就来了，缓缓停在前面路边。
车窗滑下，韩宴琛看见孙韬正襟危坐在车后排，他朝着对方微微点头。
孙韬在高位久了，总是喜怒不形于色，他和韩宴琛打照面，也点了下头。
张钰过去拉开车门，扭头去韩宴琛道：“那我就走了，宴琛，麻烦你送一下秀宁。”
韩宴琛说：“放心。”
看着她上车，上前替她关上了车门。
韩宴琛和孙秀宁站在路边，看着那辆公务用车驶离。
孙秀宁回身，含情脉脉看着韩宴琛：“我们也走吧。”
他的车就在一旁，郑雯早就开过来了，在等她老板。
韩宴琛点点头，正提步要走，孙秀宁扯了扯他的袖子，脸红道：“宴琛，不去酒店好不好？”
韩宴琛看着她。
见他没拒绝，孙秀宁咬了咬下唇，又说：“去我那儿吧。”
在原地站着许久，韩宴琛说，“行。”
于是，孙秀宁满腹欢喜的跟着韩宴琛上了车。
待车门合上，前头的郑雯主动开口：“老板，是先送孙小姐回去吗？”
韩宴琛道：“嗯。”
指尖磨了磨额角，又道：“今晚我住那儿。”
“……”
郑雯愣了好几秒，才说：“哦。”
不要啊不要啊，宋小姐知道你就完了啊！还想不想从黑名单里出来了？
郑雯启动了车子。
后排，孙秀宁一直握着韩宴琛的手，人靠在他肩膀上。
今晚她喝了几杯红酒，这会儿有点头晕，再加上韩宴琛今晚要和她过夜，一时间就高兴得有些放肆。
以往她都没好意思在外人面前靠在他身上的。
郑雯在前面开着车，心里一直在咆哮：喂老板，醒醒！醒醒！宋小姐知道你真的完蛋了！
到了孙秀宁的公寓楼下，郑雯停了车韩宴琛就让她下班了。
郑雯冲他使劲眨眼，小声问：“老板，我不用等您吗？”
韩宴琛没理她，和孙秀宁一起进了单元楼。
郑雯心想，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电梯里，孙秀宁小鸟依人的，和韩宴琛十指紧扣。
韩宴琛空着的那只手夹着烟，眸色深沉直视前方。
孙秀宁能从轿厢的镜面里看见他微略严肃的面容，他的五官明明生得清俊，却偏偏因为过于冷冽的气质而显得几分锋利。

第70章 认得他的袖扣
孙秀宁从电梯里就一直攥着韩宴琛的手，一刻都没松开过。
到家后，她输入指纹进去，走在前面。
韩宴琛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的脚步，也抬脚进了屋。
以前就算偶尔有送她回来，也是很少进屋的，但孙秀宁一直给他准备了男士拖鞋。
她拿给他换上。
客厅里的落地灯很温馨，光线柔和，气氛暧昧。
韩宴琛叠着长腿往沙发上一坐，孙秀宁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在他面前一站，笑着问：“宴琛，要不要先去洗澡？”
韩宴琛指着客厅的酒柜，“先喝两杯助助兴。”
助兴……
一句话说得孙秀宁脸颊发烫，她嗯了一声点点头，挑了一瓶最贵的酒过来。
楼下。
郑雯自打和老板分开后，就从孙秀宁的小区出去了。
她站在路边打车，眉心紧皱，越想越不对劲。
刚才虽然老板口口声声叫她下班，但她后来问了一句“不用等您吗”，老板没有回答她。
按理说，老板都不想和孙小姐结婚，是不可能在她这儿过夜的。
“真的烦死了！”
郑雯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转身原路返回。
夜里有点冷，幸好她那里有备用车钥匙，不然今晚估计要在外头冻死了。
郑雯看时间，这会儿已经九点半了。
她打算等到十一点，到时候如果老板真的和孙小姐睡了，她等不等也没什么意义了。
如果没有睡，想到办法脱身了，估计那个点儿也该下来了。
郑雯脑子里这样那样的无数猜测，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可没等到十一点，老板的电话就来了：“人呢？”
郑雯心想好家伙，果然和老板有默契。
“老板，我在楼下。”
“快上来。”
“好的，马上就来。”
郑雯锁了车上楼去，刚进门就被韩宴琛指挥：“去，把她衣服脱了。”
“啊？”
“叫你给她脱衣服听不懂吗？”
韩宴琛指着孙秀宁的卧室：“脱干净点。”
“……”
郑雯一头雾水的进去，看见床上醉得已经没了知觉的女人，就站了那么一会儿，她突然就懂了。
她一边想着自家老板真腹黑，一边把孙秀宁脱得一件不剩。
衣服扔得满地都是，还把床单抓得乱七八糟像大干了一场的样子，然后关门出去。
郑雯走回韩宴琛跟前：“老板，搞定！”
韩宴琛正单手叉腰在抽烟，低头眯眼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郑雯是韩老太太花高价请来的高材生，平时作风都很正经的，这是韩宴琛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痞气的一面。
郑雯只是笑了笑，“老板，我去楼下等您。”
说完就走了。
进电梯的时候还在想，看样子老板对宋小姐是情有独钟，为了她都守身如玉了。
以郑雯对孙秀宁的了解，孙秀宁在得知自己和韩宴琛发生了关系之后，会对两个人的关系更有底气，这样一来，当孙韬在公事上给韩宴琛使绊子，她会不管不顾站出来为韩宴琛保驾护航。
郑雯坐在驾驶位上等韩宴琛，心想老板一个大男人，对贞操这东西也太在意了点，睡了就睡了嘛，又不会少块肉，还大费周章搞这些事情！
所以说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从他种种反常的行为就能看出一二。
他可太喜欢宋小姐了。
可人家把他拉黑了。
……
屋外阳光刺眼。
孙秀宁头痛欲裂的醒来，发现自己不着衣物，扶着脑袋坐在床上很久才开始慢慢回神。
昨晚她和韩宴琛回来之后，又陪他喝了不少洋酒，到后来两人聊起过去的年少时光，气氛一直都是很好的。
后来的记忆就有点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好像记得他把自己抱到了床上，之后就彻底没印象了。
又往被子里看了看，确定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她唇角才微微勾起。
所以昨晚，他们什么都做过了。
她下了床去，掀被子时突然看到床单很干净，一下子背心冷汗就冒出来了。
思忖片刻，她拿了手机找到韩宴琛的号码给他打过去。
彼时韩宴琛已经在去见合作方的路上，他接了她的电话，语气温和：“秀宁？”
“宴琛，你、你什么时候走的？”她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她那留宿了。
“刚走一个小时，怕吵着你就没喊你。”
顿了顿，他问：“昨晚睡得好么？”
孙秀宁咬着唇，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幸福，“嗯，睡得挺好的。宴琛，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你说。”
“就是，就是我小时候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舞，可能那个时候……膜可能就破了，所以我昨晚跟你的时候……”
韩宴琛打断了她：“秀宁我不在意这个，你也不要有思想负担。”
如此她便放心了，满脸都是甜蜜：“好，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妈妈约了设计师，你下午早点到我们家哦。”
“好。”
挂了电话，韩宴琛依旧面不改色的低头查阅文件。
刚才的对话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可是车内如此安静，他和孙秀宁的对话郑雯一字不差的全都听见了。
孙小姐跟老板聊她的膜，郑雯觉得自己真的很尴尬好吗！
下午，一名很火的婚纱设计师在社交账号分享了自己今天去见顾客的经过。
那两名顾客不是别人，就是博创科技创始人韩宴琛和孙家的掌上明珠的孙秀宁。
彼时宋凝正坐在蒋峤的车上，蒋峤带她去见当年负责她妈妈案子的退休警员。
她坐在副驾无聊，随手点开微博就看见韩宴琛和孙秀宁的名字赫然显示在热搜榜一。
心里霎时就很烦闷，却又忍不住手贱的点进去看。
虽然那名设计师没有拍到韩宴琛和孙秀宁的正面照，但是花园里铺着漂亮桌布的桌子上放着厚厚几本设计图，而搭在那些设计图旁边那条男人手臂宋凝认得。
那人戴着名贵的江诗丹顿腕表，西装袖子上的玛瑙袖扣如此惹眼，不是他还能是谁！
宋凝又往下看了几张图片，她又看见那条男人手臂旁边放着一只纤细白皙的女人手，想必那就是孙秀宁了。
宋凝气得退出了微博。
才欺负了她竟然就去跟别人选婚纱了，渣男！

第71章 有没有可能
蒋峤驱车到了一处比较老旧的小区外面。
由于大门口堆着很多杂物，又有不少老年人在那晒太阳，车子不方便进去，蒋峤就把车停在了外面路边。
李警官住在四楼，这儿没有电梯，楼道比较脏乱差，还容易撞着头，一路上去蒋峤都护着宋凝。
来到李警官所在的门牌号前，蒋峤和宋凝对视一眼，然后抬手窍门：“李伯伯在吗？”
很快便有一个小姑娘来开门，十来岁的样子，扎着个高马尾，笑起来十分可爱。
她站在门口，歪着脑袋问眼前来者：“你们是来找我爷爷么？”
蒋峤：“小妹妹，李警官是你爷爷？”
“对呀。”
“那请问，他在家吗？”
小姑娘摇摇头，伸手指向蒋峤和宋凝背后，“爷爷去买菜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老头喜欢下象棋，有时候在菜市场碰到熟人，也要跟人下几把的。
蒋峤和宋凝顺着小姑娘的手看过去，在她指着的方向，正好就是农贸市场。
走的时候宋凝嘱咐小姑娘：“妹妹，一个人在家要把门关好，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小姑娘眨眨眼，道：“你们看着像好人呀。”
宋凝笑笑，捏捏她的脸蛋，从兜里掏出几颗巧克力给她，这才和蒋峤转身下楼。
两人很快去了农贸市场。
从这个摊位找到那个摊位，终于在一堆人中间找到小老头。
果然就是在下棋。
两人没好意思扫李警官的兴，一直等他下完最后一把要回去给孙女做饭了，这才上前去喊住他。
“李伯。”
蒋峤率先开口，礼貌喊人。
李警官不过六十出头，但头发已经花白了，戴着副老花镜，看人还得扶一扶镜架。
见着来找他的人是两个小年轻，不由得一愣：“二位是？”
蒋峤笑笑，手往一边伸：“李伯，借一步说话。”
李警官点点头，便和两人一同走到了人少的地方。
待蒋峤说明来意，李警官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眉心也皱得越来越紧。
他看向宋凝，问她：“你是受害人的女儿？”
宋凝点点头，“是的李伯，我是姜黛琳的女儿。”
李警官又推了推眼镜，叹气道：“你妈妈当年真是……尸骨无存，好生凄凉啊。”
“李伯……”
宋凝在来的时候一颗心就浮上浮下的，听李警官说了一句好生凄凉，更是难过得眼眶发热。
李警官看着这小女孩和当年的姜黛琳相似的五官，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已经退休了，原本不该说的话我也不怕说出来。”
【此处省略500字】
李警官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再多的他一个基层工作者，确实也不了解。
但他一直都有个疑问，姜黛琳那样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去到那样一艘游艇上呢，她不可能不知道那船上是干什么的。
“是我舅舅。”
李警官的疑问一说出来，宋凝就攥紧了手掌，她抖着唇，眼泪顺着脸颊就这么掉下来了。
“那时候我舅舅想自己做什么，跟那些人有勾结，为了讨好那些人给自己好处，他把我妈妈弄晕了送到船上去的！”
这些事情都是有一次宋凝无意间在姜绍荣和姜老爷子争吵的时候听到的，那时候姜守望临近油尽灯枯，姜绍荣故意说那些话气他，没过多久姜老爷子就活生生的气死了。
李警官和蒋峤安抚着宋凝，三人找到一间简陋茶寮坐下喝茶。
期间李警官孙女打电话来，问爷爷什么时候回去。
李警官哄着孙女：“乖乖，爷爷有点事情耽搁了，你饿了自己先吃点水果好不好？”
小女孩在那头懂事地说：“哦，我知道了，是那个帅哥哥和漂亮姐姐找你有事对不对？”
李警官抬眼看着蒋峤和宋凝，笑起来了：“对，就是他们。”
“刚才漂亮姐姐有给我巧克力，但我不敢吃，这下我可以吃了么？”
“当然可以。”
挂断孙女电话，李警官又重新严肃起来。
手指在木桌上扣了扣，他问宋凝：“你目前都打听到哪些信息了？”
宋凝道：“我就是从半月门门主那里得知，当年在洛城搞那条产业链的负责人，其中之一就是孙家现在地位最高的那个人。”
李警官点点头，“不过孙韬现在人在高位，无数双眼睛盯着，再想干这些也不会是自己亲自出面了。”
“意思就是，我们抓不到他的把柄了？”
“小姑娘，你要是想查，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主意。”
离开老城区回程的时候，宋凝又陷入迷茫了。
李警官的意思，现在和孙家牵连最广的，一个是昆市郑家，一个是北城韩家，要是有机会从这两处得来一些有用信息，估计对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有所帮助。
宋凝就蔫了。
郑家天高皇帝远，一个人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从那边得到信息？
至于韩家，她都把韩宴琛拉黑了，就更不可能了。
她万万没想到，绕来绕去她还是要绕回韩宴琛身上。
想起李警官的话，宋凝突然意识到什么，“蒋峤，李伯的意思，跟孙家有牵连的是韩家，而不是韩宴琛对吗？”
蒋峤觉得她有病：“你觉得有区别吗？”
宋凝：“当然有区别了，韩宴琛跟他爸关系不好的，他都自己出来创业没留在他家族企业，你不觉得这里边很有问题吗？”
蒋峤目视前方开着车，没吭声了。
她大胆地猜测：“有没有可能，韩宴琛也觉得他父亲不干净？所以一直和他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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