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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明医院，手术更衣室。
宁婼换上护士服，目光在扫过自己颤抖不止的双手时渐渐空洞。
一场两小时的手术里，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频繁颤抖了十数次。
病，越来越严重了吗……
这时，门被推开，一道冷冽的声音划破了这里的宁静。
“心里素质这么差，以后不要和我同台手术。”
宁婼一愣，转头见萧云渊一身手术服站在身边。
他面容俊朗，眼神却像腊月寒霜。
她忙敛去情绪，帮他换下手术服：“病人手术成功吗？”
萧云渊不露声色躲开的，一言不发。
宁婼动作一滞，好半天才僵硬收回手。
萧云渊有洁癖，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哪怕是她这个结婚六年的妻子也不例外。
至于手术，整个栖烟市的人都知道，只要是萧云渊操刀的手术，就没有不成功的。
见萧云渊换上了白大褂，宁婼才小心开口：“今天过节，我们回家去看看爸吧。”
“那是你爸，与我无关！”

萧云渊回答的很快，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回答。

过分淡漠的语气让宁婼心一紧，脸上的苦涩怎么也掩盖不住。
六年来，萧云渊从未把她当做妻子，更没把她和爸爸当成一家人。
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为了私欲，用他母亲的命，逼迫他娶自己的小人。
萧云渊理了理衣领，转身要走。
宁婼再次挽留：“可是爸说……”想见你。
后面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萧云渊打断：“你可以让你爸开除我，没必要拿他来压我。”
宁婼呼吸一窒，再说不出一个字。
现在的萧云渊早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少年，宁婼知道他现在正在成立自己的医院。
也知道乔家的瀚明医院之所以还能撑着，都是因为萧云渊在。
她黯然垂眸，默默忍下眼眶的酸涩。
下了班，宁婼独自一人回了家。
乔家。
一进家门，宁婼就看到乔父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乔母早逝，家里也就只有她和乔父相依为命。
见宁婼回来了，乔父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说话间，他望向宁婼身后，空无一人让他眼底闪过抹失落。
宁婼连忙解释：“铭远晚上有手术，走不开。”
这样的话她说过很多遍，连她自己的觉得这谎言很拙劣，乔爸却信了。
他依旧噙着笑：“医生工作忙，爸爸理解，倒是你得多吃点，又瘦了啊。”
面对乔父的关心，宁婼心头掠过丝暖意，哽咽地点点头。
饭桌上。
宁婼看着桌上乔父亲手做的菜，眼眶忽的一酸：“爸……”
可看到父亲佝偻的背，坦明自己生病的话顿时堵回了喉咙。
乔爸端来菜，温声问：“怎么了？”
“您的菜做的越来越好吃了，很香。”宁婼强扯出个笑容。
“是吗？那赶紧多吃些。”
宁婼点头，埋头吃着碗里的饭，眼泪不觉落进了碗里。
爸爸已经失去了妈妈，怎么可以再失去女儿……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乔爸递了一袋月饼给宁婼：“大过节的，带点回去给铭远尝尝。”
宁婼接过月饼时看见乔爸苍老的手，鼻尖酸涩：“好，您早点休息。”
乔爸笑着点头，送她出门后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孤寂回屋。
别墅内，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
宁婼上了楼，见萧云渊的房间的灯还亮着，面色微征。
想着他不会做饭，她便走进书房。
萧云渊正看着书，翻书的举动好像都带着与生俱来般的矜贵。
宁婼犹豫了瞬才过去：“吃点东西再睡吧，这是我爸做的月饼。”
萧云渊冷眸扫过那未包装的月饼，当着宁婼的面，直接将它们丢在了门外。

第二章 受不起

因为萧云渊这一举动，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宁婼僵在原地，只觉全身血液都凝结了一般。
萧云渊坦然自若地翻着书：“乔家的东西，我可受不起。”
宁婼顿口无言。。
六年来她和乔父对萧云渊所有的好在他眼里都是惺惺作态。
他就像块寒冰，怎么也捂不热。
半晌，宁婼才出去捡起那盒月饼：“早点休息，中秋……”
“嘭”的关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宁婼拿着月饼的手缓缓收紧，慢慢走向阳台。
往着黑暗的天空，她哑声道：“中秋节快乐。”
翌日。
医院。
宁婼刚从病房中出来，便撞上查房的萧云渊
两人相视一见，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
萧云渊朝着外科医生办公室走，宁婼向相反方向的护士站走。
形同陌路，背道而驰，就如同他们婚姻。
宁婼眼底的落寞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刚走到护士站，就听到不少护士在讨论萧云渊。
“盛医生也太完美了，医术精湛不说，还妥妥的一枚禁欲系男神！”
“是啊，每次看到盛医生，我都觉得自己男朋友好丑。”
“真不知道哪个女人有福气嫁给他。”
听着这些话，宁婼心里五味杂陈。
她已经不知道嫁给萧云渊是福还是祸了。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的震动起来。。
是大学同学群的消息，班长说苏语芊回来了，一个市的同学聚会见一见。
看到苏语芊这个名字，宁婼心微微一沉。
苏语芊是她大学时候的闺蜜，也是萧云渊真正喜欢的人，可他们却是通过自己才相互认识的。
后来萧云渊娶了她，苏语芊假意负气离开，最后进入了娱乐圈，成为了新晋小花。
莫名的，宁婼心里突然生出丝惧意。
她怕，怕萧云渊会因为苏语芊离开自己。
即便她知道没有苏语芊，萧云渊也会离开……
因为这条消息，沉寂多年的群开始热闹起来。
即便有的同学不在栖烟市，都表示要过来见见大明星。
看着冷清的群里再次热闹，宁婼忽然很羡慕苏语芊。
羡慕她不仅有人缘，还羡慕她有萧云渊喜欢。
可里面除了她，也只有萧云渊没有说话。
宁婼迟疑了几秒，转身朝外科医生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萧云渊正在看病历资料。
听见脚步声后，他抬头望去，本就淡漠的面容又冷了几分。
宁婼强忍着心底的苦涩：“苏语芊回来了，班长说要聚聚。”
“所以，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撑撑面子？”萧云渊嗤问。
“我只是……”
“身为护士长，不知道不能随便离岗的条规？”
萧云渊自认为委婉的逐客令让宁婼心狠狠一抽。
她攥紧了手机，说了声“抱歉”便转身离开。
医院的工作，几乎没有闲暇的时候。
一下午连续性的手术让萧云渊一天都没有从手术室出来过。
而宁婼也在护士站和病房之间来回奔波，精疲力尽。
傍晚。
宁婼疲倦的从病房中出来，一个护士拿着个手机走来：“盛医生的手机刚刚忘在护士站了，您送过去吧，我还要去给病人换药呢。”
宁婼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好。”
她转步朝外科办公室走去，可萧云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宁婼低头看去，眸光猛地一震。
是一条来自备注为“语芊”的短信。
——今晚我的演唱会，希望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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