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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凌看不明白了。
不明白裴立群到底想干什么了，明明知道楠姐找了姚霁麻烦，明明清楚楠姐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了，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哄楠姐，反而来看了姚霁。
更离谱的是，晚上的时候，裴立群大摇大摆的带着姚霁出门吃饭了。
当然，也叫了刘凌，这一顿就是为了让刘凌给姚霁赔罪的。
刘凌奉命去给裴爷拿了瓶好酒才过去，进到餐厅包间的时候，裴立群和姚霁已经在了。
“裴爷”，推开包间的门，刘凌一步一步往里去，然后将酒放在了桌上。
“开了”，裴立群随手一挥，就是命令。
“好”，刘凌点头。
“你能喝吗？”刘凌开酒的时候，裴立群又开了口，不过这话是对着姚霁说的。
“应该不太能”，姚霁笑了笑，回答得挺诚实。
“没事，尝尝，醉就醉了，有我呢”，裴立群笑了笑，顿了一秒，又继续道，“我晚上去你那。”
刘凌倒酒的手顿了顿，很快又继续。
“顾小姐，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刘凌在裴立群面前，可谓相当识趣，都不用说，给裴爷倒了酒，又给姚霁倒了酒，最后自己面前是三杯，他将其中一杯举起朝向姚霁。
姚霁抬眸看他，四目相对。
“顾小姐随意，我干了”，刘凌收回目光，仰头就把酒喝了，而且是三杯一口气。
将最后一杯放下的时候，刘凌看向裴立群。
裴立群笑了笑，脸色一点一点缓和，然后变成笑眯眯模样，看向了刘凌，“行了，坐下吃饭，下不为例了。”
“是”，刘凌点头，坐下。
跟裴立群在一起时，刘凌是完全另一番模样，姚霁将酒拿起象征性的抿一口时，余光瞟向刘凌，刘凌此刻看起来安静内敛，但是眼眸微沉着压抑。
明明姚霁到现在还能想起前一天晚上，刘凌跟兄弟们在一起喝酒烤串时候的张扬和洒脱。
这一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裴立群的电话就响了。
他将电话拿出瞟了一眼，然后直接将手机放到桌上，推到了刘凌的面前，“帮我接。”
“楠姐？”刘凌垂眸看屏幕，拿起手机的时候有些犹豫，但还是接通了。
“楠姐”，刘凌的声音沉稳，带着笑意，若不是当着面，真的想象不出来是在撒谎。
“在外面吃饭，聊正事，放心，我会照看着裴爷的。”
刘凌将电话挂上的时候看了裴立群一眼，裴立群的脸色是满意的。
其实，在撒谎，彼此都心知肚明。
裴立群这么大摇大摆的将姚霁带出来吃东西，他们吃饭这地算老地方了，连老板都认识的，裴爷今天带了别人过来，大概早就传到楠姐耳朵里了。
裴爷没撕破脸，楠姐也没进一步攻击，他们都在试探，给彼此留了脸面。
裴立群不想被管，但是也不想换人，这是这个电话最明确的一个信号了。
但，裴立群要把姚霁留在身边，这是一个警告，不换人，但能随时换人。
裴立群习惯性给予，我给你的，你必须接受，但是我不给的，你不能跟我要。
楠姐跟他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默认了她是女主人，久到她也以为自己是女主人，她现在有些越界了，手伸得太长了，其实小事也就罢了，裴立的新公司，她试图指手画脚了，那不行。
“一会吃完饭了，替我送份礼物过去，跟她说，我这几天在忙，不回去。”
裴立群将手机收起，理所当然的开口。
“嗯”，刘凌点头，余光望向姚霁。
姚霁没说话，好像什么都说不了，但，她默默把刘凌给她倒的酒都喝了。
吃完饭，刘凌叫了阿冬来开车。
刘凌坐在副驾驶，裴爷和姚霁坐后面。
“东城那边，他们怎么个意思？”裴立开口，他喝了酒，呼出的气息带着酒味。
很奇怪，昨天晚上明明觉得酒味很好，但是这一刻，姚霁却是讨厌的。
刘凌转头看裴立群，自然余光能瞟到裴立群握了姚霁手，像是个什么玩具似的，轻捏把玩。
“我们不做了，他们自然想接过去，贪心，人之常情。”
“不给”，裴立群哼笑了声，明明带着笑意，却莫名冷得令人发寒。
裴立群准备新公司，自然是要洗白了，但是多年的心血，也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刘凌转眸看向姚霁，心突然惊了惊。
他觉得他好像有点明白这老狐狸的想法了。
他要给楠姐警告，但到底在身边那么久的人了，现在这关键节骨眼上，自然还是舍不得让她受影响和威胁，这个时候移情别恋，但凡真的谈崩了，那些个暗地里的手段，对付谁？
妈的，裴立群拿姚霁给楠姐当挡箭牌了。
刘凌第二天一大早去别墅给裴立群送文件，到门口的时候看看见了宋姐。
宋姐的神情看起来不太自然。
“宋姐，怎么了？”刘凌走到她面前，问。
“顾小姐病了，叫了医生，在里面打针呢”，顿了顿，宋姐加了一句，“昨天半夜就开始发烧了。”
“怎么回事？”刘凌脸色沉了沉，低声问，余光瞟到裴立群和医生从房间出来。
“裴爷”，刘凌上前打招呼，又朝医生点了点头。
“送送医生”，裴立群开口，刘凌点头，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再返回来的时候才朝裴立群开口，“裴爷，文件拿过来了，顾小姐怎么了？”
刘凌只能问，甚至都没有资格往里瞟一眼。
“小姑娘家身子弱，感冒了，发着烧，里面吊水呢。”
裴立群接过文件，然后拍了拍刘凌的肩膀，“我出去给魏天打个电话，你要没吃，叫宋姐给你弄点早餐。”
“好，谢谢裴爷”，刘凌笑着点了点头。
裴立群从他身边经过，他能听到脚步一点一点在远去，他的神情也一点一点变冷了。
“你想吃点……”宋姐走向刘凌，话还没说完，刘凌突然缩着眼眸看了她一眼，宋姐瞬间顿住了，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
“为什么突然生病？”刘凌声音很低，气场也低。
宋姐垂眸沉默，说不出来，这她没法解释。
刘凌也不等她解释什么，直接抬脚走进了房间。
姚霁烧了一晚上，现在掉了水，好了点，此刻正闭目养神。
刘凌走过去，然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闭着眼睛的人，“为什么突然生病？”
姚霁缓缓将眼睛睁开，对上刘凌的视线，没说话。
“问你话”，刘凌的语气重了几分。
“昨天晚上，泡了个冷水澡”，姚霁慢慢坐起，倒是很诚实。
刘凌看着她，深深看着她，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没必要。”
“我不想”，姚霁显得有些委屈。
昨天裴爷说了这几天都不回去，那她实在不愿意一直面对裴爷，装病肯定不行，那就把自己弄病就行了，毕竟裴爷不生气的时候，还算温柔，也要脸面，不会不顾及她的身体。
刘凌显得无奈，应该说是无力。
他皱眉深深看着姚霁，看了好几秒，最后弯下腰吻了她。
裴爷打完电话过来时，刘凌已经若无其事的坐在餐桌吃早餐了。
裴立群看了一眼掩着的房门，然后径直朝桌边走去，“怎么样，味道好吗？”
“宋姐这手艺可以”，刘凌抬眸笑了笑，然后看着裴立群在对面坐下，“魏天还好吗？”
“还行，快回来了，以后你就不用来回跑那么辛苦了。”
刘凌笑了笑，没说什么。
半分钟之后，他又抬眸看裴立群，“裴爷，我感觉跟傅爷是谈不拢了，顾小姐这，是不是多找几个人保护一下？”
“这种锁事的心你都操啊？”裴立群看他，突然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刘凌也笑了笑，“傅爷一直都不太讲规矩，顾小姐这身子，再吓着了，不太好吧？”
“阿沉，你考虑得倒是合情合理，只不过，我就在这，为什么我的女人，要你考虑安危？”
“对不起，裴爷”，刘凌抬眸看裴立群，认错一如既往的干脆。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我就说说而已，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就行。”
“继续吃吧，喜欢宋姐这手艺的话，以后可以常过来吃”，裴立群笑得云淡风轻。
“你妈最近怎么样了？”裴立群像是突然来了闲聊的兴致。
刘凌咽了咽口水，笑了笑，他自然明白，裴立群怎么可能真的在跟他聊家常，裴爷最惯用的手法不就是温柔的敲打。
“她现在就认护工不认我，不需要我操心。”
“有时间也得多去看看”，裴立群笑了笑，然后微侧头打量着刘凌，变得有些语重心长了，“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你刚跟着我的时候，才十多岁，现在，已经独当一面了。”
“谢谢裴爷给机会”，刘凌笑，擦了擦嘴，然后起了身，“饱了，裴爷我就先走了？”
“嗯”，裴立群点头，看着刘凌的身影走向门口，突然又开了口，“不跟瑶瑶打声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