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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绾绾看着李阳，没有说话。
“我猜对了？”李阳笑了一下，她没指望夏绾绾会回答，想了想说，“谭莉莉年轻，心思简单，她应该比较稳定。”
李阳想到从林场回主城的高铁上，张强一路都在睡觉，几乎不曾与人交谈，不似他往日性格，她说，“张强资历深，能力不错又擅长数据分析，他怎么想还不一定。”
夏绾绾思索了下，给李阳交底，“李阳，刘国松短期内不会入职任何评估所，也不会对重资评估部人员稳定造成影响。”
夏绾绾很少这样跟人交代，他难得破例，不过是想让李阳放心，重资评估部不会趁她休假时后院起火。
他还记得在雨雾朦胧的林场，她捂着胸口，一脸苍白的跟他说休假的事宜。
李阳却摇了摇头，“刘国松的事情，他不会善罢甘休，而张强那边，也有风险。”
“怎么？”
“我对张强有过承诺，如果我实现不了，他肯定会走。”
夏绾绾严肃了几分，看着李阳。
“边总，重资评估部项目多，绩效好，我想率先在部门推行合伙人制度，部门合伙人可以自由组建团队，对团队负责，对团队所有项目进行提成。”
“我对张强承诺，在年底推行时，他可以公平、公正、公开竞争。”
李阳看着夏绾绾，从他冷淡的神情中读不出任何讯息。她知道先斩后奏是职场上下级之间大忌，她并不期待夏绾绾能理解她事出有因。
夏绾绾眸色微沉，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直刺向李阳，脸上神情愈发冷淡。
李阳顶着压力，镇定自若，将手中那一叠计划书放在夏绾绾面前，“边总，你可以看看再决定，这是我一直想要推行的。”
夏绾绾目光定在李阳身上，双目深沉，看也没看那叠方案，好一阵子，他声音凛冽，“方案我会看，但是也要过董事会。”
李阳想起上次晋升合伙人，她语气柔和却很坚定，“边总，于公，这份方案如果成功推行，会让基德效率更上一层楼，管理也更轻松，董事会不通过的可能性很小；于私，我相信基德董事都对事不对人。”
夏绾绾目光久久落在李阳脸上，他嘴角微挑了一下，低头翻看了几页方案。
夏绾绾将方案放去一边，“李阳，林场评估报告要尽快完成，这份报告对我们和江黔区政府来说，至关重要。”
李阳应诺，起身准备出去。
夏绾绾想了想叫她，“李阳。”
李阳握着门把手转过身来。
“刘国松跳槽失败，万一他有什么想法……”夏绾绾没往下说，转了话锋，“你梳理一下部门以往工作有没有疏漏。”
李阳听懂了，她应了下来，正要转身，夏绾绾却又叫住她，他指了指桌上的甜品盒，“拿上。”
李阳走过去，“谢谢边总。”
李阳离开后，夏绾绾电话叫了袁林进来。
他低头看文件，一边看一边圈，问袁林，“刘国松那边有什么动向？”
“他大概听说，重庆评估圈暂时没有公司会录用他，”袁林说，“他请了不少圈内人吃饭，但是都没用。”
夏绾绾却不这么想，他关注点落在“请了不少圈内人吃饭”这句话上。他思索了片刻，“你留意他最近几次都和谁吃饭。”
“好。”袁林领了指令，正准备出去，就听夏绾绾叫住他，“苏经理要请长假，你了解下是不是和健康相关。”
袁林微怔，飞速联想到上次在医院无意中听到李阳长了囊肿，但是他不确定李阳请假是否与此有关，只能先回答说，“好的，边总，我了解下。”
夏绾绾点点头，袁林退了出去。
李阳回到重资评估部，想起夏绾绾提醒她梳理部门以往工作的事，不知怎么的，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走流程申请查阅部门以往所出报告和工作档案。
中午根本来不及吃，李阳调出无人机拍摄的视频，都是人力无法勘察的区域，她找了个空房间，投屏出来看。
她紧盯着画面，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连胸口的疼痛似乎都没什么感觉了。
胡家磊见她没在办公室，打来电话提醒她，会议在半小时后开始。
挂掉电话，李阳揉了揉酸胀的双眼，陷入沉思。
李阳相信，胡家磊主评的林场评估报告，在专业上无可挑剔，她有信心，能让政府满意，投资商放心。
如果能再将珍稀植物标记出来，就更好了。
但是珍稀植物的价值，应该怎么去界定呢？
这次评估项目由政府主导，又是常刚负责，他对评估报告究竟会是什么态度？
这件事上，夏绾绾让她相信他，信他可以推进后续事宜。
可李阳清楚，本质上来说，这件事的核心在于她自己。
李阳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心中隐隐有了想法。
会议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