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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彦青：“打120了么？”
“打了，保安已经去看了，是女洗手间！”
公司莫名其妙出了血光之灾，詹彦青作为负责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保安和公司的医护人员已经一同去洗手间接人了，詹彦青等在门口，当他看到担架上的姜娆之后，原本紧绷的脸色更为严肃了。
“姜娆！”詹彦青看着姜娆脸上的血，情绪激动地质问公司的医务，“她哪里受伤了？”
医务：“缺氧昏迷，撞破了头。”
詹彦青：“120怎么还不来！”
方正听见姜娆的名字，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担架上的姜娆以后，方正的面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还没说什么，医院出急救的人来了，詹彦青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方正紧随其后。
救护车只能跟一个人，詹彦青上车之前才发觉方正跟过来了。
“我送她去吧，你不用管了。”詹彦青说。
方正：“她是我员工，出了事我得担责任。”
詹彦青：“那你一会儿开车来，别废话了。”
方正看着急救车走远，转身走向了停车场，上车后便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医院这边，姜娆被送到了抢救室，詹彦青焦头烂额在外面等着。
方正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詹彦青在急诊的走廊里徘徊，眼眶红得不像话，满脸都是对姜娆的担心。
不夸张地说，上一次詹丹云被他气进医院，都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病房里，护士在给姜娆扎输液针，撸起了病号服的袖子。
方正站在病床一侧，垂首一看，便扫到了姜娆胳膊上的掐痕，皮肉都破了，和她之前在大腿上掐出来的痕迹如出一辙。
詹彦青这边刚忙活完姜娆住院的事情回来，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下午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会等着他开。
方正大概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她没什么大事，我找梁聪过来守着，你回去忙吧。”
詹彦青亲眼看着方正给梁聪打完电话，才匆匆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方正看着詹彦青离开的方向定了一会儿，然后目光转向了病床上的姜娆。
她的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撞破的是额头的位置，脸上的妆在刚才清理血迹的时候被擦干净了，现在是素面朝天的状态。
那张脸白得没有血色，嘴唇干得起了皮，和平时莹润粉嫩的状态完全不同。
她只是去了个洗手间，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那张苍白的嘴唇忽然动了起来，努力地想要说什么话。
声音太低，方正听不见，便俯身凑上去。
“不要……”
“你不要走。”
姜娆用那只扎着针管的手试图抓住他，方正眼疾手快按住了她，“别乱动。”
“不要走。”她反复说着同样的话，气若游丝。
她的手很冰，身体却很烫，脖子都烧得发红了。
“别走。”她的声音越来越哑。
方正俯首看着她小臂上的伤口，若有所思，“我不走，你躺好别动。”
姜娆好像听懂了，竟然真的没有再说梦话。
——
姜娆醒过来的时候，脑袋很沉，一身的虚汗。
她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下意识要扶床坐起来。
刚挪了一下身体，肩膀便被一股大力压了回来。
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然是方正。
姜娆：“我怎么在医院？”
方正：“这问题应该我问你，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自己弄来医院，你挺厉害。”
姜娆想起来了，她在洗手间的时候情绪太激动，突然喘不过气来了。
前两年她没有恢复的时候，时常会因为大起大落的情绪而昏迷，但这种情况已经有一年多没出现过了。
姜娆看了一眼手上的针管，“为什么要输液？”
方正：“高烧。”
姜娆：“……”
难怪她现在头昏脑沉，还浑身虚汗，连这个症状都和之前差不多。
方正：“你胳膊上的伤怎么弄的？”
姜娆看见那些痕迹，下意识要用另外一只手遮，方正直接钳制住她。
“我问你怎么弄的。”
姜娆身体不舒服，没有多余的精力拿出来和方正周旋。
她低下头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打出了一片阴影。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破碎感十足，浑身散发着悲伤。
方正：“你自己掐的。”
姜娆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方正：“上次是大腿，这次是胳膊，掐自己掐上瘾了么？”
按她在床上娇滴滴的那个劲儿来看，她应该是很怕疼的那种人，除非不受控制，否则不可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姜娆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
她一双眼睛空洞无光，嘴角微微扯动，自嘲地开口，“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方正：“抑郁症？”
他对心理疾病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许多抑郁症患者会很外放，姜娆的行为倒也对得上。
“不是。”姜娆舔着干涩的嘴唇，“双相情感障碍。”
方正：“……”
姜娆将手抽回来，吸了吸鼻子，“你走吧，别管我了。”
方正：“你刚才为什么忽然发作？”
发病，总要有个诱因。
姜娆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觉得呢？”
这句反问听起来有点责怪他的意思，方正拧起没眉，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刺激她的事情。
“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姜娆忍着眼泪，却忍不住哽咽。
方正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詹语白。
是因为听见了他和詹彦青说的那些话？
方正没有给她回答，目光却渐渐染上了几分深意。
姜娆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我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够了，可是听到你那么在意她……我真的很难过。”
她一只手缠住他的手指，噙着眼泪哀求他，“可不可以把对她的好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第055章原野

姜娆的口吻卑微到方正分辨不出来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像之前一样在做戏。
他低头审视着她，目光锐利而复杂。
姜娆就这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目光一点点从期待变得黯淡。
方正：“我不喜欢别人得寸进尺。”
姜娆的表情接近心灰意冷。
方正：“也不喜欢痴心妄想的人。”
“……我明白了。”姜娆垂下脑袋，“你不要再说了。”
方正：“我不可能娶你，死了这条心。”
姜娆：“因为詹语白给了你一颗肾么？”
方正的眼睛眯了起来，透着愠怒和危险的气息，似乎很不希望别人提起这件事。
姜娆：“你们刚才当着我的面聊的。”
方正：“这和你无关。”
姜娆的擦了一把眼泪，这时方正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詹语白的名字后，转身走出了病房，然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姜娆自然也没指望他回来。
方正现在还是只对她身体感兴趣的阶段，刚才的试探已经足够她辨别现在的情况了。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刚才又在方正面前演了一场，姜娆精疲力竭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姜娆睁眼睛就看见了方沁阳，她一醒，方沁阳便扑上来问：“哪里难受？怎么忽然昏倒了？”
姜娆：“发烧了，外伤感染的。”
方沁阳：“你是不是……”
“是。”姜娆已经猜到方沁阳要问什么了，“我想他了。”
方沁阳：“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看他。”
姜娆：“方正去找詹彦青谈判了。”
方沁阳：“谈詹语白？”
姜娆：“他点名要詹语白亲自负责重点医疗项目，否则就取消合作。”
方沁阳：“詹彦青同意了？他不怕詹语白再翻出水花么？”
姜娆：“这块肥肉，峰合放不了，况且方正还答应他，结婚之后就让詹语白进万华。”
方沁阳：“……”
那詹语白岂不是又有后台可以作威作福了？
姜娆：“就是因为那颗肾。”
她狠狠地攥住被子，咬着牙，漂亮而精致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我绝对不会让她搭上裴家。”
“好，我相信你，你先冷静。”方沁阳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要完成计划的前提是你好好的，对不对？”
——
姜娆住院已经三天了，额头上的伤口结痂了，她嫌缠一圈纱布丑，让医生换成了一块纱布贴在额头上。
因为晚上还会低烧，姜娆一直没出院。
躺了三天，姜娆抽了个上午，到医院楼下坐了一会儿，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放风结束，姜娆起身往回走的时候，碰上了熟人。
只见原野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对面，他旁边跟了一个挺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要抱他，被他推开了，后来又去牵他的手，也被推开了。
看来是被原野渣了，不甘心，跑来纠缠了。
姜娆听见那个女人哽咽着说：“你明明说了，会一直喜欢我的……”
姜娆觉得她有点天真，男人嘴巴里放出来的屁，她竟然也信。
原野一看就是个玩咖，怎么可能对谁认真。
原野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姜娆在一旁站着，她嘴角噙着笑，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的好戏。
原野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对身边的女人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我女朋友来找我了，你赶紧走。”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女朋友？”
原野走到姜娆身边，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搂住，一脸宠溺地问：“小心肝，你怎么才下来？”
姜娆：“……”
对面的女人脸色更难看了，一脸敌意地看着姜娆，仿佛她是抢了她男人的小三。
姜娆无语，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天真。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对方竟然要冲上来和她动手。
姜娆怎么可能任人鱼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原野便将她护在怀里，握住了那女人的手。
他冷着脸警告，“如果你还想在北城混，就赶紧给我滚。”
那女人最后还是哭着走了，走之前的眼神心灰意冷的，想必被原野伤得不轻。
姜娆从原野怀里挣脱出来，表情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原野挑起眉来，“生气了啊？”
姜娆：“我们不熟。”
言外之意就是，他没资格拿她当挡箭牌。
原野：“那可以熟悉熟悉，先加个微信？”
姜娆：“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原野和徐斯衍都跟方正和詹彦青关系好，徐斯衍一直对她颇有微词，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