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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鸾以为陈言将自己认作了宫女，因此放下心来，张了张嘴，却说不了话。
陈言对声音等一切感官都十分敏感，王红鸾怕一开口自己就暴露了，因此只能用力跪了下来，让陈言听清楚她的膝盖磕在青瓦上的声音。
王红鸾心绪杂乱着，她没有办法面对陈言，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却听陈言嗤笑了一声，“没想到在这皇宫之中，除了我这个瞎眼王爷，还有一个哑巴宫女，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呢，只不过你为何一人在此处？”
陈言说着，他看着王红鸾十分无措的跪在雪地上，膝盖就这么磕在结了冰的青瓦上，心竟抽了一下，隐隐作痛，抬了抬手，让王红鸾起来。
王红鸾却是像与他作对，连连摇头，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能看得到，只是十分恐慌，身子止不住的抖。
这让陈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王红鸾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惧怕自己了？
“难不成在你眼里，本王像是会吃人的怪物吗？”
王红鸾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用声调来告诉陈言，她并非如此想。
虽然她心中确实如此认为。
陈言看着她这样惊慌的样子，却觉得心凉。
只能假装听到声音是从他底下发出来的，对她说：“你还是站起来吧，要是让皇兄知道，本王无故责罚宫女，可是要责怪本王的。”
王红鸾这才无助地站起身，又听陈言继续说道：“你陪本王走一段，本王就饶恕你的无礼，你觉得如何？”
王红鸾还能觉得如何？
她只想赶紧逃离此处，可是这样又会让陈言警觉，只好答应。
她将手抬起，让陈言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王红鸾稳当当地扶着陈言，生怕出现一点错误。
她从未这样伺候过陈言，成婚三年来，陈言根本不让自己如此碰他。
所以这样的接触两人皆是第一次。
她在行走时只能微微扯着陈言的衣袖，让他走对方向，不能出声提醒。
待行至一个积雪的红木亭外，陈言说他累了，要坐下来。
王红鸾又赶紧将他扶到位置上，心中却不住疑惑。
这天寒地冻的，除了自己想着不去面对皇宫里的人，陈言怎么会在外边吹着冷风？
而陈言却想就是他与王红鸾呆的久，就便会让别人发现他们在一处。
这样他的皇兄就会知道自己知道了王红鸾还活着，因此便让王红鸾走了。
“本王想要在此静思，你就先离开吧。”
不知道如何回应的王红鸾只好又跪在地上，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之后连忙起身逃去，连回头看陈言一眼都没有。
而陈言看着王红鸾的背影，眸色黯淡，心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到那时，你便不再是一个哑巴宫女，而是我摄政王的妻子。
现在看来，王红鸾并非是自愿留在此处，而是被他的皇兄给带了进来，并求在于此。
他的好皇兄这么做，无非是对王红鸾有情意，不惜一切要夺走他弟弟的妻子。
看来自己在暗地中被夺走的，还不止王红鸾一人，这笔账他要一一讨回才行啊。

第23章 人已不复当年

不多时，那个太监又回来了，见了在亭中的他哎呦不住的上前。
“王爷，你怎么一人呆在此处？天气这么冷冻着您可怎么办？”
“别说废话，皇兄呢？”
“王爷，奴才不扶着您，您怎么过去啊？”
陈言的表情瞬间凌厉起来，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太监又赶紧跪了下来。
“奴才一时失言，王爷饶命啊！奴才不过是……”
他实在不耐烦地一挥衣袖，不悦道：“本王有些心烦罢了，你赶紧扶本王过去就是。”
“是！是！”太监立刻应声，弯腰小心地扶着陈言。
……
来到隆鑫殿，陆棠已经在批奏折了，抬眼见他来了，也不忌讳。
随手指了一处地方，让他坐下。
发觉他看不到，又低头无声一笑，让太监扶他走了过去。
但陈言却将这样的情形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中。
陆棠眸中那一丝划过的嘲讽，他也没有落下。
原来温柔相待的皇兄，对他亦是如此，打心底里看不上他这个瞎了眼的兄弟。
陆棠等陈言坐好后，才开口问他：“这天寒地冻的，是不是眼睛又开始疼痛了，太医给你的药还是不见好吗？”
陆棠嘴边勾着一抹笑，让陈言不自觉地攥紧的拳头，又很快放开，他面上轻笑。
“那倒没有，这些吃干饭的，看来还是要将他们拖出去斩了才行，换一批新的给皇兄使用，否则连我这眼疾都治不了，又如何能为皇兄和母后治病。”
陆棠也不管陈言看不看得到，摇头道。
“为着一双眼睛，倒不必如此，慢慢来就是了，往后朕会送更多的珍贵药材送到你府中。”
“那便多谢皇兄铱驊了。”
陈言心中冷笑，他的这双眼睛，在陆棠眼里，原是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