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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锦欢的角度看去，他五官分明，眼睛闭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像是睡着了。
她没有说话。
齐晏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再往她凑了些，鼻尖正好顶着她耳垂。他在她耳边，声音很轻，再次开口问：“锦欢姐，我留着玫瑰，你有没有一点高兴？”
他声音沙哑了一点，像是恳求，穷追不舍道：“有一点点就行。”
许锦欢妥协了，认真的说：“有，有一些高兴的。我没有想到你会留着。”
齐晏说：“吴茹好看，但是我不喜欢。”
许锦欢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他五官立体，脸上没什么肉，不过皮肤倒是光滑。的的确确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锦欢姐，我还是喜欢你。”齐晏道，“你跳楼，我也差点活不下去了。我求你不要跳，但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你一点都没有想过，你跳了，我会怎么样，你都一点不顾我。”
他声音委委屈屈的。
助理没见过这样子的齐晏，跟他平时太不相符，但是莫名觉得正常。
“我那个时候，就在楼下，我站在人群里，看见你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血一直蜿蜒到消防员腿边。医生护士把你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你的手都是垂着的。我那个时候腿软了，都站不起来。”
许锦欢放在齐晏脸颊上的手湿了，全是泪。
“我太恨你了，真的恨你。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你跳楼是不是就是想逼死我。”齐晏声音哽咽，把头埋进她怀里，“我想跟温湉在一起，她跟你完全不一样。我觉得找跟你不一样的，我就不会再记起你跳楼的事情了。但是你示点好，我就还是特别想跟你结婚。”
许锦欢想，齐文与说齐晏恐高，大半年不敢去阳台，不敢拉窗帘，大概就是有了阴影。
而她那个时候，确实带着折磨齐晏的念头。她想让齐国山因为齐晏痛苦，感受感受自己失去父亲的痛苦。
“有多想？”许锦欢随口问道。
“想到人都变得自私了，温湉写了一篇说你是小三的文章，我都没有追究。我那个时候特别担心，要是没有舆论压力，你会不嫁给我。所以我放纵她了。”
许锦欢顿住了，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锦欢姐？”
“所以你唯独瞒着我温湉写那篇文章的事，是怕我猜到你的意图不嫁给你？”
“你都撮合我和她了，你要知道肯定就不嫁了。”齐晏很是了解她的脾气。
许锦欢道：“你这会儿像是个话痨。”叨叨叨叨个不停。
他醉醺醺的，很多话都没有逻辑，瞎说一通，一路锦欢姐锦欢姐的喊着。最后闭着眼睛在她怀里睡着了。

助理觉得今天的许锦欢，格外的温柔，也很有耐心，格外用心的哄着喝醉了的齐晏。、

她似乎格外的包容，任由齐晏粘着。
当然齐晏这套黏人的功夫也是了得，谁又能想到，他在许锦欢面前是这副模样呢。往常去哪不是一副疏远样。
应了那句话，大事男人可以撑着，什么事都替女人挡着，但私下还是喜欢老婆哄。爱撒娇的男人，十个里面就有一半。一点小事明明自己并不放在眼里，就喜欢往老婆面前凑，找存在感呢。
助理觉得齐晏车祸受伤就是这一种，许锦欢不在时，一点事都没有，开会时甩文件甩的比谁都响。许锦欢在时，到现在还有偶尔喊几句不舒服。
齐晏小时候可是骨折都不喊一句的人，就爱打架，有时候打得狠了什么伤没受过，也就在许锦欢面前这儿疼那儿也疼。
到酒店之后，助理帮忙把齐晏扛回了房间。许锦欢则是给他换睡衣。
齐晏突然把她抱住反压在沙发上，他眼神没聚焦，不知道这会儿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问话，他不甘心的说：“锦欢姐，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许锦欢在安静了片刻后还是开口了。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你怎么就一口笃定，我们没有以后？”齐晏难以理解的问。
许锦欢这次是真没有开口了。
而齐晏最后倒在她身上睡着了，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许锦欢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的脸。
齐晏啊齐晏，你知道爱到正浓时而失去伴侣有多痛苦吗？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是个无底洞，也许，我会死去。
许锦欢想，她做不到，给齐晏不确定的希望。
齐晏不会知道，许锦欢这一晚，一直盯着那一支早已经七零八落的玫瑰花，弯了好几次嘴角。
她在垃圾桶旁边站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把花丢进了垃圾桶。
……
齐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
他翻身起来，洗完漱从洗手间出来时，无意中一眼，看见垃圾桶里已经枯萎的花瓣。
齐晏面无表情的看了片刻，许锦欢从厨房走出来说：“来吃早饭。”
“垃圾桶里是我昨天带回来的那支玫瑰花？”他开口问道。
许锦欢说：“对，枯萎了，我就丢了。”
“是枯萎的原因，还是你本身就觉得这支花是垃圾？”他一边剥着鸡蛋，一边开口问。
许锦欢看了看他，最后把自己剥好的鸡蛋递给了他，“我给你剥。”
齐晏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冷冽了，“你就算不喜欢，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不能当着我的面就丢了吧？”
许锦欢没有说话，他等了半天，最后不耐烦的说：“下次注意一点，哪有这么糟蹋别人心意的。”
许锦欢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齐晏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被许锦欢给气死，也淡着张脸不说话。
一直到离开准备去上班了，她才说了一句：“下次注意。”
齐晏真的烦，但烦归烦，她一开口，他心里就没气了。
就是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总是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但是除开这一点，许锦欢在其他方面做的很好，尤其在照顾他这方面，格外细致。齐晏倒不是喜欢她照顾人这件事，他喜欢的是她那份心思。
抛开齐晏时不时的出差，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少。
外头都在猜测齐氏看上了谁，齐晏又有什么打算，而实际上，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跟许锦欢在一起。
时间一过，就是三个月。


203
这三个月里，齐晏也时不时帮衬着许锦欢和齐氏往来，齐国山警告过一次又一次，他也还是在很多项目上内定许锦欢。
频率高到让人起疑。
齐国山心神不宁，最后还是找了齐晏谈话。
齐晏给出的借口也特别合理：“跟锦欢姐合作过这么多回了，有哪一回出什么意外？而且跟她合作对齐氏来说，其实划算。我这都是实打实的从实际出发来做这些事。而且每一个项目，我自己都跟着。”
何况，齐晏也很有分寸，给的也还都是些边缘项目。
许锦欢跟齐氏的合作不算少，问题倒是确实没出过，齐国山比起最开始的警惕，现在已经放松了不少，只不过还是叮嘱了齐晏还是要有分寸。
而齐晏，跟许锦欢的合作里，也还是出过不少问题的，他都会一一跟许锦欢说不对在哪。
然后有一天，许锦欢自己拿着一份合作保密文件出现在他面前，指出了里面的错误：“这种账务，要是这样出问题了，是不是得出事？”
齐晏把文件扫了一遍，除了她指出来的，其他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他道：“大点的项目，不仅要担责任，还是一笔巨额损失。所有我都会自己亲自过目，跟你的还没有来得及看。你会检查了以后我就轻松了。”
“我查了你难道就不看了？”
“还是得看。”齐晏道，“我不是防着你，我是怕你出错。”
至于其他人，齐晏就是不信任。骨子里他疑心病很重，基本上合作伙伴谁都不相信。谁都只是为了利益。
许锦欢有种感觉，齐晏似乎很热切的希望她多赚钱，有点恨不得把钱送到她手里，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
她想起，齐晏提及孩子的事。
许锦欢的眉毛拧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随即冷静下来，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他也不会知道孩子在哪。
之后许锦欢手里有个项目被截胡，对方跟许锦欢有些过节，因为这件事有些得意忘形，屡次在她面前挑衅。
在一年一度的交流会上，也故意当众说起她之前跟齐晏结婚，齐晏出轨的事，又点评说：“小齐总如今偶尔接济你，怕是当时也觉得对不住你吧？”
旁边的人说：“许小姐自己也挺会谈的，也挺有本事。”
“她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在齐家人面前卖惨，人家都觉得对不住她，才施舍她的。靠着那么点惨，作威作福，四处抢夺人家的资源。”那人之前好几单生意，都输给许锦欢了，心里不平衡。
许锦欢并不打算理会，也不觉得面前这人挑衅有什么意义，要非说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给自己拉了仇恨。
她正要走，就看见不远处齐晏和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齐晏对他极为客气，她就从来没有见过齐晏对人这么客气的时候。
许锦欢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脸色忍不住发白，她恍惚极了，看到那张脸，就有作呕的冲动。
偏偏齐晏还走到她面前，跟她引荐道：“锦欢姐，这个是萧总。”
萧总是寻常人所说的和蔼长相，慈眉善目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许锦欢，笑道：“这是不是锦欢，我之前根跟你父亲是朋友，你父亲当年走了，我还难过许久，失去了一位挚友，着实让人心痛惋惜。”
许锦欢的脸色特别白，白到让人不注意都难。
萧总目光直接的锁在她身上，深究意味明显。
“萧叔叔，我很久没有听人说起我父亲了，今天突然听到，又想起他了。”许锦欢笑了笑，说，“以前听一会回哭一回，这一年好多了，没掉过眼泪。我记得您，您小时候抱过我。”
她很是尊敬的说道。


204
萧总道：“你小时候我确实抱过你，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有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果然长大出落得美。你在生活上有没有许多困难的地方？要是有，尽管跟叔叔说，叔叔能帮肯定帮。”
“我现在的生活还好。”许锦欢温和问道，“萧叔叔，你之前身体就不好，我看今天服务员来回送的都是香槟，我去给你泡杯茶怎么样？”
萧总摆摆手道：“不麻烦你们小辈了，叔叔让助理去做就行。”
“萧叔叔，还是我去吧，咱们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我做小辈的，该为长辈做点什么的。”许锦欢恭敬的说着。
萧总笑道：“这男女还是有区别，阿晏这小子，就从来没有这么细心。”
齐晏也笑：“叔，我这从小给您泡过的茶，也不少吧？”
他显然跟他特别熟，好似亲叔侄一般。
许锦欢在两人的交谈声中，无声的退下了。等到她走到茶水间，脸上的笑意便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她想喝杯水冷静冷静，只是端起杯子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终于见上面了。
许锦欢想，终于见上了。
只是她想起齐晏跟那人亲近的模样，心情很是复杂。她最恨的人，却是齐晏十分尊重的长辈。
许锦欢在茶水间调整了五分钟，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端着茶走过去，温和笑道：“萧叔叔，您喝喝看这茶。”
男人小酌一口，满意道：“锦欢这煮茶手艺倒是不错。”
之后许锦欢便一直陪在他旁边，等到萧总上台去做演讲了，之前跟她不对付的那个女人才上来道：“许小姐也不必觉得自己跟萧总有多熟，毕竟他老人家，对任何一个晚辈都不错，你并不是真得了他青眼。”
许锦欢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
对方之前无论说什么，也没有见她有任何不对劲的时候，这会儿眼神里却带着压迫感，让她不由得有些心虚，但还是虚张声势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许锦欢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是齐晏的，他说：【不用搭理这个疯子。】
她回头去看齐晏这会儿坐的位置，他看上去在很认真的听演讲，不知道什么时候分神来注意她这边的事情的。
许锦欢便没有理会女人，她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结束之后，萧饭局上萧总也热情的让许锦欢坐在自己旁边，他有些感慨的说：“锦欢，看到你，我就想起你父亲。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遇上车祸这种意外。上天这不公平。”
许锦欢心里痛得发抖，恨不得撕掉他虚伪的面具，眼泪也不受控制的直往外流。
她心里冷的厉害，仇人就在眼前，她用力的握着西餐的刀子，如果她这一刀下去，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了他。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很难得才能这样亲近他一回。
但下一刻，她就松开了手，手从握着餐具变成摸索几下，这个动作反而像是在找纸巾。
她还没有找到，萧总就把纸巾递给了她：“裸锦欢，前边还说不哭，这会儿怎么又哭了？不是还说自己缓过来了？”
许锦欢不好意思的笑道：“您刚刚那番话，触动到了我。您和他之前关系肯定好，那番话他听了也会动容吧。”
萧总叹口气，道：“叔叔不提了好不好？锦欢你好好吃饭。”
许锦欢道：“是我打扰到您的雅兴了。”
“叔叔本来想让阿晏哄哄你，但转念一想，你们离婚了。婚礼那时候，叔叔忙，没能来参加，也是遗憾。”萧总那双慈祥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惋惜，又道，“不过你们还能像如今这样当朋友，也很让人欣慰。”
许锦欢浅笑着，不再言语。
这顿饭结束，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送他离开。他还不忘跟许锦欢道别，俨然一个心疼小辈的长辈：“锦欢，要是有困难，你一定要跟叔叔说，好不好？”
许锦欢笑道：“那就先麻烦叔叔了。”
一堆人簇拥着他离开，他确实是所有人眼中德高望重的长辈。
许锦欢说了马上得回公司，才没有跟上去。
等到她一个人时，她这才感觉到自己早已经一身冷汗。
许锦欢有些脱力的坐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膝盖，她抬起头，泪流满面。
凭什么，坏人活得这样好，活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好人。
许锦欢即便站出来指责，挥下去那一刀，所有人不会怀疑他，只会觉得自己有病。
齐晏转身回来结账时，却正好看到许锦欢蹲在地上的场景，他连忙朝她走了过去，刚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就被她给抱住了。
“怎么了？”齐晏赶紧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说，“锦欢姐，你怎么了？”
许锦欢默默流泪，没有言语。
齐晏便直抱着她，最后把她放在桌子上，正好站在她双腿之间，抽纸给她擦眼泪，她的头正好可以贴在他胸膛上。双手抬起来，也正好环住他的腰。
齐晏就这么抱着她。
不一会儿，外头进来一个服务员，看到他们搂抱的画面，手上的东西愣愣的砸在了地上。
即便被撞见了，齐晏也只是瞥去一眼，没松手。
205
齐晏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抽纸耐心的站在许锦欢面前给她擦眼泪。
“锦欢姐，你别哭。”齐晏轻声安抚道，“你缓一缓，跟我说说，你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好不好？”
许锦欢只是双手环住他的腰不放，也并没有开口。
服务员心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齐晏只是看见许锦欢哭了，上来安慰安慰人家。不然但凡要有点什么，之前为什么要离婚？
而且齐晏后来也谈过恋爱，也不排斥跟女生的相亲，根本不可能像是还惦记许锦欢的模样。许锦欢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说适合娶回家，却很难让一个男人跟她风花雪月。
只不过下一刻，服务员瞪大了眼睛。
齐晏在哄了许锦欢一会儿之后，没有得到她的回复，最终怜爱的低头下去亲她的额头，顺着眼睛一点点往下，路过鼻子，而后亲上了许锦欢的嘴唇。
一个带着安抚味道的吻。
除此之外，服务员还感觉出了一种情意绵绵的意味。
片刻后，齐晏再次低声问她：“要不我先带你回去？”
她终于“嗯”了一声。
只是在齐晏伸手抱她时，她避了避，道：“我自己走。”
“可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齐晏好脾气道。
许锦欢率先往外走，而齐晏在她离开之后，脸色就变得异常不悦，服务员感觉到了几分压迫感，额头上渐渐起了冷汗。
齐晏不冷不热道：“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今天的事要是往外透露了半个字，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只不过等到他走出去回到许锦欢车上后，冷意又消失了。
许锦欢这会儿的情绪已经缓和下去，齐晏把她抱到腿上，她也没有阻止。
“萧叔叔真的算是一个好人吧？”
齐晏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萧叔叔赞助过的人就有无数了，但凡是认识他的，就没有说过他一句坏话的，也从来不会跟人家争抢什么，他是一个极其正派的人。你在生意上要是遇到困难，你去找他开口，他必然会帮你。”
许锦欢恍惚道：“你说他这一辈子，有没有干过坏事？有没有可能只是装的好？”
齐晏神色间全是不赞同的神色，但跟她说话的语气倒是和气，他道：“一个坏人，又怎么可能一辈子都装成好人。锦欢姐，萧叔叔也是你的长辈，你跟他多处处，就知道他有多好了。当年我父亲公司出现危机，也是他鼎力相助，不然也没有我的今天。”
许锦欢道：“如果他要是真做过什么呢，你会不会跟他一刀两断？”
齐晏略为停顿，然后颇为严肃和现实的开口道：“不管怎么样，他对我们齐家而言，都是恩人。”
他这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齐氏显然和萧氏，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彼此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齐晏是不可能背叛这份关系的。他背后的资本更加不允许。
许锦欢什么都没有再说。
因为她和齐晏之间走得越来越近，他教给她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他自己也忙，很多时候回到酒店了，也得处理工作上的事宜。
许锦欢没有他忙，看他一点空余的时间都没有，便开口问道：“要不你手上那些项目，我替你过一遍？”
齐晏面色微闪，道：“这个我自己处理就行。”
“你不相信我？”许锦欢淡淡说：“也是，你的确应该防着我点。”
她说完话，就转身走到一旁去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出神想着什么，那样子，有些疏远，齐晏扫了一眼之后，后续的工作就开始分神了。
过了片刻，他还是认命的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在她面前挡住了电视，道：“锦欢姐，也不是防着你，就是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让任何外人看的。你要是想帮我检查，那就来吧。”
许锦欢很认真的看了他片刻，似乎在询问：这是真的？
齐晏道：“来吧，不防着你，我防任何人，也不应该防着你。你陪我一起工作，我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许锦欢无声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起身抱住他，不仅抱住他，还亲昵的吻了一下他的喉结，“他们说，这是男人的敏感点，一般女人都不能触碰。“
齐晏的脸色有些许红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忙去吧。”
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的处理着问题，许锦欢把齐晏手下的项目全部都看了一遍，说：“都没问题。”
齐晏道：“你放着吧，先去休息。”
即便那些许锦欢已经检查过了，他还是怕出错，重新又检查了一遍。
确实没什么问题，许锦欢检查得很细致。
等他回到床上的时候，她还醒着，齐晏便开口打趣道：“看来以后都可以交由你检查了。”
他这话也不是说说，之后一些事情也确实交给她看了，一连几次，都没有出问题。
齐晏便对许锦欢彻底放心下来，身边有人可以帮忙，自然是好的。
许锦欢跟萧总之后见面的次数就频繁了不少，时不时带许锦欢去见什么前辈。
他对许锦欢似乎也是喜欢至极，有一回酒精上来，拉着她的手对她道，“叔叔跟你有缘，锦欢以后就喊我一声干爹吧，这干爹似乎有些生疏，锦欢要不就直接喊我父亲，如何？”
萧总这么些年来，扶持过不少贫困大学生，但认女儿，还是头一回，旁人眼里都充满了艳羡。
只有许锦欢，心底只打哆嗦，脸上的客套几乎要维持不住。
要喊自己的杀父仇人爸爸，她说什么也做不到。勉强想开口应付过去，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涌来。恶心到她想将眼前的人撕碎。
她勉强的带着笑容站在原地，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而萧总眼神锐利，和蔼笑道：“锦欢这是不肯？”
许锦欢头皮发麻，只感觉他像是洞悉了一切。
她别无他法，正打算屈辱喊人，就听见许横山开口道：“老萧，你认了锦欢，不认其他人，你这偏心，别害她到时候被人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