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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生像是见怪不怪地瞥了他一眼，腹诽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尊老爱幼。
顾熙寒抬眸望着池晓玉，他是在关心她？
“没有伤到骨头，一会儿冷敷一下，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老医生一边说一边敲着键盘。
闻言，池晓玉的心像是没了火的热气球，缓缓落了地。
隔间的病房中，顾熙寒捂着冰袋，目光看着也放在冰袋上，似是有意无视一旁的池晓玉。
她现在也不知道以何身份面对他。
池晓玉站在病床前，顾熙寒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黑发间的发漩。
才消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从看到他开始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半晌，他冷冷开口：“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熙寒听了，心一沉，觉得他这问题有些可笑。
她有什么好向他解释的？离婚是他的意思，股份也转让了给了郑琳，两人再也没有关系，她去哪儿，是死是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想着，但顾熙寒心底还是不禁升起一丝委屈和埋怨。
沈父出事的那天，她无助还有绝望，她把池晓玉当做她唯一的希望，但是她却错了。
她的沉默换来池晓玉咬牙切齿的一声“顾熙寒”。
他紧握着双拳，想要将她双肩掰过来让她直视他的冲动几乎就要冲破了他最后的克制。
难道她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了吗？
好一会儿，顾熙寒抬起头，悲戚的双眸立刻锁住了他躁动的心。
顾熙寒张了张嘴，却只有沙哑的呜咽声，她都没有办法说话，又怎么给他所谓的“解释”。
一声声艰难地细碎声音像是针一样刺在了池晓玉心脏上。
他愣愣地看着顾熙寒：“你……不能说话？”

第二十五章 最后一面

顾熙寒抿着唇，偏过了头，不愿让池晓玉看到她红红的双眼。
池晓玉心一紧，耳畔似乎又听见了从前她那温柔婉转的声音，曾经让他嫌恶的声声“深知”现在竟然是那么可贵。
是因为那场车祸吗？
他拳头一松，将将伸出去又放了下来，心更像是被压着千金重的秤砣一般，堵得又疼又闷。
顾熙寒不想再待在这儿，她觉得疼痛消散了些，将冰袋放到一边就要下床。
可双肩却突然被轻轻攥住，抬眸后便撞上一双如墨的眼中。
“坐回去。”池晓玉看着她还是有些红肿的脚踝，语气满是不可违抗的强硬，可又比从前少了分冰冷，多了丝温柔。
顾熙寒眼底流过一丝悸动，但还是被那些让她难以释怀的记忆取代。
她将池晓玉的手拂去，穿好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背上被触碰的温热还未散去，池晓玉看着眼前踉跄的背影，好像又看到了那天和顾熙寒的“最后一面”。
他眸子一沉，突然将顾熙寒拉了过来，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门后。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顾熙寒惊惧地看着池晓玉。
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但是确没有将他的重量一并压来。
他要干什么！？
顾熙寒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挣扎着想要推开池晓玉，然而他就像一座山一样无法撼动。
她的抗拒像是激发了池晓玉占有欲，他眸色一暗，猛地低下头，俘获了近在咫尺微微颤抖着的红唇。
顾熙寒浑身一震，运作的大脑像是被池晓玉这个粗暴的吻给卡主了，只剩下了空白。
直到感受到身上人沉重的呼吸，还有那已经伸进大衣还有毛衣里粗糙的手在她腰上游走，顾熙寒才羞愤地要偏过头。
这儿可是医院，池晓玉是不是疯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熙寒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门上竖着的观察玻璃窗足够让人看到他们交缠的身影。
她气红了脸，狠狠地咬了一口疯狂扫着她嘴中的舌头。
池晓玉吃痛地放开了顾熙寒，一丝血腥的味道在嘴里蔓延看来。
他眼中的迷乱渐渐散去，只剩下了不满和怒意。
可眼前衣衫不整，黑发微微凌乱，眼角挂着屈辱的眼泪的顾熙寒，让他心头一窒，只剩下了懊恼和不忍。
或许从前习惯了她的顺从，习惯了她默默地在身后，突然有一天她不在了，而后又出现了，他控制不了自己想将她困在身边的念头。
池晓玉擦掉嘴角的血丝，故作冷硬道：“夫妻之间的亲热也不行？”
顾熙寒神色一狞，他说夫妻？他们还是夫妻吗？
她咬着牙，扶着墙挪到一旁，不再给池晓玉将她困在强和他之间的机会。
她不敢想，如果她就那么沉沦下去，他会不会真的在这里做出那样的事。
池晓玉看着她警惕的眼神，心越发闷痛。
顾熙寒现在就像是只刺猬，恨不得将身上所有的刺都扎在刚刚侵犯了她的他身上。
顾熙寒咬着下唇，一手指着池晓玉，一手指着自己，然后两手并拢只伸出拇指，指尖相对，接着向两边分开。
池晓玉愣了一下，继而眼底升起一丝不满。
哪怕他不懂手语，也知道顾熙寒想表达什么，但是那份离婚协议书他根本就没签字，所以他们也没有离婚！
突然，门猛地被推开。
顾凌风一脸急切地冲了进来：“顾熙寒！”

第二十六章 渐行渐远

一时间，病房中的三人都像是被固化了一样。
顾凌风率先看见站在门前的池晓玉，而池晓玉看到顾凌风时，面色也更加难看起来。
怎么是他！？
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这么想着。
顾凌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旁的顾熙寒吸引了，见她满脸通红，眼角还带着泪水，心疼不已。
他几步就跨了上去，轻轻扶着顾熙寒的肩膀，关切问道：“没事啊？”
本来想打电话问问她吃饭了没，却不想是个阿姨接的电话，他找了好几个医院才得知顾熙寒在这儿。
只是不想这里居然还有位“不速之客”……
顾熙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池晓玉瞪着顾熙寒肩膀上那只手，眼神狠戾的恨不得将那只手给剁了。
但顾熙寒对顾凌风的态度明显和他是两个极端，他控制不住地猜测：这两个月他们两个难道一直在一起吗？
这个猜疑一出现，池晓玉只觉胸口突然冒气的火一下子就烧到了脑子里。
他赤红的双眼戏谑地看着眼前站得很近的两人：“我说怎么不愿意让我碰，原来是有别人了。”
此言一出，顾熙寒和顾凌风愣了。
顾熙寒心头痛如刀割，哪怕她死里逃生，池晓玉还是这样对她。
顾凌风听到“碰”一字，心被狠狠的一揪，眼底更冒起了怒意。
他对顾熙寒做了什么？
池晓玉理智都好像被眼前两人的“亲密”给刺散了，他走向顾熙寒，调笑着：“瞒着别人‘死了’两个月，就是为了跟他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吗？”
顾熙寒垂在两侧的手紧握着，身子不住地颤抖。
他真的是疯了吗？
修长的手抚向顾熙寒苍白的脸，池晓玉一字字道：“还是说，你跟他睡过了，怕我发现你不是个处？”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顾熙寒的脑子里炸开了。

顾凌风咬着牙，怎么也没有想到池晓玉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可手上的拳头还没有挥出去，一声“啪”的脆响，让他愣了。
顾熙寒噙着泪，喉中发出了像受伤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打在池晓玉脸上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着。
她怒视着池晓玉，紧咬着牙连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他的这一句话比从前更要尖酸刻薄，甚至将她最后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
顾熙寒推开顾凌风，一瘸一拐地小跑了出去。
“顾熙寒！”顾凌风也顾不得池晓玉，立刻追了出去。
病房中，池晓玉偏着头，左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渐渐红肿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眼底却汹涌着妒意还有丝丝悔意。
理智告诉他不该说那些话，但是看到顾熙寒和顾凌风像是在一起很久的模样，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去说那些刺伤顾熙寒的话。
池晓玉咬了咬牙，转过头看向敞开的病房门，心头的嫉妒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医院外。
“顾熙寒！顾熙寒！你等等！”顾凌风拉住几乎是快要倒地的顾熙寒，扶着她的手臂，“你脚受伤了怎么能跑？”
顾熙寒满心都在池晓玉最后那句羞辱她的话上，她满含着泪，推开顾凌风的手呜咽着。
顾凌风看着被推开的手，眼底划过一丝落寞：“我们回去吧……”

第二十七章 换来的一切

顾熙寒擦掉眼泪，喉间堵得难受的感觉却还在。
她看着顾凌风，平缓了些许激动的情绪后朝他做了个“对不起”的手语。
这本是她和池晓玉的事情，却把他给卷了进来……
顾凌风看了，笑了笑：“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就像是故意忘记了刚刚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一样，走出了医院。
门诊大楼前，池晓玉阴桀的眼神跟着那已经走到了院门外的二人。
小李站在一边儿，欲言又止。
他想劝池晓玉上去好好和顾熙寒解释解释，但是想到池晓玉那性子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也就没有说。
“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住哪儿。”池晓玉冷声道。
小李愣了几秒才回答：“……是。”
说完，他就去开车，跟着顾凌风车去了。
池晓玉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摸了摸还有些刺痛的左脸，面色又是一沉。
他磨牙腹诽：顾熙寒，你最好不要和他有什么勾当！
车上，顾熙寒始终偏着头看着窗外，没有褪去红意的眼睛还残留着些许痛苦。
顾凌风也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地侧过头去看她。
见她双手紧攥着安全带，虽然看着车窗外的路景，但注意力明显不在其中。
再想到病房中池晓玉那几句话，他也恨得牙痒痒。
顾凌风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池晓玉还是这样。
另外，顾氏在他手里真的有未来吗……
一路无言，车子停在了公寓门口。
小李看着两人一起进了楼中，本想打电话给池晓玉，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等了会儿。
直到二十分钟后，依旧没看到顾凌风出来，小李才打了电话给池晓玉，同时也不觉替顾熙寒捏了把汗。
“喂，总裁，夫人和大少，不，和顾凌风进了雨花公寓。”
电话那头传来池晓玉冷冽的声音：“顾凌风呢？”
“……没有出来。”
小李才说完，那边就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他背脊一凉，想着估计明天跟在池晓玉身边做事要更加小心了。
别墅。
一地的酒杯碎片混合着烟酒的味道，让客厅看起来有些狼藉。
池晓玉像是一头狂暴的雄狮，将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掀去后才平息了烧上心头的怒火。
他满是血丝的红眼瞪着玄关处挂着的风铃，大步跨了过去。
深夜，月明星稀。
顾熙寒躺在床上，扭伤的脚没有痛意，反而是右手心在泛着刺痛。
她伸出手，昏暗光线中，五指的轮廓清晰可见。
几个小时前，她打了池晓玉一巴掌。
顾熙寒心头又是一窒，她从没想过她会打池晓玉，又或许她早就那么想做了。
将这些年她在他那里所受过的折辱和委屈，用一巴掌全部还给他。
然而眼眶却又渐渐湿润起来，池晓玉将受伤的她抱起来送到医院前那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她听得出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为什么，他始终连一丝信任都不肯给她，还非要自以为是的去认同他所谓的“事实”？
“叮”的一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手机光亮也给了房间几许光亮。
顾熙寒伸手䧇璍拿过手机一看，是顾凌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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