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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微勾起，他看向背对着大门的陈殊，忽然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我想你亲口回答我，不能有所隐瞒，也别担心我会对你有其他想法，毕竟咱们说开了，可以吗？”
陈殊也没多想，点头表示可以。
程铮将视线对准门外站着的人，一字一句道：“你现在，还爱着姜启年吗？”
陈殊深吸口气，决绝地回答道：“不爱了。”

第二十八章 如果可以重归于好

程铮笑着点头：“行，那大家都在起跑线够了，谁也没好处，挺好。你说是吧？”
陈殊这才发现程铮的目光不是看向自己，而是自己身后，她连忙转头看去，就见到了站在门边没有出声的姜启年。
没说什么，她收回视线，安静的吃着早餐。
姜启年提着手里的小笼包进来，放在一旁就这么看着程铮：“一个男人大清早跑到别人家里，似乎不太方便。”
程铮笑了笑：“那你呢？”
“我住在这里。”
“但你们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也不太方便，肖先生。”
“可我是前夫，怎么算都比你方便，程先生。”
陈殊不想听这些废话，干脆起身说道：“你们聊，我要去医院复查。”
“我送你。”
“我送你！”两人同时开口。
结局显而易见，陈殊谁都要没。
她走后，两个男人就这么坐在原地彼此面面相觑。
程铮率先开口：“我丑话说在前头，大家半斤半两，你不要用什么人情债来威胁依依就范。”
姜启年打开早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亏你还是个教授，脾气一点都不稳重，我不是那样的人，到是你这性格，还真不适合带领程氏企业。”
程铮直接被说的没脾气：“人身攻击到你这样的，也是少见。”
“彼此彼此，姓易的那个女人，需要我干涉吗？”
“不用，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你了，到是你这边，楚家两老准备怎么做？”
“这话你问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会丢给依依自己去处理，我从旁协助就成。”
程铮听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有点男人样，对了……依依不爱你了，你这么缠着有什么意思？按照电视剧逻辑，这种时候正好是虐男主的最好戏份，你知道吗？”
姜启年听完后，瞬间没了食欲：“如果她是爱着我来报复，那我求之不得，可是她连恨都没有，哪来的虐？”
程铮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那这比虐文小说还惨，说明没希望了呀，那么我不属于男配，最后的男主会是谁？”
姜启年越听眉头越皱：“你到底一天都在看些什么？小说？”
“当我没说，再见！”程铮直接提起外套闪人，头也没回。
姜启年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一想到陈殊说的那些话，就胃里翻滚，心脏都是一抽一抽的疼。
捂着心口，他靠着椅背，难受的闭眼呼吸，他多想说，如果真可以像电视剧结局那样，只要能够重归于好，那怎么虐他可以。
医院里。
陈殊看着手中的病历本，表情颇为凝重。
她看着眼前的医生，询问道：“所以我的病情恶化的比较快对吗？”
医生点头，没有隐瞒：“你这次事故吃了很多激素药，对你的病情产生了很多不好的影响，因为之前没人这知道，还是全身检查才发现，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很抱歉。”
陈殊理解的笑了笑：“没什么事，这根本就不怪你们，而且按照当时的情况，如果不这么做，你们也救不了我不是吗？医生，我很谢谢你让我现在活着。”
医生有些难受的捏了捏鼻翼：“救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你何必说这些，到是你……准备怎么做，按照刚才的检测报告来看，你这个情况其实不太理想。”
陈殊点头：“是的，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其实现在的我已经不适合上班了对吗？因为我的各方面智力已经开始有所下降，社会生活应该是会受到影响的，但是自由职业还是可以的吧？”
医生回答：“是可以的，多动动脑子提醒它活跃，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问题就是……这是一个终生无法根治的病，到了后期严重的话你可能会生活不能自理，你的家人们……能够在后期好好照顾你吗？”
陈殊笑了，反问了一句：“医生，我为什么住院，您是知道的吧？”
“……”对方，沉默了。
哪能不知道啊，被自己哥哥割喉，父母不闻不问，这样的亲人，谁会照顾？
“那你？”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希望您允许我……去国外安乐。”

第二十九章 要报仇么

从医院出来后，陈殊仰头看着天空，晴朗的天气根本不能带给她任何快乐。
心底的沉重根本无法摆脱掉，拿出手机她给姜启年发了信息：“这些日子我就不回去住了，你回家把。”
说完，她就去医院附近买了生活用品，然后去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
护士给她安排好床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楚小姐，如果你住院是为了治疗脑部问题的话，我是完全同意的，可是你现在选择的是强行加速咽喉部的快速治疗，那些药性是会你的本身的体质带来损害的！”
“最主要的是，它会让你脑部问题加重，哪怕你更早的流利说话，我还是觉得这个代价太大了，您要不要在考虑考虑？”
陈殊很感激小护士的提醒，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现在的她必须要尽快流利说话才可以，因为有些事情她真的太想早点问清楚了，问完她也可以毫无遗憾了。
护士无奈，只能办好所有手续，当天晚上姜启年就到了。
陈殊看着他，颇为头疼：“医生告诉你的？”
“嗯，你住院需要人照顾，但是依依，不必这么急的，我以后会少说话不会让你多开口的。”
陈殊低头打字，然后发送过去：“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的，不要打乱我的安排。”
姜启年眉头紧蹙：“我是知道，可是一定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加速吗？他们在里面又跑不了，而且我也一直在，为什么不能慢慢来呢？”
陈殊继续打字：“如果你是我，我想你会更着急，这是我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决定，而不是干涉我的想法，谢谢。”
姜启年烦躁的抹了把脸：“我不相干涉你，我只是不想你伤害自己，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
陈殊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谈好了。
姜启年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仰头大口呼吸，然后扯了扯领带：“半个月，一个星期的药效太狠了，我绝不接受，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会立马给他们转院，哪怕你出去你都见不到。”
陈殊也生气了，直接开口：“你在威胁我吗？”
姜启年立马妥协：“打字，打字，我不会威胁你，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难道你能忍受自己躺在那里被人翻来覆去的画面？就半个月，你就答应我一次好不好？”
陈殊怔住，说实话她影像中的姜启年一直都是颇为冷漠的，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个人没有七情六欲。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眼底的痛苦和无助太过清晰，那种无奈的妥协也让她不敢相信，压制住心底的苦涩，她闭上眼转头说道：“好，就半个月。但是这半个月你不准来。”
姜启年现在算是摸准了她的脾气，哪还敢反驳，只能同意。
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里面坐着的女人，他心底的难受根本无法掩盖，只能这么静静守候。
甚至有些痛恨，当初那么听话温柔地人，原来性格是这么倔强的，真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之后的半个月，陈殊不是不知道姜启年每天都会在门外偷偷看她，但每一次她全都忽略掉，现在的自己，早就没了追求爱情的勇气。
也可以说，有些痛一次就够。
彻底出院这天，她终于可以流利出声，虽然嗓音略带沙哑，但起码不会动不动开口就会疼痛了。
只是医生表明了，说话时间不要超过半小时，不然声带还是会因为疲惫而产生刺痛的。
走出医院，看着早就在那等候的姜启年，她径直走了过去，仰头道：“带我去见他们吧。”
姜启年打开车门，忍不住问了句：“要报仇吗？”
陈殊抬起的脚步一顿，随即回答：“看答案。”
关上车门，姜启年深吸口气，他想……她的报复开始了。
第三十章 温柔一刀最致命

精神病院内。
陈殊看着周围人群诡异的模样，眼底毫无波动。
姜启年站在一旁还颇为诧异，他以为她会有所动容的，结果却见她径直走向简母单独的病房。
推开房门，她让姜启年等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
姜启年站在门边，很快就听见里面传来简母的声音，她质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赶紧把我们救出去！”
而后是陈殊的质问：“告诉我实话，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这一刻，姜启年忽然很想抽烟，但看着医院走廊里的禁烟标志，只能压制住烦躁，静静站在那里，安静聆听着里面的动静，然后为陈殊心疼。
房间里，陈殊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狼狈的中年女人，心底只剩下感慨。
简母冷笑着看着自己女儿，几天不见，人到是雍容华贵了些：“老娘亲自生的，还能有人抱错不成，怎么，现在攀上了洛家，妈都不要了是吧！”
“妈？要女儿命的那种吗？”
简母气急：“你什么意思？你哥哥那是帮你好不好，要是没你哥，你现在能跟那姜启年感情这么好！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白眼狼，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要是没家里养活，你能活到这么大吗！”
陈殊因为这话，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因为我没死，所以就成了我的错，哥的大仁大义了？您说我是白眼狼不知感恩，好，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都说我们楚家也算个小豪门吧？我高中毕业以后就自己打工赚大学的学费，上班后我前几年的工资包括副业收入我全都原原本本的给了您，那些钱我算过，超过了你们对对我付出的！”
“行，生我这块我钱确实还不清，但是养我这里，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还清了！”
“你……你……反了你了！”简母气的脸都红了！
陈殊也不啰嗦，继续质问：“我不是不知道你们想要我死，也不是不知道你和爸早就同意了哥的做法，你们说的那些我早就听到了！”
简母愣住，这种事儿子只说过两次，能被听到的那么就肯定是第一次了。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当初儿子压着女儿在墙角的画面，后颈一阵发凉。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养育之恩哥让我还清了，既然你们希望我死，OK，那我陈殊在几个月前已经死透了，我撤销起诉从来不是我还认这份情，而是……我彻底斩断了它！”
“阿姨，同样身为女人，我为您感到悲哀，希望有生之年您口中的儿子真能如你爱护的那般爱护你，噢对了，听说这世上还有十八层地狱这个地方，那么我希望你死后永堕阿鼻地狱——！”
说完，陈殊就直接转身摔门离去，站在门边看着一旁站着的姜启年，陈殊笑了，她说：“我恐怖吗？”
姜启年摇头：“你太温柔。”
陈殊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扯：“温柔一刀最致命，听过吗？”
姜启年瞥了一眼门内不停叫骂的简母，深吸口气：“也是，生不如死最适合他们。”
陈殊迈步走去：“我爸在那间？”
“楼上1102，简成哲1103。”
陈殊脚步一顿，感受着走廊上的冷风，轻声道：“那么，就一起折磨吧。”

第三十一章 囡囡

简父的房间里，他的袖子被捆着，一个人坐在床上，两鬓斑白，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陈殊走过去将他袖子解开，轻轻抹上他的白发，感慨道：“辛苦了。”
简父愣住，似乎没料到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陈殊做到一旁，深深看着自己父亲，良久后才说道：“我不想怪您，但又不得不怪您，知道原因吗？”
简父红着眼沉重地点了点头：“是爸爸懦弱了，如果我能多有点担当，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你也走不到现在这样，囡囡，喉咙还痛吗？”
陈殊当场就双眸含泪，她唇角微微发颤，抬手抚上脖子上的伤痕，涩然道：“怎么会不疼呢，我当场只差疼到喊妈妈了，可我又知道……我没妈妈了。”
简父张了张嘴，想要抬手抱住陈殊，却又知道自己没资格，动了动最后疲惫地耷拉在那。
陈殊继续说道：“小时候我知道这个家里应该就属于您不讨厌我了，重男轻女这个思想我不是不知道，也明白您心肠软，虽然更疼爱大哥，但是也会留心到我这里，所以我告诉自己，我……还有人疼。”
“但是当我知道大哥不想要我活的时候，您没有拒绝那一刻我才明白，您对我的疼爱也是基于不伤害您利益的基础上，爸……你真的心里有过我吗？”
简父不停摇头解释：“我有你的，我真的有，可是我太懦弱了呀，小时候被你奶奶压着，你奶奶去世后又被你妈压着，我虽说是豪门公子哥，但不过就是一个被架空的木偶罢了，爸爸不是不爱你，但是爸爸太没有勇气了！”
“你哥哥做的那事，我从来没同意过，但是没人听我的，甚至我出声反驳的时候，还骂我是窝囊废，囡囡，爸爸真的爱过你，小时候你哥哥有的，我都会悄悄给你，但是爸爸确实是自私的，为了让自己保持着现在的生活，我抛弃你了……”
“囡囡啊，爸爸什么本事都没有，如果楚家没了，爸爸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你妈妈有本事还能再嫁，你哥哥找个女富婆也能有好的未来，可爸爸没有了啊！”
陈殊听到这里，此刻已经流泪满面，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听过囡囡这个称呼了。
良久后，她哭着喊道：“可您还有我啊！他们不养你我可以养你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带你上小康有问题吗？！”
简父怔楞住，许久后才张口：“对啊，你从小就有孝心，我怎么就没有想过这点呢，哈哈哈，果真是印证了那句话，我以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什么都没考虑过啊，哈哈哈哈哈……”
简父越笑越疯狂，然后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脸。
陈殊就这么看着，没有动手阻拦。
等简父打完后，她才开口：“爱不爱我，您心里比我清楚，哥划破我喉咙的时候，您没来看过我，我哥要我死得时候，您用沉默做了回答，之后来医院的时候，您还是默然的走了。”
“爸，我们的父女情可能就真的到这里了，别怕，以后您不会在受饿挨冻，因为这里就是您的养老地，我会把费用给你们教到往生那一刻的，到时候……请您带着对我的愧疚，一步步去地狱吧，好吗。”
简父听到这话，彻底蒙了：“不要啊囡囡，你要救救爸爸啊，你看你跟女婿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你跟他说说，救我出去好不好，爸爸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女儿，只爱你一个人，好吗？”
陈殊已经起身，她往后退了退，看着简父那副期盼的模样，心底只剩下悲凉：“原来，为了您自己，您可以连大哥都不相认的。那么我也能够理解您对我的爱了，自此，叔叔……保重。”
说完，他不在搭理简父的呐喊，转身开门离去。
看着门外的姜启年，她又瞥了眼隔壁的简成哲房间，开口道：“把简成哲的房间换到多人房去，最差的那种。”
姜启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担忧道：“这个房间你就别去了，他的问题我来处理。”
陈殊仰头看着他，泛红的双眸里有着姜启年看不懂得情绪，那是……绝望。
她慢慢扒开洛长依譁邪的手臂，开门走了进去，看着里面一脸愤怒的简成哲，陈殊笑了，她说：“我的好哥哥，好久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 及时当勉励

简成哲因为力气大的原因，早就被捆绑了起来，整个人躺在那，眼底全是愤怒。
陈殊走了过去，抬手轻轻抚上简成哲的轮廓，冷冷一笑：“真没料到，我们再见面会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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