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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挂了？”方沁阳瞠目结舌，“他跟人打电话能超过三十秒么？”
秦明月：“和詹语白应该可以。”
她听过几次，三分钟都没问题。
詹语白在秦长空和周家那边享受的所有优待，都是因为那颗肾。
在认识付晓芝之前，秦明月的想法还没有这么笃定，她以为秦长空对詹语白多少是有些特殊情感在的，要不然怎么会对她那么耐心呢。
直到前几天，付晓芝和她说了秦长空以前对詹语白是什么态度，她终于可以肯定。
今天詹语白享受的一切，都是来自于那颗不属于她的肾。
七点钟，方沁阳把车停在了相府别墅的车库，秦明月下车后，和方沁阳一起往外走。
两人走到别墅门口，突然迎面撞上了秦长空。
看到秦长空的那一瞬间，秦明月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方沁阳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秦长空给秦明月打电话，秦明月还跟他说在家里。
现在属于是撒谎被逮了个正着。
秦长空的目光扫过秦明月，语气像是淬了冰，“发烧？在家？”
秦明月脑子很快就转过来了，秦长空刚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应该就在这里了。
秦长空给人的压迫感太强烈了，方沁阳之前没跟他接触过，见他这么生气，有点担心秦明月。
秦明月对方沁阳说：“沁阳，你先回去吧。”
方沁阳用眼神问她：你确定？
秦明月：确定。
然后，秦明月绕过方沁阳，走到了秦长空面前，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满脸惊喜地问：“哥哥是专门来看我的么，我好开心哦。”
方沁阳：“……”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秦明月永远都能以最快的反应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方沁阳后来回去了，她一走，秦明月又踮起脚去亲秦长空的下巴，“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秦长空将她推开，手按住她的肩膀，冷冷睥睨着她，“去哪里了？”
秦明月：“陪沁阳去逛街了。”
“我今天真的发烧了，但吃完退烧药好多了，刚才你打电话……我是怕你担心嘛。”秦明月小声地说，“你对我那么凶，知道我出去逛街肯定要骂我了。”
秦长空抿着嘴唇不说话，看表情是在审判她的话是真是假。
秦明月：“我又没有背着你和别的男人见面，哥哥不会连女人的醋都吃吧？”
她脑袋往他肩头靠住，蹭啊蹭，“不要生气了嘛，我保证下次不骗你了。”
秦长空：“你最好是。”
语气虽然还是冷硬的，但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阴翳了。
秦明月知道，这是气消了。
她只庆幸今天是和方沁阳一起出去的，如果是她一个人回来，狗东西一定会认为她是背着他去找男人了，他脑袋里就是这些废料。
秦明月开怀一笑，“那哥哥原谅我啦？我请你吃饭吧。”
秦长空：“不必。”
秦明月：“懂了，哥哥不想吃饭，想吃我。”
她勾住他的皮带，一双狐狸眼波光潋滟勾着他，“那我们去车上？”
“少发疯。”秦长空拍开她的手，往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他整理着领带，冷冷告诉她，“病好了就来上班，我不养闲人。”
秦明月：“哥哥在关心我呀？”
回应她的，是秦长空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秦明月仍然嬉皮笑脸的，她追上去，挡在秦长空面前，凑上去要亲他的脸。
秦长空嫌弃地躲开，“别动手动脚。”
“那就只能给哥哥一个飞吻咯。”亲不到脸，秦明月便给他个飞吻，“开车小心哦，晚安。”
——
送走秦长空回到家里，秦明月就听见了方沁阳鼓掌的声音。
秦明月：“？”
方沁阳：“真是了不得，几下就把秦长空给哄下来了。”
方沁阳刚才在窗户上看了秦明月跟秦长空撒娇哄他的画面。
如果不是知道秦明月的目的，她肯定也以为秦明月喜欢秦长空喜欢到不行。
不管是表情，还是小动作，都拿捏得死死的。
秦明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他就吃这一套。”
方沁阳：“我也吃，要不你给我也来一个？”
秦明月：“……去你的。”
方沁阳看到秦明月露由衷的笑，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看到詹语白和刘培见面之后，秦明月的情绪就一直不大好。
晚上临睡前，秦明月给郑凛叙打了个电话，把自己今天跟踪詹语白的收获告知郑凛叙。
秦明月：“你帮我找人盯着刘培吧，既然他参与了这件事情，肯定能找到线索。”
郑凛叙：“嗯，我明白你的意思，等一下就安排人过去。”
秦明月：“好。”
——
隔天秦明月还是没去上班，她和方沁阳一起飞回了港城，去了裴烨桉下葬的陵园。
裴烨桉当年被接到港城治疗的时候，为时已晚。
不足半个月，他就去世了，被葬在了这座私人陵园里。
裴烨桉生前最喜欢向日葵，秦明月买了一束向日葵来看他。
墓碑的照片上是裴烨桉二十岁生日那天拍的照片，他笑得温暖和煦。
秦明月蹲下来，把向日葵放到墓碑前，手指摸上了照片，笑中带泪，“哥，我来看你啦。”
照片上的男人在朝她笑，周围的风都是暖的。
裴烨桉的墓前很安静，每周都有人定期打扫。
秦明月坐下来和他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就像小时候一样。
现在听不到他的回应了，只有风声在附和她。
秦明月绝口不提替他复仇的事，只和他分享了生活里琐碎的小事。
裴烨桉走之前，曾和她说过，不要怪任何人。
她心眼很小，做不到那么伟大。

秦明月又失踪了，秦长空已经三天没联系上她了。
电话打不通，相府别墅也看不到人，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它能够联系到她的渠道了。
梁聪非常有眼力劲地去查了秦明月的行踪，查到航班号之后，和秦长空汇报了一遍。
梁聪：“周总，我让机场那边查了一下，姜助这几天是飞去港城了，周五晚上就回来了。”
秦长空合上手里的文件，冷冷扫了一眼梁聪：“我让你查了？多管闲事。”
梁聪：“是我，我手上事情多，希望姜助快点回来上班，她的工作就不用我来顶了。”
秦长空：“你手下的人无故旷工，你自己看着办。”
梁聪：“……是，周总。”
梁聪离开后，秦长空又拿出手机给秦明月打了几个电话。
无一例外，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秦长空心情烦躁，穿上西装，抄起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
秦长空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过了半个小时，秦长空接到了靳柔的电话。
秦长空：“妈。”
靳柔：“你在哪里？今天忙么？”
秦长空：“不忙，怎么了？”
靳柔：“那你回家一趟，把我买的燕窝给语白带两盒过去。”
秦长空：“好。”
接完靳柔的电话，秦长空便驱车回到了周家。
靳柔不仅给詹语白准备了燕窝，还有很多其他类型的补品，她差使着司机把东西都搬到了秦长空的车上。
秦长空看到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只觉得靳柔太夸张了。
秦长空：“这么多，她吃不完吧。”
靳柔：“你懂什么，哪有吃不完的，一句话就暴露你平时对语白关心不够多了。”
秦长空：“……”
靳柔：“语白本身就少了一颗肾，身体比普通人虚弱，她工作又忙，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她声音都是哑的，你这个当未婚夫的，都不知道关心关心她的身体。”
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了。
几乎每次回来老宅，靳柔都会谴责秦长空不够关心詹语白，秦长空也很少为的自己解释什么。
嘘寒问暖的那种关心，他的确是做不到，也是不是他的风格。
靳柔苦口婆心说了许多，秦长空都没回应几句，她被惹得不高兴了，拍了秦长空的胳膊一把。
“你说这么多，你听进去了几句啊？”
秦长空：“知道了，我把这些给她送过去。”
靳柔：“周四，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在怪我非得让你和语白在一起？”
秦长空摇头否认，“您想多了。”
靳柔：“我才五十多岁，没老糊涂呢。”
秦长空：“那您怎么会这么想？”
靳柔：“你现在对语白有没有感情？”
秦长空：“听您的，以后我会多关心她一些，我去给她送东西了。”
靳柔看着秦长空的车子疾驰而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长空和詹语白正式在一起，也有快三年了。
詹语白对秦长空倒是越来越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他，处处体贴，无微不至。
秦长空对詹语白却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虽然别人都说秦长空对詹语白已经很特别了，但靳柔却觉得，这份“特别”并不是源于两人之间的感情，而更像是在完成任务。
就连他刚才说以后会多关心詹语白一些，都像在完成任务。
那时候詹语白追秦长空，靳柔也是知道的。
秦长空对詹语白近乎冷漠，也是情理之中，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是朵高岭之花。
当年詹语白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靳柔曾经委婉提醒过詹语白。
詹语白那时说，“伯母，我没有奢望过他会像我爱他一样爱我……我只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一个刚刚摘完一颗肾的人，说出这种话，谁还忍心拒绝。
詹语白卑微的态度，也让靳柔对她愈发心疼。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结婚对象是爱自己的呢？
秦长空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她就希望秦长空能多对詹语白上上心。
——
秦长空没去峰合，而是带着这一车东西到了詹语白公寓这边。
秦长空在保安那边做了个登记，先把东西搬到了楼上，站在楼道里等詹语白回来。
过了十几分钟，秦长空听见了詹语白的声音从安全通道那边传了进来。
她在打电话。
“查到了么？全部的？”
“嗯，发我邮箱，我看完找你。”
“再去查一下我说的那两个人。”
詹语白打完电话，正好走出来，迎面就碰上了秦长空。
对上秦长空的眼睛之后，詹语白的表情僵了一秒，但很快调整过来。
“怎么来之前都没告诉我？”詹语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等很久了么？”
秦长空：“没有，刚到一会儿。”
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差，好像并没有怀疑到她刚才的那番话。
这让詹语白轻松了不少。
詹语白看到了地上的东西，“这些是……”
秦长空：“我妈让给你带来的。”
詹语白感动不已：“伯母对我真好。”
她按上指纹锁开了门，和秦长空一起把地上的东西带回到了家里。
秦长空很少来詹语白家里，詹语白有些激动，“晚上吃过饭再走么？我做饭。”
秦长空：“可以。”
秦长空和詹语白一起去了厨房，他原意是要帮忙，可詹语白哪里舍得秦长空动手。
“你坐餐厅等就好了，我动手就好。”詹语白体贴极了。
秦长空在餐桌前坐下来，詹语白一边做饭，一边和他聊天。
秦长空云淡风轻地回应几句，与詹语白的热络形成了鲜明对比。
詹语白平时已经很少做饭了，因为秦长空过来，她久违地做了一桌极其丰盛的晚餐。
餐桌被盘子摆满了，看上去就很诱人。
秦长空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吃。
詹语白一脸期待：“味道怎么样？”
秦长空：“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