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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胸闷

顾九思陷入了沉沉的昏睡，她做了一个梦。
她看见自己浑身是伤躺在了担架上，无声无息，她还看见了父亲眼眶深陷，满头的白发随风飘扬，她甚至还看见父亲眼里的泪。
顾九思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闷仍旧没有散去。
盖着的被子忽然从病床边掉落在地上，洁白的被子刺得她眼睛一红。
她刚刚好像看见自己的担架了，那个时候她就已经……
忽然一道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突兀的响起：“你醒了。”

陈慕白看见她已经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

刚刚值班的医生告诉自己她的心脏有一瞬的骤停，他听到以后神情慌乱不已，匆匆就赶了过来。
顾九思转动了眼球，视线看向陈慕白，她闭上了眼睛，将脑海里的想法全都剔除出去。
再睁开的时候，她的眼前再也没有了担架，也没有父亲的那双含泪的眼睛。
陈慕白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受到了惊吓，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顾九思缓缓从病床上做起来，一瞬间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刺的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她缓缓摇摇头：“没有，只是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而已。”
陈慕白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叹息了一声说：“你昏倒了。”
顾九思过了好久才适应那刺眼的阳光，奇怪原来从来不会觉得刺眼的，听见他的话，她了然的点点头，或许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的缘故吧。
她偏过头看向陈慕白，忽然眼前好像蒙了一层雾。
陈慕白帮她把掉落的被子捡了起来，给顾九思细心地盖上。
他看着已经坐着的顾九思，微微蹙起了眉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顾九思苍白着一张脸，声音有些干哑的开了口：“知道了。”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陈慕白接来热水，然后手捧着杯子递给了她：“先喝一口，小心烫。”
顾九思有一瞬间的怔神，她看向热气腾腾的保温杯，偏过头冷声说：“我不想喝。”
陈慕白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默默拿开了些，嗓音低沉：“等你想喝了叫我。”
说完他拿出消毒湿巾给凳子消了毒，就连凳子上都被擦得有些反光了，然后才放心的坐了下来，自盛自的掏出实习医生的守则看了起来。
虽然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那上面，可眼尾的余光一直偷偷的看向顾九思。
每次被她发现的时候，他很快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顾九思莫名看着陈慕白这副模样，情绪在心中翻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哑着声音缓缓说：“你的事情很多，你先回去忙吧，不用管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完全不想看见陈慕白，每次看见他，就能想起他和苏语芊的事情。
陈慕白愣在了原地，他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意思，他喉头滚了滚，心口一阵淤堵。
他低哑的声音缓缓开口：“好，那我走了。”
说完以后他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顾九思，她正靠在枕头上，偏过头看着窗外的云朵，甚至都不愿意看一眼自己。
陈慕白的心一阵抽痛，直到走出了病房，他整个人靠在走廊上的墙壁上，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尖，他莫名感到有一丝舒服。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钻入脑海，他的神情掠过一抹痛苦。
如果……

第一百零七章 胡说

陈慕白一直都在给自己洗脑，不会的，顾九思不会的。
可那个念头一旦想起，就不会轻易遗忘。
顾九思之前为什么找杨教林教授？他可以求证这件事，可是他害怕听到一个答案。
陈慕白离开病房以后，过了不久，病房门被人敲响。
乔父端着饭盒走了进来，他的头发不知多了多少白发，他轻叹了一口气：“麦麦，爸爸都说过了，不用那么累，你只是来实习，又不是做苦力的。”
顾九思被父亲一通念叨，眼睛里闪烁着一束光，她缓缓摇摇头：“实习也不能马虎。”
乔父见她那么坚持，又叹息了一声，将饭盒放在了床头：“你这个固执劲，像极了你妈妈。”
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刚刚的那人，爸爸没记错的话，是你以前的同学吧？他也是医生么？”
顾九思刚刚打开饭盒的盖子，她的手一顿，若无其事的开口：“他也是来实习的医生。”
乔父“哦”了一声以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他紧攥着手中随身带的水杯，声音有些沧桑：“是爸爸不好，没好好陪你。”
顾九思去读医科大学几年，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怎么关心她。
她神色一怔，没想到爸爸会说这样的话。
顾九思看着他头发上多了的银丝，眼睛也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爸，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乔父听见她的话，有些浑浊的眼睛有什么一闪而过。
父女两人说开了以后，两个人都红着一双眼睛，又说了一会体己的话，乔父这才慈爱的拍了拍顾九思的肩膀。
忽然陶满柔端着医疗盘进来的时候，看见近在咫尺的院长愣了愣，好半天才颤着声音喊道：“院长好！”
乔父淡淡瞥了她一眼，陶满柔却悄然看向病床上的顾九思，眼神惊诧。
她刚刚发现了什么，她的眼中有什么光辉刹那间消弭。
就在她有些愣神的时候，却听见院长重重的咳嗽声，他的视线看向病床上的顾九思，顾九思轻点了点头，然后乔父睨了陶满柔一眼，然后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恢复了平静，顾九思的眸光看向陶满柔，眸光复杂。
她没有想到，自己实习期的最大的秘密居然会被陶满柔发现了，不过还好没有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说什么搪塞的时候，就听陶满柔轻声开口：“顾九思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顾九思愣了一秒，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她仓皇的点点头，她紧掐着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顾九思心底升起一丝害怕，她总觉得实习期间会发生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觉得有一丝不安。
又过了几天。
顾九思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是时不时陈慕白都会凑到她的面前。
这天，她正准备朝着食堂走去，忽然有一双手拍了拍自己。
顾九思惊得退后了几步，看见是赵莫翌，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跳。
她拍打着胸口：“你吓死我了。”
赵莫翌推了推眼镜，他笑了一下：“吓到你了。”
顾九思莫名看着他的笑容竟然觉得有些奇怪，她敛下依誮神情点了点头。
两人寒暄了几句以后，顾九思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轻皱。
赵莫翌是高中以前的同学，她又不能露馅，只好疏远他，可是她总觉得他有些变了……
去食堂的路上，顾九思突然感觉有一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背，她回过身看去，却看见了陶满柔脸上灿烂的笑容：“顾九思姐，你是要去食堂吗？我们一起去吧。”
顾九思看了看唯一的一条通往食堂的路，静默了一瞬，轻点了点头。
食堂。
顾九思打了饭以后就没有看见陶满柔的身影了，她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她端着饭盒朝着一旁的空位走了过去，她刚刚坐下的时候忽然见一道人影也坐了下来。
顾九思的视线上移了一点点，这才看清楚了陈慕白的眉眼，她有些晃神。
她什么也没有说，食堂里人声鼎沸，这里小氛围的安静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顾九思却能感觉到灼目的眼神。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正在自己对面吃饭的陈慕白。
他吃的慢条斯理，举着筷子的手白瓷如玉，像是一幅完美的工笔画。
陈慕白或许是吃的差不多了，他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顾九思的身上。
顾九思仓促之间移开了视线，避免和他的眸光相对。
顾九思再一次感觉到女医生女护士都在偷看自己，她心中叹息了一声，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们，别人怎么看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自己还要在瀚明医院呆着，她不愿成为话题的焦点。
陈慕白手撑着下巴，灼热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顾九思。
想起她对自己的态度，他的心口莫名一抽，密密麻麻的疼痛深入骨髓，让他无法忽视。
这阵子以来，顾九思从开始的点头到现在的视而不见，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如路过的陌生人。
他经常能在路过的时候看见顾九思嘴角的微笑，那抹笑容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了。
顾九思吃完了饭，径直走出了食堂，甚至没有去管陈慕白怎么样。
果不其然的是，很快有一道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就像两人之间的距离。
顾九思停住了脚步，她淡淡瞥了一眼陈慕白，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实习应该很忙吧？别跟着我了。”
陈慕白的脚步一顿，他声音有些沙哑：“最近不怎么忙。”
他的话语对自己的举动只字不提，顾九思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顾九思继续朝着护士站走去，只是面对着经过的护士有些好奇的目光，她只能一笑置之。
到了护士站。
她转过身对他说：“你先走吧。”
陈慕白沉默地点点头，他如同墨水一样深邃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顾九思，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顾九思站在原地，第一次认真看着他的背影，她的眉眼掠过一抹复杂。
护士站。
有的护士在顾九思进来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盛医生喜欢她什么。”
站在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陶满柔，神情有些焦急，她看了看顾九思，又看了一眼别的附庸那人的护士，微微摇了摇头。
顾九思扯了扯嘴角，听着这样的流言只觉得一昧的忍让是没用的，这样想着她走到了那名护士的面前，声音冷清：“我和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再胡说下次我可不会忍气吞声。”
陈慕白穿着一身白大褂，经过查房的时候，听见了顾九思的声音，他的喉间酸涩，心脏有一瞬间的骤停，原来他只是顾九思的一个同学。
是啊，最近顾九思对自己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陈慕白将手插在口袋里，掩饰自己这一刻眼中的兵荒马乱，缓缓走进了病房。
……
又过了几天，顾九思照常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别人的讨论。
“一个实习护士而已，你看盛医生最近都没找她了，果然啊。”
她紧捏着口袋里的手机，轻呼出一口气。
顾九思轻嘲了一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无形中就成为了话题中心。
她抱着手中的本子离开的时候，忽然脚步顿住了。
她又遇见了陶满柔了。
陶满柔快步走了过来，她的声音有些小：“你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顾九思乍一听见她的安慰，有一些愣神，她静默了一会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不有得心底再打鼓，自己以前不认识这个人，而且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的熟到可以互相安慰的地步。
顾九思什么也没有说，她目视前方，声音淡淡：“我没事，谢谢。”
陶满柔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神情里的疲惫，她的声音很柔：“顾九思姐，有什么不开心你都可以和我说。”
顾九思眼睛里划过惊诧，她沉默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她总觉得陶满柔有些自来熟，陶满柔身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陶满头眼角一闪即逝的暗光。
赵莫翌这阵子自然也听见了护士们的讨论，看着她们激烈的讨论着顾九思和陈慕白的事情，他讥讽地笑了笑。
站在药房门口的他挑了挑眉，他的目光看了最上面一排的药，眸色渐深。
药方的药剂师冲着他笑了笑：“赵医生又来拿药啊？”
赵莫翌摆了摆手，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另一边。
外科。
陈慕白结束了一天的手术，整个人精疲力竭。
陈思年看着如此疲惫的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他。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陈慕白叫了他一下：“怎么了？去换衣服啊。”
话音刚落，陈慕白朝着远处走去。
陈思年快步朝着他走去：“你知道医院里的传言吗？”
看着陈慕白眼中的疑惑，他叹了一口气：“都是你和你朋友的传言，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慕白微微有些晃了晃神，他想到了什么，丢下了一句：“谢了，改天我请客。”，很快消失在了外科手术的门口。
陈慕白回更衣室换下手术服以后，朝着护士站快步跑去。
他到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心脏好似在这一刻又碎裂了一遍。
江淮远穿着一身的西服，正和顾九思攀谈着什么，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她脸上全是笑容。
顾九思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去却和陈慕白黑沉如墨的视线相对。

第一百零八章 比赛

顾九思只有一瞬的愣神，很快恢复了冷静，她弯了弯唇，笑着对江淮远轻声说：“下次我一定去蹭你的饭。”
江淮远隔着远远的距离，和陈慕白锐利如刀的目光相对，他唇角轻勾，若无其事地说：“好，那你先去忙，我就先走了，水果盒子你记得吃。”
说完以后江淮远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陈慕白，两人的视线仿若在空气中进行了一场较量。
江淮远没有继续恋战，转身走出了护士站。
顾九思淡淡看了一眼陈慕白，声音有些冷：“你来干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拿着医疗盘朝着一处病房走了过去。
陈慕白只好上前跟上了她，她沉默地走进了病房，有条不紊的给病人换了一瓶新的药水。
陈慕白看着她脸上无波无澜的表情，他苦涩的笑了笑，好像那些流言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胸口还像压了一口气淤堵着，无法散去。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这时候病床的病人轻声叫他：“盛医生来了啊？”
病人有些孱弱的手抓着他的手臂：“我的女儿也很优秀的。”
陈慕白不动声色的放开了病人的手，顾九思听见病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莫名想起了苏语芊，她状似无意的提及：“苏语芊好像去比赛了，我们去看一眼好吗？”
陈慕白看着顾九思在阳光下白皙的脸颊，忽然很想撕碎那平静的脸，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之前顾九思和江淮远有说有笑的一幕，霎时间嫉妒的心不断烧灼着自己。
看着顾九思居然邀请自己一起去看苏语芊的比赛，他的喉间酸涩一片。
忽然他的眉眼划过一抹痛色，他冷着一张脸说：“好啊，毕竟她快要做大明星了。”
就在陈慕白说完以后，顾九思彻底没有了话说，她不发一言的朝着护士站走去。
陈慕白连忙跟了上去，看着她沉默的态度，不由得心底都在打鼓，心头划过一个念想，他不该用苏语芊气她的。
想起自己想要求证的事情，莫名的浑身都有了一丝颤抖，他不断的安慰自己，或许她只是不喜欢苏语芊呢？
顾九思忽然顿住了脚步，她没有转身，只是声音很哑：“那你就自己去吧，我最近比较忙。”
她对此一无所知，眼底氤氲着一滩雾气。
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因为苏语芊让自己的心情波动。
陈慕白心里有了一个答案，可是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
他从来没有想过顾九思也是是重生的，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他看着顾九思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下一刻她甩开了他的手：“你想做什么？”
陈慕白墨色眼里划过一抹复杂，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压下自己的惊诧。
他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手，眸光微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和顾九思相处了。
陈慕白用沙哑的嗓音凑到了顾九思的耳畔，低音仿佛在她的耳旁如烟花炸开。
“我不想做什么。”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酥酥麻麻的，麦如过电一样，顾九思离他远了一些，她冷冷地看着陈慕白：“你发什么疯？”
陈慕白心中微叹，自己以前那样伤害她，她还能神情自若的和自己相处……
他吸了吸鼻子，眼眶红了一圈：“顾九思，你别离开我。”
顾九思听着他有些古怪的话，眼眸霎时冷了下来，她静静地凝视着陈慕白深邃的眉眼，他的眼睛划过一丝慌乱，被她轻易的捕捉。
顾九思怀疑的看了陈慕白一眼，乞料他轻咳一声，声音清冽好听：“我们一起去看苏语芊的比赛吧。”
她深深看着陈慕白漆黑的眼睛，轻声开了口：“我们只是作伴去看。”
陈慕白眸光掠过一抹复杂，然后心底溢出的情绪被他完美的隐藏，犹如藏在冰山下的一角。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都听你的。”
在他说完以后，顾九思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奇怪极了。
顾九思回去以后，护士站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安静的翻看着手里的东西，不发一言。
在她坐下以后，那些人才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顾九思透过桌上的镜子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可她始终不明白。
不明白护士站怎么了，也不明白她们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
第二天。
顾九思和陈慕白一大早约好今天去看完美女声。
她站在瀚明医院外，有一些不情不愿，她根本就不想看苏语芊怎么比赛的，可是她想起是自己提议的，顿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候，顾九思的眸光微顿，视线和乔父的遥遥相望。
她多想祈祷父亲没有看见陈慕白，没想到乔父指了指时间，然后随着其他医生走出了瀚明医院。
顾九思脸上掠过一抹慌乱，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可她的心底开始七上八下，她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
直到陈慕白叫了她几声以后，她才回过神来。
两人到了节目现场，顾九思才有一瞬的真实感。
观众席一片喧闹，已经有很多人已经到了，放眼望去全是人。
台上的苏语芊已经褪去了青涩，脸上精致的妆容将她映衬得更加成熟。
她站在幕布后面，整个人很紧张，不由得在原地开始踱步，她手里紧攥着话筒。
忽然她的眸光一亮，冲着台下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