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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先前听府里的老人都跟我说夫人和侯爷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绿芙是跟在沈苓妤回来后，第一批进府伺候的丫鬟，一进府就被张良派到了琉璃苑。
所以之前的很多事情，她都还是和府里的人聊天得知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侯爷他相比以前……已经变了很多了。”
霍南珩听着夜七的话，眉梢间露出几分满意。
不愧是养在身边多年的暗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夸他的。

第六十四章 破例

就在他感到欣慰时，又听见夜七补上了一句。
“侯爷他就是有时候有些……闷骚而已”
听到这句，霍南珩面色变得铁青，沉着脸迈出了出去。
夜七和看绿芙见到来人，立马噤了声低下头站成一排，就像是在罚站。
“侯爷。”
霍南珩目光似冷箭一般直直看向夜七，噤若寒蝉的启唇：“自己下去领罚。”
夜七先是一愣，而后抬眼看到霍南珩的表情时，立马想到了自己刚刚的那句闷骚。
强烈的心虚感让他什么都没问出口，只匆匆应下：“是！属下这就去。”
待夜七走后，霍南珩的视线落在了绿芙身上。
小丫鬟低着头，全身都在打着冷颤，看起来十分害怕。
霍南珩锁紧眉宇，冷声问了句：“本侯很可怕？”
绿芙立马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急声答道：“没有，是奴婢胆子小。”
霍南珩抚了抚袖子，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轻声咳了咳：“既如此，本侯问你几个问题你答上就放你回去。”
绿芙懵懂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向霍南珩：“那侯爷问吧，只要是奴婢知道的一定都说。”
她说出这句话时，眼里甚至还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既视感。
霍南珩略微不自然的开口出声：“你家夫人晚上还有什么习惯？”
“嗯？”绿芙惊讶的眨了眨眼，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话。
霍南珩冷冷一瞥，语气冷淡的说了句：“本侯不喜欢一句话说两次。”
绿芙被他的目光盯的一激灵，立马就把自己知道的全抖了出来。
等霍南珩回到屋里后，沈苓妤已经铺好了床，一见到他手上就单单端来一盆水，脸上还露出几分笑意时她十分不解。
“侯爷，被褥呢？”她轻声问道。
霍南珩直言：“没有。”
“没有你还笑得那么欢喜？”沈苓妤更不解了，难道他想明白了要分房睡？
她正想着的时候，手突然被霍南珩拽住，一个劲的就往床上拖。
他盆里的水也向外撒了一些。
沈苓妤面色一惊，作势就要挣扎，不曾想她力气在他眼里简直就像只小鸡，毫无作用。
“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话刚一出口，她就被扔在了床上，霍南珩随即抓住她的双足，一把扯下了鞋袜放到了一边。
这下沈苓妤挣扎的更厉害了，猛地只想往后缩。
但双足却被霍南珩牢牢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她想开口再说话时，就听到霍南珩忽然开口出声：“绿芙说你晚上睡觉时都会手脚冰凉，所以本侯就寻思着给你泡泡热水。”
沈苓妤闻言一愣，想说点什么，但话就像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她该说什么呢，谢谢吗，显得太刻板。
但太煽情的话她又说不出来。
当他将她的赤足放进了热水中时，沈苓妤心头一暖。
也不知道是热水真的有用，还是因为其他，她的全身渐渐暖和了起来，手掌心的温度也不似从前那般冰凉。
但泡了一会儿，她看着霍南珩蹲在自己面前，终究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便开口劝道：“侯爷，你先过去坐会吧，我自己来。”
但霍南珩恍若未闻，没有放手的意思。
沈苓妤抿了抿唇，语调柔了下来：“侯爷，你的手是用来握剑杀敌的，而不是在这给我……”
她话还未完，霍南珩突然抬起头，神色认真的启唇：“为你破次例也无妨。”
这声音不冷不淡，却让沈苓妤的心微微一颤，生出了小小雀跃。

第六十五章 殉葬

北帝下葬这天。
天空出奇的阴沉，好像随时都会下一场大暴雨。
沈苓妤作为一品浩命夫人也在送葬的队伍之中。
千数宫人的手上都举着白色的经幡，漫天的纸钱也随风飘起，好像是在做无言的告别。
皇后因为悲郁成疾，所以便没能前来。
而一路上哭的最厉害的要属各宫的妃子，尤其是那些先前那些得过圣宠的，哭声格外悲惨。
在北国历年来，只要是皇帝驾崩，那得宠的妃子都要随着一起去极乐世界。
说的难听些就是活埋陪葬。
当队伍走到一半时，嫔妃之中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像是魔怔了一般想往回跑。
口中还不停的嘶吼着：“我不能死！本宫可是贤贵妃！”
听到这时，沈苓妤回想起传闻中那位被皇宫处置的宠妃，正是眼前的这位贤贵妃。
见女子如此疯状，周围的宫人也是吓的让开了路。
但还没跑多远，护送队伍的御林军便拿箭直接射穿了她的身子。
鲜红的血如花瓣一般撒在空中，女子的一生就葬身于此。
就算生前过得再辉煌，到最后也只落的个凄凉的下场。
说不震撼是假的，毕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就在自己眼前没有了。
但这才是最真实的皇宫，一座流满了无数鲜血的皇城。
沈苓妤看着女子慢慢倒下，嘴角溢出的血分外刺眼，在她的眼里带着最后的解脱。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捂住了沈苓妤的双眼。
她往身旁一看，不知道霍南珩什么时候过来的。
“侯爷……”沈苓妤沙哑着嗓子轻轻唤了一声，
霍南珩习惯性的牵起她的手，只觉十分冰凉：“别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让沈苓妤莫名安心。
是啊，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危险。
最后，御林军用一方草席裹住了那已经咽气的贤贵妃，随后便骑马扔进了远处的万丈悬崖。
张元手拿着拂尘，捏着细嗓高喊：“贤妃以身殉情，谁要是传出去毁了皇家颜面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句话让在场的宫人将头埋的更低了，谁都不敢发出声音。
而那帮原本还哭哭啼啼的宫妃不知是因为看到贤贵妃死的太凄凉，还是苦累了，总之沈苓妤都没有再听到哭声了。
送葬的大部队还在浩浩荡荡向帝陵走着，沈苓妤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就在她出神时，肩膀上忽然被人轻轻一拍。
她一怔，往身旁抬起头，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上次给自己把喜脉的卫娇儿。
“卫夫人。”卫娇儿率先打了个招呼。
沈苓妤看到卫娇儿出现在眼前时，心里的惊讶的，毕竟这可是帝王的送葬不是谁都可以来的。
沉思片刻后，她还是淡淡回了声：“卫大夫。”
“夫人的身体可好些了？”卫娇儿关心的问道。
但这话传到沈苓妤耳中却多了层意思：“卫大夫是大夫，不会不知道我怀的孩子是真是假。”
当初她虽不理解为什么卫娇儿会瞒着一起圆谎，但眼前她的话更加让人生起疑惑。
卫娇儿微微诧异，顿了顿后，试探着开口问道：“你身体余病未除，卫侯没有告诉你吗？”
第六十六章 匕首

沈苓妤脸色的血色褪尽，脑中的弦好似突然崩断。
“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娇儿，说话都带着颤音。
卫娇儿见状，匆匆挪开视线不看沈苓妤的眼眸：“怪我多嘴了，卫夫人不必在意。”
沈苓妤微微皱起秀眉，话都听到了，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卫大夫，你有话请直说。”
卫娇儿转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出声解释道：“这是我上次给你把脉时无意中知道的，我让哥哥告诉卫侯，大概被他忘记了。”
闻言，沈苓妤的神色变得复杂。
余病未除，那还会死吗？
要是她死了，姐姐该多难过啊。
想到远在江南的姐姐，沈苓妤的眼里多了分坚定，无论什么办法她这次都要活下来。
“还能治好吗？”她攥了攥手，略微紧张的看向卫娇儿问道。
卫娇儿沉下眸色，只吐出两个字：“难治。”
话落，沈苓妤身形一颤，这话让她像是回到了从前病发之时，大夫口中的那句“药石无医”。
卫娇儿见到她失魂的表情时，又温声安慰。
“卫夫人不必如此忧心，此病我虽然治不了但我哥哥或许可以，他如今也在侯府西院。你可以去找他看看”
闻言，沈苓妤只淡淡睨了卫娇儿一眼，没有再开口说话。
……
先帝下葬帝陵后，霍南珩才稍稍抽空来到沈苓妤的身边。
但一见面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身体可有不适？”
沈苓妤半垂着眼皮，声音有些暗哑：“侯府，我想问一件事。”
霍南珩见她这副模样，心底隐觉不妙：“你问。”
“我真的只是需要调养吗？”沈苓妤微微仰着头，目光追随着霍南珩脸上的表情变化。
试图想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破绽。
霍南珩眸色微沉，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还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当然，不信你可以去问卫延年。”
他这话的确没撒谎，只不过他隐瞒了那句旧疾复发。
沈苓妤见霍南珩如此坚定，心里的疑虑稍稍降了一些。
就在这时，太子北冥谦走了过来。
如今北帝虽然已经过世，但北冥谦穿衣服的规格依旧是按照太子来办的。
“卫侯，孤方才一直在找你呢，没想到你来找夫人了啊。”
原本是调侃的话，从北冥谦口中说出来却半点都听不出来调侃之意。
兴许是他原本从小就是按照未来君主来培养的，所以在北冥谦身上总能让人感觉无形的威严感。
打量归打量，沈苓妤很快反应过来，规规矩矩行了礼：“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北冥谦轻轻颔首，深色的眸也打量了一眼沈苓妤：“早就听母后说过卫侯夫人德才兼备，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沈苓妤浅浅勾唇一笑：“殿下谬赞了，既然殿下和侯爷还有政事要忙，臣妇先行退下。”
“好，那就先下去吧。”
得了北冥谦的令后，沈苓妤不作多留，转身便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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