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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斟酌许久，到底是把手机放在了沈裕面前，然后转身出去了。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沈裕开口道。
陆芷柔说：“你让你妈给我转账一百万，什么意思？你有没有分寸，但凡有人调查起这事情，怎么办？”
“大不了就是人尽皆知，有什么问题？”沈裕显然不在意这件事，“钱也不是给你的，是给我闺女的。你也别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里面，你不要我，还想我给你送钱，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沈裕，你会影响到我。”陆芷柔蹙眉道。
“影响到你，可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沈裕讽刺的笑了笑，“分手了拜拜了，还想我把你当祖宗供着？我沈裕到底是干了什么，会让你觉得我能一辈子在你面前这么卑微？”
他说完话，就把手机给挂了。
完全不留情面。
助理进来的时候，沈裕那张脸简直难看的要命，他笑了，却凉凉的，还有压抑不住的火气，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我怕她赚钱养孩子辛苦，她倒好，转头反而一通指责我。”
助理没敢说话。
“这辈子谁爱要她谁要吧，我沈裕绝对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牵扯。孩子她爱养她养着，外头有的是想给我生孩子的人。”沈裕冷道。
助理在心里叹气，这说的是笃定，但到底怎么样，还真难说。
光看沈裕这脾气，也铁定没放下，有哪个放下了的，会一直强调这个事情？
怕就怕到时候招招手，就又屁颠屁颠的跟人家走了。
而陆芷柔跟沈裕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一旦热络，陆芷柔就轻松，一旦恶化，她就会困难许多。
她知道萧葛那边不会给她太多的时间，所以对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原本她不需要这么急的，原本可以用更加缓慢的速度，跟沈家来往，博得沈国山的信任，而后慢慢往核心资源靠拢。
但陆芷柔见到了萧葛，最近不得不加快进度。
这几年，她其实有意无意的避开他，怕的就是跟他撞上。
只是没想到，沈裕那天会引荐。
沈家最近倒是有一个不算大，但算核心的项目，有关陆家的支柱性产业，陆芷柔得拿下来。但这会儿还是有难度，沈国山还并不会信任她。
即便是让沈国山帮她开公司这事，陆芷柔也花了很久很久，如果不是离婚那段时间他心软了，那么这辈子都没有可能。
但箭已经在弦上了，这会儿必须得尽快争取。陆芷柔还是提交了合作意图。
这个项目，眼红的人也很多，跟沈国山吃过饭的都不在少数，他都没有开口。
来公司跟沈国山预约时间的人也有很多。
在秘书提到陆芷柔时，沈国山和沈裕都不约而同的顿了一下。
随后看向彼此。
“回了。”沈国山没有半点犹豫的说。
沈裕也没有说话，这事不论如何，也不可能落到陆芷柔手里。
“阿裕，你也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如今公司在走下坡路，面临着转型的重任。咱们在人工智能行业又刚刚起步，项目成败，影响公司后面十年的路。项目交给你，但你自己得掂量清楚。”
沈裕随口道：“您跟陆芷柔父亲，究竟有什么过节？”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别多问。”沈国山叹气道，“反正芷柔帮她没问题，但不能让她太靠近公司。”
沈裕道：“萧叔叔是不是也在这件事情中？”
沈国山面色严峻的看了看他，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你也别妄想去调查，这事只有我和你萧叔叔，以及芷柔姑父清楚，有的时候知道得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沈裕没有再问。
沈国山道：“你不问，我和萧叔叔的关系，就会很稳定。你萧叔叔，你也不需要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咱们还是以沈氏的利益为重。做生意的，说来说去，有几个感情有那么真的，亲兄弟还会明算账，更别提没有血缘关系的。”
沈裕颔首表示明白。
沈国山道：“这事你要办的稳妥点，最好找外地的合作，总之芷柔那边，她要是找你，你找个理由回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找吴家，他们家女儿喜欢你，也能给你行个方便。”
沈裕道，“您这是要我出卖色相。”
“我是想让你跟那边联姻。”沈国山如实道，“你自己处，也没有处出什么好结果。吴茹那种大家闺秀，从小培养起来的千金，行事和眼界都好，处起来会很舒服。你不喜欢她，不代表她不合适。”
沈国山道：“很多感情，也是在婚后处出来的。多少夫妻是通过家里介绍认识的，不也恩恩爱爱？而且吴茹，也能帮你管好家。”
沈裕道：“您要让我试试，那我就听您的意思。”


215
沈国山道：“那还是得看你自己，你要是不接受，我也不会逼你。我只是提一个建议。”
沈裕道：“您看着办就行。”
沈国山斟酌片刻问道：“那我约个时间，跟她们家一起吃个饭。正好顺便把这次的项目也跟吴家谈谈看，合适就和吴家合作。”
沈裕应了声。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当天下午开完会，就听见助理道：“陆小姐又打电话来了。”
沈裕沉默着，最后语气难辨反问道：“来问项目的事情？”
助理道：“确实提的是项目的事情，陆小姐的意思，是想争取这个项目，希望你这边给个机会。”
沈裕道：“以后她再打来问，就不需要接了。这个项目不可能给她的，她没有那个本事处理好。”
助理点点头。
“她的其他电话，你也不需要再理会。”沈裕沉默了片刻，又略显烦躁的补充了一句，“以后就真的跟她没关系了，该给她的项目也不需要通过你。”
主要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孩子牵扯着，沈裕即便不想跟陆芷柔有牵扯了，也不可能当真就不管她，该让她赚钱的地方，还是得让她赚，小项目沈裕还是得给她。
只不过项目给过去，他也没有通过自己，全部让范起代替了。
而沈国山那边一联系吴家，吴家就立刻决定了见面的时间。因为吴茹工作出差的关系，双方决定在周六见面。
吴茹在周六还特地去挑了一件比较文静的礼服，吴母打趣道：“女儿大了，这还留不留得住哟。”
“只是见客人，总得穿的得体一点而已，妈，你不要多想。”吴茹反驳道，只是语气里面却藏了一丝娇羞。
“你爸爸说沈裕不好管下来，你跟他之后可不能跟他前妻那样，只顾长辈，却笼络不来男人的心。”吴母态度严肃，“她一副无趣模样，自然留不住男人，男人有哪一个不好色的？你想管住他，就得会撒娇。男人就吃这一套。撒娇女人确实命最好。”
吴茹说是说没有，跟着父母到了和沈裕约定的地点时，却不自觉低下头，脸上也染上几分红润，步伐缓了下来，走在了吴母后面。
跟长辈打招呼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去看沈裕，只在跟沈国山说完叔叔好之后，抬头时眼神刻意从沈裕身上略过。
他今天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是剪过了，看上去极其干练清爽，视线在她身上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吴茹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把视线给收回去了。
“小茹，你就坐阿裕身边吧。”沈国山道，“你们年轻人，也稍微有些共同话题，我们长辈毕竟有代沟。”
吴茹看了眼沈裕，后者倒是热心的给她拉开了椅子。
在她坐下之后，他道：“想吃什么？”
“都可以。”吴茹有些不好意思的撩了下耳边的头发。
沈裕便替她多要了两份甜品。
她知道沈裕这个人，其实不太热络，很多时候都挺冷淡的，跟圈子里的女生，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但是今天他还挺照顾她的。
吴茹便大胆了点，主动开始跟沈裕闲聊起来。
沈裕对她也挺客气的，她问什么，他都会耐心回答。
一直到长辈开始提起项目的事，他的注意力才转移到吴父身上去，沈裕道：“吴叔叔，最近我手里有个项目，咱们要不走一回合作。”
“你要是愿意找我，我自然是是求之不得。”吴父也清楚，项目是不大，但是事关沈氏后续的发展，沈裕愿意找自己，显然是有跟自己进一步合作的打算，“那就这么说定了。”
沈裕道：“过两天我再找您细谈，就麻烦您了。”
吴父道：“共赢的事，哪来的什么麻烦不麻烦？”
双方也就带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很快就又开始家长里短。
吴茹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并不打扰他们。沈裕一边跟长辈们说话，一边余光不经意看了她一眼，吴茹的脸瞬间就红了下来。
沈裕顿了一下，明白过来她的想法了，等到长辈聊的起劲时，他却没有再跟他们聊天，而是来跟她闲聊。
吴茹在他的注视下，有点紧张，忍不住深吸好几口气，假装镇定。
沈裕笑了一下，说：“不用害羞，我不吃人。”
这简简单单的话，却让人觉得有种揶揄的感觉。


216
吴茹更加害羞了，根本不敢看沈裕，低头开始吃他给她点的甜品。
沈裕也是难得看见女孩子吃这种油腻的甜品，他所接触的女生，尽管爱吃甜，但爱吃腻的不多，他好奇道：“你要喜欢，再给你点一份？”
“不用了。”吴茹摇了摇头，她低头继续吃着。
“吃这么油腻，不怕胖？”沈裕道，“女生不都很在意体重？”
“我还好，不怎么吃的胖。”吴茹说，“你点的这个很好吃。”
“好吃那再给你点为什么不要？”沈裕真的有几分兴趣了。
吴茹道：“吃饱了。”
这一样甜品才有多少，更何况她只吃了一些，吃饱了显然不可能。
沈裕正想跟她说上两句话，手机却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陆芷柔的另外一个号码，他挂断了，把手机给关了。
她却不止一次打过来。
沈裕的脸色不太好看，最后起身走去了角落，不太耐烦的说：“陆芷柔，你别再打过来了。”
然后他就把手机给放了下来。
跟过来的吴茹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也顿了一下，然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裕的脸色缓和了点，“回去坐着吧，这会儿外头冷。”
“谁的电话啊？”吴茹问。
“我前妻。”沈裕说，“她想找我帮忙。”
“我觉得总帮前妻，不太好。”吴茹客观的分析着双眼认真的看着沈裕，“要是你之后处对象了，人家心里会不舒服。”
沈裕颔首，认可了她说的话：“以后会注意。”
吴茹脸上忍不住扬起了几分笑意，沈裕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再等到两家该告别了，吴茹却不想走，她看了眼沈裕，道：“沈裕，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长辈们的视线集中到了她身上，看得她忍不住又低下头。
“行啊。”沈裕道。
“那你们逛。”沈国山道，“我们这些长辈就先走了。”
等到他们一走，两人独处，吴茹反而不好意思了。
沈裕倒是神色如常，道：“走吧，去湖边逛逛。”
吴茹小步小步的跟在他身后，像是个小跟屁虫，她整个人又害羞又活泼，偶尔问他几句问题。
沈裕都耐心的回答着。
吴茹扫了他一眼，看见他头上有一片树叶，道：“沈裕，你低一下头。”
“怎么？”
“你低一下头啊。”吴茹道。
沈裕看了看她，还是把头给低下来了。
她伸手把他头上的树叶拿下来，说：“你头上有一片树叶，我给你拿下来了。”
又说：“这树叶长得好好看啊。”
她把树叶递给沈裕，沈裕接过看了一眼，而她看上去像是没看够，踮起脚，扶住他的肩膀，想再看清楚些。
她太矮了，扶住他肩膀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些，说：“是不是，这树叶是心形的。真的好好看。”
说完话，吴茹整个人差点站不稳，差点往他怀里扑。
“小心。”沈裕伸手扶了她一把，正要把她推远一点，抬头却看见陆芷柔就站在旁边的角落里。



217
陆芷柔穿着长风衣，一动不动的站着，那个角落里没有光，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判断。
但沈裕知道，她是看见了他这边的。
他扶住着吴茹的手顿了一下。
吴茹道：“你在看谁啊？”
她也看见了那个角落里的陆芷柔，但是吴茹不太熟悉她，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她甚至觉得是坏人，有些紧张的更加握紧了沈裕的手。
这也就是导致沈裕并没有把她给推开。
“沈裕，我们走吧，这里有人。”她说。
沈裕却站着没动。
吴茹是女生，很快反应过来，那个女生，沈裕不走，那显然就是认识的，她问说：“那个女人是谁啊？”
“是陆芷柔。”沈裕平静道。
吴茹顿了一下，因为陆芷柔之前跟沈裕的那层关系，也不好说什么，只站在原地不动，拽着沈裕的衣袖。
“她是来找你的吗？”她小声的问。
沈裕没有说话。很久之后，才开口道：“走吧。”
“好。”
吴茹正抬脚要跟沈裕离开，就看见陆芷柔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盯着她握住沈裕衣袖的手看了许久，才开口喊道：“沈裕，我来找你谈事。”
他看了她一眼。
“很快，给我五分钟就行，不会打扰你恋爱的。”陆芷柔说。
沈裕没有说话。
吴茹却开口道：“你们聊吧，我先去旁边站着。”
她说着，就走到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离得远远的。
沈裕冷漠的说：“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吧。”
“你们公司那个项目，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么？”陆芷柔道，“通你能不能融通融，这项目能赚的多，而我会抽出很多时间来处理这个项目，你就真的不能帮帮忙么。”
沈裕如实且无情道：“这个真帮不了。这个项目你不在这个考虑范围之内。”
陆芷柔沉默。
沈裕在旁边站了很久，看了眼手表，道：“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陆芷柔看着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父亲一直提防着我？”
那边吴茹也开口喊道：“沈裕，好了没？”
“那边喊我了。”他开口道。
陆芷柔没有说话，沈裕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说话，就没有再耽误，正要走，又回头道：“送你一程？”
吴茹道：“沈裕，我想回去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陆芷柔便开口道：“不用了，你先去送她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沈裕抬脚才走过去，吴茹就小跑过来，说：“天气好冷，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她还抬头朝陆芷柔客气的笑了一下，只是客气，却带着一种审视和疏离。
然后她就拖着沈裕走了，脚步很快，一直说着好冷好冷。
吴茹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就开始打听道：“她跟你聊了什么啊？”
“还是项目的事。”他说。
“项目的事情，不是都聊下来了吗？”吴茹道，“反正我爸肯定会帮你的，你放心，交给我爸很安全的。他会尽心尽力做的，而且我们家也挺有经验。”

218
沈裕诚恳道：“项目的事情，还得麻烦你父亲了。”
“不客气的，他也想跟你们合作。”吴茹说，“我是觉得我父亲，绝对会比陆芷柔好很多。她才刚刚开公司，专业素养上，可能没有那么强。”
沈裕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但随即又环顾了四周，这边很安静，甚至没有什么人过来。要发生点事，可能一时半会儿都喊不到人。他蹙了下眉，步伐慢了下来。
“沈裕，你怎么了？”吴茹侧目问他。
“没什么。”
“那我们走快点吧，真的好冷。”吴茹紧紧抱着自己说。
沈裕抬起脚，正要加快步伐，却又再次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他迟疑了下，随后叹了口气，还是往回走了。
“你等我一会儿，这会儿太晚了，她一个人在那边不安全。”沈裕对吴茹道。
他转头就走，道最后甚至一路小跑起来。
“沈裕……”吴茹企图喊住他，但是他已经跑远了，或许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总不可能……听见了当没有听到。
她感觉到了什么，握紧手，眼神带了几分复杂。
……
陆芷柔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了脚步声。
她寻着脚步声看过去时，就看到了冷着脸站在不远处的沈裕。
陆芷柔道：“还有什么事？”
“这边不安全，好歹你是我孩子妈，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沈裕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依旧很冷。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偏开头，道：“别耽误了，赶紧走。”
陆芷柔想了片刻，道：“不是要送吴茹？”
“顺带送送你，也没有什么问题。”沈裕像是不愿意跟她多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陆芷柔眼底几分若有所思，片刻后，抬脚跟了上去。
等走到车旁时，吴茹看了眼陆芷柔，再次对着她笑了笑，打招呼道：“陆小姐，这么晚了，这边有点安静，女生还是要注意安全。一起回去吧。”
陆芷柔带着笑意道谢说：“谢谢。”
沈裕打开车门的时候，吴茹就理所当然上了副驾，陆芷柔坐在后排安安静静的。
吴茹一直在跟沈裕聊天，而她坐在后面，只好偏头看着窗外。
“沈裕，今天那个甜品，改天可不可以再带我过来吃啊？真的好好吃哦。”吴茹说。
沈裕没有开口，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陆芷柔的视线从车外收了回来，抬头时，正好看见沈裕的视线，正透过后视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跟他对视了两秒，然后收回了视线。
“你要是想吃，到时候我让助理给你送一份。”沈裕最后说。
“不能我们自己来吗？”吴茹道。
沈裕这时候接了一个电话，也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吴茹也意识到自己太直接了，等他挂断电话，就转移话题道：“你先送陆小姐回去是吧？”
沈裕说：“先送你回去，你这边直接回去顺路。”
吴茹咬着嘴唇，又不能明说，她其实是在暗示他先送陆芷柔。他后送陆芷柔，她会多想一些事情。如果她和沈裕之后有发展，还是不愿意听到这种回答的。
只是这一会儿，她到底是矜持，开口就显得太过斤斤计较了。
她也就没有说话，显得有些不高兴。
陆芷柔道：“那就先送我吧。”
吴茹回头看了看她，眼底有几分感激，没想到陆芷柔会这么识大体。
沈裕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同在一辆车里，会有什么听不见的呢？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沈裕的车子最后还是停在了吴茹家门口。
吴茹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还是笑着下了车，她说：“沈裕，你也下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裕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他们俩站在车旁不远处，陆芷柔能看见他们俩的身影，但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她看见吴茹抬头看着沈裕，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吴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期待，慢慢的变成了失落，然后笑着跟沈裕说了一句什么，就转身往屋里走去了，步伐有些快。
沈裕再次回到车上，也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摸索一阵，找出了一包烟，他点了一支，片刻后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坐前面来。”
“我在后排就可以。”陆芷柔说。
沈裕蹙眉，冷淡的说了一句随便，就发动了车子，但到小区门口就停下了，他再次回头看她，道：“陆芷柔，坐前面。”
她没动，只是视线打量着他。
沈裕被她看得不耐烦了，说：“你就非得要把我给气死了才满意是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就光会气人，该阻拦我搬走的时候不阻拦，该跟我解释时候不解释，一到气我了，可真自觉啊，立马就开始气了。”
他的火气极大，说：“陆芷柔，我这辈子跟你一起，绝对活不过五十岁。年纪轻轻估计就被气死了。”
陆芷柔在这种时候没有打扰他。
“我说让你坐到前面来。”沈裕声线急剧往下，越来越冷，“别让我逼你。”
“我坐后面就行，你要是有什么话，这样子也能说。”陆芷柔语气却不急不缓，跟往常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裕这下就坐不住了，沉脸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想把她拽出来，可是又怕她撞到车顶，到最后还是把她给抱了出来。
陆芷柔挣扎无果，反而被他放在了副驾驶上。
她正要说话，却看见沈裕的眼神正带着几分幽暗。她情不自禁往车椅后背靠了靠。
沈裕视线没动，却伸手拉了一下领带，下一秒，他抬脚，用膝盖压住她的腿，她动不了了，他把她整个人挡在位置上那个小小的角落里，她想躲，他手指穿进她的长发，用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她就想躲也无计可施了，沈裕得逞的扯起嘴角轻轻笑了一声，嗓音很低，也很有磁性。
然后强制性的朝她亲了下去。
只是手上动作是凶狠，嘴上却截然相反，轻柔而又缱绻，到最后讨好的味道就足了。
陆芷柔伸手挡着他的胸膛，他也不强硬，就是一点一点让她整个人软了下去。
这一抱着陆芷柔，沈裕就不生气了，就想跟她亲近着。
陆芷柔后来自由了，身后挥他时用力拍到了他的头，他也没有计较。


219
沈裕伸手抽纸给陆芷柔擦了擦嘴唇，然后给她关了车门，上了驾驶座。
陆芷柔安静许久，才开口说：“沈裕，我还是那句话，我跟你没有以后，你找其他人是最好的选择。”
沈裕道：“孩子都有了，你还说跟我没有以后？”
他语气不太好。
两个人都有好一会儿没说话，最后沈裕伸手拿了一瓶牛奶递给她，她没有接，他看了看她，然后给她拆开，再次递给她。
“不喝？”
她看着他。
“又不是给人家准备的。”沈裕解释道，“之前就买了放在车里了，吴茹那边我也跟她解释清楚了，我不会跟她处。”
这是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沈裕很多时候，像极了不听话的狗子，你跟他说什么，他一只耳朵进去，另外一只耳朵出来。
陆芷柔心情复杂。
“你现在住哪？”沈裕亲自把牛奶递到了她手上，然后又开口问她住哪里。
陆芷柔报了个地址，这是她偶尔会去住的一间出租屋。很多时候工作晚，她就会住那边。
沈裕便开车送她过去。
陆芷柔想了片刻，再次提起项目的事情：“果真一点考虑余地都没有了？”
沈裕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道：“我爸告诉我，不论怎么样，都不能选你。你之前说，我爸不选你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原因？”
“我父亲和你父亲之间曾经在生意上有摩擦，所以他不信任我。”陆芷柔温和诚恳的说，“但是沈裕，这个项目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沈裕却没有表态，只是有些警惕道：“芷柔姐，你也知道，我该按照公司制度办事。”
陆芷柔说：“我明白。”
她下了车，沈裕却喊住她。
陆芷柔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再开口，只是眼神有些闪烁，明显是希望她可以留他。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站了很久，最后只是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