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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言扶着桌子重新站起来，他凝重地说：“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有了吻你的念头，我向来听从自己的欲望。”
宋宛兮睁大双目，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这是多么荒唐的理由。
“想要就做，但是你根本不爱我。”宋宛兮说。
傅子言沉默。
这段沉默就像默认了一样。
她从小就包含爱意的目光，现在只有猜忌和审视。
宋宛兮忽然冷静了，那些阴暗的情绪消散不见，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宋宛兮拉住门把手，说道：“傅子言，你爱不爱我我都不在乎了，但是别侮辱我的爱。”
说完，推门而出。
独留傅子言在原地，他抬头遮住双目意识到自己搞砸了。
出了饭店，二人将宋宛兮送回了租房，然后各自都回了民宿。
这个时候咖啡店还没有关门，小于也没有回来。
宋宛兮数着药片一颗颗吞入腹中。
今天真的太险了。
傅子言吻她的时候，她真的好想回吻他。
哪怕他说了那般绝情的话，她心里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真的疯了。
宋宛兮吃完药，副作用让她昏昏欲睡，她直接睡了一天。
等她再次去咖啡馆的时候，窗台前的位置只有姜玉珏一人。
“傅子言呢？”
姜玉珏：“他出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嫂子照顾你侄子忙不过来，我过两天就回去。你过年记得回来见见面。”
宋宛兮一愣，没想到这三年她连侄子都有了。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姜玉珏居然没有强制她回家。
但说到这个地步，她只能点头答应。
姜玉珏回去的那天，只有宋宛兮去送了，傅子言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几天傅子言的消失反而让她轻松不少。
转眼又过了几天，宋宛兮再次沉迷于研制咖啡豆，苦香味慢慢舒缓她的神经。
就在她快要忘掉傅子言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
在那天夜里，傅子言穿着类似校服的运动装出现在她家门口。
宋宛兮愣神了半天，要不是因为她实在对他太熟了，不然真的认不出来！
“你怎么……”穿这样？
话还没说完，傅子言上前一把抱起了宋宛兮，直接扛在了肩上。
“啊——”宋宛兮尖叫出声。
突然的双脚离地真的太吓人了！
“傅子言！你放我下来！”
巷子里有不少人听到叫声都好奇地探头一看，发现是最近出现的小情侣，便装作没看见。
宋宛兮用力拍打傅子言的背部，慌张道：“你做什么啊？！”
不会是因为她之前说得太过分，傅子言要打击报复吧？！
傅子言一声不吭地扛着宋宛兮走到街边，路人纷纷议论，看得后者羞得捂住了脸。
然后，傅子言把宋宛兮放到了共享单车的后座上。
“傅子言！你不解释清楚我就跳车了！”宋宛兮抱着傅子言的腰，嘴里不求饶地威胁。
傅子言突然停下车子。
后座上的人直接鼻子撞到了男人的背部上。
“我想道歉。”傅子言突然说道。
宋宛兮捂着鼻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傅子言停好单车，拉着宋宛兮往公园里面走去。
他继续说：“那天突然吻你，是我做错了，我想道歉。”
眼前的世界忽然明亮起来，树枝上挂满了彩灯，如同银河一般向前蔓延。
气球飘得到处都是，各种彩带随风飘荡。
人形玩偶们不停的和小朋友们互动着。
宋宛兮呆滞地看着傅子言站在巨大的小熊维尼下面。
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黝黑的双瞳中仿佛在闪着耀眼的光芒。
此刻，他正专注的看着她。
“对不起，时念。”
宋宛兮眼角温热，全身酥麻感不断，就连心尖都不停地颤抖。
这“地狱”她甘之如殆。


“儿童节？”
宋宛兮含着傅子言塞入她口中的奶糖，看到气球上的字，不禁笑出声。
傅子言露出为难地目光，说：“小时候说过要陪你过每一个儿童节的。”
在人身地不熟的地方，工作狂傅子言能找到这么一个办活动的地方实属不易。
“你喜欢吗？”傅子言问道。
宋宛兮点点头，“喜欢啊。”
傅子言一时语塞，虽然宋宛兮表现的很开心，但是他总觉得不能抵达她内心深处。
实际上，宋宛兮激动地都想抱住傅子言。
她想吻他。
但她不能吻他。
这只是暂时的幸福，在儿童节的节日里，宋宛兮依旧是傅子言的“妹妹”。
也是因为如此，他的“不变”再次深入她的心脏。
“时念……”
“哎！前面有糖葫芦，我要吃你买的！”
宋宛兮拉住傅子言就往前跑。
傅子言跟在身后，回想起以前小萝卜头扎着两个马尾拽着他到处跑。
姜玉珏痛苦地全场找他们两个，而这两个人玩疯了。
宋宛兮那张嘴一开就是“大哥哥大姐姐”，每次都能抱着一大袋零食回去。
姜玉珏看在零食的份上就原谅他们两个了，然后每年依旧如此。
现在，那个小萝卜头长大了，长发盘在脑后，是一个大人了。
敲诈的人选也从大人变成了他。
宋宛兮吃了一个晚上，就像把多余的想法当食物吃下肚，它们就能消失不见似的。
活动结束后，大人和小孩儿都慢慢回了家。
宋宛兮和傅子言并肩漫步在街道上。
摆放在身侧的两只手轻轻碰到手背，像触电一样倏然收回。
比起傅子言的紧张，宋宛兮更多的是警惕。
前者好像看清了后者的情绪，微微蹙眉，手里的动作更快，一把握住了纤纤玉手。
宋宛兮想要抽回，但是被对方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时念，你听我说。”
傅子言停下了脚步，目光认真且专注。
宋宛兮瞬间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充满诱惑的禁品交织着她的心。
“我天性凉薄，对感情也不敏感，分不太清对你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但是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有点明白了。”
“虽然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对你不公平，但是……你能不能等等我。”
这还是宋宛兮第一次听到傅子言说出这么多话。
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心动。
她听到自己心跳声越发强烈且快速，脑海里的念头愈发强大。
傅子言……
和他在一起的机会近在咫尺。
只要她答应，只要她愿意再次回到当初——
以前，宋宛兮总是想着，万一他答应了，她的追求就成功了！
可是如今，她却想到，万一他错意了，他发现还是亲情高于爱情……那她是不是彻底就完了。
傅子言突发紧张的情绪，这是他从来没有的感觉。
心脏跳动，手心出汗。
这就是躁动的爱情吗？虽然不安，却让他着迷。
他看着宋宛兮，希望她能答应。
宋宛兮面色无常，不知喜悲。
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夏日的暖意，但是她的手却冰如寒玉。
只听见风中飘过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等你。”

第21章
话毕，二者之间弥漫出尴尬的气氛。
傅子言后退了半步，拉开他们的距离。
宋宛兮脸色一白，虽然是她拒绝了，但是没想到傅子言居然这么快就避开她。
傅子言侧过头，为难道：“抱歉，我说这些话果然还是太鲁莽了。”
此话一出，宋宛兮的脸色才好一点。
他继续说：“你不等我没关系，我会努力追上去的。”
暖流划过指尖，冰凉的指尖慢慢变热。
宋宛兮差点被击溃最后一道防御。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和他在一起！答应他！让他只属于你！
可是突然痉挛的肌肉告诉过她曾经的痛苦。
一步向前，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他，也可能是踏入万丈深渊。
可是，她不敢赌，所以她后退了。
傅子言没有怪宋宛兮，他还是将她送回来家。
回到家中，宋宛兮机械般地吃掉了所有药丸，清醒的大脑终于被副作用催眠了。
没关系，睡一觉起来所有都会淡忘，她又会变回“正常人”了。
……
自从那天后，傅子言和宋宛兮之间的气氛不停交缠着，但是又有一道无法突破的壁障。
傅子言忙碌于跨省的案子，商业案牵扯的资金很庞大，他几乎每天都在熬夜。
尽管如此，傅子言每天还会空出两个小时来咖啡馆坐一坐。
仅仅喝一杯咖啡，看着宋宛兮忙碌就满足了。
小于几乎每天都要调侃一边宋宛兮，闹得宋宛兮面红耳涨。
“你这次好像出差时间有点长。”宋宛兮给傅子言的咖啡添了半杯，同时询问他。
傅子言从笔记本电脑后抬起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快收网了。”他说，“之后的工作应该也在魔都。”
跨省的案子不小，身为检察官的傅子言自然不能缺席。
宋宛兮已经很久没有接触法律了，现在听傅子言说起来觉得有点物是人非。
晚上的客人不多，宋宛兮干脆坐在了傅子言旁边，听着他说案子一些能告知的内容。
虽然不能帮他分担工作，但也能顺便帮傅子言梳理思绪了。
“你来魔都，为什么没有做律师了？”傅子言突然转开了话题，问道。
宋宛兮身子一僵。
“我想考法官，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过不了审核。”宋宛兮轻描淡写地说。
傅子言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患有偏执症的宋宛兮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傅子言想知道宋宛兮病情的具体情况，但是见她神色不自在，便不再开口问了。
他只能期望有一天，宋宛兮能抛开隔阂，亲口告诉他。
深夜降临，万家灯火慢慢熄灭。
小于已经收拾好了店铺，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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