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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否，她的囡囡真的变了很多，换做以前，听到别人说这些闲话肯定是忍不了的。
一路上，碰上的村里人有当着面指桑骂槐的，有背地里窃窃私语的，纪沫染只当做没看见。
推开潮湿的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原本的黄土院子在下过场雨后成了一片泥泞，几片被风吹落的瓦片散落在墙沿。
荒凉的像是野外的破庙……
纪沫染看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外婆和自己各自孤零零地在这里去世。
叹了口气，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
就在她准备让外婆先去堂屋休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叱唤。
“纪沫染！”
转身看去，纪沫染愣住。
陆母！？

第19章
陆母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冲着纪沫染脸就是一巴掌。
‘啪！’
纪沫染没防备，左脸顿时炸开火辣辣的痛。
“囡囡！”
外婆又惊又急，心疼地摸着她红肿的脸颊。
陆母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要不是你，西沉怎么会要跟我断绝关系！你这个搅家精，扫把星！”
外婆像气的红了眼，朝着陆母就是猛地一推：“有什么冲我来，你再动囡囡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陆母踉跄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她死瞪着老人，咬牙切齿地又要动手：“死老太婆！”
手刚伸出去，就被纪沫染狠狠捏住。
纪沫染冷眼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陆母：“看在西沉的面子上，你又是长辈，我不跟你动手，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了什么好事。”
陆母揉在一起的脸又是白又是红：“纪沫染，你给我放手！什么好事儿，谁敢的‘好事儿’能有你多？”
“西沉已经告诉我了，杨虎和我爹都是你找来的，就是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好让西沉跟我离婚。”
纪沫染看着眼前明明长得慈眉善目，却心如蛇蝎的女人，眼神冷冽：“我知道我嫁给西沉让你很不满，但你不能伤害我最亲的人！”
话落，她用力松开手。
陆母后退着，一脚踩进泥坑里。
“你！”她哽了个半晌，突然就坐下来开始撒泼，“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一个搞破鞋的贼欺负我们这样的好人，不该五雷轰顶吗？”
因为她的哭闹，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鄙夷的目光像剑似的纷纷投到纪沫染身上。
纪沫染没有理会，径直关上了门。
外婆摸着她红肿的脸，心疼不已：“疼了吧？”
纪沫染摇摇头：“没事，别管她，闹够了她自己就会走的。”
话音刚落，身后本就破烂的门被敲的砰砰作响。
“纪沫染！你躲什么！今儿个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过西沉？你就跟你爹一个德行，脸皮比树皮厚，心比煤还黑！你就该像你妈，早死早超生！”
陆母恶毒的谩骂像无数根针刺进纪沫染胸口，剧痛中带着几乎烧掉理智的恼恨。
视线扫向墙边装着已经发臭雨水的铁盆，跨上前端起后拉开门。
‘哗啦！’一声，铁盆里的水迎头泼在陆母的身上。
“呸呸呸！”
陆母青着脸吐出水，面目狰狞地瞪着纪沫染：“纪沫染，你……”
“杨秀英，你再敢骂我妈一个字，下回泼你脸上的就不只是盆水了！”
纪沫染将铁盆摔倒陆母脚下，关上了门。
她紧捏着拳，眼眶有些泛红。
委屈和愤怒压着心，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外婆摸摸她的头，声音哑了几分：“囡囡乖，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纪沫染用力吞咽一番，才咽下满喉苦涩地点点头。
有那么一刻，她真觉自己两段人生都很无奈，可仔细想想，这不都是曾经的自己造成的后果吗……
犹豫了会儿，她才下了决心般开口。
“外婆，我明天想去找西沉。”

第20章
外婆愣了愣，也没有多问，只是拉着纪沫染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外婆这儿啊，你不用担心，跟西沉好好谈，他是他，他娘是他娘，别因为他娘，耽误了你们。”
纪沫染嗯了一声。
其实去找陆西沉，并不是只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主要还因为徐墨和那‘货’。
直觉告诉她，必须要尽快找陆西沉。
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趁着天还没黑，纪沫染又去祭拜了母亲，才疲惫睡下。
天还没亮，纪沫染就坐着村大爷开的拖拉机去镇上的车站。
辗转三趟车，才到达岭南军区的大门口。
看着门口站岗的哨兵，纪沫染突然失去了过去的勇气。
她捏着衣角，陷入犹豫。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她还是深吸了口气走上前。
谁知刚刚踏进去，哨兵就叫住了她：“嫂子，您找陆连长吗？”
纪沫染愣了愣：“是，他还没回来吗？”
“陆连长受了伤，现在在军区医院呢。”
听了哨兵的话，她心猛地一沉。
陆西沉受伤了？
想起他身上那些因为出任务而受的新旧伤痕，又急又怕，忙赶去军区医院。
纪沫染一路跑进医院，询问到陆西沉的病房后，才得空扶墙大口喘了几口气。
缓了一会儿，才朝楼上的病房奔去，谁知刚走到病房外，便听见里头传出吴英玉的声音。
“你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娶纪沫染，而且当初别人撮合我们的时候，你不也默认了吗？西沉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
纪沫染推门的手顿住。
在这个年代，能让一个女人这么直白的表达，一定是掏心窝子的喜欢。
虽然陆西沉说过，他不喜欢吴英玉，但自己和他以错误为开端的婚姻，还是让她很不踏实。
隐约间，里面又传出吴英玉带着哭腔的哀求。
“为了你，我爹妈无论怎么逼，我都不肯接受别人，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但我都不在乎，我只盼着，哪天你回过头看看我……这世上哪还有人像我这样，对你这样一心一意啊！”
纪沫染僵在原地，心绪复杂。
即便没看见人，也能想象到吴英玉梨花带雨的模样多招人怜。
“同志，怎么不进去？”
突然过来的医生疑惑地瞄了她一眼，推开了门。
转头间，纪沫染撞上陆西沉冷凝的目光。
当看到她，男人的眸子瞬时一亮，刺骨的漠然褪去，只有鲜少的柔和。
“沫染？”
纪沫染回过神，莫名觉得有些窘迫。
她不自在地挽了挽头发，眼神无处安放：“我，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陆西沉脸顿时拉下了，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就追了出去。
这女人，把他当敌人了不成，见到自己不是躲就是跑。
而这一举动把医生吓得不轻：“陆连长，你的伤不能乱动啊！”
吴英玉看着陆西沉追逐的背影，泛红的双眼翻涌着妒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纪沫染一路跑下楼，刚踏下最后一步台阶，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胳膊。
回过头，是陆西沉近在咫尺的深眸。

第21章
眼见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纪沫染又臊又急，连忙挣脱：“陆西沉，你放手，也不怕别人笑话……”
话还没说完，陆西沉扯着她朝楼梯间拐了个弯，把她塞进下面的放着扫把的小隔间。
里面一片黑暗，只能通过门隙看清面前对方脸庞的轮廓。
纪沫染背后抵着墙，身前是男人炙热的躯体，无措的双手只能挡着他坚硬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还看见我就跑？”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低哑的声音像是沉瓮的钟声，引的她一阵战栗。
“我……”
纪沫染张着嘴，嗫嚅了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回答。
像是在欣赏她的慌张，陆西沉不停地靠近。
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纪沫染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好半天，她才压着混乱的思绪：“刚刚吴英玉说了那么多，你，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闻言，陆西沉皱眉：“你希望我说什么？”
鹰爪般的视线让纪沫染无处闪躲，只能低下头：“她虽然有点缺心眼，但到底喜欢你了那么久，我知道，你对当初我硬嫁给你的事还耿耿于怀，我也想的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想跟吴英玉在一块，我没意见。”
听着她吞吐又闪躲的话，陆西沉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
他哑着嗓子：“说完了？”
“嗯……”
“我跟你解释了那么多，你又大老远回来，不是想跟我继续过日子，也不关心我的伤，而是想把我推到别人怀里？”
陆西沉的语气冷的像冰，纪沫染慌忙摇头：“不，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唇便被狠狠堵住。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笨拙地应付他的放肆撩拨。
陆西沉发了狠，吻的比之前更急促，时不时啃啃那柔软的红唇。
亏他这几天对她提心吊胆，没想到她一回来就给自己这么个‘大惊喜’。
纪沫染被吻的七荤八素，回过神时，衣服已经被敞开，肩和胸膛一片寒凉。
伴随着男人沉重的呼吸，湿润灼热的吻雨点向下。
“别……”
刚一开口，纪沫染就被自己娇柔的声音惊的脸色涨红。
她连忙捂住嘴，生怕引来外面的人。
陆西沉丝毫不受影响，一手横在她后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彻底让她无处可逃。
吻辗转到眉眼，沿着脸颊朝嘴角靠近，纪沫染慌得抬手挡住。
“这里是医院，要是被人发现，你这个连长的脸还要不要了？”
明明是带着恼意的训斥，可听起来却是软绵绵的。
“脸面丢了还能挣回来，媳妇丢了难找。”陆西沉说的理直气壮，又正经的像在做汇报。
门隙的光勾勒着他的脸，每一处的转折都恰到好处。
纪沫染怔了怔，不自在地开始挣扎：“你先放开我……”
随着她的乱动，陆西沉忽然痛苦地闷哼一声。
她一惊，才想起他身上有伤：“怎么了，很疼吗？”
“医生说需要家属陪护，正好你来了，留下来照顾我。”
听着陆西沉的话，纪沫染愣了片刻，还是嗯了一声。
虽说两人之间还有些嫌隙，但到底还是夫妻……
只是，当看见陆西沉高大的身躯挤到病床边，留出一半空后，定定看着自己时，她怔住了。
纪沫染语气微僵：“什么意思？”
“没有多余的床，你跟我睡。”
第22章
说这句话时，陆西沉表情如常，丝毫没觉得这话有多暧昧。
虽然两人早有了夫妻之实，但两人还没完全和好，况且这里又是医院，万一被护士看见，她还怎么出去……
“我坐着就行，你要什么就叫我。”
纪沫染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向靠着墙的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椅。
陆西沉也没说话，就看这她往那做坐。
纪沫染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说起徐墨的问题，刚沾到椅子上，椅腿‘咔’的一声断裂，一屁股坐在地上。
钝痛让她皱起了眉，却听见一声低沉的轻笑。
抬起头，只捕捉到陆西沉弯起的嘴角。
纪沫染怔住，一时忘了身上的疼痛。
她从没见陆西沉笑过，上辈子两人不是争就是吵，几乎没和颜悦色地说过话。
而他冷峻坚毅的脸，仅因为一丝笑就多了分柔和阳光。
“刚刚忘了说，椅子已经坏了。”
陆西沉侧着身，慢条斯理地开口。
纪沫染回过神，又恼又无奈。
他哪里是忘了说，明明是想看自己出丑而已。
也没有理会，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渴了。”
闻言，纪沫染绷着张脸走过去倒水，刚拿起搪瓷杯，陆西沉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捞到床上。
“你身上还有伤呢！快放开我……”
她红着脸挣扎，压着声音怕别人听见。
陆西沉非但没松手，反而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这床也不结实，你再乱动，它要是像那把椅子一样，我可没法跟医生护士解释。”
这话一出，纪沫染顿时不敢动了。
感受着洒在颈窝的温热呼吸，她捏紧了衣角：“你什么时候这么痞了？”
“我不痞点，你又跑了。”
陆西沉浅吸了口气，又问：“你抹了什么？”
纪沫染莫名地嗯了一声。
“有点香。”
陆西沉总觉得她身上有股香气，那种香不是城里女人爱抹的香水味，也不是肥皂香。
这种味道就像刮过花丛的风，让他安心，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越渐靠近的触碰让纪沫染浑身一颤，可顾忌到他身上的伤，强压下混乱的心绪，扒开箍在腰上的铁臂。
轻轻转了个身：“我有正事跟你说。”
她本就白，脸上又多了红晕，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衬的更加娇俏。
陆西沉眼神渐暗，拉过被子盖着她身上：“什么事儿？”
“就是那个徐墨，我去辞职那天，有个脸生的男人突然进去，说了句‘枫哥，那批货被人盯上了’。”
纪沫染蹙着眉，回想起当天徐墨和那个男人的表情：“然后那个男人又说找错地了，徐墨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而且他还跟着我来了岭南，说是看战友。”
闻言，陆西沉脸色微变。
徐墨在直到军警都盯着他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来岭南，看来是想走部险棋了。
“我知道了，安全起见，你以后就待在家属院，没什么事别出部队。”
听了这话，纪沫染怔了瞬后摇头：“不行，我还要回去照顾外婆……”
“明天我让人把外婆接过来。”陆西沉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把人往怀里搂。
“万一以后你怀了我又出任务，有人帮衬我也放心。”

第23章
纪沫染嗯着的声调忽然拔高。
她瞪眼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男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换了芯，要不然怎么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的话。
纪沫染抿抿唇，看着他领口下的绷带，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你这伤怎么回事？”
“流弹擦的，没事。”
陆西沉简单的解释了句，受伤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
纪沫染眼底浮起抹心疼，轻轻靠过去，黑发贴着他的下巴。
她没有说话，可这一举动就像往陆西沉心里撒了把白糖，又甜又带着温暖。
幽香绕着鼻尖，怀里的人又软的像团棉花，才平复的心又开始躁动。
陆西沉咬着牙，忍耐着蠢蠢欲动的冲动。
软香在怀却不能动，这比在林子里做一动不能动的狙击手还要难熬。
直到听见纪沫染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舒了口气，捻了捻被角阖上眼。
纪沫染提着热水壶走进来，护士正给陆西沉换药。
僵在门口，她愣愣看着他的宽肩窄腰，常年训练的肌肉线条在有力量感的同时，又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美。
哪怕放在三十年后，陆西沉的模样身材也能秒杀娱乐圈里所有的小鲜肉。
“昨天才换过药，怎么今天又流血了？连长，您稍微注意下睡姿，别压着伤口。”
听见护士的抱怨，纪沫染回过神。
压着伤口？
想起靠着陆西沉睡了一夜，难道是自己压到他伤口了？
陆西沉看了眼脸色发红，又懊恼的纪沫染，眉目温和：“压得不重，没什么大事。”
听了这话，纪沫染倒水的手一顿。
他是在……安慰自己？
护士换完药，又叮嘱了几遍注意伤口才离开。
陆西沉正想扣衣扣，一双葱白的手伸了过来。
纪沫染替他扣着扣子，低声道：“对不起……”
陆西沉皱眉：“从你出院后，跟我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了？”
顿了顿，语气换了些许：“我又没怪你。”
纪沫染抿抿唇，扣上最后一刻扣子后，从口袋里拿出之前他给自己的钱。
“我还了徐墨三百块，还有四百七，那三百块我会尽快还给你。”
陆西沉顿时黑了脸，扫了眼她手上的钱：“你还是想跟我离婚？”
纪沫染怔了瞬，连忙解释：“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些钱都是你用命拼来的……”
“既然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陆西沉径直拿起倒好的热水，喝了一大口，“别再跟我分你的我的，不然……”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严重性。
纪沫染无奈，只能悻悻收回，心里却想着以后工作了把钱补上。
这时，一道甜腻的声音打破无言的气氛。
“西沉哥。”
纪沫染转身望去，是吴英玉。
她穿着军装，围着红色围巾，眼睛通红，俨然是哭了很久。
看见纪沫染，吴英玉的表情有一瞬的狰狞，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扯出个比哭难看的笑：“嫂子回来了啊。”
纪沫染虽然不喜欢她，但明面上还是礼貌地点点头，算作回应。
吴英玉的眼睛恨不得黏在陆西沉身上，嗫嚅半天，才细细开了口。
“嫂子，让我跟西沉哥说几句话成吗？”

第24章
听了这话，纪沫染心里当即不乐意了。
昨儿还担心陆西沉是不是真的惦记吴英玉，接过被他一通话说的，倒显得自己杞人忧天。
吴英玉也是，一遍遍上杆子找不痛快。
没等陆西沉发话，纪沫染率先回绝：“我觉得不太方便，西沉已经结了婚，你还是个姑娘，医院人来人往的，怕惹些闲话。”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西沉和我就算了，流言蜚语已经听了不少，就怕影响你，毕竟以后你早到嫁人的年龄了。”
看着义正词严做教育般的人，陆西沉眸光亮了亮。
除了几个月前纪伟来闹的那天，她这是第二次当着自己的面跟别人硬气了。
吴英玉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顾忌着在陆西沉面前的形象，只能努力端着大方：“嫂子别误会，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见纪沫染拿起桌上的药，亲自喂进陆西沉嘴里。
“啧……”
她娇嗔地瞪了一脸茫然的男人，抽出她无意塞到他唇间的手：“有人在呢，没个正经，等你康复了，想咬我哪儿都不成？”
暧昧的话听得吴英玉涨红了脸，胸口更是有团火在烧。
瞪着满眼羞涩的纪沫染，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果然是浪荡货，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陆西沉偏偏还吃这一套，露出她从没见过的宠溺眼神，抬手捏了把纪沫染的脸。
一来一回，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互相打闹。
吴英玉再也看不下去，扭头就走。
听见脚步声远了，纪沫染立刻就要后退。
陆西沉敏锐察觉到她的退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人就坐到了身边。
“你刚刚说的真的？”
纪沫染装傻：“我说什么了？”
“等我康复了，想咬你哪儿都可以。”
面对他深邃的眼神，她面色一红，讪讪摸了摸鼻子：“我故意气她的，谁让她总ᵚᵚʸ是不分轻重的粘着你。”
陆西沉眉一挑：“那你昨天就该冲进来，而不是转头就跑。”
纪沫染撇撇嘴，嘟囔：“谁知道你一句话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被她那些话打动……”
话音刚落，脸颊就传来一阵湿热细微的啃咬感。
她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什么情况？
陆西沉咬了她的脸！？
不疼，就像猫爪子在心上挠了一下，痒痒的。
纪沫染本就通红的脸烧的跟铁烙似的，噌的起身，捂着被咬过的脸颊：“陆西沉，你……你流氓啊，真要把我当大白菜啃啊？”
陆西沉依旧是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但目光却穿过她，落在了病房外。
纪沫染回头一看，浑身僵住。
程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颠覆世界的奇观。
她倒吸口凉气，险些被呛的咳嗽。
“我，我去倒水……”
纪沫染拎着装满水的热水壶，低着头跑了出去。
陆西沉低眉抿唇，敛去笑后看向程远：“看够了？”
冷凝的气势让程远一哆嗦，连忙正步走进去敬了个礼。
陆西沉缓声道：“明天你去黄岭村一趟，把沫染的外婆接过来。”

第25章
第二天下午，程远就把外婆从黄岭村接到了部队家属院。
乘着陆西沉睡着，纪沫染得空回去一趟。
久别几个月，家属院依旧没变，几个军嫂坐在院里干活聊的正起劲。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大步走过去。
左右是逃不过她们的闲言碎语，况且听得也不少了，躲也没有必要。
可感受到她们投来的视线时，纪沫染心还是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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