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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听医生的住院意见，当晚就回了家。
推开门，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而安静。
等到沈肆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
只不过，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见到我，他先是一怔，而后略带厌弃地问我：「你怎么在这？」
我顿了顿，眼睫颤动，被气笑了：「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应该在哪？」
他被我怼得一僵，还未开口，唐萌笑着插话：「好了，这大好的日子，你们就别吵了。」
她看向我，笑得很甜：「笙笙，今天我刚回来，阿肆他们替我办了接风宴。」
「刚才宴会上阿肆这个粗心鬼不小心把酒弄衣服上了，我就陪他回来换一件，我们一会还要去继续第二场，你要来吗？」
她说完，不等我开口，又抱怨似的看向沈肆，对他娇声指责：「你啊，就会惹笙笙生气。」
「人家辛辛苦苦等了你一晚上，你辛苦都不会说一句，还不快跟人家道歉！」
她的诘问让沈肆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却还是神色恹恹地对我说：「你别等我了，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回来了。」
「这才乖嘛~」唐萌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头。
而他看似厌烦地躲开，却始终攥着她那只调皮的手不放。
仿佛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始终一言未发且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我说句什么话。
只是让我觉得多少有些可笑。
原来他沈肆不是不会妥协。
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03
【攻略倒计时二十三天】
自那天他们走后，沈肆连着一周都没有回来。
再见到他，是在公司的董事会上。
一大早他的秘书就匆匆忙忙地来找我：「林总，沈总叫您去会议室一趟。」
我当时还在奇怪他怎么会在公司里公开叫我。
等到我在会议室里看见他向大家介绍唐萌，并宣布她是新一年的品牌代言人时。
我才明白，原来，他是要为她造势。
他带着唐萌亲自拜会了每一位董事。
包括我。
唐萌笑得乖巧，眼底却是遮不住的得意：「笙笙，以后就拜托你啦！」
「都怪阿肆，我都说不用了，他还非要分给我股份，我好担心我做不好呀！」
我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得她都快要维持不住脸上挑衅的笑意。
下一秒，沈肆却一脸如临大敌地将她拉离了我的身边。
就像是怕晚一点，我就会对她做出什么一样。
看着他下意识的动作，我霎时一僵，脸瞬间苍白一片。
这是第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
哪怕我们相伴五年，原来在他的心底，我永远都是那个曾经不择手段的人。
沈肆是被我用特殊照片威胁才跟我在一起的。
他是系统给我定下的攻略对象。

没有攻略下来，就会死的那种。

我怕死极了，没人不怕死。
所以当初为了和他在一起，我花样用尽。
我对他下了药，还拍了某些照片。
他恨得咬牙切齿，我却受于系统限制无法告诉他实情。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对他怀有愧疚之情。
可若我不那么做，我就会被系统抹杀。
因而出于弥补，这五年里，无论他怎么说我、厌烦我，我都默默地忍了下来。
后来，我想着，既然我逃不掉系统控制，那我就尝试一下真正地去喜欢他、去爱他，是不是就能焐热他的那颗心？
是不是可以用以心换心的方式为自己挣出一线生机？
所以我加倍地对他好，照顾他，用尽自己的一切帮他事业蒸蒸日上。
可当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唐萌远离我，为她在各董事面前说尽好话的模样。
我忽然觉得，这五年坚持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05
沈肆很讨厌被人知道和我的关系。
在公司里，除了工作，他和我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可唐萌一来，他就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眼下。
午休时，公司里的员工八卦地问她：「萌萌，你是和我们沈总在一起了吗？」
「我很看好你们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唐萌不好意思地将碎发挽至耳后，害羞地说：「没有啦，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
「哦哦哦——我懂！」众人起哄。
「先当朋友后当妹儿，最后变成小宝贝儿！」
唐萌被说得红了一张脸，娇嗔地喊了声：「阿肆！」
沈肆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问她：「怎么了？」
她状似抱怨：「你看你公司里的员工，一个个就会打趣我！」
沈肆笑了笑，装作教育员工，让他们赶紧去干活。
可当视线扫过路过的我时，他收起了眼里的笑意，目光冷硬如冰。
他平静地将唐萌叫进了他的办公室，说要给她公司的 A 项目练练手。
我走后，听到员工的窃窃私语。
「这 A 项目不一直是林总在跟进的吗？」
「看来沈总和林总真如传说中的那样不合。」
我站在原地没动。
只觉鼻尖酸涩。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却早已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渐渐麻木。
06
【攻略倒计时十九天】
没了项目，我难得清闲。
可系统并不打算放过我。
未达攻略指标的惩罚定期如约而至。
惩罚一次比一次严重。
等我松开咬紧的牙关，已然疼到冒了一身的冷汗。
我扶着沙发借力从地上缓缓地爬了起来。
还未等我擦干自己嘴角边的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粗暴地一把拉开。
沈肆给唐萌配的助理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见她毫无礼貌和自知的模样，我皱眉呵斥：「不会敲门吗？」
她却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是个总啦？」
「你之前给 A 项目出的企划案呢？」
「拿给我，我们萌萌现在需要！」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看得出来唐萌平日里没少在自己助理面前吐露心声。
来管我要企划案？
她一个娱乐圈的九漏鱼，哪懂什么公司项目。
怕不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想要给自己撑场面镀金。
让我给她做嫁衣？
做梦！
我冷哼一声，转身坐下，神色讥讽：「我的企划案？」
「她唐萌怕是连封面都看不懂。」
小助理得意的笑容一僵，气得几乎跳脚。
她一把将我从沙发里拽了起来，拽得本就虚弱的我一个踉跄。
她指着我劈头盖脸地就骂：「你不过就是个靠卖上位的，在这装什么大神呢？」
「以为自己被人叫个林总，还真没人敢动你了？」
「我们家萌萌可是沈总的心尖肉，她你都敢得罪，也不怕给你赶出公司？让你这好不容易睡来的位置不保？」
我被她尖锐的嗓子喊得头疼，耐心也一步步随之告罄。
我冷笑一声，一把反拧住她的手，先是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然后在她的尖叫声中顺势一推，直接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地上，用脚死死踩住她的脸。
五官挤压到变形，也成功人为地给她消了音。
这让外面原本偷摸吃瓜的人群见状不对，急忙跑进来拉架。
唐萌也慌慌张张地跟了进来，见到眼前的场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摆出一副愠怒模样地对我质问：
「林笙笙，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看不惯我，你直接冲我来！欺负她一个助理有什么意思？」
她一张嘴就想颠倒黑白的模样让我想发笑。
既笑她的有恃无恐，不过仗着不远处阔步而来的沈肆。
也笑我的悲哀，在我和唐萌中间，我永远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见沈肆来了，唐萌立马委屈得泪水不断。
「阿肆，我不知道我的助理到底哪里惹到笙笙了，她一个小助理，人微言轻的，什么错能让她这么被折辱啊！」
看着她旁边眉眼不禁冷了几分的沈肆。
我自嘲地笑了笑，拽着手里的头发，让助理扬起了那张鼻青脸肿的脸。
我泰然自若地歪了歪头问唐萌：「我教训我自己公司员工，你有意见？」
说着，我同时拿起了桌边的座机，随手拨通了法务部内线。
「来我办公室摄像头取证，将这个员工开除后送上法院，诽谤？污蔑？凡是她犯的都给我告回去。」
「哦，对了，顺便查查，是不是她那上司娱乐圈大字不识的领导教她说的这些话，要不然她怎么自己项目不会做来跟我要企划案？」
「看看到底是谁给这人微言轻的助理胆量，敢指责我这公司控股人是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还扬言我要是得罪了她的上司，就要在我的公司里开除我？」
说到这，我话语一顿，看着眼前的唐萌，拖长了最后一句的尾音：「查清后，该怎么处理就不用我多说了。」
我如此意味深长且直白的几句话让唐萌霎时白了脸。
她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刚。
本来她小作小闹的，我没想搭理。
我总觉得要跟一个知三当三的人讲道理，是对牛弹琴。
这种人，你越给她反应，她越觉得自己有成就感。
而我又忙于活命，更是没空、也没心思跟她玩雌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