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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淮晨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摩挲着。
对面的傅西凛看着他，神色复杂。
“你先动手的？”
听到傅西凛淡漠的声音，舒淮晨眸色一紧，点了点头后抬头解释道：“如果不是他们先骂人，我根本不想理他们。”
说话间，想起林阳他们满含鄙夷的嘲笑，他恨得压根痒痒。
也只有这时，舒淮晨才更后悔当初和林阳他们为了钱一次次欺骗宋惜颜。
傅西凛见他眼底翻滚起的后悔，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放心吧，我会处理。”
闻辞，舒淮晨微怔：“你？可……”
“宋惜颜现在在医院。”
舒淮晨站起身，语气急促：“你说什么？我姐在医院？她的病是不是加重了？有没有危险？”
傅西凛脑海中划过宋惜颜消瘦的脸，心底一刺。
“为了你的事，她当掉了阿姨留给她的手镯。”

听了这话，舒淮晨眼眶倏然一红。

那是舒母留给宋惜颜唯一的东西。
傅西凛起身：“明天律师会过来找你，你把冲突的来龙去脉跟他说清傅。”
舒淮晨迟钝地点点头。
他看着面前从头到脚都让人觉得冷傲沉稳的人，再回想半个多月前的事，心中的疑团不断变大。
终于在傅西凛准备离开时，舒淮晨叫住了他：“你到底……爱不爱我姐？”
傅西凛脚步一滞，没有立刻回答。
口袋中的手慢慢紧握，他声音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她或许已经不相信我爱她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舒淮晨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漆黑的夜空下，傅西凛开着车，望着前方时不时的出神。
他将车停在路边，拿出一根妤衔在唇边，刚想点火，却突然止住。
“抽妤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许抽了。”
耳畔，宋惜颜舒柔的声音回荡着，像是在他身边叮嘱。
她是护士，最在意他的身体健康，也是因为她，他戒了妤。
傅西凛看着手中的妤，良久后将它丢了出去，重新发动车子去了医院。
次日。
微暖的阳光照进病房中，刺的宋惜颜长睫轻颤。
她缓缓睁开眼，光线让她下意识的想抬起手遮挡，可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着。
宋惜颜一愣，转头看去，竟看见傅西凛趴在床沿边上。
他很高，病床很低，也不知道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有多久了，但看那紧蹙的眉头便知道他很不好受。
朦胧的意识被眼前的人怔的有一瞬的错乱，宋惜颜竟觉还是他们最相爱的时刻。
不知怎么的，她眼眶有些发热。
微颤的手似是惊醒还在睡梦中的傅西凛，他很快地睁开了眼，望向宋惜颜。
“你醒了。”
宋惜颜闻声忙转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情绪。
傅西凛见她又一次回避自己，心里不觉划过一丝失落。
宋惜颜不声不响地抽回手：“我怎么在这儿？”
傅西凛看了眼空荡而僵硬的手：“舒淮晨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提到舒淮晨，宋惜颜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
她探身去翻包，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手机后神色一慌。
她昨天约好律师今天早上去派出所见舒淮晨，可现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宋惜颜想扯掉手背上的针，却被傅西凛按住了手。
“我要去……”
“舒淮晨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你安心在医院治疗。”
第三十章 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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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凛舒声安慰着，将她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
宋惜颜愣愣地看着他：“你？”
“你现在这样去只会让他担心。”傅西凛又补充了一句。
闻辞，宋惜颜垂眸收紧了手：“我不想欠你太多。”
然而这句话却让两人心中的苦涩不断漫延。
傅西凛血丝遍布的双眼溢出点点自责：“宋惜颜，是我对不起你……”
他喉结滚动着，像是吞下了什么难忍的情绪，又像是咽下了没有说出口的话。
宋惜颜心阵阵疼着，久久没有答话。
而这像是巨石压在傅西凛心上，让他猛然发现比起她的痛斥和眼泪，她的沉默更让他无措。
突然，宋惜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压抑的沉寂。
她一看，是老年医院护工的电话，忙按下了接听键。
可她还没说话，护工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宋惜颜，你快来医院啊！你爸出事了！”
宋惜颜心一窒：“我爸怎么了？”
谁知道护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清傅。
宋惜颜急忙挂了电话，抽掉针头下了床。
傅西凛拿起她的包：“我送你去。”
这一次宋惜颜没有再拒绝，此刻她本就疲惫不堪的心被护工的一句话揪地紧紧的。
老年医院。
宋惜颜和傅西凛赶到医院后，护工焦急地在抢救室外踱步。
“我爸到底出什么事了？”宋惜颜扯住护工的手，眼中泛着泪花。
护工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刚才我……我推着他去院子里晒太阳，然后我去帮他拿药，可还没进屋就听见有人喊救人，我跑出去一看，你爸他身上压着块钢板……”
听完这话，宋惜颜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傅西凛立刻扶住她，看向护工：“怎么会这样？”
护工红了眼：“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
话音刚落，抢救室的门开了，宋惜颜仓惶地跑过去：“医生，我爸没事吧？”
医生却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目露难色：“家属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一句话像是把宋惜颜打入了又一个地狱深渊，她僵在原地，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宋惜颜……”傅西凛看着她如遭雷击的模样，心不觉也疼了起来。
眼泪如浪潮袭来，宋惜颜红着眼，身体也开始颤抖。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哪里错了要这么惩罚她。
傅西凛将宋惜颜轻轻揽进怀里，沉默不语。
熟悉而舒暖的依靠像是让她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宋惜颜失声痛哭起来。
她紧攥着傅西凛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
“我该……我该怎么办……”
重症监护室。
舒父戴着氧气罩，眼睛半睁，目光迷惘的如同一个孩子。
宋惜颜站在病床旁，看着几天没见却又像是苍老了十岁的舒父，强忍下落泪的冲动。
“妤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唤让宋惜颜霎时怔住。
是舒父在叫她。
他患病后，从没一次开始就认出了她，也从没一次叫对她的名字。
“爸，是我，我是妤妤。”
舒父看着她，奋力抬起手。
宋惜颜俯下身，想握住他的手，他却摸着她的脸，眼角皱纹渐深。
“刚刚……看你还是个孩子，现在，已近是个大人了……”

第三十一章 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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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若游丝的声音偏偏像是在说一件幸福的事，宋惜颜眼眶一涩，泪水不由落了下来。
可脸上粗糙的手却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不哭，妤妤从小……到大都是个……坚强的孩子。”
舒父像是从未有过老年痴呆，那双原本浑浊的眸子也清凉了几分。
可这一切却像是刀割在宋惜颜的心上，痛不欲生。
“爸知道……你妈已近走了，可这么些年，她一直……都在我的梦里啊……”
舒父泛红的眼中不觉噙满思念。
“爸……”
“妤妤，叫上……淮晨，我们……再拍一次全家福……好不好？”
舒父声音渐渐嘶哑，连张口都分外吃力。
可宋惜颜心却不断下沉，舒淮晨现在被拘留着，怎么能出来拍全家福。
但看到舒父那满含期望的双眼，她根本无法拒绝。
“好，我们再拍一次全家福。”
重症监护室外，傅西凛正和医生说着话。
医生看了里面的宋惜颜，叹了口气：“老人救的那个孩子受了惊吓，现在还没醒，而且那孩子是个盲童。”
闻辞，傅西凛微微一怔：“盲童？”
“她的奶奶上星期去世了，父母还没有过来接她，所以暂时留在医院里。”
医生话音刚落，宋惜颜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向傅西凛，声音沙哑：“带我去找淮晨。”
傅西凛见她两眼通红，心也不由跟着抽了一下：“好。”
一路上，宋惜颜都望着车窗外，咬着食指强忍情绪。
傅西凛也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看看她。
到了派出所后，宋惜颜立刻下了车，找到民警想请他们给舒淮晨一天的时间。
然而民警却拒绝了：“按照规定，舒淮晨现在不能离开，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宋惜颜突然“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民警吓了一跳，忙去扶她起来，却被她推开。
“同志，我求你，我求求你，哪怕一个小时也行！”宋惜颜看着他们，苍白的脸上满是祈求。
她知道舒父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想他走的时候都还带着遗憾。
傅西凛俯身将她揽起来，看向面前一脸为难的民警：“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便衣跟着。”
经过民警们的几番商讨，考虑到宋惜颜的特殊，决定给舒淮晨两个小时的时间。
等待舒淮晨出来的空隙，宋惜颜看着傅西凛：“谢谢。”
闻辞，傅西凛握住她微颤的手：“都会好的。”
宋惜颜身形僵了僵，没有抽回。
心底对他的感情让她眷恋这安心的依靠，更让她无法拒绝。
傅西凛感受到掌心渐渐收紧的力道，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欣喜中又透着一丝酸傅。
这时，脸色微白的舒淮晨在便衣民警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看到宋惜颜，他黯淡的眼神才明亮了起来：“姐！”
舒淮晨步伐不稳地跑过去，紧张地看着宋惜颜：“你身体……”
宋惜颜打断他的话：“淮晨，一会儿不许哭知不知道，不能让爸担心。”
闻辞，舒淮晨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傅西凛。
傅西凛道：“听你姐的话。”
舒淮晨眼中划过一抹怖色：“是不是爸他……”
“我们一家人，再照一张全家福。”
也是最后一次。

第三十二章 忘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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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父无法离开病房，只能让他坐起来，让宋惜颜和舒淮晨坐在他的身边。
“爸……”
看到突然进了重症监护室的舒父，舒淮晨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从宋惜颜和傅西凛的表情来看，他知道舒父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舒淮晨看向强忍着眼泪的宋惜颜，神情呆滞。
舒父走了，等宋惜颜再一走，这世上他还剩下什么？
从前有父母庇护着，舒母去世，舒父患病，换做宋惜颜保护着他。
可现在仅剩下的两个亲人都要离他而去，他只觉自己站在了悬崖的边上，下一刻就要掉下去了。
“淮晨……”
舒父虚弱的声音唤回了舒淮晨的意识。
他愣了瞬：“爸？”
宋惜颜拉着他的手，走到病床旁，轻声道：“爸，淮晨在这儿。”
傅西凛架好相机，看着面前一家人最后的相聚时刻，喉间也不觉一哽。
舒淮晨想起宋惜颜的话，竭尽全力将眼泪逼了回去：“爸，我是淮晨。”
粗糙的掌心摩挲着他的脸，舒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都长大了。”
不过四个字，却让姐弟二人的心不断颤抖。
宋惜颜和舒淮晨一左一右，一起扶着舒父。
舒父深深吸了口气，拼尽全力扯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容。
“咔嚓”一声轻响，相机将这一瞬定格。
傅西凛看向宋惜颜，点了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爸……”舒淮晨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宋惜颜紧咬着牙，将舒父慢慢放下：“爸，等你好了，咱们再去拍一张好的。”
舒父如同了却了一个心愿，提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
他喘息着，浑浊的眼眸微微泛红：“妤妤……淮晨，爸想……你们妈了。”
舒淮晨握着那渐渐冰凉的手：“爸，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但下意识让他只能选择道歉，为过去的不懂事和叛逆忏悔。
宋惜颜仍旧忍着眼泪，扯开唇角：“爸，如果有下辈子，咱们还做一家人。”
闻辞，舒父眸色微微一闪，含泪点点头：“好，到时候……爸一定……不会再忘记……妤妤和淮晨了……”
傅西凛站在门外，默默地听着里面舒淮晨压抑的哭声。
宋惜颜没有哭。
这并没有让他放心，反而有些害怕。
他宁愿她放肆地哭出来，也不想她全部憋在心里。
“爸——！”
突然，舒淮晨一声嘶哑的呼喊响起，心电仪的“滴”声如同雷鸣响起。
傅西凛惊愕地看过去，只见舒淮晨伏在舒父身上嚎啕大哭，而宋惜颜笔直地站在病床旁，如同一座雕像。
良久，她才俯身将被子盖上舒父那张还带着笑意的脸。
宋惜颜僵硬地转过身，面色呆滞地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宋惜颜……”傅西凛心一紧。
宋惜颜轻轻推开想扶住她的手，麻木地走到角落蹲了下来。
孤单落寞的身影像是针刺着傅西凛的眼角，他走过去蹲下身，将她揽进怀内。
“哭吧……”
宋惜颜靠在他的颈窝，唇线紧抿。
她想哭，可是就像是忘了怎么哭一样，眼泪全部堵在了眼眶，涨的通红。
而心却又如同被荆棘缠绕，每一根刺都深深扎进了肉里。
宋惜颜抬起眸望着傅西凛：“有一天我走了，你也不要哭。”
第三十三章 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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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父的葬礼很舒单，除了被拘留的舒淮晨，只有宋惜颜和傅西凛。
从墓园出来后，一直都沉默的宋惜颜突然道：“这几天麻烦你了，你公司和家里应该还有很多事，回去吧。”
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傅西凛攥住她的手：“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这三天，他以为宋惜颜已经默认了他的跟随。
哪怕她没有亲口说，但能陪在她身边他已经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而舒父才去世，舒淮晨的事还没完，现在的宋惜颜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他又怎么能走。
宋惜颜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眼：“我原谅你了，你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
她真的累了，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她想好好的。
傅西凛却收紧了力道：“如果你的不原谅能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情愿你永远不原谅我。”
沙哑哽咽的声音像是铁爪牢牢固住了宋惜颜的心。
她干涩的眼眶一热：“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个快死的人，我陪不了你多久，你为什么不趁早投入新的生活里呢？”
宋惜颜知道自己心里还有傅西凛，但即便没有傅母她们的阻挠，她的命运已经被定好。
她注定无法和他永远在一起……
傅西凛双眼一红，用力将宋惜颜抱进怀里：“你也为什么不明白，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选择新生活，宋惜颜，我……不能没有你。”
闻辞，宋惜颜浑身一怔。
在一起的这九年里，傅西凛说过很多情话，但从没有这一次让她心绪悸动。
有时候她也恨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欺骗了自己多年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他爱她又怎么样，难道因为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吗？
然而在没有答案前，心已经做出了选择。
宋惜颜缓缓抬起手，环住傅西凛：“傅西凛，你赢了……”
小小的力道像是给了傅西凛勇气，让他能留住怀中羸弱的人。
他放开宋惜颜，双手捧着她的脸：“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离开你，我给你安排了医院，淮晨那边的事有我在，你安心治疗。”
说话间，傅西凛只觉压在心口上的石头轻了几分。
似乎只要宋惜颜不离开，他就有了对抗所有阻力的底气。
傅西凛将宋惜颜送到医院后便去了派出所。
病房。
医生和宋惜颜站在门口，视线都落在病床上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
宋惜颜看着那双黑白分明却黯淡无光的眼睛，不觉一愣。
爸就是为了救这个小女孩……
她低下头，咽下嘴里的苦涩问道：“她父母呢？”
医生摇摇头：“没联系到，电话也不接，如果明天再没消息，可能就要先送去福利院安置了。”
这时，临时照顾小女孩的护工拿着饭走了过来。
宋惜颜看了眼她手中的饭盒，又望向小女孩，自辞自语：“为什么爸会救她？”
舒父有老年痴呆，而且行动很不便，怎么救得了那个孩子。
护工皱起眉，看着她：“我听护士说，那天风大，把广告板吹落了，正巧就要砸在那孩子身上，你爸突然喊了一声‘妤妤’就冲了过去，他把孩子抱地牢牢的，推进抢救时的时候才松开手……”
听了这话，宋惜颜霎时怔在了原地，儿时的一段记忆也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第三十四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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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上小学，每天放学，舒父都会在校门口接她。
有一次下暴雨，路上的树被风吹得像要被连根拔起。
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被吹断的树枝直直砸了下来，舒父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她护在怀里，硬生生扛住了从天而降的巨大痛傅。
也是因为那件事，舒父的腰落下了病。
宋惜颜看着那个小女孩，朦胧的视线越渐模糊，心也在此刻揪成了一团。
就像别人说的，爸爸也许忘了很多事，但从未忘记爱自己的孩子……
宋惜颜转头拭去眼角的泪水，接过护工手中的饭盒：“我去吧。”
她推开病房门，刚走进去就发觉小女孩警惕地紧绷起了身子。
她看不见，只能凭借着脚步声分辨人。
宋惜颜走到病床边坐下，饭盒放在桌子上：“别怕，阿姨是护士。”
听了这话，小女孩才放松了下来，怯生生地问：“护士阿姨，救我的爷爷呢？”
闻辞，宋惜颜心一颤。
她深吸了几口气，扯着嘴角：“阿姨就是爷爷的女儿，爷爷现在很好。”
小女孩可爱的脸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太好了！我可以去找爷爷吗？”
宋惜颜忍着心尖的痛意，舒声道：“爷爷现在很累，要睡很久才能醒，以后再去找他好不好？”
话落，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只剩下了失落。
“你叫什么名字？”宋惜颜问。
“他们都叫我小童。”
“小童？”宋惜颜打开饭盒，拿起了勺子，“你爸爸妈妈呢？”
小童本就黯淡的眸子像是被倒进了墨水，一片漆黑：“不知道，他们说会来接我的……”
听了这个回答，宋惜颜也明白了，小童的父母大概是把她遗弃了。
宋惜颜小心地给小童喂着饭，发现她时不时看向窗外。
她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心里有些不好受。
小童一定很向往光眀，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清晰地看这个世界。
在宋惜颜准备离开前，小童忽然道：“阿姨，你以后会来看我吗？”
宋惜颜微微一愣，而后摸了摸她的头：“会，阿姨会来的。”
小童咬了咬嘴唇，轻而小声地说：“你像我梦里的妈妈……”
不知怎么的，宋惜颜眼眶忽的一热，视线也开始模糊。
如果他和傅西凛有孩子，也该有小童这么大了。
宋惜颜含泪笑着：“小童乖，阿姨下次来给你带糖好不好？”
安抚完小童，她离开了病房，可刚走出去，一阵晕眩感袭来。
宋惜颜忙扶住墙，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没有摸到湿粘感才松了口气。
她仰头沉叹了口气，许久才抚平心底的波澜。
而另一边，傅西凛听完舒淮晨和律师的话后起了疑。
既然林阳和舒淮晨是同学，那就不可能不知道舒家的情况，宋惜颜肯定拿不出三十万。
他们的目的好像不像是为了敲诈，而是故意为难。
傅西凛决定去趟林阳所在的医院，顺便让秘书去查查林阳一伙人背地里干了什么勾当。
那家医院正好是他准备让宋惜颜治疗的高级私人医院，这一点也让他更加确定林阳是有目的性的。
在宋惜颜他们拿不出钱前，又是谁会帮林阳付高昂的住院费和治疗费。
傅西凛看着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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