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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言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雨水掩盖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后知后觉听顾泽之说：“前面有家旅馆，我们可以先去暂住。”
她强忍心酸道：“好。”
两人共乘一把伞，走在雨里，孟挽言伸手小心扯住顾泽之的衣角。
顾泽之愣了一下，不自觉想起十二年前，她也是这么小心翼翼，一切仿佛没变。
路上，雨下的越来越大。
孟挽言想靠顾泽之近一些，就看他刻意拉开了距离。
她本就无神的双目，越发的空洞了。
到了旅店。
顾泽之率先开口：“两间房。”
老板刚要说好，孟挽言却走上前说：“一间房。”
说完，她转头看顾泽之：“我们是夫妻，为什么要开两间房？”
顾泽之一窒，回答不出。
对上前台老板打量的眼神，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小旅店。
一个大床房才三十平方米大，顾泽之走进来，将外套丢在一旁眼底都是嫌弃！
“这种地方怎么睡？”
孟挽言耐心地给顾泽之拿了拖鞋，又把湿的外套挂起来，说：“以前我们北漂时住狭窄的地下室，你说地方虽小，但只要有我就满足了。”
顾泽之一路上听够了她说这些，冷冰冰的开口：“我记得你和我吃的那些苦，没必要一直提，离婚后，财产不会少了你的。”
孟挽言瞬间说不出一句话。
她谈以前，并不是想顾泽之离婚的时候给她多少钱，只想他能回到当初爱自己的时候。
顾泽之先洗完澡。
等孟挽言洗完出来后，就看到大床上，放着两床被子。
顾泽之裹着一床被子躺在一边，泾渭分明。
她走过去，躺在顾泽之身边，忍不住隔着被子抱住他。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抱过顾泽之，早在一年前，他就以公事繁忙为由搬到了客房睡。
顾泽之紧闭着双眸，感觉到孟挽言抱自己，将她的手推开。
孟挽言愣了一下，轻轻地问：“你很煎熬吗？”
顾泽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也不想多问，敷衍道：“没有。”
孟挽言再次轻声说：“我要你爱我。”
顾泽之身形一僵，没想到从前一直保守内向的孟挽言，竟然变了。
孟挽言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
下一秒，她就被顾泽之推开了。
顾泽之幽深的目光看着她：“适可而止。”
“从前你需要的时候，我从未拒绝过你，为什么我只开口一次，你拒绝地这么理所应当？”孟挽言看着顾泽之一字一句问。
顾泽之听罢，眼眸深沉：“既然你这么斤斤计较，这个月我都还你！”
孟挽言眼角含泪，心想，十二年的陪伴，一个月还，真划算！不愧是当老板的人……
她伸手紧紧抱住顾泽之，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喃喃道：“珩年，你要说爱我。”
“我爱你。”
一句没有任何温度的话在孟挽言耳边响起。

翌日，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顾泽之眼皮轻动，看着怀里的孟挽言，就要起身。
孟挽言却拉住了他的手：“你忘了说爱我，忘了早安吻。”
顾泽之怕她又没完没了，轻触了一下她的唇，随后敷衍一句：“我爱你。”
说完，就要离开。
孟挽言忽然又说：“我要你帮我。”
顾泽之看了她一眼，随后拿过晾在房间里的衣服，一言不发给孟挽言穿。
与此同时，他看见孟挽言腹部的一条疤痕，手顿了顿。
孟挽言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头看去：“这是生星星时剖腹产留下的刀口，当时你在外地谈项目，我太瘦了生不下来……”
听到这话，顾泽之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眼神阴郁：“够了！”
孟挽言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她抬手想碰顾泽之的手。
顾泽之却径直拿了外套摔门而去。
孟挽言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听着脚步声远去，一个人呆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腹部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