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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说呢，你车呢？”罗辰又问一遍。
孟舒寒冷冷回：“坏了。”
罗辰一听，整个人瞬间很惊喜，“坏了，那你最近上下班开什么呀？要不这样，以后我接送你上下班，怎么样？”
“用不着。”孟舒寒往楼里走，走两步又停下，警告道：“你再跟着我进来我真让保安把你架出去了，反正你马上也不是瑞达的人了。”
罗辰早料到会这样，他记得蒋哲跟他说过的，要在不搅乱她生活的前提下死缠烂打，他心里拿捏着分寸，一点点靠近孟舒寒的圈子，但是一旦她濒临真发火的边界他就要适时地往后退一退了。然后下次再多努力靠近一些。
没办法，追孟舒寒这样强势的人，只能这么一点点来。
罗辰觉得蒋哲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所以见孟舒寒这样也就不再往上凑。
只是他这几天一直想不明白，蒋哲的想法怎么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之前还鼓励他追求，现在一下子变成不让他继续了。不过这不重要，罗辰自己心里打定主意了那就不是轻易会改的。
从 TR 离开后，罗辰直接去了 KL。他这几天在办理入职，经常往这儿跑。自然也经常碰见蒋哲。
因为蒋哲之前给自己“泼冷水”，他后面很少再说关于追孟舒寒的事，但是因为今天知道了孟舒寒车坏了，罗辰实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在跟蒋哲聊完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后，他没忍住提到了这件事。
“我今天早上去她公司找她了，她车这两天坏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这几天我准备去蹲她下班，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接送她了。”
蒋哲一听，心里烦躁度上升，表面还是谦逊有礼，“其实人家要没这个意思，你一天 24 小时蹲守都没什么意义的。”
罗辰又被“泼冷水”，心里不太得劲，“蒋哲，你这两次怎么回事？之前我找你你可是都给我出主意的，怎么现在净是说些让我放弃的话。”
蒋哲：“我只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的，我也得尝了才知道。”罗辰语气严肃。
蒋哲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琢磨起来对策。
下午，想到罗辰会提前去等孟舒寒下班，蒋哲特点提前两个小时给孟舒寒打电话.
“工作快忙完了吗？”
孟舒寒看了眼时间，“你不会要现在去吃饭吧，这有点太早了吧。”
“我这边没什么事了，想着你要是也不忙了就早点去，时间还早的话可以先去别的地方逛逛。你要是忙，那就再等等。”
孟舒寒其实工作还有点没收尾，但是蒋哲这一番电话一打，她突然想提前下班了。
“我也没什么重要事了，那我收拾一下吧。”
“好，咱俩开一辆车就行，开你的还是开我的？”
孟舒寒回：“开你的吧，我车坏了送去修了。”
“行。”蒋哲如愿从孟舒寒嘴里得到消息。
等到 TR 楼下，蒋哲给孟舒寒发了个消息让她下来。
孟舒寒坐进车里后，问：“现在去吃饭？”
“现在确实还早，想去逛商场吗？”蒋哲问。
孟舒寒很久没逛街了，也来了兴致，“行啊。不过吃饭还是得早点，吃完了我还得去接孟暖茵。我家这两天来亲戚了，她这几天住我那儿。”
蒋哲点点头，“好。”
路上，蒋哲问：“你车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破了俩轮胎。”
“那你最近上下班怎么办？”
“打车呗，或者地铁。”
蒋哲安静了片刻后，声线清冷地开口说：“要不你最近开我车吧。这样你上下班也方便。”说完看向孟舒寒。
孟舒寒一听乍一吃惊，猛地转头的瞬间和蒋哲视线相撞。
“我，，，我开你车？”孟舒寒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呀。”蒋哲点点头。
“不是，那我开了，你开什么？”
蒋哲温柔一笑，目视前方开车，“没事儿，我还有一辆呢。”
“还有一辆？”
“嗯。不过不是我的，是我姐的。她不是长时间在外地吗，她的车我平常偶尔也会开两天。车这东西不能一直放着不动，不然容易出毛病。现在正好，你这两天就开我的，我开我姐的。”说完再次扭头看了孟舒寒一眼，问：“怎么样？”
孟舒寒想了想，好像是挺方便的。但是又觉得自己就这么接受了，是不是太不客气了。
“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了。”
“啊？”孟舒寒才犹豫了两三秒就被蒋哲认为是默认，她人有点状况之外，反应过来后也不好再推拒，便接下了这个好意。
“那行，谢了。”

?35、馄饨
两人在商场逛了一圈，孟舒寒也没看见什么想买的，干脆决定直接去吃饭。
正上菜的时候，罗辰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已经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不用，我有办法上下班。”
蒋哲坐在对面听着，等孟舒寒挂了电话，他问：“罗辰吗？”
孟舒寒点点头，“我真是快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了。自从他那个多管闲事的领导跟他说什么死缠烂打之后，他就彻底赖上我了。以前还没这么难缠。”
蒋哲心虚地抬手掩嘴，轻咳了两声。
“别想这些了，吃饭吧。”
吃完饭，孟舒寒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接孟暖茵了。
“你直接把我车开走吧，我一会儿还得回趟公司处理点事。”
“这样会不会有点麻烦你了，要不你今天还是先开走吧。”
“不用，我打个车很快就到公司了。你不是赶时间吗，快放学了赶紧去吧。”蒋哲把车钥匙给她。

孟舒寒接过说了声谢谢，拿上钥匙走了。

孟暖茵坐过蒋哲的车，对这车有点印象，但刚看见的时候怎么也没想起来。
“姐，这车谁的啊，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孟暖茵坐在车里问。
“徐亚博他舅舅的。”
“啊！”孟暖茵很惊讶，“你怎么开他舅舅的车？”
“我车不是坏了吗，人家借我开几天。”
“就这样？”
“不然呢？”
孟暖茵故作老道，“姐，你不觉得徐亚博他舅舅对你很上心吗？尤其你俩以前还是男女朋友，这么一想，哎呀呀，有点爱恨纠葛那意思了。”
“你一天天少看点狗血剧行不行。”孟舒寒瞥了她一眼。
“你自己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我可听徐亚博说了，他舅舅这两年可一直单身，身边别说女性朋友了，连个母蚊子都看不见。徐亚博他自己都说，他没见过他舅舅对谁如此上心过。”
“人家就是借我开几天车，看你这脑补劲儿。”
孟舒寒嘴上是这么说，不过心里已经被孟暖茵刚才说的话撬动了。
她和蒋哲现在的相处，是有点迷。
说暧昧，好像还没到那个程度。
说是普通朋友，但是两人之间偶尔说的一些话也不太像普通朋友会说的。
总之就是在一个模棱两可的灰色地带。
孟舒寒甚至自我怀疑，是不是她太久没有感情生活，已经对这个不敏感了。其实她和蒋哲现在的关系就是属于暧昧阶段？
她一个局中人看不明白，那就找个旁观的帮她理理。闺蜜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孟舒寒把孟暖茵送到家后，叮嘱了她两句写完作业自己早点休息的话，就开车去找付晓曼了。
付晓曼这两天也因为复婚的事情发愁呢。孟舒寒赶到她家时付晓曼刚和她妈打完电话。
付晓曼告诉孟舒寒，她妈是不赞成她复婚的。虽然现在郑立远他妈不反对了，可有些人一会儿一个样，谁知道等过两年他妈会不会又犯老毛病。到时候付晓曼就是重蹈覆辙。
付晓曼一边觉得她妈说的有道理，可是一边又狠不下心拒绝郑立远。她就这么两边为难着好多天了。
孟舒寒本来想让付晓曼开解她，结果她先宽慰了付晓曼一番。不过说来说去也只是些不痛不痒的安慰，真正能有建设性作用的话孟舒寒也想不到什么。这种事情在孟舒寒看来比几个亿的咨询项目都棘手，她是真的毫无经验。
付晓曼这边苦闷说了一大通，心里舒服了些，终于回过神来。“你找我不是说有事吗，什么事？”
孟舒寒在脑子里过了遍自己的事，突然发现她的事跟付晓曼的事还有点共同之处，无外乎都跟“回头草”有点关系。
孟舒寒把这段时间和蒋哲发生的事跟付晓曼说了，付晓曼听完瞪着俩水灵灵的眼珠子，嘴巴好半天没合上。
“你不至于吧。”孟舒寒看他这一副惊讶得合不拢嘴的表情，觉得她太夸张了。
“怎么不至于，你跟蒋哲，我的天。我以为你俩那页早掀过去了呢，结果这又续上了。”
“所以你觉得我俩现在算什么？”孟舒寒很困惑。
付晓曼歪头想了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蒋哲肚子里的蛔虫。我对你这位初恋现在了解度基本为零，你让我怎么跟你参谋。”
孟舒寒觉得也是，她都想不透，付晓曼这个跟蒋哲完全没接触的人怎么可能隔空看明白。
心里更烦闷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付晓曼干脆换了个角度，“不说他，我们说说你。”
“说我？”
“对，如果，我是说如果，蒋哲要跟你复合，你愿意吗？”
付晓曼的问题问的很犀利直接，孟舒寒表情凝固半天，“”我，，，我，，，我没太想过。主要我现在也不清楚他什么意思啊。贸然就这么想，搞得好像我多想跟他重修旧好似的。”孟舒寒嘴上不服输。
“如果按你刚才说的，蒋哲确实是对你挺上心的。他要完全没这个意思，干嘛一直帮你。一会儿送你去医院，一会儿送你回家，给你熬解酒汤还借你车开。他闲的呀天天净围着你的事转。”
见孟舒寒难得一副纠结样，付晓曼感慨：“你呀，多少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你这么难受纠结了，上次好像还是你俩分手吧。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他身上了。蒋哲是不是给你下蛊了，你总能因为他魂不守舍的。”付晓曼笑着调侃她。
孟舒寒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笑我。刚才谁搂着我又哭又吵地说不敢复婚的。”
得，俩人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了。
付晓曼重重在孟舒寒肩膀拍了一下，“行了，你要实在想弄清楚干脆直接去问蒋哲。在这儿瞎猜到天亮也没用啊。”
孟舒寒无力地看了眼付晓曼。
付晓曼：“别告诉我你怂啊，不敢问。”
孟舒寒悻悻收回了眼神，付晓曼无奈轻笑一声：“你不是吧，你还有这么怂的时候呢？你拿出点当初倒追人家的勇猛来呀。”
孟舒寒坐着不动，付晓曼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要不敢问要不我帮你问。”说着就兴冲冲地去抢孟舒寒手机。
“诶诶诶，你别……别……姑奶奶我求你了……”孟舒寒一个劲把手机举高往后拿，俩人就这么一个抢一个躲闹了一番，最后俩人都闹累了，付晓曼从孟舒寒身上起来，整了整衣服，说“行了不逗你了。咱俩都各自继续愁吧。”
罗辰因为昨天晚上没接到孟舒寒，第二天下午又给孟舒寒打了电话，一个下午打了好几通。那架势孟舒寒要是不答应他能一直打。
“我说了我晚上在公司食堂吃，你听不懂话吗？”因为被罗辰连着几个电话骚扰，孟舒寒现在几乎是强压火气在说话。
“公司食堂有什么好吃的，都是重油重盐的。我请你吃一家特别的西餐料理，我朋友新开的。保证干净卫生，食材都是当天空运过来的，特别新鲜。”
孟舒寒：“你对吃的挺讲究啊。”
“讲究不至于，不过确实有点研究。你喜欢吃什么菜，你只要说我都能给你找到不错的餐厅。”
孟舒寒想了想，说：“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出去吃饭。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我带你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罗辰被冲的有点晕晕乎乎的，连连笑着回：“行啊，那我下班来接你。”
罗辰预想了很多地方，但他万万没想到，孟舒寒把他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这里的街道是石板路，不是很宽阔，三四个人并肩走就有些拥挤。
街道两旁是低矮的门面房，小卖部，裁缝店，小吃店……各种营生都有。
罗辰显然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在路上走着都不知道如何下脚了，他有些怀疑道：“孟舒寒，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种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好的餐厅啊。”
“谁说要带你去餐厅了。”孟舒寒走的很畅快。
“吃饭不去餐厅去哪儿？”
孟舒寒看了眼浑身不自在的他，没说什么。
又走了几分钟，孟舒寒在一家馄饨小店前停下，对罗辰说：“就这儿。”
罗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家小店低矮不显眼，门口除了一个木头招牌再没别的设计，店内装潢也极其简陋，只有几平米的小店里面，靠着墙摆着几张木质的桌椅，墙角堆放了很多纸箱子，还有几张摞在一起的塑料凳子，旁边有一个很小的收银台，身后就是厨房。
“进来啊。”孟舒寒走了进去。
罗辰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也跟着进去。
他一脸复杂地又快速扫视了一下屋内的环境，顿时觉得呼吸都不太舒畅了。
孟舒寒熟练的点了份馄饨，转身指了指墙上打印的大字菜单，问罗辰，“看看你吃什么。”
罗辰潦草地看了眼墙上的菜单，说：“跟你一样就行。”
然后孟舒寒点了两份虾仁馄饨。
孟舒寒点完找了个空桌直接坐下，罗辰站在旁边扭捏了一番，从桌子上放着的纸巾盒里抽出好几张纸巾，把椅子桌子仔细擦了擦才坐下。
“这就是你喜欢吃的地方？”罗辰一脸不可思议。
孟舒寒回：“对呀。这家馄饨我从小就吃，吃了二十多年了。这可是家老店，一般人还没口福呢。”
罗辰讪讪地笑了笑。
馄饨很快上来，孟舒寒拿起勺子直接开吃。
罗辰却盯着自己面前的馄饨，怎么也下不去口。他视线看向旁边的厨房，因为有一面玻璃墙的设计，罗辰可以从这里简单望见厨房里面的场景。
面粉，肉馅，锅碗瓢盆，在罗辰眼里都混乱地放在一起，毫无章法可言。光是看这场面，他已经毫无食欲了。
再看眼前碗里飘着的混沌，罗辰只觉得里面的肉肯定不新鲜。馄饨汤上飘着的油光，罗辰盯着看久了竟微微觉得有些恶心。
他就这么看着，一口没尝。
“怎么了，不喜欢？你先尝尝，这家馄饨很好吃的。”
罗辰笑了笑，小声说：“舒寒，你不觉得这种地方的食物，不卫生吗？”
“不觉得啊，我刚才不都说了，这我从小就吃，我都吃二十多年了都没事。”
罗辰尴尬了点头，“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会喜欢吃一些比较有格调的食物，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食物。”
孟舒寒放下手里的勺子，“这种食物怎么了，我觉得比米其林厨师做的好吃。你真的不尝尝？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吃饭吗，今天可是我请你，还是请你吃的我从小就喜欢吃的，确定不尝尝？”
罗辰闻言抬手拿起碗中的勺子，挖起一颗馄饨，慢慢往嘴边送可是动作却还是僵在了半空，他犹豫再三还是把馄饨又放了回去，“抱歉啊，我，确实有点吃不下。”
孟舒寒笑了笑，“那算了，每个人口味不同。不吃放着吧，一会儿我打包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