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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洛羽扫了眼已经僵住的沈母，又看了傅言一眼后抬脚跟了上去。
傅言听着那呜咽的哭声越来越远，才觉窒息感慢慢散去。
他阴翳的双眸定在沈母身上，声音比这样冰天雪地的天还要冷：“为了你想要的荣誉，你什么都可以舍弃是吗？”
也许是因为徐栀芸不在，沈母不再忍耐，她倔强地擦掉眼泪，执拗道：“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懂什么，我怎么能让她碌碌无为一辈子。”
闻言，傅言讽笑一声：“无可救药。”
现在他只觉沈母荒唐的已经不像人。
徐栀芸是她女儿，许书然是她外孙，但如果与她想要的荣誉比起来，这些都是可以放弃的。
急促的步伐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萧洛羽一把扯住徐栀芸：“嘉禾，你要去哪儿？”
碎发混着眼泪贴在脸颊旁，通红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徐栀芸泛白的嘴唇嚅动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双手捂住脸，蹲下身子抽泣着。
眼前的她像是一根针扎在萧洛羽心上，他也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徐栀芸的肩：“哭出来吧，你已经压抑够久了。”
徐栀芸抬起头望了他几秒，突然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萧洛羽伸出手揽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为，为什么他们，都要……这么对我……”徐栀芸抽噎着断断续续道，“我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
两个都曾是她最在乎的人，可每个却用刀子在她心口捅上了几刀。
除了得知失去了孩子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向现在这样哭过了。

热泪不断地落下，直到眼泪哭干了，徐栀芸都觉心里的悲伤还未散去。

傅言站在几米外，怔怔地看着他们。
他想上前，可脚却是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栀芸在别人的怀里哭泣。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起，几番努力后，傅言终于抬起了脚。
萧洛羽抬头看向他，墨眸中划过些许冷意。
脚步声渐渐靠近，徐栀芸缓缓放开了手，转头望向傅言。
哭到充血的眼燃起了一丝怒火和不解，她站起身，沙哑不堪的声音中透着怨恨：“如果书然没出事，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
傅言眸色微暗，没有立刻答话。
他并没有打算永远瞒着她，只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去理清当年的事。
好一会儿，傅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当年生下孩子后，你就没想看一眼？哪怕他已经死了。”
闻言，徐栀芸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似的笑了出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怪我没保护好孩子，所以才会选择和我离婚。”
“傅言，我现在反倒要问问你，我难产那天，你在哪儿？”她看着他，眼中满是悲愤，“我为了生下我们的孩子差点死在了产房，昏迷了好几天后被告之我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已经死了，你又在哪！？”

第三十四章 不该在一起

徐栀芸几句话让傅言哑口无言。
他脸色微微泛白，薄唇颤动着，却一字也没有说出来。
记忆好像也在一瞬间回到了八年前。
那天许老太爷到了弥留之际，想要见他，他就回去了。
而许老太爷临终前劝许父许母接受徐栀芸，好让傅言回家。
他送走了爷爷后得知徐栀芸生了的消息，立刻赶了过去，可沈母却率先找到了他……
徐栀芸看着沉默的傅言，无力又疲倦地摇着头：“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在一起。”
闻言，傅言心猛地一紧：“我……”
他望去，徐栀芸已经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萧洛羽并未离开，他看向如遭雷击的傅言，目光微沉：“一个不问，一个不说，这样的结局你觉得可惜吗？”
傅言视线始终在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上，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我和她这样的结局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萧洛羽嗤笑道：“你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她能好好活着，不用再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这话让傅言的心好像受到了重重一击。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想徐栀芸能放弃她并不热衷的花滑，去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徐栀芸将花滑继续下去的另一个牢笼。
徐栀芸那样刻苦的练习，为的不是站到领奖台上，而是想累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他……
萧洛羽见傅言眼底渐渐涌起的痛意，抿了抿唇转身上了车。
车子呼啸而过，掠过的风吹的傅言身形不禁颤了颤。
那种冷意好像已经钻进了心里，将他沉寂了八年的心再次染上了一层冰霜。
医院。
徐栀芸急促的步伐在病房门口突然滞住。
才觉哭完眼泪的眼睛又是一热，她望向身旁的萧洛羽，哽咽道：“书然他醒过来会不会不认我？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不想见我？”
他小从小就不在她身边，他会不会像傅言一样认为是她丢掉了他？
心中的担心和对昨夜的后怕让她踌躇不前，甚至有些焦虑。
萧洛羽轻声安慰道：“不会的，你忘了那几天你们是怎么相处的？母子连心，书然对你是发自内心的亲近，如果他知道你是他妈妈，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闻言，徐栀芸眸色一亮：“……真的吗？”
萧洛羽点点头。
或许是他的话让徐栀芸有了勇气，她深吸了口气，带着有些忐忑的心走了进去。
文骁见徐栀芸和萧洛羽一块儿来了，愣了一下：“沈小姐？萧总裁？”
萧洛羽朝他招了招手：“先出去吧。”
门轻轻地关上，一时间病房中只剩下徐栀芸和许书然。
看着还在昏迷中的许书然，徐栀芸的心就像被一只长满荆棘的手紧握着。
她坐到病床旁，缓缓伸出手轻抚着那苍白的小脸。
“书然。”徐栀芸强扯着唇角，笑道，“我是妈妈。”
不过几个字，她说的很是艰难。
一旁心电仪规律的声音就像锥子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不敢想，如果昨天晚上许书然没救回来，她是不是又要经历一次失去孩子的痛彻心扉。
徐栀芸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努力让自己声音清晰：“妈妈不好，没有早点认出你……”

第三十五章 灭迹

病房外。
萧洛羽倚着墙，看向一旁的文骁：“书然是怎么出事的？”
他疑惑，傅言怎么会让许书然这么个孩子在半夜跑出去呢？
文骁刚要开口，就见傅言走了来。
萧洛羽转过头，见他眼尾泛红，神情颓然，像是哭过了一样。
他也当没看见，只说：“让嘉禾和书然待一会儿吧。”
傅言眼眸微暗，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默认了。
“你没有去报警或者调查书然出事的原因吗？”萧洛羽又问。
说道许书然的事，傅言脸色才变了，他看向文骁，声音嘶哑：“查到什么没有？”
文骁有些窘迫地低了低头：“书然出事的地方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警方现在已经加大调查范围了。”
没有结果的话让傅言面色一黑：“他在哪儿出事的？”
“岭南路口。”
闻言，萧洛羽皱起了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许书然应该是想来医院找徐栀芸。
唐家。
“叩叩叩——”
敲门声让坐在床上的唐薇不由一抖，眼底闪过几丝惊慌。
她此刻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害怕着任何来找她的人。
“薇薇。”唐母忧心忡忡道，“你没事吧？怎么连早饭都不吃了？”
没有回应。
唐母以为唐薇是因为和傅言的婚事才让她这样，只能好声劝着：“既然许家不愿意，我们也别强求了，比傅言好的人有的是……”
“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还没说完的话被唐薇吼了回去。
唐母脸色一变，最后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唐薇看着被扔在一旁的红色围巾，记忆恍然被拉回了昨晚。
不知道那个许书然死了没有，不知道有不有人看见，如果被人发现了她一定会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