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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琳琳每一次碰见陈凡都很狼狈。
十八岁时，她把自己卖给裴爷，抵了她父亲的赌债。
湿发，浴袍，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她给陈凡倒过酒。
二十五岁时，陈凡上位，她是殷夫人。

第1章 抵赌债
并非人人生而平等。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输了。
母亲被打跑，嗜赌的父亲拎着酒瓶踉踉跄跄站在屋顶上，残忍又理所当然的指着她责骂的时候，赵琳琳输得一败涂地，毫无尊严可言。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帮帮我又怎么了？想看着我被逼死吗？你不帮我，我就跳下去……”
热水从赵琳琳头顶洒下的时候，她耳边还回荡着父亲逼迫的话语。
她把自己卖给了裴爷，抵了她父亲的赌债。
洗了澡，洗了头，披着浴袍拉开浴室门，她发现房间里多了个年轻人。
裴爷已经西装革履了，风光得体，狼狈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赵琳琳的脚步顿在原地，心脏止不住的跳动，紧张，害怕，却要假装镇定。
已经把自己卖了，她已经没有尊严可言，已经做好了所有的狼狈不堪心理准备，但是，有钱人的各种癖好是她无法猜测得到的。
搞不好，裴爷自己用完了，还会把她卖给别人。
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似乎被人看透，年轻人朝她平静的点了点头，目光安分收敛，将分寸把握到最好。
目光对上，一触即分，年轻人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冷硬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但是，很帅。

“过来坐……”裴爷招手。
赵琳琳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一瓶酒，还有两个杯子，杯子里的酒已经见了底。
赵琳琳坐到裴爷身边，倒是很识趣，给裴爷将酒续上，又微微起身越过桌面，低头要给年轻人倒酒，年轻人握住酒杯，推着往赵琳琳那边放了放。
“谢谢顾小姐”年轻人开口，嗓音低沉，生疏又客套。
赵琳琳抬眸看他，诧异。
年轻人笑了笑，“你爸爸在赌桌上，还……挺出名。”
赵琳琳微怔，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笑。
她瞬间有种自己被扒光了任人嘲笑的感觉，人家言语上或许不说，眼神上或许也不看，但在心里却是心知肚明的，我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人，我知道你现在在这里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客气”，赵琳琳抬眸，回了他刚才的感谢，面上笑了笑，内心里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赵琳琳将酒瓶直起，动作之间，胸前的发尾滴下了水，正好落在年轻人握着酒杯的手虎口处。
年轻人顺着发尾往上，目光落在赵琳琳浴袍那稍微裸露的领口处，看见有暗红色吻痕，红得让人眼底发热。
再次坐回去，赵琳琳就没再开口了，就只是识趣的坐着，不时替他们倒酒，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赵琳琳很隐忍，一直半带着笑意，但是裴爷说话时候在她大腿上不时暧昧游走的手，让她无言抵触和难堪。
难堪的又何止这些，还有她被揉皱丢在角落的衣服，让人想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都不行。
“瑶瑶……”裴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琳琳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凑近，以及他带着老茧的手抚她头发的感触。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收拾一下，今天有点事，下次再带你去吃饭。”
“好”，赵琳琳乖顺笑了笑，回应的是裴爷，却下意识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陈凡很安静，手握着杯子将最后一口酒咽下喉咙，放下杯子的时候，余光瞟来，目光触上，又很快冷淡收回视线。
“裴爷，那我去前台给顾小姐拿套干净的衣服”，陈凡起了身，看着裴爷开口。
裴爷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往阳台而去，微叉着腰站在那里背对着打电话。
陈凡看着裴爷的身影，又将目光望向赵琳琳，漫不经心似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示意她将吻痕盖一盖，那颜色真的太明显了。
陈凡做完这个东西就潇洒转身走向门口了。
赵琳琳边微微捂着自己的脖颈处，边看着陈凡的身影消失。
很快，陈凡又回来了，裴爷的电话都还没结束他就回来了，手里拿了套干净的衣物。
“先将就着穿一下吧……”陈凡将衣服递给她。
“谢谢你……”赵琳琳道谢。
“不客气，叫我陈凡就好。”
赵琳琳接过衣服的时候，看见陈凡嘴唇又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但赵琳琳还是听清了那几个字。
陈凡问的是，“你疼吗？”

第2章 同车
三个人一起离开的酒店，酒店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子。
“阿沉，我去会会他们，你先送她回去”裴立群走到车边的时候，抬手示意陈凡过来，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这话。
陈凡点头，然后给裴立群拉开了车门。
替裴爷将车门关上的时候，赵琳琳能感觉到，陈凡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
赵琳琳对上他的目光了，却又很快收回，此刻的她茫然又自卑。
陈凡看她那一眼，让她有种错觉，好像她是一个用完了之后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垃圾。
看着裴爷的车子启动了，赵琳琳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她才真正觉得，以及确定，今天的一切结束了。
目送裴爷的车子离开，陈凡回头招了招手，很快一个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走到了他跟前。
陈凡抬手搭上他肩膀，微微凑近他耳边，“阿冬，去帮顾小姐准备个住的地方。”
阿冬点头，然后很快也上车离开。
“过来啊……”最后陈凡转身看赵琳琳，朝她招了招手。
赵琳琳走过去的脚步都是麻木的。
陈凡往前两步，拉开了还停在那里的一辆车副驾驶的车门。
赵琳琳不敢多问，乖乖上车。
陈凡上了驾驶座，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赵琳琳拉着安全带想系上，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没插准，安全带瞬间从手里滑开了。
陈凡似乎轻叹了口气，凑近，慢悠悠帮她将安全带又系上了。
“谢谢”赵琳琳低声开口，根本不敢抬头。
“裴爷你都扛过来了，怕我干嘛？”陈凡的语气很清淡。
赵琳琳咬咬唇，没说话，手老老实实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带。
“走了”，陈凡坐直回自己位置，然后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可笑，在车上的安静时光，对赵琳琳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时刻。
看着车窗外路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赵琳琳突然后知后觉转头看向陈凡，“回我家吗？”
“想去我家？”陈凡侧头探究的反问她。
赵琳琳摇头，只是上车之前她好像隐约听到陈凡有跟人交代过给她找住的地方。
“回去给你拿一些贴身衣物”，陈凡说得轻描淡写。
赵琳琳点头，沉默一会，又试探开口。
“裴爷的意思吗？让我搬出去住。”
“裴爷没说，我回头会跟他说的，小事。”
陈凡说话的时候车速好像加快了那么一丝丝，赵琳琳默默握住了车把手。
大半分钟之后，陈凡突然又转头看了赵琳琳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凡的脸色似乎不那么好了，像是突然生气了，但，赵琳琳好像并没有得罪他啊。
“还是说，你想继续跟你那死鬼老爸呆一块？”突然之间陈凡眼眸都深了，胸膛有些起伏。
“我……”赵琳琳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她有点傻了。
赵琳琳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触到了他的神经。
“你什么？你没脑子吗？他是个赌鬼，没什么不敢赌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陈凡说话时候沉着脸，还猛拍了两下喇叭。
赵琳琳吓得一激灵。
陈凡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且让人措手不及。
“对不起……”好几秒，才传来赵琳琳带着怯意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道歉，但是此刻道歉最安全。
陈凡神情怔了怔，深吸一口气，很快又放低了声音，“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第3章 安排住处
快到家的时候，赵琳琳的心脏又开始紧张和疼痛起来了。
跟裴爷的交易让她难堪，可是要面对父亲，她更难堪和反感。
车子停了下来，陈凡很快下了车。
“到了，下来吧……”
车门被打开，陈凡站在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