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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看了摄像头一会儿，然后开口喊道：“麻麻。”
旁边有人用英文问：“whyisthecamerayourmom?”(为什么摄像头是你妈妈？)
小娃娃说：“麻麻，会看看。”
说完话，孩子又开始咳嗽了，一阵阵的。
旁边的妇人赶紧把她的帽子扣得更加严实，拿着毯子裹着她，抱起她的同时把摄像头给关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许如希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只是把视频耐心的看了两遍，然后抬起头看着顾泽元：“这是谁？”
顾泽元笑道：“放心，这不是谁，就是我恰巧碰到了之前医院照顾你的阿姨，我只是看着这孩子可爱，长得跟你有点神似，所以给你看看而已。我跟孩子有缘，经常去看她。”
许如希看了他好一会儿，面色越发平静，一言不发。
“还好孩子不像那一位……”
许如希的目光扫过来，他就立刻闭嘴了。
没一会儿，她就拿了银行卡，往外头走去，顾泽元看见了，想要跟上去，许如希却说：“我一个人去。”
给熟悉的账户转完帐，她坐在曾经经常去的公园里，盯着银行卡看了好久，然后把湿润的脸颊擦得干干净净，用力的握着银行卡，最后小心翼翼的，把银行卡收进了口袋。
银行卡是，她的命。
许如希曾经为了让这张卡里的数字变大，做过很多很多她不会去做的事，做任何事，也会率先谈到钱。
女人这一辈子，在某件事情上，大概如出一辙，哪怕是无底洞，也有填满它的勇气。
许如希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回去的时候，脸色早就恢复如常。
顾泽元在圈子里年纪小，他一回来，哥哥们还是热情的给他接风洗尘。
他问了许如希去不去，后者笑着拒绝了，最后他只好只身前往。
顾泽元在看到陆梵的时候，脸色有几分不太好看，但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和许如希都离婚了，之前的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顾泽元跟陆梵的关系还是冷淡，并不和谐，两个人也没有聊上几句话。
顾越问：“一回来先去的如希姐那边？”
顾泽元说：“不去她那我回来做什么。”
顾越就没有再开口，一桌的人问的最多的就是他在国外有没有谈朋友。
他说没之后，就没有人的话题围着他转了，反而聊起陆梵怎么现在也开始会说场面话了，明明就没打算帮许如希从陆氏捞点好处，说的却那么好听。旁边的人不知道真实情况怎么样，但是跟陆梵亲近的，是最清楚的。
顾泽元听了，本来就不爽，再加上又喝了点酒，火气就上来了。
顾越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顾泽元酒劲上来，一股脑愤愤说道：“如希姐有你的孩子，你自己的种，你不该养？”



157
顾泽元一句话，周围的人脸都露出几分异色。
一时间，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许如希有陆梵孩子这事，信息量是在是太大了。
陆梵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握着酒杯，看上去格外冷清，好一会儿才耐心的开口道：“泽元，你得清楚，她要是现在怀孕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种。我们半年没有见过面。”
“是啊，泽元，如希姐即便有孩子了，也不可能是陆梵哥的，他俩都分开多久了。”顾越在一旁帮衬解释道。
顾泽元抬头冷冷的盯着陆梵，后者也没有任何逃避，跟他对视着。
良久之后，陆梵才沉声开口说：“她怀孕了？”
顾泽元辨别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看你不爽，随口说的。”他也很快冷静下来，略带火气的这么说了一句，冲动归冲动，好在陆梵也没有往之前那次想。
陆梵再次安静片刻，才道：“你以为随口说这种事情，对许如希是好事？解释清楚还好，解释不清楚，她就又变成了谈资。”
顾泽元就没有再开口。
这要是让许如希知道，他恐怕要挨骂。
想到这，难免悻悻然。
“是，不是好事，我也不在意你帮不帮如希姐，以后我自己帮。没人心疼她，我自己心疼。”顾泽元也吃不下去饭了，拔腿就走。
“不是，我说陆梵哥和如希姐都离婚了，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替陆梵说话。
“就是，也没听说离婚还有义务帮忙前妻的。”这种冤大头谁愿意当？
顾越打圆场说：“这孩子在如希姐的事情上比较极端。
陆梵自己倒是没什么情绪，没过多久，就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起身走了，就留下一句：“下次约。”
“顾越，你可得让顾泽元说话注意分寸，陆梵哥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
顾越重重的叹了口气。
……
陆梵被陆国山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
原本陪在陆国山身边协助他的人，都是范起，如今陆梵调回来了，陆国山便逐渐把重心往陆梵身上转移，毕竟公司以后是自己儿子的。
陆梵看着文件内容，听见陆国山开口问：“听说你在国外交女朋友了？”
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作为父亲，打听一下你的私事也不行了？”
陆梵敷衍道：“自然有带她回来见家长的时候。”
陆国山道：“当时温湉没两天就跟着你一起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得搅和一起了。”
“分手之后，重归于好，就不可能了，我不爱吃回头草。”陆梵随口道。
也是随意的态度，反而就越认真。
陆国山觉得他说的不仅仅是温湉，还有许如希。
“最好尽快带她来见见我们，你妈格外希望你早点定下来。”陆国山道。
陆梵想了片刻，说：“我问下她最近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倒是可以让她回来跟你们一起吃个饭。”
“你看着安排。”陆国山想起什么，又补充说，“如希那边，一些边缘的合作倒是没事，主要是一些重要的，别跟她搅和在一起。”
陆梵缓缓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国山道：“如希那孩子，我们确实有愧于她，但是还是陆氏自身重要，如希她不能让我安心，你以后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
“我会注意。”陆梵没有再开口。
许如希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拜访陆国山，正好这时间陆国山出门晨练去了，她便坐在客厅里等着。
陆国山还没有回来，陆梵就起床了，下楼后看了她两眼，给她倒了杯水。
也就是客气的寒暄了两句，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了。
“听说你怀孕了？”良久之后陆梵才问了一句。
许如希有些愣神，然后浅笑否认道：“没有，我还单身。”
陆梵便笑了笑，说：“原本以为是真的，还想需不需要给你送点礼物，恭喜你一下，没想到是一个乌龙。”
许如希浅笑不语。
陆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几分钟后，她面前的温水凉了，他又给她换了一杯。
不知道什么时候，待客之礼也学的这样细致了。
陆国山回来是在十几分钟之后，看见许如希时，已经了然她来找他的原因。
“叔叔，我今天来，是想问问，陆氏最近有一个项目，我觉得我可以做，我想争取争取。”
“那个项目可不小。”陆国山不动声色道。
“我知道，但是我也能做，我可以这段时间就专注您这一个项目，我能做好，而且对我来说，利润也比其他那些大很多，我要价也最低，您也是划算的。”许如希诚恳道。
“这样吧，如希，我先考虑考虑看看，要是可以，我到时候联系你。”陆国山和蔼道。
“谢谢叔叔。”
陆国山细致又体贴的说道：“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早饭？“
“不用了，叔叔，我先走了。“许如希起了身，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陆梵没有问事情的结果，他早就知道陆国山的答案，果然几天之后，这个项目还是给了外省的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做这个项目利益大，其实陆国山跟许如希合作是划算的，只不过他到底不放心，也不找本地的，就是为了防止许如希知根知底，心里不愉快。
陆国山不好开口跟许如希解释，最后让陆梵打电话去说。
陆梵甚至没特地去找借口，用的都是往常的那些，疏离的说：‘如希姐，跟你合作实在是不行。“
许如希冷淡反问道：“是吗？”
“我们在考虑合作方的时候，你的一直留在最后一轮，综合考量，还是不得不给你拿掉，但凡你这边有人家七成划算，我们都会找你。”陆梵继续道。
许如希温和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一开始，就会直接先把我拿掉。“
事实确实如此。
陆梵语气无比自然：“怎么会。”
她那边没有说话。
“如希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许如希突然有些无力的说：“陆梵，我目前，真的需要一笔钱。“
她像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陆梵想起了顾泽元说她，要养孩子的事。




158
陆梵倒是也大方，道：“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先借给你。只是合作真的没办法，这个不是可以讲人情的事。”
许如希沉默，随后说：“算了。”
“嗯，我还有事，就先挂了。”陆梵那边很快传来了忙音。
许如希放下手机，眼神平静。
顾泽元进许如希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出神的盯着某个方向，疑惑的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许如希说：“陆国山拒绝跟我合作。”
“拒绝就拒绝呗，我给你找其他合作。”顾泽元说，“我老子虽然不怎么在意我，但他公司不还是老子的么？总有人会给我几分面子。”
许如希喃喃道：“不，我必须得和陆氏合作。”
顾泽元皱起眉，但是也没有多问，说：“如希姐，我还有视频，你要不要看？”
她声音异常平静，说：“不看了。”
“怕越看越想是么？”顾泽元问。
许如希并没有开口解释，即便跟陆氏循序渐进合作是她的目的，但抛开陆氏，她确实也需要赚钱。
她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敛财机器，麻木而又寡淡，有什么合作，来者不拒。
许如希的压力也不小，偶尔也会累到头晕目眩。
她其实很佩服陆梵，连轴转的时候，状态也依旧很好，或许这就是男女的区别。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陆氏跟她的合作少了，其他人察觉到了点什么，对她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苛刻了不少。
有一单生意，是范起抽空来给她谈的，之后他出差了，她只能自己上，许如希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过分，开门见山的说：“许小姐，说实话，要是陆氏不愿意带着你玩的话，贵公司其实也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后知后觉想，即便陆梵不刻意针对她，往长远看她还是会受到影响。不知道陆梵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可能他就是在针对她，只是采取了这种不明显的方式。
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半点怪不到他身上。如果是，陆梵还挺高明，外人只会觉得他是公正在为公司做事，除了可以让她日子不好过，还能落一个好名声。
希望她不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许如希侧目看他，冷静道：“你想怎么谈？”
“我觉得价格有些高。”对方委婉道。
可许如希给的价格已经十分实惠了，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薄利多销。
“价格方面，我已经尽力了。”许如希知道，之后免不了磋商了，磋商就免不了喝酒，许如希最后朝对方惋惜的说了一句：‘我其实心底，还是特别愿意跟贵方合作的，希望之后能有这个机会。”
她说完话，就起身走了。
紧跟着消失了好几天时间。
这几天里，她谁也没有联系，就连顾越跟叶晨曦都没有，回来的时候，很是憔悴。
后来有人问起来，她也没有隐瞒，只是笑着说：“身体不太好，去医院复查了。”
许如希自从跳楼之后，身体里还有很多钢板，即便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随时可能会垮。她应该是出国了一趟，回来之后，就住院待了几天，陆国山跟陆母，都在第一时间来看她。
陆梵没有，但是他给她打了好大一笔钱。
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看过她，徐斯言来的时候，整个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不能在她身边多待，离开前，不容拒绝的凑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许如希脸色冷淡。
徐斯言放低姿态道：“如希，你别总对我这样，总是不顾你的意愿，是我不对，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
她没说话。
“你也不要太拼了，要是有需要，我会帮你。“
许如希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我只觉得你整天拘泥于情情爱爱，你目前的人脉，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至于徐家的势力，抛开本身是跟着陆氏跑的不说，徐斯言自己在徐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你想要什么？”徐斯言蹙额道，“你跟我说，我会去努力。”
许如希语调宛如平静湖面，静得厉害：“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她的，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徐斯言来不及走开，或者说也有几分想刻意让人发现的念头，正好被人撞了个正着。
对方没什么反应。
徐斯言侧目看了一眼，原来是陆梵。
他原来料想的是陆国山或者陆母，再或者是许英芝，这些长辈知道了，他也许就不需要再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意。
陆梵神态自然，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说：“如希姐，我刚国外回来，没能在第一时间来看看你。”
许如希说：“麻烦了。”
徐斯言倒是多问了一句：“出国干什么，见女朋友？”
陆梵没有否认，笑得有些无奈：“除了这事，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出国的？”
“改天把女朋友带回来见见大家。“
陆梵笑了笑，说：“早晚要带回来和大家见面的。”
他把手里的花，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鲜红的玫瑰。
那分明代表着最炽热的情感
徐斯言眼神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