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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因为她才会被菲菲打的。
同时，钟言也画好了比赛的设计稿，一件淡蓝色的抹胸晚礼服，蓬松的裙摆上布满闪亮的星辰，腰间一朵巨大的蓝白渐变色的玫瑰花，耀眼夺目。
之前钟言无所谓比赛的输赢，可现在，她在乎了，想赢，想拿冠军奖金。
既然要跟秦北离开容城，那她就要有足够的小金库傍身，以防万一。
如果真的不能跟秦北走到最后，她也不要被人抛弃的灰头土脸，一无所有。
没有合适的女模特，钟言自己设计，自己试穿。
她照着穿衣镜前后转动裙子，查看问题，“美人姐姐，你觉得哪里还需要修改？”
钟言长相有一点点幼态，巴掌小脸，不过她的身材一点也不含糊，前凸后翘，曼妙婀娜。
天使脸蛋，魔鬼身材。
席随单手托着下颌，认真地思考：“腰间这朵渐变玫瑰花可以再大一点，这样更能吸引目光。”
“裙摆可以再蓬松一点，会更加有欧式贵族的感觉。”
其实就目前而言，这套晚礼服穿在钟言身上，满分一百，得分九十。
剩余的十分，亏在没有穿相配的高跟鞋。
听着席随的建议，钟言望着镜子想了下，这样修改后确实会更华丽、更出彩。
秦北端着洋溢苦涩之味的中药上来。
钟言回到槐园这几天，没少接着喝中药。
她提起裙摆，笑意盈盈的凑到秦北面前，两人间的关系似有些破冰，变得亲近起来。
“北哥哥，好看吗？”
秦北嘴角微勾，浅笑：“好看。”
“北哥哥，我们离开容城后去哪啊？”
“你想去哪？”
“国外，我还没出过国呢，想去看看。”
秦北牵着钟言的手，将她领到沙发处坐下，语调温和道：“先把药喝了吧。”
钟言乖乖点头，“嗯。”
秦北还是像以前一样，耐心的喂她喝药吃糖。
一旁的席随看着那黑色药水，眸色微沉，心生不忍的撇开脸，望向别处。
他知道秦北有下毒这个念头时，钟言早就中毒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姮儿，以后再喝苦味的中药，记得自己乖乖吃糖。”
“你有低血糖，不管去哪，都随身带几颗柠檬糖。”
“多吃饭，别挑食。”
“你爱吃鱼，入口前一定要好好挑刺，别被扎到。”
“我在京御斋留了你的名字，以后想吃山药枣泥糕会有专人给你做。”秦北好似是在交代临别之言。
秦北这番话，钟言愣是没听出弦外意，“有北哥哥在，一切都会帮我准备好的。”
“嗯。”秦北没反驳。
确实准备好了。
这种毒不会一击致命，毒发后尚且有半个月的存活时间，正好对上跟老爷子约定的两月之期。
她会在痛苦中，慢慢感受到绝望。
秦北给钟言喂完药，起身时，视线与席随撞了个照面。
两个大男人心照不宣。
深夜时候。
朦胧的月亮挂在天际，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来，这绿意盎然的院子里，银芒满地，树影斑驳，有股百转千缠的孤寂。
几点星光稀稀疏疏的闪烁着，晚风徐来，所过之处皆留下一阵沁心的清爽，几丝惆怅蔓延。
“不会后悔吗？”席随问他。
沉寂半响，秦北垂眸轻笑出声，望着月下粗壮的槐树，他道：“表哥，我们都多大的人了，不是感性的年纪。”
三十多岁了，岂能被小情小爱弄得疯狂要命？
“就像老爷子所说，我要继承裴家，就必须狠下心肠，这是他给我的第二道考验。”
第一道，禁欲、不碰女色。
其实早知道，从一开始，钟言就不会属于他。
两人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仇人之女，兄弟之妻，每一个都是禁锢他的枷锁，让他不能越界。
院中，片片槐花静默落下，随风飘扬，不知前路。
秦北想，他真的愧对姜淮的信任。
当初九死一生中，姜淮满身鲜血，撑着力气摘下红豆手链做信物，拜托他回国找钟言，可他终是辜负了嘱托。
..
评委组有事，席随前一天离开了槐园。
打包好礼服，钟言独自去交参赛作品，一进入会馆，她就遇见了老同学陈漾。
“陈漾。”钟言主动打了个招呼。
陈漾回头瞥她，视线慢慢往下落，落到礼服袋子，随即淡漠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校期间，关系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差。
钟言是摄影系，陈漾是服设系，虽说都同属于艺术院，可本质上是没什么竞争关系的，除了那次校园祭。
陈漾喜欢周祁与。
比赛是在会馆的三楼大厅举行，每个选手按顺序依次介绍自己的作品。
钟言的那件蓝裙极为惹眼。
介绍完后，评委商议打分。
晋级名单出的速度很快，九进三。
“钟言。”
钟言刚出大厅，身后就传来陈漾的声音。
两人都晋级了决赛。
“陈漾，你有事吗？”钟言问。
陈漾舔了舔唇，欲言又止，“你能不能...能不能...”
钟言不明所云：“什么？”
“放弃比赛。”
“为什么？”
“我需要这笔钱，真的很需要，我知道你不缺钱，你有周祁与。”
“这跟周祁与有什么关系？”钟言无语。
“我们俩已经分手了。”
陈漾握住钟言的手，神情认真，放低姿态恳求：“我真的很需要这笔奖金，你就让给我好不好？”
钟言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疑惑地说：“这种事我怎么让啊？又不是我让了，你就一定是冠军。”
陈漾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以你跟席主审的关系，你跟他说一声，这冠军不就是我的了吗？”
“我对比过那个楚杭，她的实力远在我之下，只要你放弃比赛或者故意输给我，我都能拿到冠军奖金。”
钟言眉间浅蹙，推开陈漾的手，澄清：“我跟席主审没关系，他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不顾比赛的公平公正。”
都知道席主审做事一向公平，可是他对钟言实在好的过分，让人眼馋羡慕。
陈漾继续纠缠，苦苦相求：“他陪你一起交作品，给你开小课，甚至还有人说你们俩同居在一起了，这叫没关系？”
“钟言，你跟周祁与的事，我帮了你多少，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吗？”
两人的恋情，陈漾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而且她确实守住了这个秘密。
“前些日子还有人去学校打听你跟周祁与的事，如果不是我嘴严，你还能这么好好的参加比赛？”
钟言忽然一愣，“谁去打听的？”
她心里顿时泛起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是菲菲？
秦北知道她跟周祁与的关系，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菲菲！
这事要是让菲菲知道了，他会整死她的！
陈漾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看那样子应该是很有权势的人，出了重金。”
“那么多钱，一开始我是心动的，可我当初答应过你要保密，我不想失了诚信。”
估计去调查的就是菲菲。
钟言问她：“你要这笔钱干什么？”
陈漾垂下头，眼眶有泪光闪现，语气沉重：“我外婆得了癌症，需要钱做手术。”
“你知道我家庭情况的，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判给了我妈，大一的时候我妈突然意外去世了，我爸跟别的女人结婚有了孩子，根本就不管我，现在我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外婆了。”
“我不想跟你一样成为孤儿，你有周祁与爱你，可我只有外婆。”
钟言阖目，轻叹了声，“我知道了。”
倒也不是她圣母，而是真的欠了陈漾一个人情。
陈漾对恋情的事一直守口如瓶，确实帮她省了许多麻烦。
“你愿意帮我的对吗？”陈漾凝视钟言，生怕她反悔。
钟言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只能跟席主审说让他多照顾你，至于其余评委...”
“只要席主审在最后环节肯选我，别的评委不重要。”得了钟言的应允，陈漾开心极了，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决赛有一条规则，主审席随和特邀嘉宾傅舟两人手中各有一张关键票，只要得到其中一张基本上就能拿到冠军。
陈漾仔细想过，楚杭的实力不如她，而钟言故意设计一件难看的衣服，到那时候，冠军肯定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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