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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霖双手插在口袋里，姿态从容看向詹语白，“借你一本书看看。”
詹语白看见陆霖从书柜里拿了某本已经绝版的英文书，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詹语白：“这本啊，你拿去看吧，我还有几本绝版书，整理一下一起给你。”
陆霖：“好，沾你的光了。”
陆霖没有在书房多做停留，拿着书随詹语白走出了客厅，和她一起坐下来吃水果、聊天。
陆霖忽然说，“说说你在福利院的事儿吧。”
詹语白：“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
陆霖：“很少听你说。”
他淡淡看着她，口吻没什么起伏，就像是平时闲聊一样。
詹语白：“嗯，以前的日子，很少想起来了。”
陆霖：“怎么？”
詹语白：“可能是因为过得不够好吧……”
回忆起来过去，詹语白的表情都伤感了不少，据她说，福利院的院长不怎么喜欢她，她大学时的学费是靠助学贷款和自己打工赚来的，福利院那边因为她年龄大了，并不想在她身上花更多钱。
“幸好我运气不错，碰上了爸妈愿意收养我。”詹语白红着眼睛露出了笑，“我很感谢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陆霖：“在福利院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么？”
詹语白：“有，但后来都失去联系了……希望他们现在也过得好吧。”
陆霖没说话，一双眼睛深深凝视着她。
詹语白有些看不透他的眼神，被盯得心口发紧，莫名紧张了起来。
陆霖拿起了手边的书，“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吧。”
——
深夜洗完澡，陆霖来到书房，将拷贝回来的文件夹打开。
里面是一份很大PPT文件，打开后，赫然是乔尤芷的资料。
这份资料和他曾经找人调查过的不一样，这里几乎没有乔尤芷成年后的信息，大都是她中学时代的资料。
最早的一张照片，是乔尤芷初二的时候。
她身上穿着港城某个公立学校的校服，扎着马尾，朴素的装扮也遮不住她灵动的眼神。
那个时候，她就是人群中很显眼的那个了。
后面还有不少照片，都是乔尤芷学生时代的。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乔尤芷在被她养父母收养之后，气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詹语白绝对不会无端去查乔尤芷小时候的事情，原野那看似无厘头的推测，在此时显得很有道理。
陆霖翻完了全部的照片，合上电脑，眼底闪着幽暗不明的光。
——
乔尤芷和陆霖的冷战还在持续中。
这周周中，乔尤芷被陆霖带去了峰合开会。
乔尤芷和司机坐在了前排，陆霖独自坐后排。
陆霖保持着一贯的严肃，途中一句话都不说，乔尤芷也不去招惹他，偶尔和身边的司机聊上两句。
司机小张和乔尤芷年龄差不多，两人私下关系还不错。
乔尤芷从倒车镜里看到陆霖紧绷着的脸，内心嗤笑，狗东西还真傲娇，这是铁了心不打算跟她说话了。
来峰合，自然免不了和詹语白碰面，乔尤芷一上来，就看见詹语白了。
詹语白看到乔尤芷之后，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带着浓浓的审视。
乔尤芷却很坦然，不卑不亢朝她点头，“詹总。”
詹语白朝她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陆霖将这一幕看在眼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乔尤芷是作为陆霖助理的身份过来的，即便詹语白心中再不满，也不能发表意见，最后还是得把乔尤芷一同带去会客厅。
乔尤芷坐在陆霖旁边，在电脑上记录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她在工作中很有分寸，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说。
这个过程里，詹语白的视线时不时就往乔尤芷那边瞟，不仅乔尤芷觉察到了，陆霖也觉察到了。
谈完工作，詹语白忽然走到陆霖身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人亲昵地靠在了他怀里。
乔尤芷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她挑起眉来看热闹。
陆霖余光瞟了一眼乔尤芷，淡淡开口，“怎么了。”
詹语白：“没什么，只是忽然很想抱抱你。”
陆霖：“嗯。”
乔尤芷合上电脑站起来，“陆总，詹总，我去趟洗手间，不打扰二位了。”
詹语白忽然笑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都忘记乔助理还在了，让你看笑话了。”
乔尤芷但笑不语，走出办公室之后，讥诮扯了扯嘴角。
什么忘记她还在，詹语白那动作明摆着是做给她看的，在她面前宣誓主权呢。
陆霖瞟了一眼关上的门，将怀里的詹语白推了出去。
詹语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陆霖：“做事要分场合。”
詹语白：“抱歉，是我不好。”
陆霖没说话。
这时，詹语白的手机忽然又响了。
陆霖朝桌上看了一眼，詹语白火速拿起了手机，将进来的电话掐断。
陆霖：“怎么不接？”
詹语白：“是医院体检中心的电话，不重要。”

陆霖：“嗯？”

詹语白：“明天约了下半年的体检。”
陆霖：“需要我陪你去么？”
詹语白：“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陆霖淡淡点点头。
谈完工作接近中午了，陆霖中午和詹语白一起出去吃了饭。
俩人约会，自然是不会带乔尤芷的。
乔尤芷和小张找了家快餐店随便吃了点，等陆霖回来后，一并回了公司。
下车的时候，乔尤芷才发现，陆霖的领口居然有口红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乔尤芷目光扫过去的时候，恰好和陆霖四目相对。
她轻轻抿着嘴唇，眼底透出了几分委屈，然后迅速将视线转向别处。
看起来像是被那痕迹刺痛了眼睛。
电梯停下后，她便低着头，步履匆匆走了出去，看背影还有些狼狈。
陆霖俯首看了看领口的唇印，淡漠地走回了办公室。
刚刚坐到办公桌前，手机便叮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你就不能哄一哄我么？】
这委屈的语气，甚至不用看号码，也知道是谁发的。
陆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最后把短信删了，手机扔到了一旁。
很快又来了一条。
【我知道错了。】
陆霖再次删除。
后来她又发了三四条过来，陆霖都没有理会。
一直到晚上下班之后，乔尤芷又跑来了他的办公室。
公司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乔尤芷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陆霖似乎并不意外，冷漠的目光扫过她，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
狗东西，还在装。
乔尤芷对他这态度不意外，先前发短信给他的时候，也没指望回复。
估计他还在因为之前她不回短信的事儿耿耿于怀，心眼比针眼都小的东西。
乔尤芷厚脸皮地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两条胳膊去缠他的脖子。
“哥哥，我知道错了。”她主动向他道歉。
不过身下的男人无动于衷，周身仿佛淬了冰，薄唇掀动，赏她一个字：“滚。”
乔尤芷不滚，甚至还拽住了他的领口，找了半天，没看到那枚口红印。
但她依旧红了眼眶，“你让她亲你了。”
陆霖冷睨着她。
乔尤芷：“你在故意气我是不是？”
陆霖：“你哪里来的自信。”
乔尤芷盯着他，认真且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不会再闹脾气了，再给我个机会好么？”
“我只是……想让你哄一哄我。”她拉住他的手，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怜极了。
即便陆霖心知肚明她是在演戏，还是不可避免会被这张脸迷惑。
乔尤芷好话说了一句又一句，陆霖还是不理人，但也没有像刚才一样让她滚了。
指望这张嘴里说出好听的话是不可能了，乔尤芷对付他也有了经验。
陆霖的不拒绝，就等于给人台阶下了。
乔尤芷顺着台阶下来了，搂着陆霖，不断地在他下巴和喉结上亲。
亲一下，就喊一声“哥哥”。
几轮下来，身下的男人成功被她撩拨到浑身僵硬。
乔尤芷贴到他耳边低语，“哥哥，要不要玩办公室play？”
陆霖猛地掐住她的腰，起身把人推到了办公桌前，翻了个身。
乔尤芷马上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双手撑住了桌子，回过头看着他，不必说话，眼神已经足够勾人。
陆霖的手掐得更紧，身体紧贴上去，咬住了她的耳朵。
乔尤芷也不躲，软绵绵地说，“哥哥好厉害。”
简单五个字钻入耳朵，陆霖却觉得自己体内烈火燎原，一路烧到了大脑里。
“弄死你，满意了？”
乔尤芷湿着眼睛看他，莹润的唇轻轻动着，“求求你，弄死我吧。”
——
深夜，乔尤芷从休息室的床上爬起来，倚在了床头。
陆霖刚洗完澡出来，已经穿好了衣服，和平时一样人模狗样的。
休息室里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陆霖打开了窗户通风。
乔尤芷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后，双手缠上他的腰：“还生气么？”
陆霖：“还能走路？”
乔尤芷立刻靠在他身上，“走不了了，要哥哥抱才能走。”
陆霖冷笑一声，给了她点颜色，又开始了是么。
她一旦开始撒娇就收不住，一次无果，就有两次、三次，陆霖被烦到了，索性将她抱了起来。
乔尤芷笑得像个买到糖果的孩子，“好喜欢哥哥哦。”
陆霖把她抱到了床上，乔尤芷一头就栽到他怀里，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陆霖：“行了。”
乔尤芷：“不够，放开你就去抱别人了。”
陆霖没接话。
乔尤芷：“不想看你抱她。”
陆霖：“得寸进尺。”
乔尤芷：“我不比她好抱么？她又不会这样讨你欢心。”
陆霖：“这么喜欢跟她比？”
乔尤芷：“那你喜欢她么？”
陆霖不回答。
乔尤芷：“你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给了陆夫人一颗肾？”
陆霖眯起眼睛看着她，眼底带着探究。
这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让乔尤芷心虚了一瞬，所幸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乔尤芷这话听着像赌气。
陆霖摸了一下她的头，“行了。”
乔尤芷：“那你亲我一下。”
陆霖：“……”
猜到他不会亲了，乔尤芷忽然凑上去，含住他的喉结，用力吮吸了几下，留下了一片痕迹。
看到那片痕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盖章了。”
陆霖：“幼稚。”
乔尤芷缠着陆霖帮她穿了衣服，又和他一起吃了饭，才肯回去。
陆霖还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她提要求的时候基本上会纵容。
这已经比开始的时候好太多了。
吃饭的时候，张旭给乔尤芷来了电话。
乔尤芷看了一眼陆霖，把电话掐断了。
陆霖：“心虚什么，见不得人？”
乔尤芷：“原野的电话，怕你吃醋呢。”
果然，一听见原野的名字，陆霖的脸就黑了。
好像真的被原野绿过一样。
乔尤芷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啦，是沁阳的电话，我给她回微信就行。”
乔尤芷大方地当着陆霖的面打开微信，她这么坦然，陆霖反倒没兴趣看了。
几分钟后，乔尤芷收到一条微信。
【詹语白拒绝了刘培要钱的要求，听起来是吵架了。】
乔尤芷：【继续盯着刘培。】
如果刘培手里有证据，詹语白不给钱，他一定会拿出来威胁她。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詹语白便行色匆匆走出了小区。
陆霖坐在黑色的奥迪里，透过车窗看到了詹语白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开了出去，陆霖踩下油门，紧随其后。
昨天詹语白说她要去医院做体检，但出租车的目的地并不是医院。
出租车绕了好几个弯，最后开到了城郊的某个实验基地。
陆霖将车停在路边，看着詹语白下了车，然后站在门口四处眺望，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陆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盯着詹语白的方向。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停在了詹语白面前。
陆霖视力超群，很快便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认出对方的身份后，陆霖猛地抓紧了方向盘，小臂的青筋凸了起来，目光凛冽如冰。
詹语白被那个男人带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温度很低，詹语白进来后，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让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划清界限，当初你求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詹语白：“上次你说不会再——”
“陆家给我来电话了。”他打断她的话，“陆夫人邀请我去做客，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