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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700万摆地摊的女富豪

分类: 美文  时间: 2021-01-10 15:01:33  作者: 小磊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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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林玉, 1984年出生在苏北一个四线小县城。随着城市规划,原本我家只是一个小村的一户,后来慢慢和周围村落合并成镇。

十二岁那年,父亲突发意外身亡。我是家里独生女,母亲娘家除了外婆没有别人。父亲还没下葬,几个叔叔伯伯就要分我们的房子。两百多亩地硬被他们抢走一半。四间平房也被他们以我是女孩以后迟早要嫁人为由,分走了两间。

没几天,二叔和二婶就搬了进来,还在两间房之间建起了一道高高的篱笆。这还不算完。在叔叔伯伯们的逼迫下,母亲被迫写下保证,绝不改嫁,否则就带着我搬出父亲的房子。

母亲靠给人当保姆和捡废品供我上学,高中毕业后我就主动辍学外出打工。有一天,我突然接到母亲雇主的电话,说她昏倒了。

我请了假就往外跑,刚跑出超市我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被超市仓库运货的小伙子王威撞见了。他知道情况后,立即开着超市的运货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我妈严重的胃病、贫血和营养不良。等她醒来,我才知道,她把我寄回去的钱都存起来了。

为了省钱,她每天从雇主家干完活回家,就从田里随便拔点青菜煮点面条。有空的时候,就在雇主家的小区捡瓶子纸皮。为了每斤废品多卖几毛钱,她自己将堆得比她还高的废品背去收购站。

为这些,我和她吵过很多次。我特别害怕她像父亲一样离开我。为此,我辞掉工作,用几年工作的积蓄在老家镇上开了一家小超市。

我告诉她进货便宜,哄着她每天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我吓她不好好坐着看店会被偷东西,让她坐在店里能得到休养。

就在这时,王威联系上了我。我这才知道,他一直在找我。得知我自己开了个小超市,他提出过来给我帮忙。

王威质朴善良,手脚又勤快,加上超市有不少活我确实干起来吃力,便爽快地答应了。

王威来了之后,我和母亲的日子轻松了不少。平日里,也多了个人关心我和母亲的饮食起居。慢慢地,他的踏实和关心,打动了我。

王威是安徽人,独自在我们这里打工,家里只剩下一个老父亲。吃了兄弟妯娌的亏,我妈对王威没有兄弟姐妹这一点很满意。

我和王威恋爱没多久就结婚了,2009年生下女儿丽丽。一家四口,日子清贫却幸福

02

结婚之前,王威是住在店里的。结婚后,他就住进了我家了。然而,自从他住进来,二婶就开始作妖。

王威家里条件差,也没有读多少书,人有些敏感自卑。二婶动不动说风凉话,让王威有些抬不起头。

2013年7月一天傍晚,我做好晚饭准备送去店里给王威,却见他黑着一张脸提前回来了。

我赶紧将饭菜递到他跟前,他却一把打翻了,女儿吓得大哭。平日里女儿一哭,他心疼得不得了。可这天,他不仅无动于衷,还气呼呼地问:“你妈说,我是入赘你们家的?”

我感觉莫名其妙:“我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女儿不是也跟着你姓吗?”

王威好像受了侮辱一样,朝我大吼:“这种事情不是家里传出去的,还能是谁说的!我虽然吃住在你家,但我绝对不会入赘!”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摔门而去,一夜未归。我带着女儿和母亲去店里,王威也不在。中午回家,却发现王威的东西都不见了。

隔壁二婶见我们回来,阴阳怪气地说:“娘儿俩穷酸的,还找什么上门女婿,这下男人跑了哦。”

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恨不得冲上去揍这个老女人一顿,却不料母亲已昏倒在地。我赶紧将母亲送到医院,医生诊断她是严重胃出血,必须手术,否则容易演变成胃癌。

我来不及对王威的出走伤感,母亲住院做手术需要七八万,我得想办法筹钱。我抱着女儿跑遍了亲戚家,没有人愿意对我们孤儿寡母伸出援手。

大伯倒是给了我五百元,说:“这钱就不用还了,我们也拿不出再多的了。”我拿着这五百元,仿佛握着一块烙铁,烫得我眼泪直流。

我心如死灰地回到家,二婶却带着五万元钱来了。她的那张嘴,气得母亲住院,还拆散了我的家,现在就是来趁火打劫要抢走父亲留下的房子,没门!我将她赶了出去,转头在超市门口贴了转让消息。

钱是王八蛋,但是钱能救命。看着怀里的女儿,我恨王威玻璃心,因为别人的挑唆和无谓的自尊抛妻弃女。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我收拾家里的东西,卖掉了超市。交完医药费,手里只剩八百多块钱。为了母亲的后续治疗和生活开销,我在离医院不远的一所学校门口,支起了一个鸡蛋饼的小摊。

林大姐最初做饼时的小车(图片由作者提供)

每天早上五点多,我把女儿背在背上摊鸡蛋饼。八点多再把女儿送去幼儿园。上午十点回医院照顾母亲,下午三点多接上女儿再出一次摊,一直到晚上九点。晚上,我带着女儿睡在母亲病房。

好在,学校门口人流量大,我一天能做一百多个蛋饼,能赚两百多元。但这些钱,禁不住开销。为了省钱,我饿了就吃一个薄面饼刷一点酱对付过去。

短短一个月,我瘦了十七斤,手上都是被油烫出的水泡。我开始体会母亲当年独自一人带着我生活,供我上学的艰难。

可哪怕如蝼蚁,不也得努力活下去吗?

母亲出院一回到家,二婶又找上门来,非要买我们的房子。我们不同意,她还叫来叔叔伯伯轮番上门来游说。

担心母亲再被气出病来,在二婶又一次骂骂咧咧时,我抄起柴刀冲到了她家。此后,二婶算是消停了。

我依旧每天推着蛋饼摊子去闹市区、学校门口、住宅区做鸡蛋饼。女儿慢慢长大了,我要给她准备上小学的钱。但自2010年以后,我们这里的小学、初中都按照学区招生。没有房子的,只能去读贵族私立小学或者民办小学。

我整天发愁。我只有高中文凭,吃尽了苦头,真心希望女儿能考进大学,在明亮宽敞的办公室工作,不要像我一样。

03

我想在市里买房。可我摊了无数个鸡蛋饼,最终也没能买得起昂贵的学区房。2017年,女儿已经8岁了,不能再等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将她送到民办小学寄读。

我不甘心,害怕女儿无法接受更好的教育,会走上我和母亲的老路。为此,我每天早出晚归,出摊的时间延长到了十个小时。母亲则又重新开始捡起了废品。我和母亲都认真吃饭,好好休息,不能生病。

2017年11月初,突然有政府工作人员上门要登记我家的房产证,说是我们市要大力发展旅游业,而我家这一片因为靠近机场,已经规划为度假村和几家高级酒店。

工作人员再三核实告知,我和母亲名下一共有四间平房、两百二十亩田地。外婆几年前去世,母亲名下多了外婆的两间房和七十亩地。总计面积二百四十平方米,田地两百九十亩!

算下来,补偿房产五套和一百八十万现金。如果全部折成钱,大概是七百六十万。

我和母亲简直像在做梦。

我们这里十几年前就写了大大的拆字,但一直没有任何拆迁的消息。前段时间二婶各种不正常的行为,此时都有了解释。二叔他们一定早早听到风声,急眼了才不停骚扰我家,强行要求购买和过户我们的房子。

我冷静下来思索一番后,立即叫上母亲收拾好重要证件以及丽丽的学习用品,连夜住到了市里的一家旅馆。两天后,我租好房子,带着母亲和丽丽搬家。

当时走得匆忙,我将女儿的一些图书落在老家。有一天晚上,我悄悄回家去拿,却发现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我不敢开灯,摸黑在屋子里找书时,听到隔壁二叔二婶在吵架。

二叔的吼叫声让我不寒而栗:“你去她女儿学校堵着!叫她把钱吐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学校替女儿请了长假,我和母亲则都换了手机号躲了起来。11月底,我和母亲去签署了相应的文件,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拆迁款到账的那天,我抱着我妈和女儿,在简陋的出租屋放肆地哭了一晚。这么多年的辛酸委屈不堪,仿佛要一下子宣泄干净。

这笔拆迁款给了母亲生活的希望,我却一下子泄了气,病倒了。我后来听母亲说,当时,我高烧不退整整五天,嘴角冒出来一个又一个大燎泡,里面淌着脓水。她吓得拿酒精不停地擦我的身体,女儿每天都守在我床边掉泪。

大病一场以后,我感觉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母亲让我好好休息。我翻出来银行记录一遍一遍看着,七百六十万,轻飘飘的一串数字,却凝结着我们这么多年的苦辣辛酸。

我和母亲安安心心地过了一个新年。这是我们过得最幸福的新年。新年过后,我就开始到处看房子,我要给女儿买最优秀学校的学区房!

2018年3月,我在全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花了近200万,买了个小户型的二手房。我没有花钱重新装修,上一个主人留下的家具已经比我们过去用的好太多,我就这么和女儿住了进去。

我还在市里一家条件不错的疗养院里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医,给母亲调理身体。我给女儿报了几个兴趣班。女儿白天学习,我也没有闲着。这个高档小区,面积大,人流量也大,业务也大多非富即贵。

得知小区没有规定不许摆摊,我给遮阳伞打了几个补丁,每天早上五点半在小区中心的凉亭前面开张摊鸡蛋饼。

04

我用的鸡蛋都是精选草鸡蛋,面皮摊得又大又厚,酱又甜又香。我做个蛋饼只卖三块钱,加个火腿一块,豆浆一块。五块钱肚子吃得溜圆。

小区有些大妈、奶奶比较节省,自己带鸡蛋,我也不会因为少开张不乐意做,照样把饼摊得大大的,料撒得足足的,只收一块五的加工费。

生活的重担减轻了,我也渐渐地开朗了起来。小区很多帮子女带孩子的老人喜欢跟我拉家常,再把我做的蛋饼带回去给孩子孙子们当早饭。

有一天,我推车出门摆摊,却发现车胎被小刀划了。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划的。那天早上我一边摊饼一边跟大伙聊天,就提到了这件事。阿姨们一听,压低声音说:“怕是小区门口那家早餐店的人干的!”

我这才知道,我这个小小的蛋饼摊,因为原料好价格偏低,分走了早餐店的客流,老板一直记恨我呢。不过我没在意。摆这个鸡蛋饼摊,我不为自己赚钱,只想找点事情做,不想变成一个闲着的废人。

然而,我的车胎被划了不久之后,另外一只轮胎又被划了。这次,我去找了保安。

果然,在监控视频里,我们看到了早餐店的老板鬼鬼祟祟的身影。我只想好好陪伴女儿长大,不愿多事,还是没有追究早餐店老板的责任。

不久后的一个周六,早上八点多,我正在摊饼,突然一群穿制服的人和一群保安在早餐店老板的带领下,围住了我的蛋饼车。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穿制服的是什么人,早餐店老板上来就掀翻了我的蛋饼车,还当着一帮老太太的面,一脚踹翻了我那把破遮阳伞,嘴里还嚷嚷道:“你们看看!连个‘健康证’都没有,你们哪知道她有没有什么传染病啊!直接拿手去做饼,小孩吃了得病怎么办啊!”制服人员都没来得及制止他!

我这才知道,早餐店老板找来了食品监督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来了。我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说:“我健康得很!你才有传染病!”

早餐店老板装作害怕的样子:“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店里上到厨师下到拖地的阿姨都有健康证。你健不健康自己说了不算,得去体检!体检说你健康你才健康!”

好像为了要证明我的早餐卫生不达标,他先是抹了一把油滋滋的招牌,又徒手抓起几片里脊肉串在执法人员鼻子前晃荡:“你们看啊!全是油啊!灰啊!”

最终我被罚款了一千元。蛋饼车也因为不符合卫生标准被扣留了。小区保安通知我,物业出了新的规定,不得在小区内摆摊。

一连串的打击突然让我有些恐惧了:如果没有这笔拆迁款,我依旧无力对抗生活。而拆迁款,总会有花完的那一天。

05

不过,因为有了这笔拆迁款,我好像多了一些与生活对抗的勇气。我交了罚款,骑回了蛋饼车。我去体检,办了健康证。我去大超市,买了熟食区员工戴的那种口套、口罩、帽子。

一周后,我的蛋饼车出现在了小区门口保安亭旁边。我带着食品工作人员专用的口罩、帽子、一次性手套,围裙清洗得干干净净,小车擦得锃亮,不见油光,掉漆的“蛋饼”招牌露出里面铁的原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最显眼的是招牌右下角,我仔细用胶带粘上的“健康证”。

相熟的各位邻居不约而同又围聚在我身边,听他们偶尔调笑早餐店老板,我也没有怨气,只是说:“他也是教了我怎么合法做生意,我也不是啥错都没有。”

11月入冬,天冷了。社区医院的社工大姐嫌社工三三两两总遛出来买蛋饼不好看,干脆把社工早餐包给了我,我索性更新了菜单,多加了包子、鸡蛋、油条和手抓饭,营业时间一直到上午十点半。

有次我和社工大姐拎着装满早餐的袋子路过早餐店,看到老板一个人坐在店里,大厨和打扫阿姨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2019年6月,非洲猪瘟闹得凶,大家都不敢吃。猪肉涨价,连带着其他肉制品海产品也纷纷涨价。

但我的肉包子、里脊、培根、肉串、烤肠,仍旧是老价格。小区的年轻人原本隔三差五来我这换换口味,现在变成了几乎每天都吃。

我本来挣得就不多,现在更是没挣什么钱,有时候还要亏钱。但看着邻居们吃得开心,我打心眼里觉得自己也是对别人有用的人,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一天早上,来了一个小伙子,说要个饼,并且把我摊位上所有肉制品都要了一种,还问我价格。我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第二天早上,突然乌泱泱一群人围到我蛋饼摊位前面。

为首穿制服的人说:“我们接到匿名举报,有人多次向我们反映你选用的肉制品不卫生,现在是猪瘟敏感时期,确认市民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还请你配合。”

周围人一听,都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我感到一阵耻辱:“那要是检查之后我东西没问题怎么办!”

旁边一个老太太,退休前是个律师,扶着我的胳膊,摆出护我的姿势:“法律不会保护匿名诬告的人,让他查,要是符合卫生条件,告打电话的人诽谤!我帮你打官司!”我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车被推走了。

人呐,困难越大越咬牙扛着,但遇到一丝温暖就会情不自禁地柔软下来。

看着周围安慰我的邻居,我一边道歉一边掉泪:“我家拆迁款还有好几百万呢,我只是和大家处得好,也不想整天闲着,我犯得着用病猪肉赚黑心钱吗?”

这次我的斗志好像被彻底打散了一样,即使收到卫生局“检查合格”的通知,我也没有继续出摊。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律师老太敲响了我家的门。她给我女儿带来了好多书,然后掏出了一个录音笔给我。

原来,律师老太回家以后不忿我的遭遇,连着几天去早餐店吃饭,三言两语套出了早餐店老板联合周围流动摊贩举报我用病猪肉的事情。早餐店老板举报的依据是我卖东西每天都亏本。

律师老太拿到早餐店老板污蔑我的录音后,将情况告诉了她的一帮老姐妹们。大家为我鸣不平,自发抵制了早餐店。一个多月后,早餐店老板在餐厅大门上贴上了“旺铺转让”的条子。

律师老太问我怎么处理,要不要起诉对方。我心里五味杂陈,叹了口气说:“算了,起诉还要钱呢,我不想把钱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06

接下来几天,邻居们总在小区问我什么时候再开始做吃的。大家的鼓励激起了我不服输的劲儿。我也不想自己手艺埋没,牙一咬,接手了早餐店的店面。

“林大姐早餐店”开张的那天,大半个小区的人都来光顾了。我摆上了敦实的木质桌椅,挂上麻布窗帘,满满都是家的味道。

林大姐家的早餐(图片由作者提供)

我还把母亲从疗养院接过来一起住,我做包子的手艺师承我妈,她蒸包子的手艺那才是一绝,她还能熬的一手好粥。

我的店铺照样是五点半开门,九点我和母亲就在门口择菜聊天准备午饭,从来没有请过其他员工。有时母亲会邀请小区里的空巢老人一起做饭、聊天,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我和母亲一点一点踏实挣钱,那些剩下的拆迁款我都存了定期,我要给丽丽留着做嫁妆。

我没再联系那个在外杳无音讯、生死不知的丈夫。这么多年,我几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响铃以后却挂断了。我不能原谅王威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抛下我。

最难的时候熬过去了,我也不再需要他。如果自尊和面子最重要,那他就守着他的自尊和面子过吧。

阿姨们想再给我介绍对象,我都拒绝了。有时候,我看着忙碌的母亲,想起了以前我们的那个小超市,也是三个人每天一起忙碌,辛苦却开心。现在呢,缺了一个王威。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突然有一天,我早上开门时,发现一个人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是王威。

他瘦削干瘪,面无表情。母亲好像知道他要来一样,招呼他进店里。王威一句话都不说,拿起围裙就开始干活。

我瞪着母亲,她却兀自整理她的发网,冲我心虚地笑了笑。她指指王威,说:“是我打电话给他的,丽丽大了,别争当年那口气了。”

王威干活麻利,非常勤快。但我对他很冷漠,故意让他干脏活累活。可这人,一声不吭就把活干好了。白天他干活招呼客人,晚上就睡在店里。

我和母亲早上五点多去店里,他早已起来将水烧好,在水汽缭绕中擦着桌椅板凳。这个人,我真的不知是该恨还是该心疼。

中秋的晚上,我和母亲做了一桌团圆饭。他看了一眼,默默拿起两个冷包子准备去厨房吃。

我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说:“你又不是我们家雇的,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女儿不停地扯我的衣角,我撇开女儿的手,大声说:“他把我们娘俩一扔就是五年,我只当他死了!你还拿他当爸爸?”

女儿瘪起嘴就要哭,王威涨红了脸,拿着包子手足无措地站着,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对……对不起。我爸去年过世了……我想回来,但是我对不起你,要是你有男人了,我就走……”

我捂着脸坐在桌边大哭起来。在母亲的劝说下,我让王威搬进了家里。对于存款和房子,他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我每个月给他的工资他自己存着,女儿的一些开支他总是第一个抢在前面支付。

丽丽在以前的小学,因为没有爸爸,慢慢养成了自卑的性格。现在王威回来了,她也即将转到新的小学,整个人变得活泼、快乐,整天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

虽然这次原谅了王威,但更多是因为女儿。我心里对他还是有埋怨,花了大概半年的时间才逐渐接受他。

直到有一次,我发现自己在手把手教王威包馄饨的时候,突然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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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星川 学生

编辑 | 阿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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