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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对不起谁，你对不起你自己，我有没有告诉你，董事会那边已经开会讨论升你为总经理的事了？”
“你现在给我生孩子，高楹，如果你当初告诉我你是这样的人，你他妈的就直接给我滚蛋！”
王杰压根就没有把高楹当成一个女的，直接是往死里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全程高楹没有掉一滴眼泪，而且全数承受了下来。
骂到最后王杰直接转变了话锋，“高楹，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如果去生孩子，意味着什么？”
高楹想过这个问题。
“老大，你给我一年时间，就一年！”
高楹是真的很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不舍得，一点都不舍得。
“一年？高楹，那你听好了，如果你要我给你一年时间你就直接给我从恒远滚蛋，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有能力，我没功夫把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
王杰已经把话说的很绝了，“高楹，公司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现在是我知道你怀孕的消息，如果被孙凯宁被董事会那些一心想要把你踢出局的人知道呢？你觉得你还会有机会站在他们面前说话么？”
话说到这里，王杰的语气比刚才软了几分。
“高楹，你未婚先孕的那些事我已经都不想说了。但我就想请你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下好不好，总经理这个位置你已经是势在必得了，你如果现在真的要回家生娃，那我告诉你，这事你想都不要想了。而且等你生完，能不能回恒远都是个问题。”
“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自己衡量，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想留，拿着人流单子来我面前，想走，现在就给我滚蛋！”
王杰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之后就挂了电话。
高楹握着手机保持一个姿势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蔚卿出现。
“高楹，怎么了？”
蔚卿把手扶在高楹的肩膀上，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她哭。
“高楹？”
高楹没有回应蔚卿的关心，她只是很突兀地问了一句，“蔚卿，你觉得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蔚卿慎重地想了一下高楹这个问题的答案，良久之后她红唇缓缓轻启，说：“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钱一定是最重要的。”
“哈——”
听到这个答案，高楹忽然就笑了，是啊，钱才是最重要的。
...
高楹从回忆里抽回神，就在她回忆的这段时间，对面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已经不见了。
“136号，高楹在吗？”
忽然，高楹的耳边传来护士的喊声。
“高楹，高楹在吗？”
高楹起身，声音有些嘶哑地应了一句：“我在。”
护士点点头，“过来吧，准备做手术了。”

075 生变
高楹僵在原地，双脚如灌了铅一般无法前行。
她思绪万千，手紧紧攥着手术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高楹？你在等什么呢？”护士迟迟未见高楹上前忍不住催促道。
“...”
此时高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不想要拿掉这个孩子。
高楹没有回应护士，她拿出手机急急地拨通了王阳的号码。
“嘟——嘟——”
王阳没有接电话，高楹连着打了三遍，等到她想打第四遍的时候，王杰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高楹盯着屏幕上“王副总”三个字突然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喂，老大。”
高楹把手插进头发里，整个人疲惫不堪。
“怎么样，想好了吗？看在你多年跟着我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就是董事会已经准备开会讨论关于升你为总经理的事了。”
高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一些，“好的，老大，我知道了，我正在医院，待会准备做手术了。”
“很好。”
高楹从电话里听到王杰满意的笑。
挂断电话，她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手术室。
高楹选择的是无痛人流，也就是全身麻醉，护士说也就是睡一觉的事，这意味着她这一觉醒来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高楹躺在手术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呆，旁边有各种声音传来，她无瑕顾及，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一会儿，高楹就感觉眼皮很重，就在她即将沉睡过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记声音。
“开始手术吧...”
.
北城中心医院。
王阳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高楹去人流了，孩子没有了。
“高楹不要！”
王阳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句，倏地睁开了眼。
王阳睁开眼的第一感觉就是痛，浑身上下哪里都痛，接着他就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周围的环境看起来特别像医院。
王阳大脑一片空白，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先前自己出车祸的事。
王阳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劲，而且只要他使力手就特别的疼。
“王阳，你醒了？”
闻声，王阳目光偏了偏，“苏音然？”
苏音然脸上带着笑，“嗯，是我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音然言语之间尽是关心，王阳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会在这里，我是在医院？”
苏音然点点头：“是的，你在医院，之前的事你不记得了吗？你在北城大学的门口出了车祸，我刚好从学校出来看见了，于是赶紧把你送到了医院。”
苏音然看着王阳，心里想到一句话，“祸害遗千年”
她觉得王阳真是命大，别人出车祸可能就是赔上了性命，而他只是身上骨折了几处。
“你送我来医院的？”
“对啊。”

王阳扯了扯唇没再说什么。

苏音然见王阳不说话，便主动找话题，“对了，王阳，先前你昏迷的时候高小姐一直给你打电话。”
说着苏音然便将手机递到王阳面前。
王阳试着抬了抬手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他没有失忆，相反他记得很清楚高楹要去打胎的事。
王阳沉默了片刻，突然对苏音然说道：“帮我打个电话给高楹。”
苏音然有些费解：“我打啊，不方便吧。”
王阳现在心乱的一塌糊涂，他实在腾不出那么多精力去想别的事。
“打吧。”
“哦。”
苏音然点开王阳的手机，熟门熟路地输入了几个数字，她没想到王阳这么薄情的人，开机密码竟然还是几年前的，“160329”这是他们在一起的那天。
想想就觉得讽刺。
苏音然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高楹的名字直接按了拨通键。
须臾，手机里传来了高楹清冷的声音，苏音然按下了免提键，把手机送到王阳面前。
“喂。”
“孩子呢！”
王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苏音然眼里闪过一抹怪异的光，她开始猜测王阳和高楹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了。”
高楹回应的云淡风轻，王阳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高楹你疯了是吧？”
王阳发誓如果现在他不是躺在床上，那他一定是会飞奔到高楹面前，掐这她的脖子好好地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伤害。
“...”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也就是这短暂的刹那苏音然明白了一件事，高楹流掉了和王阳的孩子。
半晌，听筒里又传来了高楹的声音，“王阳，我没有疯，之前是我没有考虑清楚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但现在我想通了，这个孩子他其实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生下来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闻言，王阳笑了，笑里浸透着无语，他未言一词。
高楹紧跟着说道：“你去见客户了吗？”
王阳拧眉对着手机吼了一句，“我他妈的出车祸了，见什么客户？”
“你出车祸了？”
高楹问了一句，王阳烦躁的没有想要和她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挂了！”
王阳给了苏音然一个眼神示意她把电话挂了。
苏音然听话乖乖照做，虽然她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其实她的内心早就雀跃、欢呼了。
苏音然把手机放在床头柜，随后对王阳说道：“我刚才通知了你爸妈，他们现在正往北城赶，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还有，就是...我想你可能不太想看见我，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王阳瞥了苏音然一眼，他有些纳闷她怎么突然就和换了一个人似的，但现在他所有心思都在高楹身上也没空去管苏音然了。
“嗯。”
王阳缓缓闭上眼，苏音然识相地转身离开。
苏音然刚走出住院大楼就看见风尘仆仆赶来的程家夫妇。
林绮兰一脸担忧，程伟晔面色凝重，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苏音然。
“叔叔，阿姨，你们好。”
苏音然完全是可以避开他们的，但她还是迎上前去打了招呼。
林绮兰一看见苏音然眼泪就掉了出来，“小枳啊，王阳没事吧。”
苏音然握住林绮兰的手，“没事阿姨，我电话里都和您说了，好在送到医院及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是骨折了几处。”
“那就好，小枳啊，阿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话来感谢你了。”
“哎，王阳...王阳他太不懂事了。”
苏音然明白林绮兰是什么意思，但却故意不去接话。
“叔叔阿姨，你们赶紧上去看王阳吧，他在1203病房。”
程伟晔担心儿子，于是对林绮兰说：“先去看看王阳怎么样了吧。”
.
病房里，林绮兰和程伟晔看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王阳眼里皆是心疼。
“儿子，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之前林绮兰因为高楹的事生王阳的气，但见亲生骨肉伤成这样她还是会很难过。
“没事。”
程伟晔和林绮兰轮番对王阳嘘寒问暖，就在王阳感到不耐烦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吱呀——”
听到声音，林绮兰和程伟晔同时回头，只见李成珏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怀里抱着一束鲜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呀，叔，姨，你们来了。”
林绮兰和程伟晔都是认识李成珏的。
“嗯，来了啊。”
程伟晔起身给李成珏让位置。
李成珏来到床边，把鲜花还有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阳说：“哥们，怎么好好的就出车祸了呢？严不严重？”
王阳现在已经很烦别人问他这个问题了，他闭口不言。
一旁的程伟晔见状赶紧岔开话题，“成珏啊，你怎么在北城，你又是怎么知道王阳出车祸的事？”
李成珏春风满面地看着程伟晔回应：“是苏音然告诉我的。”
林绮兰一听“苏音然”这两个字，神经就紧绷了起来，她是清楚李成珏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好奇李成珏怎么会和苏音然扯上关系呢。
“你怎么会和苏音然有联系？”
林绮兰快人快语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
李成珏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林绮兰说：“姨，我在追苏音然啊。”
“什么！”
程家夫妇异口同声，王阳躺在床上面无表情。
李成珏被这二老的一惊一乍搞的也有些懵逼，“叔，姨，王阳没告诉你们啊。”
林绮兰和程伟晔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说话。
后来李成珏也没有待太久，可能是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太对，他坐了一会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