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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未苒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顾明琅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顾明琅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顾明琅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迟未苒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顾明琅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迟未苒眼前浮起三年前顾明琅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顾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迟未苒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迟未苒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顾明琅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迟未苒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顾明琅看着迟未苒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迟未苒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迟未苒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迟未苒，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迟未苒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迟未苒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顾明琅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迟未苒，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第3章
苟合两个字，让迟未苒猛然攥紧了手。
她看向顾明琅，眼神澄澈：“本宫与玄清，清清白白。”
衣袖浮动间，案上的两只酒杯被扫在地上，其中一只，‘啪’一声碎成两半。
顾明琅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臣既是驸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迟未苒脸色陡然一变。
玄清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除开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时候不可与他同房，否则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迟未苒想要挣扎，可下一刻，她就被顾明琅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顾明琅欺身而上，让迟未苒脸色瞬间苍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迟未苒胸口揪痛，终是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床帐间旖旎陡生，可很快，迟未苒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她双唇紧闭，放在顾明琅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
顾明琅动作一顿，却只当她是抗拒，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已是一个时辰后。
顾明琅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迟未苒，神色一瞬晦暗，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迟未苒才松了劲，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就染湿了枕巾。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引来门外的婢女。
“去灵觉寺……请玄清大师来。”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
迟未苒梦到了从前的事。
北疆大战前夕，顾家长子顾扶苍身披银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说：“未苒，待我大胜归来，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
之后，黑棺入城，顾家次子顾明琅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迟未苒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顾明琅挑起迟未苒的盖头，迟未苒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迟未苒在睡梦中喃喃自语：“明琅……”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顾明琅。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清脸色有些冷。
顾明琅则打量着他，眼里满是厌恶：“我倒不知道，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
“见过驸马。”玄清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
顾明琅嗤笑一声，抬腿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