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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卓宁喝了一口咖啡，随口问詹语白：“找我有事？”
詹语白：“来给你送早餐的。”
季卓宁：“没必要为这个专门跑一趟。”
他的态度比平时还要冷淡，冷淡到詹语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随后又想起了沐妍兮。
詹语白：“怎么没必要呢，我是你的女朋友，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也是天经地义。”
季卓宁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詹语白的弦外之音？
他放下咖啡，口吻淡漠，“有话直说。”
詹语白：“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吧？伯母打电话和我道歉了……那东西是不是别人不小心落下来的？”
沐妍兮听见詹语白这狗屁不通的一句话，差点笑出声来。
不知道该说她对季卓宁用情至深、还是说她对陆家儿媳妇的位置情比金坚。
她这根本不是在问，而是直接给季卓宁铺路了，只要他“嗯”一句，她立马就能原谅。
就看季卓宁给不给她这个面子了。
季卓宁：“你觉得呢？”
沐妍兮挑起眉来。
狗东西可真嚣张啊，台阶铺好了都不下，这是存心让詹语白难堪呢？
这不符合他对詹语白一贯的态度啊。
詹语白的脸色比沐妍兮想象中还要苍白，她也完全没有想到，季卓宁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她。
詹语白动着嘴唇，试图说点什么，但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季卓宁：“衣服梁聪送去干洗了，你回头问问他怎么来的。”
詹语白的表情松懈了一些：“梁助私下还有这么沉不住气的一面。”
沐妍兮听见这答案差点笑死，她怕绷不住，去洗手间笑了几分钟。
回办公室的路上，恰好就碰上了开完会出来的梁聪。
梁聪见沐妍兮一直盯着自己看，便问：“怎么了简助？”
沐妍兮拍拍梁聪的胳膊，“梁助，真是辛苦你了。”
梁聪：“？”
来不及问，沐妍兮已经走人了。
梁聪正疑惑的时候，手机叮了一声，一条来自季卓宁的微信消息映入眼帘。
看完内容以后的梁聪：“……”
沐妍兮说得没错，他的确是辛苦了。
詹语白待在季卓宁的办公室一上午都没出来。
午休的时候，梁聪过来提醒了一句，詹语白看到他，便闲聊问：“梁助最近跟女朋友感情不错？”
梁聪露出了尴尬的笑，“詹总，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希望没影响到您和陆总。”
詹语白：“你可把你们陆总害惨了，我差点以为他背着我在外面找了别人呢。”
梁聪：“那怎么可能，陆总不是那种人。”
詹语白：“那以后还麻烦梁助理多多监督了。”
梁聪：“那是自然。”
季卓宁从椅子上起来，提醒詹语白一句：“该吃午饭了。”
詹语白很自然地走上去挽住季卓宁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走了几步路，就碰上了端着饭盒准备去吃午饭的沐妍兮。
沐妍兮的视线从两人缠在一起的胳膊上扫过，露出甜甜的笑，“陆总，中午好。”
她只提了季卓宁，没提詹语白，这挑衅的味道已经很明显了。
詹语白的心不断往下沉。
这时，沐妍兮又夸奖：“詹总放下工作来陪陆总办公，真是个出色的未婚妻呢，多少人自愧不如。”
詹语白浅笑，“最近和原野感情如何？”
沐妍兮余光瞟了一眼詹语白，正准备回应她，季卓宁已经开口了：“该走了。”
然后詹语白笑着挽着季卓宁走了。
从沐妍兮身边路过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朝沐妍兮露出一个笑。
詹语白和季卓宁进了专属电梯，笑着感慨，“还是不敢相信简助理和原野在一起了，我都不敢让彦青知道这件事情呢，怕他心里难受。”
徐斯衍下午也来了万华，沐妍兮跟他在楼道打了个照面。
徐斯衍老样子，看到她的时候跟看到什么仇人似的，满脸不屑。
沐妍兮习惯了，甚至还笑着问他，“原野没跟你一起来么？”
徐斯衍：“你最好把你的心思收一收。”
沐妍兮：“随便问问而已，徐先生太敏感了。”
徐斯衍还没回怼，正好詹语白和季卓宁也来了。
詹语白还问了同样的问题，“没和原野一起？”
徐斯衍：“他有事要忙。”
詹语白看了一眼沐妍兮，遗憾：“那简助该失望了。”
徐斯衍瞥向季卓宁那边。
季卓宁面无表情，跟没看到这件事一样，对徐斯衍说：“你跟我来。”
詹语白感受到季卓宁语气不太对，便笑着说，“那你和斯衍忙吧，我先走了。”
季卓宁：“嗯。”
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季卓宁，詹语白目送两人回到办公室，又一次看向了沐妍兮。
詹语白：“麻烦简助送我下楼了。”
这是在摆女主人的姿态吩咐她做事情，沐妍兮若是心态崩了就如她的愿了。
沐妍兮：“不麻烦，詹总是客人，应该的。”
一句话，轻巧几个字就反将了詹语白一军。
进电梯以后，詹语白明显安静不少，离开前才说：“简助，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沐妍兮：“我的荣幸。”
詹语白：“到时我联系你。”
沐妍兮：“那我就乖乖等詹总了。”
詹语白快步走到车上，关上车门，双手狠狠砸上了方向盘。
想起沐妍兮的笑，她的表情逐渐扭曲。
詹语白咬着牙齿，一字一顿重复着她的名字，如果意念能伤人，沐妍兮现在应该已经被她凌迟了。
但很可惜，沐妍兮现在十分快乐。
接连让季卓宁和詹语白吃瘪，沐妍兮拥有了这段时间最好的心情，回到办公室以后工作效率直线上升。
今晚季卓宁有个应酬，沐妍兮作为助理陪他一起。
时间一到，沐妍兮就去季卓宁的办公室找他了。
已经下班了，又习惯了不敲门，沐妍兮大喇喇推门走进去，才发现徐斯衍还在。
他似乎正在和季卓宁谈什么事情，因为她突然闯进来，谈话被中断了。
徐斯衍的眼底露出浓浓的不满，只差开口骂她没教养了。
沐妍兮无视了他，去看季卓宁：“晚上七点半去参加江总的聚会。”
季卓宁：“嗯。”
徐斯衍听得皱眉，季卓宁好像已经对沐妍兮不敲门就进办公室的行为习惯了。
他一向忍不了这些的。
季卓宁：“我还有应酬，你先走吧，按之前说的办。”
徐斯衍：“……好。”
他走的时候，目光从沐妍兮身上扫过去，依旧一脸不屑。
徐斯衍关上门的瞬间，沐妍兮坐到了季卓宁身边，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哥哥，好想你哦。”
季卓宁没推她，视线盯在她的唇上，“玩够了？”
沐妍兮：“他欺负我，你都不管管。”
季卓宁：“呵，还有人欺负得了你。”
沐妍兮：“有的哦，哥哥不是每天都欺负我吗？”
她忽然凑到他耳边，调皮地补了后面几个字，“在床上。”
季卓宁：“……”
沐妍兮：“昨晚我送的惊喜，哥哥喜欢么？”
季卓宁：“承认了？”
沐妍兮：“我受委屈了，要发泄一下的，不然会憋坏的。”
季卓宁：“你还挺得意。”
沐妍兮：“她和你吵架了么？”
季卓宁：“她没你那么爱吵。”
沐妍兮点点头，“哦，真体贴啊。”
“那以后哥哥分多一点时间给我的话，她也不会生气的吧？”
她将身体靠在他怀里，软绵绵的像只求宠爱的小猫，嗲声嗲气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季卓宁冷笑了一声，“起来。”
沐妍兮：“不，要抱抱。”
季卓宁：“……够了。”
沐妍兮忽然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望着他，“她根本没有我爱你。”
“她在你身上发现了避孕套都不吵不闹，要是我……”
“要是你怎么样？”季卓宁问。
沐妍兮哼了一声，突然凶巴巴，“要是我，我就不要你了。”
季卓宁：“呵。”
沐妍兮：“比起你本人，她应该更喜欢你的钱和权力吧。”
季卓宁对此不置可否。
沐妍兮抬起手指摸上他的脸，一脸迷恋，“不像我，只喜欢哥哥这个人，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还是会爱你。”
季卓宁冷笑了一声，“恶心。”
沐妍兮觉得原野没说错，季卓宁的确是个没有情趣的人，跟他在一起很无聊。
说句肉麻的话都得不到回应。
——
隔了一天，沐妍兮就接到詹语白的请客通知了。
地点定在永夜会所，周五的晚上。
沐妍兮下班耽搁了一会儿，抵达的时候七点钟了，她按詹语白给的提示找到了包厢，一推门进去，才发觉自己上当了。
包厢里不止詹语白一个人，还有季卓宁、原野和詹彦青。
看这三个人的表情，应该也没想到她会过来。
詹彦青和原野的声音同时响起：“晴晴/沐妍兮，你怎么来了？”
沐妍兮没有回答。
詹语白笑着问，“慕晴，你不介意吧？没经过你同意就帮你把原野约出来了。”
沐妍兮也朝她笑了一下，“当然不介意，谢谢詹总好意。”
沐妍兮的反应和詹语白预想中的不大一样。
她以为沐妍兮会慌张，会无处遁形，没想到她笑得这么开心。
詹语白的心沉了几分，脸上继续堆着笑，“原野，看到女朋友怎么这么冷淡？慕晴可是很想你呢！”
原野一个头有两个大，现在詹语白以为沐妍兮是他女朋友，季卓宁又因为这事儿想杀了他。
边上还有个对沐妍兮痴心一片的詹彦青。
草，今天他就不该来。
此时詹彦青的脸色已经铁青一片，他看看沐妍兮，再看原野，目光阴鸷，“你什么意思？”
詹语白拉住詹彦青，“彦青，我知道你喜欢慕晴，但她现在是原野的女朋友，你得学会接受现实。”
看似是在劝架，其实是火上浇油，生怕詹彦青不跟原野打一架。
詹彦青情绪上头，“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原野看了一眼季卓宁，詹语白在，这锅又得他背上了。
原野：“你没耳朵么，不是都听见了？”
詹彦青怒火中烧，“我是问你为什么！你他妈不知道我对她……”
“你对她怎么？你俩不是都分了？”原野打断詹彦青，“我单身她也单身，我俩在一起有问题么？”
原野一句话让整个包厢安静了下来。
詹彦青先是沉默了半分钟，随后便抡起拳头来往原野身上砸，原野也不遑多让，两人大打出手，像是拳击赛现场。
詹语白上去拉架，“彦青，你冷静一点，原野说得没错，你和慕晴已经分手了，她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沐妍兮冷笑了一声，詹语白这是嫌他俩打得不够狠吧。
她朝季卓宁看过去，他一脸冷漠，纵容着詹语白拱火。
沐妍兮忍无可忍，直接冲上去挡在了原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