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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向臣看着时初念眼里的泪，忽然感觉心口很疼，这种疼，以前他从来没有过。
...
二十分钟后飞机迫降在渝州机场，就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奇迹出现了，被时初念救的那个女人恢复了心跳。
舱门打开，地面医疗救援队赶紧上来把女人抬下飞机。
也正是因为这个插曲，飞机上的所有人滞留在了渝州机场，等待航空公司重新安排飞行。
时初念下飞机的时候，整个人虚的不行。
眼睛通红，头发凌乱，双腿因为长时间跪着一直发抖。
傅向臣一直跟在时初念身后，因为他觉得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倒下去。
进了候机厅，傅向臣见时初念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转身去买了一杯热牛奶来到她面前。
“喝点东西吧。”
时初念坐在椅子上，她看了一眼傅向臣手里的牛奶，两行清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
脑海里一下涌现了一个片段...
大一那年，时初念放寒假从北城回云祥。
张淑君去火车站接她。
“枳枳，喝牛奶。”
大冷天，张淑君从怀里拿出一盒热牛奶。
时初念接过牛奶看了一眼，说：“妈妈，这牛奶过期了，不能喝了。”
张淑君眯着眼看了看牛奶盒的底部，惊讶道：“哎呀，是哦。哎，那天单位发了这个牌子的牛奶，我就想着等你回来留给你喝，留着留着就过期了，那你别喝了，扔了吧。”
时初念突然想到这件事，哭的就更凶了。
傅向臣知道时初念是因为刚才在飞机上救人，代入感太强，想到从前的事，把自己陷进悲伤里了。
“别哭了，你妈...”
傅向臣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牛奶就被时初念打翻在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
时初念吼的很大声，候机厅里好几束目光向她投来。
但时初念丝毫不在意，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对傅向臣说：“如果不是你欺骗我，我妈妈根本不会死！”
傅向臣盯着地上那一滩白色的牛奶，沉默片刻，重新看向时初念，缓缓开口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时初念偏头看向傅向臣重复他刚才的话。
“你和我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原谅你和高楹吗？”
傅向臣沉默不言。
先前他记得时初念说过释怀这类的话，那时候他信了，但现在看来，那就是她的伪装。
虽然傅向臣现在一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时初念要伪装。
时初念见傅向臣不说话，便开始攻击他。
“傅向臣，你之前一直说我幼稚，小孩子气，那我今天就成熟一回和你讲道理。”
“我第一次来深城的时候，那时候你已经喜欢上了高楹并且想追她对吗？”
傅向臣点头：“对。”
时初念继续说：“这没有问题，谈恋爱分手是很正常的事，你对我失去新鲜感喜欢上别人我不会怪你，可是为什么你还要骗我呢？”
事到如今有些话是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因为我人渣，骑驴找马。”
时初念双手攥拳：“对！就是因为你的这种卑劣行为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还有希望！”
“傅向臣，我和你谈恋爱的那六年，我从来没有一心二用，我让我全家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尤其是我妈，她比谁都知道我对你的在乎。”
“所以她才会在知道你和高楹有牵扯之后去找你理论才会出事！如果你不骗我，我把我们分手的事告诉了她，就不会有那天的那个事了。”
时初念眼里氤氲着雾气，手都是抖的。
“傅向臣，我的家人不是不讲理！我妈和我哥气愤的从来不是你喜欢别人，是你为什么要把我当白痴一样耍！”
时初念情绪沸腾了，她嘶吼着，脖颈上的青筋根根分明，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
在今天之前，傅向臣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出在时初念身上。
是因为她的恋爱脑，幼稚导致了他新鲜感尽失。
甚至他还以为时初念会死缠烂打，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原谅你。傅向臣，你永远不会知道压垮我的那根稻草有多轻。”
百般委屈涌上心头，话到了嘴边却不值得一提。
“我知道，我没有想要你原谅我。但我知道我错了。”
“时初念，我没有别的意思，如今你找到了你喜欢的人，我也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们再没有一起的可能。”
“虽然我们没有办法再做恋人，但是我永远欠你的。”
时初念冷笑：“没有未来就不要去谈永远。”
“你走吧，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放弃我，现在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半晌，傅向臣笑了笑：“好。”
傅向臣起身缓缓离开。
他从来不相信破镜重圆，即便重圆，也会有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