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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辰急忙叫护士将苏瑶瑶推进手术室。
看着心电仪一条平整的绿直线，急声道：“快！除颤仪！”
他满头细汗，心中又不禁替苏瑶瑶悬了起来，看来她真的是快到死亡的临界点了。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抢救，苏瑶瑶的心跳总算是回来了。
重症监护室。
苏瑶瑶只觉有一座大山压在她胸口一样，她缓缓睁开眼，天花板上的面板灯虽柔和，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你醒了。”苏思辰站在病床旁，目光停在一旁的心电仪上。
苏瑶瑶张了下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你心脏骤停，差点就没抢救过来，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苏思辰低头看了眼手表，“每隔二十分钟都会有护士来看你，不用担心。”
对于生死，苏瑶瑶早已不在乎了。
但是这个医生眼中对她的关心让她由衷的感激和感动。
“谢……谢。”她努力的控制着舌头，奋力模样让苏思辰这种见惯了生死病痛的医生的于心不忍。
苏思辰安抚了她几句便走了出去。
看着病床上那单薄的身子，他只能是摇头叹气。
若是她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就没有今天幸运了。
今天不用值夜班，苏思辰脱下白大褂，开着自己的吉普直接跑到了秦思远家去。
恨不得把门砸穿的敲门声惹得本就烦躁的秦思远一阵心塞。
“你来干什么？”秦思远堵在门口，不满的看着苏思辰。
见他没有要让自己进门的意思，苏思辰一把抓住秦思远的肩膀：“你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说着，直接挤了进去，口头上还不忘调侃：“难不成你这个金牌律师打官司输了？”
苏思辰看着茶几上的胃药，笑了：“这是摆着玩的还是你真的学会按时吃药了？”
“懒得收拾。”秦思远关了门，冷不丁的回了句。
一向一丝不苟的秦思远居然说这种懒话，更让苏思辰惊讶了。
秦思远坐在沙发上，有些凌乱的黑发微卷曲着，一身居家服看起来倒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苏思辰瞥了眼一层不染的厨房，走了进去。
“秦思远，你别告诉我你买这房子六年就从来没做过饭！”
灶台和抽油烟机干干净净，冰箱里也只有两瓶牛奶。
秦思远没有说话。
从前都是苏瑶瑶来做饭收拾屋子，他拗不过她，也就默许了。
他将备用钥匙放在门口地毯地下，现在还没有拿走。
苏思辰走出厨房，只见秦思远靠在沙发上，眼神愣愣的看着茶几上的药，满脸心不在焉。
他嗤笑一声：“我下了班是浪子，你下了班是情种吗？跟个鳏夫一样。”
秦思远眼神一凛，剜了他一眼。
苏思辰坐到他身边，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我以为你那‘侄女’跟你住一块，看来应该不是。”
提到苏瑶瑶，秦思远表情凝结，差点把苏思辰轰出去。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侄女。”
听见他这般咬牙切齿的话，苏思辰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啊？”
许久，秦思远目光望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夜空，淡淡道：“她服刑去了。”
苏思辰真的觉得那“侄女”对秦思远来说真不重要了。
能把她服刑说的这么风轻云淡没有感情。
“犯了什么事儿？”苏思辰手肘撑在膝上看着秦思远，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而秦思远似是没有想说太多，只是怼了一句：“与你无关。”
见他不乐意说，苏思辰也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将话题转移：“你爸妈还没回来吗？”
不去谈苏瑶瑶的事，秦思远的语气才稍稍见好：“下个月回来。”
苏思辰看着他嗫嚅一阵，还是决定闭嘴。
他虽然和秦思远是多年的好友，但是对他的父母的事，他心中还是有个结。
苏思辰叹了口气，为了好友的自尊，他只能守口如瓶。
两人只是随便聊了几句，苏思辰就被秦思远赶了出去。
医院，重症监护室。
苏瑶瑶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门外是护士和来考察的狱警说话的声音。
她知道，就算不蹲大牢，她也再没自由了。
“苏小姐。”护士推门进来，声音低低的，像是怕吵到苏瑶瑶。
休息了一下午的苏瑶瑶也有了些力气，她回道：“怎么了？”
见她醒着，护士才快步走进来，手上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虽然你现在打着营养针，但是肚子一定会饿的，我帮你买了粥，你多少吃点。”
护士小心的吹着冒着热气的粥，白净的脸上透着关心。
苏瑶瑶不知为何突然想哭。
医生与护士与她萍水相逢，照顾她也是出于职责，但这小小的温暖是秦思远十多年都不曾给她的。
“谢谢你。”苏瑶瑶由衷的说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护士一口口喂着她，粥见了底以后帮苏瑶瑶擦了嘴后才说：“刚刚来的警察说建议你取保候审，若是在里面儿又恶化了，怕救治不及时。”
苏瑶瑶眼皮有些沉重，温声回道：“嗯。”
她的钱早就用来买奶奶和她的墓地了，就算上边把保释金酌情降百分之八十，她也是拿不出来的。
护士看她也有了困意，也就没有多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次日。
秦思远刚把公文包放桌上，敲门声便制止了他要坐下去的动作。
他绷着一张脸，走过去开了门。
前台的小江抱着一个纸盒站在门口：“秦律师，这些都是前段时间整理出来的案件资料。”
秦思远接了过来，冷淡一句：“谢谢。”
小江看着眼前被关的巨响的大门，不由得捏了把汗。
总觉得秦思远最近的情绪都不怎么好，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起来。
秦思远看了眼手中的资料，随手将它放进了柜子中。
还没开始工作都已经有点身心俱疲了，他坐了下来，捏了捏眉心。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秦思远一看，是秦母。
“喂。”
“小城，在上班吗？”
“嗯。”秦思远看着电脑，神游了一样。
“我和你爸晚上七点到，你来接我们吧。”
“知道了。”
“对了，苏瑶瑶那死丫头呢？”
随着秦母变得嫌恶的语气，秦思远本就未舒展的眉头又蹙了几分。
“这次你妈我非要把她赶走不可，纠缠了你那么久，真是不害臊。”

明明生活里已经没有苏瑶瑶了，偏偏生活中的其他人又不断的提起她。
“行了妈，你和爸回来以后就住市北那套房子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秦思远直接挂了电话后就将手机摔在桌上。
他抚了一把额前的黑发，好半天才平复了焦躁的心绪。
也没过多久，苏父突然气冲冲的闯进秦思远的办公室，拉开椅子就坐下来猛拍着桌子：“小秦，苏瑶瑶坐了牢，那赔偿金呢？她不是该赔钱吗？”
“如果她有钱赔，也不至于要蹲十年了。”秦思远冷冷的瞥了苏父一眼。
妻子昏迷，他却只想让已入狱的亲生女儿赔钱。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
苏父听了，脸色一变：“放屁！我妈当年死抓着两百万，她死了，这钱当然就给了苏瑶瑶，她怎么可能没钱！”
秦思远愣了下，转而想到苏瑶瑶这些年过的苦日子，随即嗤笑道：“如果那笔钱作为遗产到了苏瑶瑶的名下，法院自然是查得出来的。”
苏父立刻站起来，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陈慧每天要花千多块治疗费，我哪来那么多钱！打官司前我就说了不管她坐不坐牢，只要赔钱！”
秦思远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看着两眼中只有金钱两字的苏父居然替苏瑶瑶感到悲哀。
人心凉薄到了如此境地了！
“宣判结果已经执行，你就算再告，她也不会有钱。”秦思远阴沉着脸，“我还有事，请别打扰我工作。”
苏父也知道秦思远不好惹，也没敢多纠缠，闷着一肚子气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
苏思辰一脸沉重的看着苏瑶瑶今天的检查结果，好像在权衡什么。
“苏小姐，你的情况如果做心肺联合移植的话也许可以延长你的……”苏思辰突然停住。
他有些尴尬，他忘了苏瑶瑶目前是保外就医的情况。
心肺联合移植手术的费用最少也要五十万，现在苏瑶瑶住院的治疗费全部由监狱方面出的。
这样大型的手术监狱方恐怕是不会承担的。
苏瑶瑶呼吸平稳，没有说话。
她也知道她没有资本去买几年的命。
苏思辰思索了一番，又问了句：“你真的没有其他家属了吗？”
他偶然听了护士说过，苏瑶瑶是被她亲生爸爸告到坐牢的。
苏瑶瑶眼眸始终是暗淡，语气有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淡然：“没有。”
听她这么说，苏思辰无奈的晃晃头，只能任她去。
刚出了病房，手机就响了，苏思辰一看，是秦思远。
“喂？”
“你在医院吗？”
“怎么了？”苏思辰抬头看了眼寂静的走廊。
“我爸心脏有些不舒服，我现在带他过去，你给他检查一下。”
还没等苏思辰回答，秦思远就把电话挂了。
苏思辰瞪着手机，腹诽道拿我当工具人呢，呼来喝去的。
另一边秦思远正在开车，秦父一脸难受的捂着胸口，时不时的哼哼两声。
秦母安抚着他，突然问了句：“那死丫头呢？她不是总缠着你上下班吗？”
秦思远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却当做没有听见一样。
见他不吭声，秦母将犯病的丈夫都放在一边，立刻扒着驾驶座的椅背上。
“你别告诉我你真被她给拿住了啊！”
秦思远被秦母这两句话说的有些烦躁，语气带着些不耐：“妈，我的事你别管。”
秦母气恼的拍了一下他：“什么话？我是你妈，你的事我怎么不能管？”
见秦思远板着一张脸，秦母还是不太放心的说：“反正你给我离苏瑶瑶远点，还有，小颖过两天也要回来了，你俩结了婚，妈这心才放得下。”
秦思远听了，更是心烦意乱起来：“我不会和她结婚。”
“你还不结婚？你都快三十了。”秦母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跟你爸花那么多钱送你去上名校，指着你有份体面工作以后成家，你妈我也好抱个孙子。”
说到这儿，秦母语气开始不善：“偏偏苏瑶瑶那死丫头老是……”
车突然急刹停下，秦思远爽利的解开安全带，绕到后座车门旁开了车门。
“爸，我扶您下来。”秦思远将秦父搀扶下来，丝毫没有理会秦母。
秦母看着冷漠的儿子，又想唠叨两句，但又知道他的脾气，一团火只能憋在肚子里。
因为打过招呼了，秦父很快就被苏思辰带去做了检查。
“秦叔叔这情况还是住院吧。”苏思辰将X光片递给秦思远，“先把血压控制住。”
秦思远应了声，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4号重症监护室里一个叫陈慧的植物人你知道吗？”
苏思辰好笑道：“我是心肺科的，又不是脑科的。”
秦思远当然知道，只是在苏父找了他以后他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陈慧若是醒了，苏家虽然不用再花钱，可是难保陈慧不去再告苏瑶瑶。
苏父又笃定苏瑶瑶还藏着钱，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怎么了？”苏思辰迷惑的看着他，“那是你朋友？”
秦思远摇摇头，眼中划过一抹不明的情绪：“我爸那儿就拜托你多留点心了。”
苏思辰见他走了，拿上苏瑶瑶和秦父的病历本出了办公室。
病房中，秦父挂着药水，脸色有些白，表情却是有些不耐烦。
只因秦母在一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苏瑶瑶的不是，还有就是秦思远的不听话。
“行了！”秦父忍不可忍的打断她，“你给你的下辈子积点阴德吧！”
秦母听了这话立刻炸了：“老秦，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为了咱们儿子吗？”
秦父扭过头不理她，满脸的愤恨，眼中却带着似有若无的愧意。
苏思辰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话，黑眸一暗，转身往苏瑶瑶病房去了。
此刻苏瑶瑶感觉全身骨头都在慢慢分解，心脏的疼痛像是蔓延到了血肉里。
“不舒服吗？”
苏思辰一进来就看见苏瑶瑶整个脸都绷着，脸上的疤也变得有些狰狞。
苏瑶瑶虽然疼，也不能乱动，只能噎着嗓子呜咽几声：“嗯……”
“先忍一忍。”苏思辰将输液的滴速调慢了些。
他直起身，仔细的看了下苏瑶瑶，这几日看她实在不像那种心狠的人，怎么就会故意伤人呢？
苏思辰忍不住问道：“苏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苏瑶瑶痛苦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依旧用着平淡的语气道：“没有。”
“感觉你不像会伤害别人的人。”
苏瑶瑶一怔，即使疼痛也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医生。”
她突然间明白：原来感情是一个和时间没有关系的东西。
秦思远与她一起长大，十多年的陪伴都换不来他的信任。
而萍水相逢的苏医生仅凭着感觉就认为她不是那种人。
苏思辰只怜她病重，若真的有冤，他可是认识秦思远这个大律师的。
“你要是真有苦衷，不如跟我说说。”苏思辰一手插进白大褂兜里，似乎想要听苏瑶瑶说她的冤屈，“我有个做律师的朋友。”
“……没事。”苏瑶瑶抿了下干巴巴的唇，轻喘着气，“我也活不了多久。”
而后她用着调侃的语气又道：“其实我是死刑，缓刑半年。”
苏瑶瑶这样悲哀的乐观让苏思辰更为不忍，但她不愿说，他也就没有再劝。
“医生。”苏瑶瑶疲惫的闭上眼缓了一下，语气带着些不好意思：“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她不想麻烦苏思辰，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苏思辰倒不愿意她太客气，忙说：“你说。”
“市北……凤凰巷的，385号是我……奶奶以前住的地方。”
苏瑶瑶眼眶渐红，声音也哽咽了，“我走的太急，没有，没有带奶奶的照片……”
苏思辰不闻一叹，心里也明白了：“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苏瑶瑶虚弱而由衷一笑，昏昏睡去。
在安顿好秦母以后，秦思远才开车回了家。
门开了一半时，他停住了。
秦思远星目微暗，退了两步躬下身掀起地毯。
原本明晃晃单薄的一把钥匙不知什么时候被系上了一根红绳，还挂着一个木制的秦字挂饰。
“真是蠢。”他不禁呢喃了一句，将钥匙握在手里紧了紧，心中顿生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按照苏瑶瑶给的地址，苏思辰在次日找到了奶奶所住的地方。
白色石臼上的血迹让他眉头一蹙。
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原本昏暗的房子里因着门开了才亮了几分。
苏思辰看见桌上一张落了薄灰的遗照，走了过去。
照片中的老人目光慈祥，但是奇怪的是苏思辰总觉得有些眼熟。
正当他努力回想之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喂？”苏思辰接了电话，顺手将照片放进口袋中，走了出去。
“思辰，我爸他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秦思远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大事。”苏思辰看了下表，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吧，你来医院一下吧，我有事儿找你。”
“嗯，我一会儿就过去。”
苏思辰挂了电话后赶回医院，后脚秦思远就到了他的办公室。
秦思远有些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平日的严肃，只是神情依旧透着冷淡:“有什么事儿？”
苏思辰挪了下椅子，坐到他面前:“思远，我回来之前方颖就跟我说她要跟你结婚，你……”
“你要是说这个，我没兴趣听。”秦思远倏然起身，眼神冰冷的打断了他。
苏思辰表情一僵，立刻解释:“哎，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秦思远没有坐下，只是等着苏思辰把话说完。
“作为你的哥们儿，我并不希望你和方颖在一起。”
苏思辰露出只有在做手术时的认真表情。
也许秦思远不爱方颖，但他不敢肯定以后秦思远不会爱她。
秦思远目光流露出一起诧异，这是苏思辰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他感情的事儿。
苏思辰移开视线，沉默的将口袋中的照片拿出来夹在苏瑶瑶的病历本中。
“我不会和她结婚。”
秦思远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中。
提到结婚二字，他又想起苏瑶瑶曾在大半夜去找他，还让他不要结婚……
苏思辰注意到了秦思远眼神中的情绪变化，拿着病历本站起身:“她后天就回来了，你要是怕麻烦就趁早断了她的念想吧。”
说着，郑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才走出去。
秦思远有些不满，苏思辰什么时候对他感情的事儿这么上心了，还用那么担心的眼神看他。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自从苏瑶瑶入狱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绪总是轻易的陷入凌乱中，甚至几次做梦都看到一脸苍白的苏瑶瑶不停的叫着他“小叔”。
这种不安的感觉像极了他儿时做了不好的事而感到愧疚的心情。
“小城。”
来找苏思辰的秦母看见秦思远在这儿，诧异过后便是抱怨:“来了怎么不去看你爸？”
秦思远放下手，径直走过秦母:“现在去。”
他的态度让秦母顿生怒气:“小城，你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臭了？都开始给妈甩脸子了？”
秦思远脚步顿住，却没有转身。
他自小就和秦母不亲近，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自私自利，更是因为当年亲眼看见秦母将只有八岁的苏瑶瑶推下楼。
秦思远不懂为什么她那么讨厌苏瑶瑶，那时候的苏瑶瑶只是个孩子，还是个胆怯乖巧的孩子。
秦母黑着脸，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苏瑶瑶吹了耳边风，她咬牙切齿:“是不是苏瑶瑶跟你说了什么？我就说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
“够了！”秦思远厉声呵斥了一句，转过身看着秦母，眼眶微红:“你每次回来除了跟我说她的不好还有别的了吗？”
秦母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气却依旧坚持:“小城，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秦思远冷哼一声，“厌恶苏瑶瑶是为我好？”
“秦思远！”秦母怒不可遏的叫着，“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是谁花钱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念大学的？”
秦思远眼神一凛，也不想与她斗嘴，转身就走了出去。
秦母气的跺脚，双拳紧握:“早知道当初就把苏瑶瑶和那老太婆一块儿送走……”
病房。
苏思辰将照片递给苏瑶瑶。
苏瑶瑶手微微颤抖接过，看着照片里慈眉善目的奶奶，潸然落泪:“谢谢……谢谢医生。”
苏思辰含笑摇摇头:“举手之劳。”
说完，他又给苏瑶瑶检查了一番，一边记着病情一边说:“你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我的建议还是不要离开医院。”
苏瑶瑶听着这话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回监狱去，否则下一次病情恶化送医不及时她也许就一命呜呼了。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所爱的所珍惜的都已经离她而去了。
苏瑶瑶看着奶奶的照片，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要是死了，不知道有不有人替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