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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你赶紧拿着，趁我现在还没后悔。”
江西睿盯着她看了片刻，才道，“回答我一个问题，支票是你的。”
“什么？”温九抬眼。
“陆旭升跟你聊什么了？”
温九动作一顿，抿起嘴唇，“你妈没收到白松露。如果你很忙的话，其实可以直接拒绝我的。”犯不着骗她说送了。
江西睿一怔，表情难看起来，“你以为是我故意没送？”
“故意也好，忘了也好，反正做不到的事，最好不要轻易答应别人。”
江西睿拧起眉，还想说什么，林书敲门进来。
“周总，太太，手续办好了。”见两人都不应声，林书小声问，“还出院吗？”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林书倒是有些不习惯，最近听两人斗嘴斗多了，一下子这么安静，反而觉得瘆得慌。
他偷偷瞥了眼后视镜。
江西睿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九扭头看着窗外，表情也很清冷。
这两人，又怎么了？
“林书，”江西睿突然开口，“上次我让你送去我妈那儿的白松露，你送到了吗？”
温九耳朵动了动。
林书点头，“送到了。”
“我妈接的？”
“夫人当时不在，是家里保姆接的。”
“你跟她说是我们送的了吗？”
“按照您的交代说清楚了的。”
江西睿皱起眉。
那怎么会没收到呢？
他拿过手机，拨了钟美兰住处的座机。
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是我。”
保姆立马认出江西睿的声音，“少爷，您怎么打家里来了，夫人和小姐这会儿都不在。”
“我知道，我找你问点事。”
“您说。”
“上次我让林书送的白松露，他说是交给你了，怎么我妈说没有呢？”
保姆声音立马紧张起来，支支吾吾道，“可能，可能是我忘记了吧。”
“忘了？”
江西睿声音低沉，“那你现在找出来，我正好顺路，过去取。”
东西都被周景阳踩碎扔了，她上哪儿弄啊？
“少爷，我，我，我不知道放哪儿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会儿才能到，你好好找找，家里就那么大地方，还能丢了不成？”
保姆如坐针毡，她又不敢说是周景阳扔的，只能撒谎说，“我，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收拾仓库，东西发霉了，我就扔了。”
“扔了？”江西睿声音冷了下来，“那两盒白松露价值上万，你到底是扔了，还是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这个词可太严重了，保姆一急，慌忙否认，“不是我，我没有偷！少爷，我在周家做了快二十年，您是清楚我的为人，我怎么可能敢私自动主家的东西。”
“那东西呢？”
温九看向江西睿。
这保姆好歹也是在周家做了这么多年，江西睿说话着实有点不近人情。
她本想开口说算了，反正那一巴掌她已经挨了，现在追究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没等她开口，就听保姆结结巴巴道，“是……是小姐……小姐她把东西扔了，不让我……”
“你在跟谁讲话？”
保姆话没说完，手机里传来钟美兰的声音，接着接电话的人变成了钟美兰。
“是少爷，少爷问白松露的事……”
那边没了声响，几秒后，接电话的人变成了钟美兰，“不就两盒白松露，还要打到家里兴师问罪吗？”
江西睿抿起唇，“我只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钟美兰恼火道，“你弄清楚之后想干什么？报警抓人吗？别的本事没有，告状的本事倒是一流！别说我没见到东西，就算见到了，我也不会收！你有这个时间，好好管管自己的老婆，都嫁到周家了，别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江西睿攥着手机，半天没出声。
温九松了口气，不是他就好。
她轻声说，“算了，本来我也不想去送，现在倒是省心了。”
江西睿喉结滑动了一下，好一会儿，哑声问，“疼吗？”
温九愣了一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左脸，才知道他在问什么。
那一瞬间，所有委屈涌上心头，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怕自己丢脸掉泪，她赶紧错开视线，将喉间那股酸涩压下去，故作轻松道，“他是我爸，还能下多重手呢？”
其实很疼，陆旭升那一巴掌，几乎用了全力，她现在的脸都看上去有些微肿，但是她不想跟江西睿说这些。
她怕得到的反馈是失望，也怕他轻易一句话，就让自己破防软弱。
把他们送到别墅，林书就走了。
家里保姆出来想去搀扶，江西睿避开她的手，淡淡道，“去放一池水，我要清洗一下。”
温九说，“医生说了，伤口不可以碰水的。”
江西睿一顿，“一会儿你来帮我洗。”
温九……
“这不好吧。”
江西睿瞥她一眼，“又不是没洗过，有什么不好？”
温九想起以前在浴室的荒唐行为，耳朵忍不住泛红，“现在跟以前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二百万丢水里总要听个响声吧，我可是因为你受的伤，你总要负点责任吧？”
这下温九没话说了。
因为江西睿这番话，直接戳到了她心里那点愧疚。
只是洗个澡，温九自我安慰，又不是干别的，她跟江西睿都坦诚相对过多少次了，有什么可紧张的？
就他那身体，她早就看腻了，给他洗澡和给阿猫阿狗洗澡没什么分别的。
二十分钟后，温九对着江西睿肌肉结实的后背，紧张地手指发颤。
看腻个屁！这怎么能跟小猫小狗一样？谁会对着洗澡的小猫小狗看直眼？
江西睿双手撑在浴缸两侧，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划过他的喉结，蜿蜒落入水中。
他扭头淡淡看着她，眼神深邃又干净，“你不脱衣服？”
温九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江西睿看蠢货一样看着她，“衣服湿了，一会儿很难脱，你去换个薄一点的。”
“不用，这么穿安全。”
江西睿……
劝说不动，江西睿也就不再开口。
等温九靠近了，江西睿嗅到一股酒味，他有些意外，“你喝酒了？”
“没有，”温九脸红扑扑的，否认完，又觉得这个否认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么大酒味怎么可能闻不到，于是她又说，“没有喝很多，就喝了一点。”
确实是一点，就半瓶红酒而已，以她的酒量，半瓶红酒是喝不醉的，只是壮壮胆。
江西睿盯着她看了几秒，将毛巾丢给她，淡淡道，“先擦洗一遍。”
温九这辈子，第一次给别人洗澡。
虽然以前两个人在浴室胡闹过，但都是她借着搓背的名义在江西睿洗澡的时候钻进来撩拨。
背倒是没怎么搓，反倒让江西睿弄得她丢盔弃甲，到最后还要被他洗干净抱回屋。
江西睿以前其实很少拒绝她的求欢，即便他不怎么喜欢她，一旦被她撩拨起来，在床上还是很热情的。
但是从去年开始吧，他好像就不怎么爱碰她了。
两人因为孩子的事频繁吵架，江西睿好像对她也越来越没有兴趣。
或许他早就腻了吧，不想要孩子不过是个托词，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为姚可欣守身？
狗男人！碰她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为你心爱的女人守身？
她想的入神，手腕突然被人捉住。
她一回神，就撞上江西睿幽暗的双眸，他嗓音暗哑，“你在做什么？”
温九这才发现，刚刚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不知不觉擦到了他腰腹以下。
她有些尴尬，急急忙忙就要将手抽回来，江西睿突然用力一拉，温九整个人栽进了浴缸。
浴缸水花四溢，温九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江西睿身上，差点呛到他的洗澡水，扑腾着就想爬起来。
江西睿单手环住她的腰，将人禁锢在怀中，背后滚烫的体温，让温九大脑空白。
她听见江西睿贴着她的耳朵，嗓音低低沉沉，“早说让你换身衣服了，看吧，湿了。”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话，多少有几分暧昧的味道。
但是，温九好像是真的喝多了，脑子竟然没转过来，还有些埋怨道，“要不是你，怎么会湿？”
江西睿一愣，闷笑出声。
他震动的胸口，显示出他的愉悦。
温九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他。
她第一次见江西睿这样笑。
他长得那样好看，却不喜欢笑，时常板着脸，就算是笑，也是冷笑和嗤笑。
像现在这样，眼角都散发着温柔的暖意，是她从未见过的。
温九张嘴想说些什么，江西睿突然吻住她的唇。
她下意识睁大双眼，傻愣愣的，忘了反抗。
酒精确实给她壮了胆，也让她的反应比平时迟钝很多。
江西睿动作很慢，也很温柔，几年的身体磨合，让他轻易就能找到她的软肋，让她溃不成军。
“是我的错。”
耳鬓厮磨，温九还在晕晕乎乎的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再后来，事情的发展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总之，这是个混乱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温九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闭着眼，胡乱在床头摸，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手机在江西睿那边，于是推了推他，喃喃道，“接电话。”
江西睿皱起眉，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五千万？
这是谁？
江西睿瞥了眼旁边还不肯睁眼的女人，抬手摁了接听。
“喂。”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莫明轩。
江西睿下颌紧绷了一下，抿着唇没说话。
那边无人回应，莫明轩迟疑了一下，唤道，“阿琰？”
江西睿这才“嗯”了一声。
莫明轩说，“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没电了。”江西睿顿了顿，“你找温九？”
莫明轩笑了下，“找你的，只是没打通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