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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千瓷的眼睛也紧紧盯着他，屏息等着他的回答。
她的心脏跳动得厉害，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两双眼睛久久对视。
下一秒，司墨寒转开目光，淡然开口：“不是。”
一句话，将洛千瓷的心也彻底打回谷底。
司墨寒瞥了一眼俞嫣，再一句冷声吩咐：“把她带下去，直接送去警察局。”
非法毁坏他人坟墓，足够她拘留十几日了。
等到那个时候，司墨寒还没找齐让她进大牢的证据，那就也没脸做这个司氏的继承人了！
“不要！”俞嫣被抓着，疯了般哭喊，“放开我！”
俞嫣被拉下去后，洛千瓷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碑石被重新盖上，她心中突然空落落一片。
这么多年，原来她都只是在祭拜一座空墓吗？
岑瑾浩到底真的死了吗？
他如果没死，又会在哪里？
洛千瓷看向司墨寒，目光沉沉地问：“你到底是谁？”
司墨寒盯着她，深黑的眸子一片平静：“除了司墨寒，我还能是谁？”
洛千瓷被他淡然的表情刺痛，接着猛垂下头：“你今天来找我说岑瑾浩的事情，是什么事？”
司墨寒拿出了岑瑾浩的戒指，放进了她的手里：“我同意分手，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洛千瓷猛然一震。
她的声音带上了不可抑制的颤抖：“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司墨寒解释的时候，语气平淡：“你忘不了他，而我也不可能做一辈子别人的影子。”
这句话时洛千瓷用来跟他分手的理由，但此时，她却成了不依不饶的那个。
“你看到墓里没有骨灰并不惊讶。”
“你以前的名字也叫瑾浩。”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碰巧的事？”
洛千瓷一连串的质问扔下，但司墨寒却似乎并不慌张。
他看着洛千瓷的脸颊，缓缓问道：“岑瑾浩，会这样对你吗？”
洛千瓷一愣。
岑瑾浩是最爱她的人，含在手心怕化了般的宠爱。
那个少年对她温柔至极，从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司墨寒看着她，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要摆脱某种情绪：“我不是他，我没有他那么爱你，我只会继续用权力绑住你，将你视为物品。”
最后一句，他不再看她，微微撇开视线。
“洛千瓷，清醒一点。”

这句话有如一道闷雷，重重砸在她的脑门上。

洛千瓷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了。”
司墨寒从她苍白的脸上收回视线，对李迪吩咐：“送她回去。”
李迪点头。
两人坐在车里时，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快要下车时，洛千瓷才堪堪问道：“你一直是司墨寒，从来没有变过吗？”
司墨寒看着她，缓缓回答：“是。”
洛千瓷嘴边露出苦笑。
李迪扶住她：“柳小姐，先上楼休息吧。”
洛千瓷失魂落魄，跟着李迪回家时，眼神仍旧空洞。
李迪从公寓楼上下来，坐回车里。
他看向后视镜里司墨寒的阴沉至极的脸，叹气道。
“司总，您这样骗柳小姐合适吗？”
李迪知道，司墨寒就是岑瑾浩。
那天司父跟司墨寒的谈话，他就站在外面，全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你以前叫岑瑾浩，你的养父母，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我知道你有一个很喜欢的女人，但她做不了你的妻子。”
“你可以随心所欲，但要想清楚后果，我把所有股压在你身上，是绝对不允许亏本的。”
司父话狠绝，几乎就是在逼着他去放弃自己的过往。
这样的父亲，根本不像一个父亲。
更像一直训马的马戏团师，永远只会从司墨寒身上榨取利益。
李迪当时还记得司墨寒的表情。
他第一次从这个冷硬高傲的男人脸上看到了一丝崩溃。
窗外下起了雨，点点滴滴拍打在车窗上。
司墨寒抿紧了唇，半晌才开口：“我不是岑瑾浩。”
他没有任何关于岑瑾浩的记忆，他也不不可能回到曾经洛千瓷的喜欢的模样。
事后，司墨寒也去调查过岑瑾浩这个人。
岑瑾浩温文尔雅，是个如暖阳般的人。
洛千瓷爱上的，就是曾经岑瑾浩温润如玉的模样。
可司墨寒不是。
他和司父一样心狠手辣，冷硬绝情，如此才能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不留情面。
而且司父是个利益为先的人，如果他要对洛千瓷下起狠手来，绝对不再会是俞嫣那种小伎俩。
虽然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走向洛千瓷，但是洛千瓷真的会接受他吗？
只是遵循从前的影子与她相爱，他真的甘心吗？
司墨寒收回记忆，再次看向窗外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的养父母那边交代过了吗？”
李迪点点头：“嗯，已经告诉他们了。”
……
洛千瓷回到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给岑瑾浩的父母，开始询问墓碑的事情。
让她没想到的是，岑瑾浩的父母也并无惊讶。
“瑾浩死之前就说过，想把自己的骨灰撒进大海，不埋进墓里。”
“建那座墓，不过是为了有个地方吊唁，不告诉你也是怕你伤心。”
他们说着，语气却没多少伤心。
一直以来，这两人都过着游手好闲的生活，对岑瑾浩不管不顾。
岑瑾浩几乎是在家里人漠视的环境中长大。
洛千瓷挂了电话，将手机丢了，捂住了脸。
她承认，在刚才问他的那一瞬间，她心中甚至有些欣喜。
可没想到，现实仍旧将她丢回了深渊。
洛千瓷垂手，拿住了那枚戒指，紧紧捏在手心里。
他走了，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第一次，洛千瓷感受到那个人彻底离开了她。
一个多月过后，《万程》终于到了快杀青的日子。
为摆脱之前的痛苦，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最后一场戏后拍完，洛千瓷向所有鼓掌的人鞠躬，走向休息室。
唐怡走过来，用手捏了捏她的肩膀：“柔柔姐，你最近脸色好差，是拍戏太累了吗？”
洛千瓷垂眼：“嗯，这次拍完，就不要再帮我接其它的工作了。”
她最近整夜整夜的失眠，想去看看医生。
唐怡点点头：“柔柔姐，要不我们去外面旅行吧。”
听到她的话，洛千瓷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嗯，先看看吧。”
林寒荣走了过来，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旅行？你们准备去哪？”
“不知道，也许去三亚吧。”唐怡随口说了一句。
林寒荣看了一眼洛千瓷，装作不经意问:“你男朋友去吗？”
唐怡耳尖，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感兴趣了起来：“柔柔姐的男朋友？肯定很帅吧！”
洛千瓷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半晌才反应过来:“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林寒荣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唐怡笑容一滞，安慰了洛千瓷一句：“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林寒荣却似乎很开心。
他俯下身来看着洛千瓷，眼中带着期待:“那这么说，我可以追你了？”
洛千瓷被他这么问，顿时愣住。
她一直知道林寒荣对她有些心思，但都没有放在明面上说过。
如今听他诚挚地说出来，一时间却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
唐怡瞥了他一眼，扬起眉毛：“想追柔柔姐，你可得好好花心思。”
林寒荣抱起胳膊，对唐怡说：“那你们去旅游的费用，我全包了怎么样？”
唐怡眼睛一亮：“真的？”
林寒荣点头。
其实这种事情讨好的只有唐怡，洛千瓷并没有想接受这份好意：“还是算了吧，太破费了。”
“只要你们去，就先告诉我，我来安排。”林寒荣笑着说。
“寒荣，过来一下。”有人叫他。
林寒荣边走边说：“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啊。”
唐怡兴高采烈地问：“柔柔姐，你想去哪？”
洛千瓷捏了捏眉心：“我带你出去，不要花林寒荣的钱。”
唐怡拉跨下脸：“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洛千瓷瞪了她一眼。
回到家后，洛千瓷翻衣柜时，突然看见了自己在柜子里放的几套汉服和戏服。
她愣了愣，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上舞台了。
其实一开始唱昆剧，也是因为岑瑾浩。
当时的文艺汇演，洛千瓷跟着隔壁艺术表演学院的张姨学了昆剧。
她还记得当时岑瑾浩看她表演练习时，满眼璀璨的样子。
比舞台上千人喝彩时还要令她欢喜。
从此以后，她就学了昆剧。
她喜欢昆剧，也永远记住了岑瑾浩对她说的话。
“你唱昆剧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像诗里出来的古典美人。”
洛千瓷攥住了衣服，心一块块下沉。
晚上是杀青宴。
洛千瓷走进包厢里时，唐怡正向她招手。
她刚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一道灼灼的目光投了过来。
洛千瓷侧头，看见司墨寒正坐在人群之中，眼睛直视着她。
“这里这里。”唐怡将她拉了过来。
洛千瓷坐下后，又朝司墨寒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他早已收回视线，转投入谈笑风生的人群之中。
她心里有些堵得慌，拿起酒抿了一口，咽下苦涩。
林寒荣走了过来，拿了一杯鸡尾酒。
“我听唐怡说，你们想去古镇。”林寒荣问。
洛千瓷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被唐怡缠着问时，好像给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是啊是啊，你有推荐的吗？”
林寒荣想了想：“江州古镇吧，那座古镇商业气息少，历史很久。”
“好，那就这么定了。”唐怡连连点头，能去玩，她才不管去哪呢。
林寒荣看着默然不语的洛千瓷，笑着问了一句：“千瓷，你为什么想要去古镇？”
洛千瓷看了看司墨寒，发现他已经停止谈话，低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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