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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02-17 13:32:06  作者: fangming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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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一片寂静。
许婠星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季斯寒的视线。
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
她一直知道季斯寒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中秋里。
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许婠星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
这一夜,许婠星没有睡。
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季斯寒离开的脚步声。
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
现在,许婠星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
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许婠星才洗漱去公司。
开完会后和同事一道去机场。
机舱室。
许婠星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尽是昨夜季斯寒说的话。
突然,别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务长”牌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了一下。
“别把那些心思带到工作上来。”
一身制服的季斯寒威严又禁欲,语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讽刺。
许婠星回过神:“我知道。”
季斯寒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进驾驶舱。
见他离开,一边的空姐偏头压低声音对许婠星道:“机长这么不苟言笑,以后结了婚,他老婆不得被憋出病啊。”
许婠星没有搭话。
季斯寒的笑她见过,只是那个笑不是给她,而是给了那个被他拥入怀的女人。
飞机即将起飞,许婠星坐在对讲机前,熟练的念着广播词。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国安航空公司CZ623次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许婠星,我将协同机上15名乘务员竭诚为您提供及时周到的服务。”
念完后,许婠星去查看舱内行李架。
结果正巧撞上准备去巡视的季斯寒。
许婠星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后,往旁边让了个空隙。
季斯寒蹙了下眉:“还有九天。”
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许婠星扯了扯嘴角:“看来机长觉得这几天很痛苦。”
季斯寒冷嗤一声:“三年都熬过去了,不差这几天。”
许婠星心一窒,看着他离开。
休息室的空姐奇怪地看着许婠星:“姗姐,你和机长说什么呢?什么九天三年的?”
许婠星收起情绪,讪讪道:“没什么,说了两句年假的事。”
说完,她坐在一旁看书。
机舱没什么事,几个空姐就开始闲聊,不知怎么扯到了季斯寒身上。
许婠星紧紧攥着书本,看似认真的模样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突然,其中一人说:“我刚才看到机长手上带了个订婚戒指诶!”
许婠星听到此话,拿着书的手不觉一抖。
这时,季斯寒巡视回来。
而他回来之后,那议论声就消减了下去。
可那话却在许婠星的心上掀涌着波涛,让她压抑到难以呼吸。
许久,航班抵达目的地。
下机的那一瞬,许婠星只觉得自己好像逃离了什么噩梦般。
这时,刚开机的手机突然响起几道急促的提醒。
她点开看是自己的老同学。
当时在大学,许婠星和她的关系最好,就连和季斯寒的这场隐婚,也没有瞒着她。
可点开她发来的语音,许婠星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这是当时和你结婚的机长吧?”
“我之前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顺手拍了下来,想了很久还是该告诉你。”
“你们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许婠星点开那张图。
照片上,季斯寒笑的真心,而他身边的人赫然是那天在机场接季斯寒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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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回航时,许婠星脑中一直想着手机里那张照片。
下机时,季斯寒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许婠星压下心底酸涩,准备去换衣服。
这时,一个地勤人员突然跑了过来:“许婠星,有个老太太跑到咨询处一直叫你名字,现在在休息室。”
许婠星一惊。
难道是妈?可她不是在婶婶家吗?怎么一个人跑机场来了?
顾不得多想,她立刻跑去休息室。
休息室。
许婠星一进去就发现季斯寒也在。
距他几步之遥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
季斯寒看了一眼面前身形佝偻,眼神呆滞的老人。
而后看向许婠星,薄唇微张,语气带着怀疑:“她是你妈?”
许婠星抿唇点头,解释:“我妈生我晚。”
她从来没有跟季斯寒说过她家的事,他也不关心,更不会问。
季斯寒让了几步,看着许婠星蹲在莫母面前轻声说话,目色幽深。
突然,莫母将手中装着热水的杯子狠狠砸在许婠星身上,一把推倒她:“白养你了,全都不管我,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季斯寒一怔,一步跨上前将许婠星扶了起来。
许婠星忍着脖子的灼烧感,心疼之余又觉有些丢脸。
她第一次拂开季斯寒的手。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季斯寒看着被拂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出了休息室。
许婠星见他离开,才松了口气。
安抚好莫母后,她来不及换制服,牵着莫母走出机场准备打车送其回去。
然而还没等到车,马路对面的两个人再次让许婠星心头一震。
是季斯寒。
许婠星齿咬下唇,心里弥漫的刺痛又带着无力,她挪开了眼。
手中突然一松,许婠星还没来得及反应,莫母便像疯了一样跑到季斯寒面前。
她一把扯住他身边女人的头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莫母骂道:“抢我丈夫也就算了,还要伤害我女儿”
许婠星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拉莫母。
季斯寒也反应过来:“许彤!”
“夜辉,头发……疼!”
许彤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季斯寒本就阴翳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怒气。
他皱眉,将其护在身后,而后看向许婠星,眼神似冰刃,“你妈到底发什么疯?”
许婠星闻言,心底狠狠一颤,低声回:“对不起,我妈有老年痴呆,真的抱歉。”
季斯寒一愣。
许婠星忍着心里的苦涩,看向被季斯寒保护在身后的许彤,诚恳道:“对不起,如果需要去医院或者赔偿,我都接受。”
许彤闻言,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原来生病了,没关系,老人家没事就好。”
许婠星又看了眼季斯寒,闷声说:“谢谢谅解。”
话毕,她扶着莫母就要离开。
“等等。”许彤突然叫住她,看了眼她的制服道,“你和夜辉是一个航班的吧,我们送你。”
“不用,我妈情绪不稳定,怕吵了你们。”许婠星几乎脱口而出。
她无法面对这眼下的荒唐。
许婠星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后无意间又与季斯寒的视线相撞。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依旧盛满了冷漠。
许婠星转过头,眼眶酸涩到差点落泪。
将莫母送回婶婶家,又给了一个月的生活费,许婠星才回了家。
季斯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沙发上。
许婠星一边换鞋一边说道:“下午的事很抱歉,吓到你……朋友了。”
她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把朋友这两个字说出来。
字字都满含苦意。
季斯寒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许婠星一怔,茫然的看向他。
“就是你这自以为很得体的说话方式。”

第四章 紧急迫降

季斯寒的话像是扼住了许婠星的喉咙,让她呼吸都觉艰难。
许婠星此刻很庆幸她是空乘,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她低声笑了笑,故作轻松:“没关系,几天后就听不到了。”
季斯寒眉心一拧,转身进了房间。
次日。
许婠星独自去了公司,开完会后对比核实好资料然后和同事一起上了去机场的车。
车上,许婠星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副机长陈烨坐到她身边:“发什么愣呢?”
许婠星回过神,礼貌一笑:“没什么。”
陈烨见她围巾歪了,顺手替她扶正。
这一举动落在后侧排的季斯寒眼里有些扎眼。
他冷着脸看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
下车时,许婠星习惯性最后一个下去。
季斯寒站在她身边没有走,他理了理衣领,忽然道:“陈烨有洁癖。”
许婠星愣了下,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季斯寒转过头,瞥了眼她手中的戒指,语带锋芒:“要是想重新开始,就把它摘下来,就算自己不膈应,别人也会觉得碍眼。”
说完,风轻云淡离开。
许婠星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明白他话中意思,脸一阵红一阵白。
飞机按时起飞,待平稳后。
许婠星巡查机舱,季斯寒正好从驾驶舱出来。
她半垂眼帘,没有像从前那样和他打招呼。
季斯寒脚步一顿,因她的冷漠微微皱起眉头。
许婠星以为是嫌她碍眼,便道:“等飞完这几天,我会找领导申请调班。”
话落,她就要离开,可这时飞机猛地颠簸起来。
许婠星一头倒进季斯寒的怀中。
季斯寒剑眉紧促,揽住她紧紧靠在休息室的门上。
颠簸感不断在加大。
“怎么回事?”许婠星退出季斯寒怀内,堪堪扶住一边的餐车。
陈烨从驾驶舱出来,急声道:“夜辉,螺旋桨出问题了!”
季斯寒一改方才的冷漠,一脸正色地看着许婠星:“先去广播安抚乘客。”
话毕,他转身快步与陈烨走进驾驶舱。
凭着极高的职业素养,许婠星去到对讲机前,冷静的播报着安抚广播。
耳麦中还有季斯寒的声音。
“螺旋桨卷入异物,需要紧急迫降!”
他沉稳的声音让许婠星稍稍忐忑的心静了下来。
飞机迫降在一处山林中,随着一声巨响,飞机机翼和机尾开始着火。
许婠星立刻组织空乘疏散乘客:“快!先把孩子带出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火势渐渐变大,许婠星捂着口鼻正要出去,一阵哭声让她动作一顿。
透过浓烟,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被卡在座位里。
许婠星一惊,不顾一切再次扎进已经烧起来的机舱中。
飞机此刻有爆炸的危险,季斯寒带着乘客往安全地点躲避。
“许婠星,清点人数!”季斯寒皱着眉,朝人群中喊了一声。
没得到回应,反而是一个空姐惊叫道:“机长,姗姐没有出来!”
季斯寒眼眸一震,转身突然朝飞机跑了过去。
可才跑了几步,“轰”的一声巨响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得一抖。
飞机,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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