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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酥酥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唐笑笑坐在病床前打盹。
她刚想动一下，发现手臂上还扎着针，头顶的药液正一点一滴往下落，注入她的身体。
“笑笑……”
一张口，就发现嗓子又干又疼，酥酥忍不住咳了几声。
声音惊动唐笑笑，她一下子就醒了，慌忙道，“阿星，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昏倒了？”
唐笑笑显然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酥酥现在也周不上解释，忙问她，“叶慎呢？”
“我没看到叶慎啊，昨晚是一个姓沈的男人给我打的电话吗，说你昏倒了在医院，让我赶紧过来。”
沈青川打的电话？那叶慎呢？
酥酥闭上眼，头痛欲裂，她记得她昏迷前好像是看到叶慎了，但也仅仅只记得这么多。
他在现场，那他人呢？
“笑笑，我手机呢？”
“在这儿。”
唐笑笑将手机递给她，“屏幕摔裂了，我也没开机，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酥酥一看，果然，屏幕被裂纹炸成几分，想来是昨晚跟歹徒争执的时候摔坏的。
她按了开机键，好在只有屏幕损坏，显示什么的都正常。
刚一开机，手机上就跳出一条短信，是李岩发昨晚发的信息，让她早上九点半到他工作室那边试戏。
酥酥抿起唇，又翻看微信，未读信息全是合种群里的未读提醒，没有一条是叶慎的。
她攥紧手指，心底蔓延出一股无力的失落感，手指在叶慎的号码上停留了很久，最后划开拨号界面，抬头对唐笑笑说，“你开车没？”
唐笑笑点头。
“送我去个地方吧。”
唐笑笑惊讶，“现在吗？”
“嗯。”
路上，唐笑笑才知道酥酥是赴李岩的约来试戏，顿时兴奋得不行，但是一听是个小角色，又有点失望，“你这张脸去演个炮灰，观众都要怀疑皇帝是不是眼瞎了。”
酥酥笑了一下，“能演的话，就算是个小角色我也很开心，第一步踏出去，才能有第二步第三步……”
“我觉得你现在态度变得很乐观，前两年我劝你出来演戏，你总是有很多顾虑，觉得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会儿怕面对镜头发不了声，一会儿又怕周家不同意，跟叶慎因为这个吵架，一会儿又担心自己做不到最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的笑话，那我就劝你继续当全职太太，你又说，担心自己脱离社会太久，追不上叶慎的脚步，跟他越来越远，刚刚听你说话的样子，怎么，这些问题你都不担心了吗？”
酥酥垂眼，“担心有什么用，所有的事情不会因为我的担心而有任何改变，担心不会让我变得更好，反而让我在那个怪圈里越陷越深。每次别人用那种语气，说我嫁得好的时候，我其实都很难受，我知道这些话多数都是调侃的意思，他们只是觉得我运气好而已，运气好嫁到了周家，而运气这种东西总归不是一辈子的，哪天我要是从上面跌落下来，看笑话的会更多，我现在努力抓住我能抓住的东西往上爬，只是不想离场的时候太过狼狈，我也想让他明白，我愿意让他养着我，不是我只能靠他养着我。”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唐笑笑这种寡王，自然是不能完全理解酥酥这种深陷爱情泥潭的人的想法，但是看着闺蜜能重拾以往的自信和乐观，她还是挺开心的。
车子很快到了地方，进来的时候，酥酥还以为找错了地址，所谓的工作室，连个门头都没有。
就是个玻璃推拉门，上面残缺不全的贴了个缺半边的“李”字。
唐笑笑小声跟她吐槽，“李岩是被公司骗了吗，工作室怎么破成这样？”
其实也不是破，就是比起李岩的名气，这工作室确实显得有点过于朴素了。
她们俩进来，门口也没个招待的人，挺大的工作室，看着却没几个人。
酥酥拉住一个人询问，“不好意思，请问李岩导演在吗？”
对方抱着一沓资料，扶着眼镜打量了一遍酥酥，问她，“他不在，你找他干嘛？”
“李导打电话让我来试戏，我们约了九点半。”
“试戏？”那人皱起眉，“试什么戏？我怎么没听他说？”
酥酥说，“昨晚李导联系我的，他可能还没来得及说。”
“那你是试哪部戏的角色？”
“玲珑传。”
“不可能！”那人瞬间就否决，“玲珑传的角色全都敲定了，你试哪门子的戏？你这张脸生得很，我以前都没见过你，哪家塞进来的？”
“我是个新人，之前参加过剧组的试镜，您可能没见过。”酥酥脾气极好。
“那你之前试镜的谁？”
“贵妃。”
对方身形一顿，再次打量起酥酥，“李岩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你一个新人，哪儿来的这个本事？”
酥酥好脾气的笑笑，“可能我长得比较合李导的眼缘吧。”
对方轻哼一声，“我们这拍的可是正剧，你这脸长得工业化太强，考虑考虑拍偶像剧没准还能捞一笔。”
酥酥还没说话，唐笑笑就憋不住了，“你自己下巴都成锥子了，还嘲讽别人工业化呢？你是对天生丽质过敏吗？随便你找个医生来，这张脸要是哪儿动过，姑奶奶我跟你姓！”
女人顿时被说得恼羞成怒，指着唐笑笑道，“你这个人什么素质！”
“你什么素质？”唐笑笑气得不行，酥酥拉都拉不住，“我们就是来问个路，你乐意说就说，不乐意说就闭嘴！一口一个哪儿塞进来的，长得工业化，你哪句话尊重人了？怎么，在你眼里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整容，就是靠肮脏手段上位的？”
女人显然没有唐笑笑这么能说，瞬间被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门，颤声道，“出去！我不跟你这种低素质人说话！”
争吵声很快惊动了在办公室的李岩，他出来一见这情况就皱起眉，“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了。”
女人立马跑去告状，“李导，你上哪儿弄的人，也太没有教养了，我不过是多问了两句，就开始骂起人来，我合作过这么多演员，没见过她腕这么大的！”



第九十章致命缺点
这死女人，居然还颠倒黑白！
唐笑笑正欲出声，被酥酥拉住。
“李导，刚刚这位大姐说您没来，我还以为您忘记今天的试镜了。”
女人脸色一沉，赶紧给自己开脱，“李导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我问小陈，他说你不在。”
李岩视线在三人身上逡巡一番，随后淡淡道，“都跟我来。”
李岩把她们带到一个大一点的类似办公室的地方，然后把刚刚和她们争执的女人叫出去，让酥酥他们在这儿等一会儿。
两人一出去，唐笑笑就开始翻手机。
酥酥看她一直在翻朋友圈，低声问，“你找什么呢？”
唐笑笑说，“刚刚那个女人我总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我找找他们发的合影。”
话音刚落，就翻到了，“原来是她！”
“谁？”
“于珊珊。”
酥酥皱眉，“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你给姚可欣配音那个《神秘恋人》就是她拍的脑残剧，狗血教母，炒作鼻祖！自己都是拍偶像剧出身，还一口一个看不起偶像剧，真有意思！”
她这么一说，酥酥就反应过来，于珊珊这个名字确实出现在不少影视剧上过，“她怎么在李岩这儿？”
“这我就不清楚了，有传言于珊珊她老公很厉害，她早年拍的剧很垃圾，但是总是能拉到资金，后来IP网剧火了，她就买了几个爆火的小说版权来拍，专找当红流量演员来演，还真给她赚到了钱，这两年风头无两，艹！我有点后悔刚刚跟这女人吵架了，万一她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酥酥倒是很淡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要是存心看我不顺眼，你今天还不还嘴，将来都会有那么一出，静观其变就好。”
唐笑笑本来还有疑虑，突然想到，于珊珊老公再厉害，还能有江城周家厉害？叶慎总不会看着自己老婆被人欺负吧？这样一想，就安下心来。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李岩，于珊珊和另外三个人一同进来。
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将几张纸递给酥酥。
李岩说，“给你五分钟，把台词过一过我们就开始。”
酥酥拿到台词就愣了，因为这个居然是皇后的台词。
皇后可是剧里最大的反派，听说定的是一个很有名的业内前辈，李岩为什么给她皇后的台词？
酥酥抬起头，见几人或玩手机，或交头低语，最终还是压下疑惑，快速记起台词。
时间一到，她对李岩说，“可以了。”
李岩示意刚刚递台词的男生，对方立刻会意，念起剧中的旁白。
这段戏是某妃嫔下线后，皇后为了让皇上将皇子交于自己抚育，故意设计皇子坠湖，自己在凛冬深夜跳湖救人，让皇上放下所有疑虑，将皇子交付于她。
这段戏的难点在于，皇后在此时此刻还是众人眼中的温婉识大体的贤妻良母，她不能演的过于夸张，过早暴露自己，又要在细节上埋伏笔，让后续揭秘的时候，观众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皇后是这部剧里最出彩的角色之一，她忍辱负重，一方面要忍受丈夫被别的女人分享的痛苦，另一方面又要有一国之母的大度，哪怕是丧子之痛，也不能殿前失仪。
她时刻谨记着作为一国之母的本分，一遍遍用帝王不能动情爱来麻痹自己，把自己的感情克制的小心翼翼，直到发现皇帝爱上女主，多年以来的信念崩塌，那种被背叛的恨意汹涌来袭。
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是这个角色最大的魅力。
酥酥深吸一口气，瞬间进入角色。
她嗓音一开，原本玩手机的人突然停下动作，朝她看了两眼。
酥酥已经完全在角色内，她的举手投足，就算没有实物，你也能看得出来她在干什么。
台词清晰可辨，感情也恰到好处，尤其是细节上的处理，她在哄睡皇子时候那个笑容，越看越有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
但是在不知道她是反派之前，这个笑容又显得无比正常。
表演结束，场上很是安静。
李岩清了清嗓子，说，“都说说看法吧。”
几个互相看了彼此两眼，最后推出来了一个副导演。
副导演清了清嗓子说，“演的是还可以，不过演员有点太年轻了，可能压不住角色。”
李岩拇指顶着下巴，半天没说话。
这确实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因为原定的皇后的角色，是个三十加的女演员来演，气质沉稳，阅历丰厚，那张脸一看就是很有故事的感觉。
酥酥却长得太漂亮了，她站在哪儿，人们最先注意到的永远是她那张脸，这是身为演员的优势，同时也是一个致命点。
因为往往过于出众的外形，会让观众下意识地忽视她的演技。
酥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有老师评价过她的长相，说她也许会因为这张脸吃到红利，也会因为这张脸限死戏路，很难有太高的发展。
她心里不服，大学时候大家忙着谈恋爱，她忙着照周母亲攻读学业，结果没等她先证明自己，就先跟叶慎结婚了。
现在这一点再次被重提，酥酥反而淡定很多。
李岩沉默了片刻，说，“你们刚刚听她的台词，有觉得她太年轻吗？”
此话一出，众人噤声。
酥酥的台词几乎无可挑剔，不管是咬字，发声，还是语调轻重，把握得非常好，甚至在细节上，比原先那位更多些许深度。
但是很显然，酥酥并不是这些人意愿里想选的演员。
于是又有一个人开口，“我刚刚看了她的简历，没有作品啊，这么重要一个角色，启用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这时于珊珊也道，“李导，这个角色的戏份几乎和女主相当，找这么一个人演这种举足轻重的角色，我觉得不行。”
李岩瞥了她一眼，“那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于珊珊立刻道，“姚可欣，我们之前合作过，这个演员有一定流量，戏也不错，而且对这个角色很感兴趣，我觉得可以让姚可欣来试试？”


第九十一章贼船
酥酥惊讶，之前有传言姚可欣是这部剧的女主，难道不是？
唐笑笑也纳闷，这消息她是在工作群里看到的，当时好几个人转发，说姚可欣要演李岩的剧，闹了半天啥也不是，现在想来，肯定是这死女人作妖自己炒作的。
先把气氛烘托起来，到时候选出来没有她，粉丝又能骂一波剧方给自己热度。
真是好手段！
听到于珊珊推荐的人，李岩抿起唇，“我看过她的戏。”
于珊珊心里一喜，“您觉得怎么样？要行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联系她让她过来。”
李岩淡淡道，“全是技巧。”
于珊珊刚以为李岩在夸姚可欣，就听见下一句他说，“没有感情，泪都流成那样，眼睛竟然一点也不红。”
这下于珊珊再蠢也知道李岩是在讽刺人。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另一个副导演出来打圆场，“偶像剧嘛，主要拍给粉丝看的，可能本来也没下劲儿演。”
李岩撩起眼皮，“靠粉丝养就拍那种垃圾东西敷衍粉丝？”
那人噎了一下，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李岩在圈里是出了名毒舌，但是他的戏又实在是好，所以尽管这张嘴容易得罪人，依然有很多人愿意和他合作。
李岩这两个字就是质量的保障，只要他导的剧就没有不爆的。
而于珊珊完全不一样，她的剧更看重资本市场，谁火找谁演，热播期间，花大价钱买营销，收割的全是粉丝的钱。
人就是这样，钱赚够了又开始图名。
于珊珊拍的剧，在国内某知名网站的评分最高不超过五分，平均分在3.5左右，可以说就算是拍偶像剧，她的剧的质量也是垫底的。
所以网友也给了她一个称呼——烂剧女王。
于珊珊急于摘掉这个标签，她老公在这部剧砸了不少钱，给她弄了个副导演的职位。
她本以为到了剧组，别人都会让她几分，她还能像之前一样，在剧组有那么高的权重。
没想到她遇到的是李岩，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她提的建议全都是直接否决，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于珊珊都要都快恨死他了。
她忍着不快道，“李导心中既然有了定夺，又何必让我们几个来过来？”
言下之意，指责李岩专横独断，一言堂。
李岩瞥了她一眼，“不叫你们过来，当面看着签约，怎么能确定会不会有人借着权力，偷偷换了我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于珊珊脸色变了几分，抿紧唇没再说话。
“就她了。”李岩顿了下，问一直在旁边提着心的唐笑笑，“你是她经纪人吗？哪家公司的？”
唐笑笑说，“我是博纳的，现在算是她经纪人。”
“算是？”
酥酥解释，“我还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这倒让李岩有些意外，再一想她跟老叶是同行，倒也多少明白她的处境。
“那你自己配个助理吧，到时候拍戏现场得有个人帮忙跑腿，别因为这个耽误拍摄。”
酥酥心情激动，面上维持着稳重，低声应道，“不会的。”
于珊珊早就不想在这儿待，趁着酥酥看合约的功夫，摔门离开。
其他几个人跟李岩聊了片刻，也陆续离开。
很快这会议室就剩下她们，李岩和他助理。
这合同其实也是圈内通用的模板，只是在乙方的义务上面加了两条别的。
一个是合约期内重新注册微博，配合剧组宣传，另一个就是宣传期内，不得从事别的行业。
这两条很明显是在针对她之前的职业。
“日暮繁星”是她的底牌，而这张底牌，不应该过早暴露。
酥酥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本来这之前，她已经将近半年没有接配音的戏了。
酥酥很快就要签字，唐笑笑拉住她，小声跟她说，“阿星，片酬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合同里的片酬是按照整部剧开的，一部剧税前二百万，拍摄周期一百二十天。
这个角色戏份并不少，按照市场价来说，确实是太低了。
除去税，加上到时候要雇助理，以及在剧组的一些必要开销，甚至还有宣传时候的一些花销，怕是拍完这部戏，酥酥也落不下多少钱。
酥酥也压低声音，“先上他的贼船再说，片酬又不指望这一次花一辈子，万一这剧把我捧红了，以后咱还愁接不到戏吗？”
李岩淡淡抿着茶，这两人，是当他聋吗？
会议室有聚声效果，何况这里就四个人，就算她俩声音压很低，其实还是能够听见的。
唐笑笑一听，也觉得十分道理，眼光得放长远点。
于是很快就把合同签了。
酥酥心里一颗巨石落地，对李岩伸出手，“李导，以后请多指教。”
李岩跟她握了一下，淡淡道，“以后都是一条贼船的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酥酥……
她这当面嘀咕人的臭毛病，以后真得改改了！
助理拿走合同，将完整打印版的剧本交给了她。
“回家没事，最好把全部剧本看一遍，这个角色对全剧至关重要，你要是给我掉链子，别怪我说话难听。”
酥酥点头。
心里却在想，谁说话能有叶慎难听呢？
从办公楼出来，唐笑笑就叫嚣着要买彩票，说是她黄了的戏都能再回来，还换了个更厉害的角色，运气简直爆棚，自己要买张彩票，沾沾她的喜气，没准儿能中头奖。
酥酥也开心，便跟她一起去了。
两人选号的时候，她手机响了，酥酥一看，是沈青川。
她跟唐笑笑说了一声，出去接了电话。
“嫂子，这一大早你跑哪儿了？”
“出来有点事，”酥酥顿了顿，“你有事吗？”
“我是没什么事，叶慎有事啊，你再不来可能就见不到他了。”
饶是知道沈青川在跑火车，她心里也是紧了一下，抿唇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昨晚叶慎被那几个王八蛋揍了，现在人还在重症躺着呢，医生说挺严重的。”



第九十二章你还打算跪多久
酥酥抿起唇，“你别危言耸听，你让他接电话。”
“嫂子，这事儿我能骗你吗？你不信你打他电话，他人昏迷着呢，怎么接啊？昨晚那两个家伙就是亡命徒，手里拿拿着刀，下手又毒又狠，要不是警察来得早，命都要搭上去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血。”
这下酥酥有些不淡定了，因为昨晚她昏迷了，并不知道事发经过，但是早上醒来，她衣袖上确实有几点褐色红点，她一开始以为是咖啡沾上了，难道是血吗？
“嫂子，你赶紧过来吧，我真怕他撑不住。”
说着电话就断线了。
酥酥再打过去就成占线了，而叶慎的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她心里猛地揪了起来。
唐笑笑在店里喊她，酥酥回过神，进去将钱付了，扭头跟唐笑笑说，“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回去一趟，你慢慢选，晚一会儿联系。”
唐笑笑见她脸色有点发白，忙问，“什么事，要不要紧，用不用我陪着？”
酥酥摆摆手，“晚会儿再说。”
说着在门口截了辆出租车，立刻赶往医院。
路上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沈青川，结果看到是陆旭升，立刻皱起眉。
她这会儿脑子已经够乱了，直接将手机关成了静音，放任它一直震动。
等她赶到医院，迎面就碰上了钟美兰和周景阳，跟她们俩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人——她的父亲陆旭升。
酥酥还没闹明白这三个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医院，周景阳冲上来就质问，“我哥呢？我哥怎么样了？”
酥酥抿起唇，“我不清楚，我也是刚来。”
周景阳一听就火了，“你刚来？合着我哥昨晚上一个人在医院？你去哪儿了？他怎么伤的？他一晚上不回来，你也不打个电话问问？你们陆家吸血的时候想到我哥了，他出了事你们人呢！”
这话陆旭升听着多少有点不舒服，“这是哪里的话，慕深是我女婿，我把女儿交付给他，怎么可能不关心他？”
“你关心？”周景阳冷笑，“你巴不得他出了事，你女儿好继承我哥的遗产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陆家人心里打的算盘，我告诉你，我哥要是出了事，她一分钱也别想从周家拿走！”
陆旭升气坏了，见钟美兰还不说话，脸色难看道，“亲家母，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看看人怎么样。”
钟美兰脸色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扭头不咸不淡对周景阳说
，“别说了，先上去看看你哥。”
几人乘坐电梯到了七楼，到了709病房。
刚要推门进去，值班护士突然叫住他们。
“你们干嘛呢？”
酥酥说，“我们是709病患的家属，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是家属？”护士打量着几人，淡淡道，“你们来晚了，人已经没了。”
酥酥心口一颤，“没了……是什么意思？”
“去世了，也就十几分钟前吧，你们再来晚点，就推太平间了。”
说着推开门，雪白的病房，病床上僵直地躺着一个人，白布遮到了头顶。
房间里满是消毒剂的味道，闻得人有些窒息。
钟美兰脸色发白，周景阳摇头，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我哥不可能出事……”
酥酥僵硬地站在原地，下意识的后退半步，陆旭升突然从后面推了她一把，酥酥猛地朝前栽去，跪趴到了床边，手腕撞到病房的扶手
，一阵钻心的疼让她痛哼出声，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
陆旭升一脸悲恸，“怎么好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酥酥膝盖疼，手腕也疼，脑子里又想着白布下面的尸体，没忍住竟是真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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