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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烟花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迎来了新年。
今年的值班恰好轮空了陆北辰和白兮兮，二人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便正好碰上。
这段时间陆北辰还是坚持着每天送白兮兮回家，而白兮兮依旧不为所动。
“你……今年去哪里过年？”
医院走廊上一片寂静，陆北辰的声音十分清晰的钻进了白兮兮的耳朵里。
“通州应该回不去了，在家过吧。”
白兮兮随意的答着，和陆北辰并肩走出了医院。
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于白兮兮来说就像是温水煮青蛙，就算一开始再怎么不愿意被陆北辰接近，但是却也无法狠下心拒绝。
她只能挑着陆北辰的好接受一小部分，强迫自己，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做朋友而已，没关系。
医院放假放的晚，现在正好是大年三十，现在的票肯定是买不到了，白兮兮一早就打了电话给外婆，说了自己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陆北辰闻言，点了点头：“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很显然这是一句没话找话，白兮兮笑了笑：“你也是。”
“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在家？”
陆北辰蹙了蹙眉，问着。
“随口说的。”
白兮兮脸不红心不跳。
她怎么知道？
2016年是她出来工作的第一年，也是和陆北辰在一起的第一年，这年的除夕自己回不了通州，正打算一个人回家过年的时候，陆北辰便拉着自己去了他家。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过年，陆北辰向来性子冷，白兮兮说着想要放烟花，陆北辰也没有搭理，只是冷冷的说了句：“市区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也是在那个晚上，陆北辰告诉了自己，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自己一个人住。
陆北辰没有再说话，两人又是一路缄默。
白兮兮到了家楼下，便转身和陆北辰挥了挥手。
她径直上了楼，回到家中便躺在了沙发上不愿意动弹。
白兮兮想要放空大脑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一闭眼又是陆北辰的身影。
她不明白，自己重新来一遍，该要怎么避开两人之间的故事？
还是说，该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
白兮兮想不明白，她只觉得现在的陆北辰也不一样。
她记忆中的陆北辰向来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现在却对自己穷追不舍。
脑海之中杂七杂八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白兮兮不知不觉之中便睡了过去。
……
夜幕降临。
白兮兮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沙发上睡的她腰酸背痛，她蹙着眉抬手揉了揉眼睛，找到了正在不停震动的手机，来不及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听了起来。

“喂？”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刚睡醒的朦胧。
“白兮兮，你看看窗外。”
是陆北辰的声音。
白兮兮闻言有些莫名其妙的起身，她将手机拿到面前点开了免提，也是这才看见了时间。
就快要到零点了，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的这么长。
白兮兮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走到了窗边。
窗外月光皎洁，陆北辰正在昏黄的路灯下站着。
电话之中传来了他的声音，混杂着电流声，在此刻白兮兮听上去十分不真实。
“新年快乐。”
随着电话里的陆北辰话音刚落，天边便亮起了绚丽的烟花。
白兮兮一愣，她靠在窗边，望着楼下的陆北辰，又望了望天边的五彩斑斓。
几乎是瞬间，白兮兮脑海之中闪过了先前的画面。
“市区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那年陆北辰说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
不对、这不对。
这一切都不对劲！
烟花缓缓落幕，白兮兮挂断了电话，转身冲下了楼。




第二十二章 重来
白兮兮身上穿的单薄，没来得及穿外套。
她一口气从五楼跑了下来，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站在路灯之下的陆北辰。
他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像是很疑惑白兮兮在做什么。
“你怎么了？”
陆北辰的声音带着疑惑，他手上还拿着刚刚燃烧完的烟花。
“陆北辰，你是不是有记忆？”
白兮兮的声音很急促，可是陆北辰听了之后脸上的疑惑更重：“什么记忆？”
“你没有吗？”
“你在说什么？”
陆北辰微微蹙眉。
此时恰好一阵寒风吹来，白兮兮打了个冷颤，清醒了不少。
想来也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疯狂跳动着的心脏缓缓的平息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陆北辰摇了摇头：“没事。”
白兮兮的目光往下看去，又看见了陆北辰手中拿着已经燃烧完了的烟花，她心中还有不甘，于是又开口：“你怎么来这儿放烟花了？”
“想给你个惊喜。”
陆北辰蹙了蹙眉：“你觉得是为什么？”
白兮兮一噎：“市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说完，陆北辰脸色一黑，很明显场面变得更加尴尬。
“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抱歉。我说过的，我们不合适。”
白兮兮小声的回答着陆北辰的话，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她不敢停留太久，白兮兮害怕自己又走上重蹈覆辙的老路。
路边寒风吹过，烟花燃烧过后的天依旧是一片黑暗，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陆北辰望着白兮兮的背影，昏黄的路灯光线打在了他的侧脸之上，神色之中难以分辨喜怒。
天空上又飘起了雪花，陆北辰却依旧站定在原地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北辰缓缓开了口，重复了一遍方才白兮兮说的话。
“市区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他语调低沉，说完之后扬眉笑了笑。
“我当年还把她教的挺好。”
陆北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经燃烧完的烟花，转身走了两步，扔进了垃圾桶。
他低着头躲着风雪往小区外走着，上了车之后掏出了手机，又点开了白兮兮的对话窗口。
陆北辰思索半晌，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终于点击了发送。
“新年快乐，早点休息，晚安。”
对面的白兮兮并没有回复自己，陆北辰看见顶端的昵称跳动成了正在输入，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送过来。
陆北辰笑了笑，随即按灭了屏幕γβ付費獨家，偏头看向了窗外。
车窗外一片寂静，只有昏黄路灯作陪这萧条冬夜。
“小伙子，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怎么这个点才回家呢？”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北辰一愣，才意识到司机是在和自己说话。
“今天正好有点事情耽误了，师傅，你这大年三十的还往外跑呢？”
这是陆北辰第一次和陌生人搭话，或许是心态上发生了转变。
“这不是想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吗？送完你这单我也就回去了，再晚一点的话家里人也该不乐意了。”
闻言，陆北辰笑了笑，没再说话。
终于，车辆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陆北辰付了车费后便下了车，他走进了电梯口，看着缓缓向上跳动的数字，终于到达了自己的楼层。
他揉了揉额头，海城早就已经没有了烟花可以买，陆北辰开车跑遍了周边的小县城，这才收集了今天晚上燃放的这些。
陆北辰推开了门，径直走进了书房。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了信息提示声，陆北辰也不着急拿出来看，而是在书桌面前坐了下来。
他缓缓抬手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上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是白兮兮回复的讯息。
“新年快乐。”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陆北辰却看了足足半分钟。
良久，他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伸手打开了书桌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陆北辰缓缓的翻开，第一页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我居然回到了和白兮兮告白的这一天，一切好像都重来了。”




第二十三章 饺子
陆北辰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这些天自己的日记，书桌前柔和的台灯照在笔记本上，那一行行字迹十分工整，细看前几页似乎还被水迹打湿过。
那天陆北辰和往常一样，待在家里浑浑噩噩的打发着时间，却突然被一阵困意袭击，醒来之后却是在海城医院的办公室。
他以为这是他做的一场梦。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陆北辰便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他做的一场梦，可是事情一步一步的发展到了现在，陆北辰不得不承认，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让他重来一遍。
陆北辰缓缓的将笔记本翻到了最新一页，拿起了黑色水笔在上面写下来一行字。
“我清楚的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站在我面前的，是活生生的白兮兮，是有血有肉的白兮兮。”
“今天她问我是不是有记忆，我撒谎了，我害怕告诉她实话之后，她只会对我更加冷漠。”
写完这一行字之后，陆北辰笔尖一顿，在纸张上的一刻停留便留下了黑色的圆点。
他是在今晚才确定，白兮兮和他一样，也是从2021年回到了现在。
良久，陆北辰将手中的黑色水笔放下，缓缓的盖上了笔盖。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兀自开口：“慢慢来吧。”
天边月色皎洁，陆北辰将笔记本收好放回了书桌的抽屉里。
陆北辰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慢慢的阖上了双眸。
……
海城医院的假期十分短暂，毕竟工作性质特殊，大年三十之后便收了假。
白兮兮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反正放假也是待在家里，还不如来医院看看自己的病人。
年还没有过完，病房里的气氛不同于大街小巷里的热闹，相反，十分冷清。
作为一个医护工作者，白兮兮已经见过人间百态，也早已经深知久病床前无孝子。
想到这里，白兮兮叹了口气，拎着办公桌上的便当盒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手下负责的几个病人之中也有已经年老的患者，在医院一住就是小半年，这会儿过年了也不见有家属来探望。
白兮兮走进了病房，望着病床上的老人笑了笑：“王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白医生！”
老人见来人是白兮兮，立马喜笑颜开。
“最近感觉怎么样？这不是大过年的吗，我给你们包了些饺子，韭菜猪肉馅儿的，趁热吃啊王姨。”
白兮兮的声音十分温柔，她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了病床前的小桌子上，替老人打开。
热气铺面而来，香气瞬间弥漫整个病房。
老人的眼眶被这阵热气熏得逐渐变红，她点了点头：“好多啦！谢谢白医生啦！”
白兮兮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了老人家的床边看着老人吃完了饺子便道了别收好餐盒走了出来。
她刚关上王姨病房的门，便碰见了走廊上一直盯着自己的陆北辰。
“你还会包饺子？”
他目光打量着白兮兮手中的餐盒，像是有些意外。
“嗯。”
白兮兮点了点头，没有多做回答。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白兮兮心中奇怪的感觉愈加强烈，她总觉得面前的陆北辰与自己记忆中的陆北辰并不是同一个人。
白兮兮躲闪的目光被陆北辰悉数察觉，他跟了上去，和白兮兮一并走进了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
白兮兮的声音十分冷淡。
“没事，我就看看你这儿还有没有饺子，我也想吃。”
陆北辰挑了挑眉，双眸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的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