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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监狱里，每天除了流水线包装工作，其他时间都在冥思苦想。
为什么那么巧？陈诺对她的报复，在她的“劝说”下，不是以离婚结束了吗？
为什么提出代孕，心脏病复发，流产，捐赠心脏，蓄意谋杀，这些事在短短时间内接踵而至，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关键是，对酒精过敏的林伊人活下来了！
如果一个人想要杀了她，用量应该是足以致命的，但是很幸运，嫌疑人注入不多，经过抢救林伊人脱离生命危险。
这招苦肉计或许从离婚开始就是一个局，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步入圈套里。
“被你发现了？”林伊人小声的贴着话筒，眉梢飞扬，似筹谋善断的狐媚。
虽然猜得八九不离十，听到林伊人亲口承认，沐青青还是禁不住攥紧手心，“我和陈诺已经离婚了，你也得到你想要的，赶尽杀绝你就不怕来世报吗！”
“来世？我不信这些。”林伊人高傲的神色愈发的不可一世，“也许你并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你爸爸害了他全家，他居然就想把你放入疯人院算了，那可是两条命啊！！！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夜夜缠绵时他却有意无意喊出你的名字！所以，你必须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要你还活着……就会威胁到我的地位！”疯人院里又如何，只要活着她就是威胁！
陈诺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已经对她心软了吗？他爱她，至少是爱上了她的身体！更何况，她竟然怀孕了，明明受孕困难，她竟然还能怀孕，沐青青还真是好运！
既然如此，她只能给她添一把火，让他们之间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嫉妒我？”沐青青啼笑皆非，摊开手瞧着双手的老茧，失笑道：“你不觉得讽刺吗？我嫉妒你，你嫉妒我，为了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我嫉妒你？”林伊人牵起一侧唇角，揶揄道：“我不是你，不会在头顶悬一把刀！”一如她当初引狼入室，林伊人可不会做这种傻事，斩草，就要除根！
三个月的沉淀，沐青青已经冷静了许多，也看淡了许多。也不抬头，只悠悠然道：“这还不是嫉妒，对你来说，我就是那把刀不是吗？蓄意谋杀未遂而已，服刑期一满，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不温不火的一席话，林伊人犹如万虫噬骨，猛拍桌案而起，“想出狱门都没有！我告诉你，进了这大门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说完，她转身离去，听筒落下，一条电话线左摇右摆。
沐青青捂着听筒好久才站起来，说的容易，被判两年，哪能那么容易见到昔日阳光。
“2567号，调换牢房！”
刚回到房间还没坐热呼，监狱长拿着一本名册走来，“去A区12号，这间被占用了。”
“A区？监狱长你有没有搞错？”沐青青神色凝重，这监狱中A区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那里全是重刑犯。要么是屠杀满门的，要不是杀人放火的，更甚至还是强奸分尸。
“没错，是A区！”监狱长重复了一遍，悉悉索索的打开了牢门。

第十章 你忏悔的样子真做作
沐青青收拾着东西，耳边是林伊人恶狠狠的话语。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是林伊人暗箱操作。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对那些极其变态的人来说，她的样子应该太水嫩。容貌姣好在外是自信的资本，在这里是万恶之源。
无论如何，她不能死在这里！
沐青青一咬牙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她不敢犹豫，尖锐的刀尖刺进额角的皮肤，狠力拉下。
一道血口像是一条艳红的藤蔓，自眉尾到耳廓蔓延，红得触目惊心。
“你，你这是做什么！”监狱长吓了一大跳，见过自残的，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
“没什么，走吧。”沐青青放下剪刀，抱起衣服和洗漱用品，为了生存就算是苟且她也要从监狱爬出去！
初秋的清晨，晨曦洒在院子里，银杏树枯黄落了满地的扇面叶子。
男人坐在院中，右手是一杯咖啡，而左手则压着一张B超单。
沐青青，孕周6，血型A。
“涂淘。”他拨通了电话，看着检验单，一时不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撤诉吧，放沐青青出狱。”
耳边全是她说过的话，她说她怀孕了……
可是，他从没相信过。
捐心手术前孩子已经没了，想象不到她那时到底有多恨……
沐青青站在监狱的大道上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她抬起手挡住炽烈的太阳，远处的茂林深篁，似乎空气中还带着淡淡桂花香。
监狱的生活枯燥而无味，夜晚，区域的人会围坐在一起，听些心灵鸡汤。
沐青青一如既往的盘腿坐在角落的位置，百无聊赖的看着监狱长慷慨激昂的灌输正能量。
“2567号。”
突然，监狱长提到这个号牌，沐青青立马站起来，军姿笔挺：“到！”
“鉴于你表现良好，减刑一年，诉讼方撤诉，明天就能出狱了。”
众人投来钦羡的目光，沐青青却有些莫名其妙，讷讷的点了点头坐下。
一整晚，她几乎没合过眼，第二天醒来，正好有人探监。
隔着玻璃看到站在对面的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西装革履，面容深刻，一双墨色的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

一年没见了，陈诺依旧是风度翩翩。
“你来做什么？”沐青青不慌不忙，也不闪也不躲，坐在椅子上，看向他的眼神再没有往日神往的光彩。
“沐青青，你的脸……”
隔着玻璃墙，陈诺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疤痕，明明是一张娇美的面容却落下一道伤，怎么看怎么违和。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指尖压着玻璃，试图触碰她面颊。
“与你无关。”沐青青冷淡道，陈诺动作一僵，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是他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他垂下手来，抽出一支烟叼上。涂滔忙给打着了火，之后又退到一旁。
陈诺的手很修长，夹着香烟的姿态她以前百看不厌。
香烟过肺吐出烟圈，他才不疾不徐道：“孩子流产的事对不起……”
“呵——”闻言沐青青‘噗嗤’笑出声，“我没听错吧？你会说对不起？”
从监狱里披荆斩棘出来，她每句话都带着刺。
陈诺拧着眉，深吸着烟，嘴边变得苍白，“我要是知道你有我们的孩子，捐心脏的事……”
“得了。”沐青青不耐烦的打断，他心疼懊悔的样子太做作！
沐青青瞥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老实告诉你吧！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那时候我们一直没有怀孕，我很着急，就和不同的男人做。有多少我是记不得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我更记不得。”
“你说谎！”陈诺瞪大了眼，他不信，也不会信。
沐青青嫁给他的日子里，深居简出，哪里有时间和别的男人苟且？
“在你眼里我确实是个谎话精，但是，这次我说的都是实话。”沐青青顿了顿道：“我不会出狱，是我嫉妒林伊人，我伏法，至于减刑的事，就不必陈总发慈悲了。”
说完，她站起来，径直往监狱里走。
她不是玩偶，他狠心的时候可以把事情做绝，心软的时候稍加施舍。
“沐青青！沐青青！”
陈诺大声喊着，却不能撼动沐青青分毫，直到她瘦弱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他狠狠的一拳捣在了玻璃墙上。

第十一章 你想杀我吗？
夜深人静，陈家大院，客厅里空空荡荡。
陈诺就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门口的景观树出神。
“老公，我给你放了热水澡，你要不要也泡一泡？”从楼上走下的林伊人裹着浴巾，诱人的身材一览无余。
陈诺并没有应，她随意的搓着湿漉的发作在他身侧，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公，你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调换监狱？”
他并没有在看她，就像在问今天晚上月朗星稀般云淡风轻。
林伊人猛地一怔，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去看过了？”
“我不去怎么会知道她受伤那么严重，她都瘦了，瘦成皮包骨！你要她以后怎么见人？你是不是想叫她死在监狱里你才满意？”他突然拔高了音调，摁着她肩膀，几近咆哮。
林伊人傻了，和陈诺在一起，第一次见他如此歇斯底里。
她如鲠在喉，看着看着已泪眼湿润，“你吼我？你居然为了沐青青吼我？我才是你的妻子啊！她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妻子？以前她也是！”陈诺压了压火气，“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毒蝎心肠！”
“我毒蝎心肠？陈诺，是她想杀我！一报还一报怎么了？况且她又没死！”林伊人气得胸口起伏，眼里的泪花晶莹闪烁着。
陈诺视若无睹，冷哼了声，“她为了救你，孩子都没了，你还想怎么样！”
林伊人哑口无言，模糊的眼里多了分难以察觉的狠戾。
“你必须去给沐青青认错，明天就去！”命令的口吻，陈诺扫了眼躲在厨房口看热闹的佣人，佣人一哄而散，只剩林伊人的脸色阵青阵白。
清闲了一年无人问津，这两天沐青青倒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刚见了陈诺又来了个林伊人。
“说吧，什么事？”她冷着脸，接起电话没好气的问。
林伊人脸色不比她好看多少，似泼了墨，黑得阴沉，“沐青青，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贱！”
开口就是骂，沐青青皱了皱眉头，不怒反笑：“谢谢夸奖，监狱里的人难听的话比你多了去了，还有什么要骂的，尽管骂出来。”
“你没脸皮吗？因为你！我和陈诺吵了一架！让你出狱你装什么烈士？不就是摆摆可怜相，挑拨我和陈诺的感情？”这些话林伊人憋了一整晚，要不是隔着一道玻璃墙，她绝对会狠狠的给沐青青两记大耳刮子！
被一个成功上位的小三控诉挑拨？
瞧着林伊人怒火中烧，沐青青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活得有多失败。
不折不扣的loser，这一切全拜陈诺所赐。
“你这么生气我就放心了。”沐青青噙着一抹耻笑，颇有胜利者的味道，“看来进监狱是对的，翻天覆地也与我无关。”
没错，她无比的幸运，看清了陈诺，看穿了林伊人。
“你！”林伊人條然堵得说不出话来，进了一年的监狱，沐青青反而变得无坚不摧似的。
“陈太太，希望你余生别走我的老路。”话语间沐青青莞尔着切断了通话，笑意纯粹真诚，一点也不像是幸灾乐祸。
“你！”林伊人指着她快要吐血，人已经走远。

第十二章 请你自重
监狱的生活并不好过，每天都很忙，吃得也很淡，用着二十岁的体力干活，步入老年人的规律。
渐渐的，沐青青也就习惯了。
自陈诺来过一次却明显有了改观，她不用再出勤，也不用再吃一荤一素一汤淡得出水来的饭菜。
每天会有专人服务，还配备了独立清幽的牢房。
自然，找来的时候也多了，只是她都避而不见。
一年，说快也快，一转眼初秋，细雨丝丝，凉风拂过。
站在监狱外，一切都陌生。她记得，她刚进监狱的时候，路旁的杨柳还垂在头顶，现在已经彻底的挡住了视线。
“吱——”
一辆黑白相间的帕加尼带着低音炮引擎声停在她面前，率粥车上下来的人黑西装熨烫得一丝褶皱不见，干净爽朗的模样，帅气俊朗。
沐青青瞟了一眼，径直往公交车站牌走去。
“沐青青……沐青青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陈诺迈开步子亦步亦趋的在背后跟着，她脚步越来越快，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沐青青……”
“别再跟着我。”站到公交站牌，沐青青猛然回过头，这一回头险些撞了个满怀。她机警的退后了一步，严肃道：“陈总，你是有妇之夫，请你自重。我可不想指着鼻子被人骂小三，要知道我最骄傲的是什么吗？就是指着林伊人的鼻子，说她是贱人！我可不想成为我口中的贱人！”
陈诺定定的看着她，监狱的洗礼后，沐青青冷漠了不少。
公交车来，她走了上去，利落的掏钱坐到靠窗的位置，侧脸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淡淡光晕，也正是明媚的光，衬托着她脸上的疤痕愈发的骇人。
陈诺没有上公交，却一直开车尾随。
不近不远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她抵达市区找了个偏僻旅店下榻。
“涂滔。”他拨通电话，望着酒店入口，语气沉重，“三环买一套房，200平左右，配套设施完善拧包入住型，最好物业绿化很不错的地方。”
“boss，三环买房做什么？”涂滔丈二和尚，陈诺的房产都集中在市中心，而且不缺。三环对他来说，好比是郊区。
“让你买就买，哪来那么多废话！”
沐青青的东西不多，在监狱里的时候添了两件衣服，洗漱用品也是监狱里用的。
旅馆的环境不是很好，狭小压抑，电视柜上摆的方便面还有被老鼠啃过的痕迹。
然而，这一切比监狱好太多了。
她用心的摆放好，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寻找附近房源。
天色渐晚，肚子咕咕抗议，她琢磨着下楼犒劳下受累的胃，恰时有人敲响了门。
“谁啊？”
她问着，没人应答，拉开门，扑面而来的辛香料的味道，两个厨子端着托盘，托盘之上是她喜爱的川菜。
“沐小姐，陈先生为您点的餐。”
“不用了，谢谢！”她想也没想，反手就要合上门，却被一只指骨修长的手及时压住了门板。
“沐青青，我有事很你谈谈。”
陈诺的力气比她大太多，门扉大开，沐青青也就不做徒劳挣扎，转身走进房，随意的盘腿坐回沙发上。
“说吧。”
毫无起伏的两个字令陈诺有些难以适从，以前的沐青青绝不会用这种口气，她只会崇拜的看着他，像只小猫腻歪在他怀里，乖巧，温顺！
他缓了缓，坐在沙发一角，往茶几上放下个红本，“这是我刚给你买的房子，就在附近的锦州花园，你没地方可以去，也没有经济来源，那里的一切我已经打点好，放心住进去。”
红本……
“这算什么？施舍？还是赔偿？赔什么？捐心手术？还是孩子流产？还是我这两年冤狱？还是这张被迫毁容的脸？你赔的起吗？”
“陈诺，你父亲和我的孩子，我们一命赔一命，两不相欠！至于你母亲……你觉得我赔的够了吗？不够，你可以再拿啊？看看什么你看的上的，肾脏？血液？骨髓？呵~”
她锋芒毕露，像是只炸毛的刺猬，陈诺听着她说两不相欠，心里突然空洞了起来，好像他再也没有理由将她捆在身边，即使是以恨的名义。

第十三章 倔强的不像话
沐青青，你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种破地方？没有工作没有人养，你怎么活下去？”陈诺说着拿起红本往她手里塞，“登记的你的名字，这是你的房产！”
“我说不用了！”沐青青烦躁扔开，语气不善起来，“我不需要人养，我有手有脚不会饿死！”
她大发脾气，叫陈诺怔了怔。
沐青青捋着短发撇在耳后，又不冷不热道：“倒是你，陈总，你是有家室的人，这么多年了，还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活着有什么意思？”
“娶我时，带着林伊人登堂入室，娶她时，又在我这儿拉拉扯扯，你是野花总比家花香？还是骨子里恶劣的像脚踩两只船？小心翻船哦！”
“沐青青！”陈诺被她刺得浑身发疼，猛地起身怒火高涨：“我是为你好，你要不是沐青青，你饿死我也不会管你！”
“那还麻烦陈总高抬贵手让我饿死，谢谢。”沐青青剜了他一眼，心已被监狱的黑暗打磨得坚实。
陈诺这才发现，现在的沐青青柴米油盐不进！
“好，让你饿死！你以为你现在能找到工作？坐过牢，脸上还有伤，哪个公司敢要你？”陈诺只觉得心头一把火要把他焚烧殆尽，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口水，这才舒坦了些。
随之，他‘砰’的一声将杯子砸在桌上，“不识好歹，监狱也没教你低下高傲的头！”
沐青青泰然自若，仿佛在看一场独角戏，“说完了吗？”
她挑起一侧的眉，指了指门口，“说完了就轻便吧，我这庙小容不下陈总您这尊大佛。”
陈诺发誓，他从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人！
自从公司步入正轨，他成了人人羡慕的年轻有为的总裁，没有人这么对他这么不客气！
“行！沐青青，我就看你怎么来求我！”
他气匆匆离开旅馆，门被摔得震天响，酒店楼下的帕加尼里，他愈发的气不过，一拳捣在方向盘上。
插上车钥匙，脚踩在油门上却又松开，越是生气他反而越挂心。
暮色四沉，沐青青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拉开门，门外仍是站着俩厨子。
“沐小姐，这是陈先生为您订的晚餐。”
“砰。”
沐青青又一次把门关上，厨子这是不打算走了？中午送的川菜，晚上送的湘菜。
无奈，她只得看向被老鼠啃过的方便面，胡乱的泡了包填肚子。
偌大的陈家别墅，林伊人坐在院子里翻开一本时尚杂志，翻来翻去只看得密密麻麻的字，心烦意乱的丢在一旁。
“先生呢？怎么还没回来？”
“太太，陈先生说工作忙。”
佣人的回答令林伊人一阵恼火，忙忙忙，他总是借口忙！公司养的那些人都是吃闲饭的？
谁不知道沐青青出狱了，怕是不忙工作，而是忙着私会旧情人！
她拿起手机，打开地图，一闪一闪的红点定在三环的一个小旅馆。
夜色渐渐沉下来，院子里老远听见引擎声，林伊人端坐在沙发，笔直的身板，目光平视着前方。
陈诺踏进家门看她一副老佛爷兴师问罪的黑脸，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了佣人，蹙眉问道：“谁惹你了？”
“你去哪了？”林伊人瞪着他，眼神充斥着怨恨。
“能去哪，公司。”陈诺解开领带，奔波了一天累了，不想浪费口舌。
眼看他就要往楼上走，林伊人猛地起身，“站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见沐青青了！这几天，你们感情培养得差不多了吧？再培养会不会培养到床上去？我想你大概是忘了，我才是你妻子！”

第十四章 恐慌
陈诺头疼，本来他想等沐青青安顿好了后再告诉她，只是没想到林伊人这么快就发觉了。
她揉了揉眉心，扭过头看向怒发冲冠的林伊人，心平气和道：“再怎么说他是我前妻，之前跟你也是朋友，现在她遇到困境，我照顾她不是应该的？”
“应该？”林伊人啼笑皆非，双手环抱扬起了下巴，“她要害死我啊！她是杀人凶手，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不还活着？”陈诺就是佛系心态也被受不了林伊人厉声诘问，当下火气蹭蹭往上冒：“我还没说你，沐青青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调换牢房是不是你做的！”
“陈诺，你是怀疑我？她孩子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那时候都病了，能做什么？”林伊人提到孩子就来气，上前揪着他白衬衣道：“你要是不信，我们去医院查监控！”
“放手，别无理取闹行不行！”
陈诺没了耐心，使力甩开，“沐青青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至少做到问心无愧！”
“陈诺！你别后悔！”林伊人跺着脚，陈诺却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华灯初上，临海市的夜生活，灯红酒绿，处处笙歌。
苏荷酒吧人不多，却个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
佳人数不胜数，而苏荷酒吧最具代表性的当属人体彩绘模特巡场。每晚，这都会是酒吧的重头大戏。
VIP卡座，陈诺孤身一人坐在角落，一杯又一杯的白兰地，已是酒过三巡。
“现在有请我们美丽的模特为今晚所有的来宾展现一场及其震撼的视听盛宴！”
随着主持人响亮的声音，全场响起脚尖。
陈诺烦躁的拧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准备离开喧嚣之地，蓦然抬眼恰好看到瘦弱却婀娜的身影走上舞台。她从上到下全是彩绘，鲜艳的颜料画的是金钱豹。
她一上场，所有人双眼发直，口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陈诺甩了甩脑袋，本以为是醉酒看什么都是心里的那个人，待女人走近眼前擦肩而过，他忽然酒意全无。
“沐青青，怎么是你！”
他一把抓住model的手腕，惊愕问道，沐青青的眼，他不会往，清透见底，仿佛是猫眼石般。
“干什么呢？喂！”
突发变故，酒吧里的客人不满意，纷纷催促起来，“来这，让大爷我好好看看画得好不好！”
“放手！”沐青青用力挣脱，这是她出狱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可不想就这么黄了。
毁了容坐过牢，能用她的地方少之又少，好在夜场人体彩绘模特稀缺，并且价格不菲。
陈诺牢牢的拽紧，环视酒吧一眼，所有醉汉都色眯眯的盯着沐青青在看。
他无比火大，猛地蹲下身一手揽着沐青青的腰，一手勾起她膝盖，打横抱着大步往外走。
“陈诺……”
酒吧大门，林伊人驱车一路沿着追踪导航来，正巧看到陈诺抱着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在他怀里胡乱的又踢又打。
“这是谁？”
林伊人挡在他面前，反抗的沐青青條然顿住动作，一时间，三人对峙凉风习习。

第十五章 下贱的工作
放开我！”沐青青率先反应过来，趁机从陈诺怀中落地。
“你是沐青青？”
林伊人瞠目结舌，定睛一看还真是她，当下难以置信，“你们，你们居然背着我……”
“抱歉，巧合而已。”沐青青瞥了陈诺一眼，转身往回返，“我该回去继续上班……”
“不准你去！”陈诺又一次拖住她，怒声道，“你没钱我可以养你，你看看酒吧里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个满脑子坏心，干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么下贱的工作！”
下贱？
要是以前的沐青青听到这种话会觉得心寒，而此时此刻她只是淡然一笑，“陈先生，工作不分贵贱，我是凭我的能力赚钱，你没资格抨击我！”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两人拉拉扯扯，林伊人看不下去，攥着陈诺另一只手道：“老公，跟我回家！”
“松手！”正在气头的陈诺甩开林伊人，厉声道：“这里没你事！”
林伊人怔怔的消化着他这句话，指着沐青青的鼻子也恼了，“什么叫没我事，她，她是小三！我回去好给你们创造独处的空间是吗？我今天要是不来，你会把她带到哪去？情趣酒店还是车里胡搞？”
提到‘小三’，旁人纷纷侧目，陈诺脸色青得发紫，扭头逼近林伊人跟前警告道：“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我丢人现眼，陈诺你还是不是人……你……”
林伊人捂着胸口，一口气提不上来，心脏阵阵绞痛，直直的倒了下去。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投进房间，洒在脸上扰人清梦。
沐青青翻了个身，用手挡了挡继续睡。
她没有工作没有事做，和一条咸鱼没什么区别可以睡到天荒地老。那天，林伊人突发心脏病被陈诺送去了医院，她回到酒吧，老板说陈总的人用不起，第一份工作就这么给丢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她想大概又是厨子，不愿理会拉起被子掩住脑袋，敲门声却一直烦人不休。
“你们讨不讨厌，我不饿，别来了！”她揉着蓬松的短发拉开门劈头盖脸的怼，谁知，站在门口的不是厨子，而是穿着小皮衣的林伊人。
“你来干嘛？”沐青青没给好脸，相较于厨子，还是林伊人更讨厌些。
“给你送点水果。”林伊人拧着手里的水果篮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就像是逛自家后花园，只是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你现在就住在这种地方，真唏嘘。”
遥想两年前，沐青青住在陈家别墅，可是春风得意人人羡慕的陈太太。
时光荏苒，两人的境遇已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里比牢里好太多了，我没求着你来。”沐青青冷眼看她放下水果篮子，单刀直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快说。”
“好歹是朋友，这么不客气？”林伊人笑着，面对着沐青青抽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的钱足够你到另一个城市开始一段新生活，我要你离开陈诺，越远越好。”
沐青青看向她手中的银行卡，仿佛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想让我走，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