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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吵闹间已经走到集市入口，后日是萧母生辰。
今日众人来除了谈合作，也是顺道要买东西回去给萧母做寿的。
明日众人一早就要起来忙碌，他们今日须将宴会上所需的食材买齐回去。
萧母刚跨过一个大坎，家里的外债也还完又恰逢她生辰，萧父便想着大办好好热闹一番。
三人从集市头一路逛过去，等买齐所有东西回到摊位上已是一个时辰后。
萧秋灵与萧玉正收摊，旁边还站在卫津霖。
他正微微低头与萧秋灵说话，嘴角噙着温和笑意，一双熠熠桃花眼尽显愉悦之色，萧秋灵小脸上亦漾着甜甜笑容。
见到两人这般亲近，萧霁脸色渐冷，拧眉道：“他怎么又来了？”
自从卫津霖上次去了他们家吃饭后，萧霁几乎每次来摊位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沈媛笑着回道：“他来一下怎么啦，人家是来吃东西的，我怎么感觉你对他很有敌意似的？”
萧霁讪讪回了句“没有”。
卫津霖见到他们回来热情地与他们打着招呼，“行啦，既然你们回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话罢，正在收拾的萧玉扬声喊道：“卫二哥，你后日别忘了，早点到哈。”
“什么早点到？”萧霁一脸不解的问道。
卫津霖瞪了他一眼，“嘿，自然婶子的寿宴早点到。”
萧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三哥，你这记性真不好，前几日你不是跟娘说要请卫二哥来娘的寿宴吗？”
“我怕你给忘了，今儿卫二哥正好给灵娘送药膏过来，我就替你跟他说了。”
因为卫津霖常来吃东西，常定辣酱，兄妹两人跟他关系也不错。
两人想着他跟萧霁是学友，便邀请他来参加萧母的寿宴，反正人多热闹嘛。
话落，卫津霖笑着解释，他前段时日在胭脂铺遇到萧秋灵想买美颜膏，店里正好缺货。
他昨日去胭脂取胭脂水粉，正好见到有货便顺道一起给买了，今日路过给送过来。
萧秋灵一直惦记脸上的痘痘，上个月分了钱后开始去看诊，如今已喝了近一个月的中药。
脸上痘痘虽然好了许多，但还是留下不少坑坑洼洼的痘印。
萧秋灵问过胭脂铺，东家说店里有款美颜膏可以去她脸上的印子，她去了好几次都没货。
恰好前几日遇到卫津霖，他那天刚好订了一批胭脂水粉，过几日去拿，萧秋灵便拜托卫津霖帮她留意一下。
萧霁了解事情缘由后，看向萧秋灵问道：“药膏的钱给了没有，没给三哥替你给。”
说话间，男人已经掏出钱袋子，准备掏钱。
萧秋灵糯糯地点了点头，“三哥，我给了，我不会白拿别人东西的。”
他们家人虽然比较穷，但爷爷跟哥哥们从小教导她不能贪别人的东西，她都记得的。
听到这话，卫津霖啧了一声，不耐烦道：“给了，给了，你们兄妹俩真是的，一个药膏钱而已，给了一遍又一遍，至于那么见外吗？”
“我当灵娘是我妹子，我送她一瓶怎么了。”
萧霁神色微凛，正色道：“这是我们该给的。”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他不占别人便宜，别人也别想占他便宜。
“行了行了。”卫津霖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的性子，我不跟你萧大公子扯了，我真有事先走了。”
萧霁点点头，“那你后日早些过来，不用带礼上门，过来吃顿便饭就好。”
上次卫津霖上门吃饭带的礼物过于贵重，着实让萧家人吓了一跳。
就是一向抠门、爱财的萧父也吓得让萧霁将礼给还回去。
秋阳斜照，层林尽染，起伏不定的山脉，层层叠叠，错落有致，阵阵清风吹来，空气清新甘美。
几人在县里吃了些吃食后便一起推着板车，慢悠悠地返回村里。
刚进村里，路过的村民皆热情地与萧家几人打招呼。
特别是被邀请后日参加寿宴的村民们，“哟，买这么多东西，是买来给你们娘做生辰的吧？”
“到时候做啥好吃的呀？听说你们在县里卖的吃食可好吃啦，早就想尝尝了。”
几人一一笑着回应，热情邀请村民们后日早些过来吃席。
几人走远还听到村民们议论纷纷，“嘿，之前那位躺在床上动都不动不了，没想到今年还能过——”
“你干什么呢？后日就去吃人家的席了，能不能嘴巴积点德。”
“就是，你积点德吧。”
“虽说那位性子不咋的，但有个好儿子，要不是萧秀才娶了他媳妇进门，他老娘能这么快好吗？”
“你还真别说，这是真玄乎，我当初还不信高僧人说的话，嘿，你瞧，这媛娘刚进门没几个月……”
村民们的议论声顺着风送到萧霁的耳朵里，男人眼帘微垂遮住深沉眸色。
几人刚进院子，见到萧母正与几个妇人还有萧大伯母坐在堂屋聊着家常。
沈媛洗了个手，与几位妇人打过招呼后，便回房间拟写明儿寿宴的菜单。
几个妇人看着萧家众人搬着满满一筐食材，咂舌不已，连连惊叹道：“我的个乖乖，二娘，你，你又不是整寿，咋搞得这么大阵仗？买这么多菜？”
萧母摆手回道：“可不是，我都说了不要搞这么大，随随便便一家人吃顿饭就成，就是家里几个小的不同意，非说给我大搞。”
萧母话虽这般说，可唇角越发上翘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沈媛带着萧家人做生意赚到的钱，加上她给的那一贯钱，萧家的外债已经还清了，萧家人也是还清了债才敢大办寿宴。
“啧啧啧，看来你们萧家这几个月赚了不少钱，不然禁魂萧哪里舍得花大钱给你办寿宴。”隔壁的李婶子惊叹道。
来的几位妇人要么是隔壁邻居、要么与萧母、萧大伯母关系较好，几人说起话来直言不讳。
萧母双目圆睁道：“啥禁魂萧呀？请你来吃席还叫我夫君禁魂萧，你们几个咋回事？你们还吃不吃？”
众人连忙点头，“吃，咋不吃？”
众人聊了一会儿，将话题引到沈媛身上，萧大伯母感叹道：“弟妹，你想想看，媛娘嫁过来前你家是啥光景，媛娘嫁过来后你家又是啥光景？”

第38章：怎会有成见
“那高僧说得可真准，媛娘可这是你们家，不对，是咱们萧家的福星。”
且先不说他们二房，就说他们大房的春娘，跟着沈媛卖吃食两三个月的时间不仅赚了不少钱，就连性子也变了很多。
具体变化她说不上来，按沈媛的说法就是整个人变得更加自信了。
萧大伯母接着道：“虽说当初的聘礼给多了些，但媛娘她——”
萧母呵呵笑道：“大嫂说啥话，老三媳妇哪里只值这个价。”
萧大伯母见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话题一转，道：“诶！对了，你去还神没有，老天把媛娘送到你们萧家，你该带着她跟老三去庙里拜拜，酬谢菩萨。”
“是呀，是呀！”旁边的几位妇人连声附和。
萧母惊呼道：“呀，你们不说我都忘了。”
“我待会儿可得好好选个吉日去酬谢菩萨。”
……
晚间，夜色暮垂，繁星点点，屋内红烛摇曳。
“咿呀”一声房门从外推开，萧霁大步跨进萧母房间，恭敬行礼请安，“娘，您找儿子？”
萧母将日历合上，与他说起拜神的事，“我选好了日子，十八日大吉，宜祈福、祭拜，咱们那天一起去普光寺酬谢菩萨。”
“你大伯母说得不错，咱们确实要去好好还神，多谢菩萨庇佑。”
今日她们说起还神时，萧霁正好在院子里听了个全。
他微微颔首，正打算应下，猛然想起沈媛来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娘，我回去与媛娘商量一下再回复您。”
对上萧母茫然的目光，萧霁恭敬道：“娘，十八日媛娘不一定方便，我，我问过她再回您。”
想到沈媛要忙着生意上的事，萧母也没再勉强非要那日去，便同意让萧霁去问问沈媛哪日得空她再看看黄道吉日。
不过既然将话题引到沈媛身上，萧母也顺道关心起他们夫妻两的感情。
萧母眉头紧皱，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还对你媳妇有成见？”
她说的是小两口成婚之前的糟心事。
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萧霁，本就不信冲喜治病这种迷信的做法。
且当初沈母明知萧家已掏空家底的情况下，仗着沈媛的面相，狮子大开口要价四贯聘礼。
这趁火打劫的做法，让萧霁很是不喜沈家人，甚至私下与萧父商议另娶他人。
这些事萧母是知道的，还是萧父坚持下来，萧霁才将人娶进门。
萧母以为儿子不喜沈家人趁火打劫的做法，但还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
当初两家订下婚约后，沈媛还在高安村里闹了一场，大抵意思是不想嫁到萧家冲喜，不想嫁给书呆子，不想伺候瘫痪的婆母诸如此类。
萧霁有个学友恰好与沈家同一个村子，这件事还是他从那个学友的口中知晓。
那个学友许是同情他娶了个名声不好的女郎，将沈媛的旧事一一告知他。
萧霁面色温和地摇了摇头，恭敬回道：“媛娘嫁进来这么久，儿子也了解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会还对她有成见？”
若是以前的沈媛，萧霁自然对她有成见，这辈子大抵都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
但如今沈媛换了个“芯”自是不一样的。
萧母回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你媳妇是个好的，比那两个媳妇都好。”
听到萧霁这般说，萧母刚松了口气，下一刻不免担忧起来，疑惑问道：“既然你对她没成见，怎么你们两人怪怪的？”
小两口一点都不像新婚夫妇，反倒比他们二老更像老夫老妻。
萧母语重心长劝道：“娘知道你读书辛苦，可你媳妇儿做买卖也很辛苦，家里就数你媳妇最操劳，你对她好一些，上心一些知道吗？”
萧霁微微颔首，恭敬应下，“娘，儿子知道了。”
“你别光应得这般爽快，要记得去做。”知子莫若母，儿子性子冷闷，不会讨人欢心，萧母是最清楚的。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成婚也好几个月了，也该抓紧生个娃娃了，我如今身子大好了，也得空帮你们带，你们赶紧的。”
对上萧母担忧的眸色，萧霁想到他与沈媛的和离协议，内心莫名五味杂陈……
……
八月十二日
萧母寿辰
拂晓时分，薄雾笼罩整个村庄，似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村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忙碌，萧家更是一片繁忙之态。
萧家人寅时初就起来忙活，男人们收拾院子，堂屋，摆桌凳，女人们则在灶间穿梭忙碌。
今日的菜式由沈媛与谢氏负责，对外虽说是大摆筵席，但饭菜终究也不会太过丰盛，荤素搭配均匀，大家能吃饱就差不多了，主要图个热闹喜庆。
最近家里人都以沈媛马首是瞻，萧父就是怕她下手太重，这才让谢氏一起来把关菜式。
今日来赴宴的有各房亲家、萧大伯一家、村里与萧家关系亲近的几户人家，加起来共有七八十号人。
人数较多，沈媛打算以火锅为主，特意准备了四种口味的火锅汤底，昨日她就炒了香辣、麻辣两种口味的汤底。
由于菌菇、番茄汤底比较简单，便留着今日准备。
只需要熬个猪骨汤，再另外放入菌菇或番茄再煮上两刻钟，菌菇汤底或是番茄汤底就做好了。
涮的火锅则准备了一些鱼肉、猪肉片，各式蔬菜。
除了火锅外，她还准备了一些炒好的菜。
家里的男人为了这顿寿宴，特地去河里抓了不少鱼回来养着，加上他们昨日买的，鱼的菜式倒是不少，有水煮鱼、清蒸鱼、松鼠鱼。
沈媛还另外准备凉拌菜以及不辣的东坡肉，炖肘子、寿桃等。
她主要负责火锅汤底、猪肉，涮的配菜，鱼类、寿桃等都是由其他人负责。
她拿出昨日肉摊上挑好的硬花肉，先用炭火烧掉猪毛，洗净，冷水下锅，加入葱姜酒去腥，煮到用筷子可以轻轻插透即可捞出切成方块。
洗干净的锅加入葱姜垫底，将切好的肉摆进锅里，加入桂皮、八角、酱油、糖、酒等，加入清水，小火炖半个时辰。
剩下的猪肉，沈媛用同样的方法来炖。

第39章：心肠不坏
锅中水一开，肉香味也跟着四处飘散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与柴火味。
耀眼的万丈光辉倾洒，顺着大敞四开的窗扇投了进来，堂屋内一片明亮，浮尘在阳光中五彩斑斓。
宾客陆续到齐，男人们与萧母在外招待着，此时沈父、沈母、沈怀也到了。
沈母因为之前过继以及秘方一事还在生沈媛小两口的气，眼下见到他们夫妻二人直接没给好脸色，打了声招呼便去寻萧母了。
萧霁陪着沈父寒暄过后，沈父便问起他读书的事情，他简洁明了地作答。
两人第二次见也没多少话题聊，没一会儿便将话题转到沈媛身上。
沈父低声道：“媛娘心肠不坏，她刚及笄不久还不懂事，你作为夫君多担待些，过两年她大一点会晓事的。”
话罢，沈父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她这女儿心肠是真的不坏，在家也就是喜欢与弟弟争风吃醋，好吃懒做了点，蛮横了点……
她在村子里的人缘还不错的，不像她娘一样到处惹村里人嫌。
萧霁自然是维护沈媛的，“泰山大人言重了，媛娘心肠很好，爹娘、兄嫂时常有夸赞她，家里小辈也很欢喜她。”
萧霁郑重道：“媛娘已是我妻子，小婿定当包容敬重她，泰山大人无需担忧。”
沈父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萧霁，他怀疑他们俩是不是在说同一个人？
还是萧霁捡些好听的话哄他？
罢了，罢了……女儿既已嫁作人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提点一二就算了。
萧霁刚聊完这话题，卫津霖提着食盒、酒坛赶到，两人闲聊几句便开席了。
男人们将宾客引至座位，女人、孩童端菜上酒。
菜一端上桌，浓郁霸道的肉香味扑鼻而来，其中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热汤最吸引人注目。
只见每张桌子上摆着两个用砂锅盛着的热汤，上面飘满煮熟的食材，底下则放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炭炉。
洁白如乳的热汤中散发着菌菇的鲜香，鲜红欲滴的红色热汤中散发着辛辣的醇香，再看过去则是摆满各式肉类、菜类，以及色泽鲜艳的熟肉菜，众人看得垂涎欲滴。
一位年青小伙指着热汤问道：“这是暖锅吧？我在县城见过酒楼有卖，听说老贵了，一直没舍得吃，今儿咱们可真是有口福啦！”
卫津霖隔空接过话，“是暖锅，盛京天冷时很盛行的。”
萧家人一面将宾客引入座，一面给大家伙讲解吃法，“酱料在这边，想吃啥口味自个调呀！”
“里面的菜熟了，大家吃完再自个添就成，等会没汤了喊我们一声，我们来加，大家伙吃好喝好哈！”
宾客们早已等急了，含糊道：“放心吧，我们能行。”
众人落座，纷纷举杯向萧母敬酒祝寿后，齐齐动筷。
吸足汤汁的鱼肉送入口中，舌尖轻轻一压，辛辣中带着鲜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越吃越辣，越辣越好吃，让人回味无穷。
从洁白如乳的热汤中捞食材，蘸一蘸自己搭配的酱料，除了食材本身的味道，还带着酸甜鲜咸，呛在口中交错又互不抢味。

第40章：做寿
半肥半瘦的东坡肉红得透亮，色如玛瑙，夹起一块送入口中，软而不烂，肥而不腻。
蒸好的鱼肉白如玉、搭配上翡翠嫩绿的葱丝、明黄的姜丝，不仅模样好看，鱼肉吃起来极鲜极嫩。
席上众人大快朵颐，更有甚者边吃边眯起眼睛吃得一脸享受。
卫津霖边吃边隔空卖乖，“嗯，好吃，嫂子们这饭菜做得可比大酒楼好吃多了。”
“特别是这道麻辣暖炉，嫂子们做得比盛京的大酒楼还要好吃，嫂子们可以考虑开家铺子。”
“诶！虾肉，虾肉给我留点……”
萧霁边吃边点头，偏头看向身旁的沈媛，压低声音道：“媛娘，卫二说的可以考虑，天气渐冷，卖暖锅正合适。”
“做这个麻烦吗？若是不麻烦可以考虑开家铺子。”
他对吃食的做法不甚了解，但他也知道小姑娘做吃食向来讲究。
他知道小姑娘近来又与二哥二嫂合作酿酒，若是不麻烦可以考虑，若是太麻烦了，他倒不愿小姑娘折腾，以免折腾坏了身子。
萧家几人眼珠子转了一圈，见到周围宾客都在大快朵颐，附和道：“这个考虑，大家都很爱吃，卫公子也说好。”
沈媛点了点头，回了句“我再想想”。
天气渐冷，她已经开始在着手找铺子的事。
铺子还是打算卖吃食，但是要买肠粉还是火锅，她还在考虑当中。
萧霁知晓她一向有主见，低声道：“若是钱不够你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
沈媛随意点了点头，也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秋阳辗转，自堂屋东侧慢慢转移至堂屋西侧，宴席结束，宾客皆散。
萧家众人将地方收拾干净，借的板凳归还各家后，终于能坐下来歇一歇，顺道将给萧母准备的寿礼拿出来。
长幼有序，依次献礼。
萧清、林氏率先跪在地上磕头，萧清虔诚奉上一道平安符作为寿礼，面色恭敬道：“娘，这是儿子特意去给您求的平安符，儿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言讫，萧清闭上嘴，身姿挺拔地跪在地上。
林氏暗暗瞪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接过话道：“娘，这是夫君特意去普光寺给您求的平安符，他还添了不少香油钱为您祈福，祈求菩萨庇佑您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萧母眉开眼笑接过，粗糙的手指轻抚平安符，连声道好。
看到萧母欢喜的神情，林氏嘴角的笑容愈发深了几分。
随即将自个纳的护膝奉上，欢声道：“娘，这是儿媳特意为您做的护膝，儿媳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做护膝的主意还是沈媛给林氏出的，林氏听了觉得不错，便让萧清上山给她打几只兔子回来，用兔子毛做了一对护膝。
“儿媳可是熬了好几夜才做出来的，虽说手指头都戳破好几根，但想到给娘做的，儿媳就不觉得疼了。”
萧母欢喜接过，顺着林氏的话夸了她几句，给夫妻两递了个红封。
大房送完接着就是二房送，萧正、谢氏夫妻两人做了一套衣裳送给萧母。
许氏因为林氏卖乖哄得萧母开怀大笑在前，轮到萧正时，他亦是卯足劲地卖乖。
方才听着林氏的话，萧霁莫名地觉得耳熟，眼下再听萧正卖乖，他终于明白怎么个耳熟法了。
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小姑娘，压低声音道：“你觉不觉得大嫂跟二哥说的话有些耳熟？”
沈媛茫然地看向萧霁，没搞懂他这话的意思。
对上小姑娘杏眸中的困惑之色，萧霁唇角轻勾，揶揄道：“你不觉得耳熟吗？你往日也是这样说话的。”
就像林氏那般，绣了对护膝哄萧母开心之际也不忘谈起自己的辛苦付出，既哄了别人开心也能让别人记住她的付出。
沈媛短短几个月内能讨得萧家人的欢心，靠的不仅仅是带领他们挣钱，还有她的能说会道。
男人这话听在沈媛耳朵里，就成了男人说她喜邀功、喜卖乖，沈媛骄横地瞪了男人一眼。
萧霁唇角越发上扬，揶揄道：“看来不用多久，大嫂跟二哥尽得你真传了。”
话落，萧正喊道：“老三到你们了。”
萧正已经站起身，他就奇怪还不见三房上前磕头，原来是在打情骂俏。
萧霁与沈媛上前跪拜磕头后，萧霁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恭敬道：“这是儿子为娘抄写的心经，儿子祝康健如意，福乐绵绵。”
萧母接过经书，连声夸赞。
沈媛从萧秋灵手上接过厚棉衣，脆声道：“娘，这是儿媳为您准备的厚棉衣，儿媳祝您生辰快乐，愉悦长相伴。”
萧母笑容满面接过礼物，细细抚摸，嗔声道：“娘的衣裳多得穿不完，你费这个钱干啥？”
“哟！这针脚线做得真好，这衣裳也软，这是你亲手做的？”
“还是买的，这么一件买的话老贵了吧？”她也就是好奇问一嘴，话说家里几个女人都有做女红，之前还绣花去卖，貌似她就没见过沈媛做过女红。
沈媛甜甜笑道：“娘，我哪有这等好手艺，这布料是我买回来请灵娘缝的，我就帮忙裁了一下布料。”
“这布料是我从绸缎铺子上买的，衣裳里面放的乱麻，都不贵，娘放心穿咧。”
乱麻即是纺线做布的下脚料，时下穷人家都是用乱麻做冬衣夹层，只是附近几个县不纺布，乱麻不好找，这是沈媛托萧玉朋友寻来的。
倒不是沈媛不想做更好的棉衣给萧母，只是萧母一天到晚都要干活，就怕买好的衣服给她，她舍不得穿。
两人送完礼，接着就是萧玉、萧秋灵。
两人这几个月赚了不少钱，想到萧家二老那被子已经缝缝补补盖了很多年，索性学沈媛，直接用乱麻一起做了床新被子当成寿礼。
萧母开开心心接过，笑呵呵道好，收完礼，生辰也算是过完了。
……
天空月朗星稀，银白色月光洋洋洒洒地镀在屋顶的砖瓦上。
屋内
沈媛正坐在床榻上抹着半湿的秀发，见到萧霁沐浴回来，从身后掏出一个包袱递给他，柔声道：“这是给娘做衣裳剩下的布料，我见有多便让灵娘顺道也给你做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