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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算了一下账，觉得抄书成本有点高，抄得快些一个月抄两本，像她这种龟速一个月大概也就抄一本，才赚几百文钱。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一面扩大生意来做，一面抄书有份稳定的资金来运营，待生意稳定下来她便不用再抄书。
萧霁静静觑向沈媛，眸色渐深，须臾，他莫名开口道：“娘方才还问起你，你过去看看。”
沈媛最近照顾萧母颇为用心，不仅精心准备饭菜，还哄得萧母眉开眼笑，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
听闻萧母念叨她，她也没多想，顺手从柜子里掏出几块饴糖打算去哄哄萧母跟几个小豆丁。
萧霁看见小姑娘的衣角消失在拐角处，赶忙将门掩实，落了锁，走到衣箱前蹲下，从角落旮旯里掏出一块松动的砖头，再从里面掏出一个陈旧的小匣子。
匣子里装着上百个铜钱，修长的手指从里面抓了一把出来，匣子里就剩约莫一半的铜钱。
萧霁数了数手中的铜钱，几息后，又数了二十来枚放进匣子。
拧眉看了看手中的铜钱，又看了看匣子中的铜钱，几息后，又一脸纠结地从匣子中数了二十来枚放回手中。
思忖片刻，将手中的铜钱放进泛白的钱袋中，将匣子盒起来放回角落旮旯处。
算了，看在她带老四、灵娘做生意又替娘买糖的份上，多给她廿文罢，萧霁想。
萧母的房间内。
刚给萧母喂完药的沈媛，正坐在床榻前一面替她按摩腿部以防肌肉萎缩，一面在与她唠着家常。
“娘，晚上我给你做个清炒菜苗，蒸蛋，最近天气干燥，晚上我给你炖个梨汤喝吧。”沈媛是南方人，炖这些汤汤水水最为拿手。
听到晚上又吃这些寡淡无味的食物，萧母脸上笑容瞬间垮掉，“又吃这些？我说老三媳妇你能不能给我来点辣酱？”
“你就给我尝尝味就成，真的。”
沈媛温声哄道：“娘，您如今正在吃药，不能吃辣的。”
“我给您留了好多，特别鲜特别辣特别好吃，待您好全了，您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家里几个小的三天两头就做辣酱，那霸道浓郁的香鲜味不断不断地飘到她的房间，老早就把她给馋坏了。
眼下听到她这般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还等，我嘴巴已经淡出鸟来了。”
沈媛莞尔笑道：“那我过几日给娘做些新鲜吃食换换口味可好。”
她打算明日去县里逛一下找找铺位跟食材，准备这几日做些吃食出来给大家试味，若是可以的话，她打算做吃食生意。
……
天色渐渐由浓转淡，一道响亮的鸡鸣声打破寂静的黑夜。
沈媛闭着眼睛艰难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套上外套出门盥漱，盥漱完回来眼睛还是睁不开。
萧霁正拿着书册准备去书房看书，见到她这幅模样，开口提醒道：“今日轮到大嫂做早饭，你可以再睡会儿。”
家里的家务、饭菜都是几个女人轮流来做，之前是沈媛为了表明自己改正的决心，且大家忙着秋收她又做不了农活，才一人包揽了所有家务。
如今大家的都知道她跟萧玉、萧秋灵两人一起卖酱，所以家务又如之前那般大家轮流来做。
“嗯”沈媛闭着眼睛轻轻摇头，声音微哑道：“不能再睡了，我等会要跟灵娘去县里找摊位，然后还要去看看食材，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们两人一起去？”萧霁皱眉道：“我与你们一同去。”
他对县里比较熟悉，为免两个小姑娘被人骗，他跟着去最合适。
沈媛求之不得，欢喜应了声好。
“对了，这个给你。”话落，萧霁从木箱中掏出一个洗得泛白的钱袋放到梳妆柜上，声音低沉道：“这是给你的家用。”
“钱不多，你……你用完再跟我说。”
他本想让她省着点花，可看了眼她台面上的香膏、胭脂水粉，以及文房四宝，话到嘴边话改了口。
沈媛一脸错愕地看着男人，愣是好久没回过神来……
男人见状将钱袋放在台面上，转身去整理他的床铺。
“这，这是给我的？”沈媛不可置信地拿起钱袋，她数了数，居然还有五十文，她呐呐问道：“你，为何给我钱？”
萧家是萧母在当家作主，各房各人赚到的钱有七成是要上交给萧母保管，剩下三成自己分配。
所以，这应该是男人的私房钱吧？
也不知道这几十文他存了多久？
只是两人又不是真夫妻，他为何要给她钱？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沈媛将钱放回小榻上，糯声道：“这是你辛辛苦苦存的，家里外债高筑，你在县里读书，文房四宝，吃穿用度皆要用钱，这钱你还是自个留着用吧。”
“我手里还有些私己钱的。”
“给你你就拿着，其他的事你不用管，钱用完了再跟我说便是。”
萧霁将钱袋放入梳妆柜的抽屉里，看到小姑娘满脸疑惑，主动解释道：“你照顾我娘跟弟妹也辛苦了，拿着吧。”
这是萧霁辛辛苦苦存来做进京赶考的盘缠，他愿意分一半出来，一是看在萧母在她的照顾下身子渐渐好转，二是看在她带着萧玉、萧秋灵做生意的份上，这才勉为其难的忍痛分了她一半。
当然啦，她目前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么着也得给些钱给她傍身不是。
萧霁继续道：“我娘若是问起银钱的事，你就说咱们三房的钱都是你在管。”
闻言，沈媛以为萧霁给她钱是为了应付萧母，想着两人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且男人又是一副摆明给了就不收回的态度，她便勉为其难的收下。
罢了，这钱就当男人存在她这里，反正她不花就是了。
她是这般想的也没甚不对的。
可她却忘了卧病在床的萧母，如今哪有闲工夫去管他们夫妻两间的琐碎事。

第11章：找摊位
三人吃过早饭收拾好，一人背着一个大筐正准备出门，天空突然雷声滚滚，闪电的强光闪过，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
原本几人打算早去早回赶回来做农活，眼下突然下雨，几人倒不用急着赶回来。
几人穿戴好蓑衣蓑帽搭上去往县里的牛车。
细雨绵密，山谷间雾气升腾，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花草香气。
车轮辘辘，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县上。
萧霁给了沈媛家用后自个便没剩多少钱，他想着待会儿许要用到钱，便决定先去辟雍堂书斋还书，再陪他们去找摊位。
几人来到店内，偌大的店内一个人都没有。
柜台内站着还是上次的伙计以及一位约莫四旬蓄着短须的中年男人。
几人脱下斗笠帽，沈媛走在最前面。
伙计立马认出她，热情地与她打着招呼，“沈娘子，你是来还书的吗？你夫君怎的没与你一道来？”伙计认识萧霁，以为他们不是一起的。
沈媛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完了，把这茬给忘了。
她要怎么圆过去呀？
身后的萧霁脚步一顿，微眯双眸盯着沈媛的后脑勺，上前几步问道：“什么夫君？”
萧秋灵亦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沈媛。
伙计见到萧霁，连忙笑着打招呼，随即解释道：“哦，这位沈娘子一家刚从外地搬过来的，她夫君与您一样都中了秀才。”
书斋里平日女客甚少，加上这位秀才娘子长相娇艳，伙计自是记得她。
“嗯？”男人微眯双眸审视沈媛，上挑的尾音中带着一丝危险意味。
不管两人未来如何，只要她一日还冠着他的萧姓，他就不容许她乱来。
沈媛头皮一紧，凑近男人身旁，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之前来接活儿，他不搭理我，我为了接活儿，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随意编了个藉口吗？”
她要直接说自己抄书，伙计估计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这才随口胡诌好不好。
话落，她垂首继续嘀咕道：“我哪知道他记性这般好。”
伙计见到两人这般亲密，眼神在两人身上转动，身旁的掌柜拍了他一下，让他莫要多事。
萧霁主动解释道：“这位是内子，内子年幼顽劣，让两位见笑了。”说话间从身后的竹筐里拿出抄好的书籍。
黄掌柜笑笑没接过话，接过抄好的书籍，一一打开检查。
萧霁的书笔锋遒劲，字体走势犀利，他的笔迹黄掌柜一向很是满意。
查对好账册上谈好的价格，黄掌柜温和笑道：“三本，一共是一千八百文钱，既是两贯。”
时下货币短缺，一贯约莫七、八百文钱左右很正常，一千八百文钱直接按两贯给。
看着黄掌柜递给萧霁两贯钱，沈媛蹙眉问道：“掌柜的，他抄一本的报酬是六百文？”
黄掌柜笑着回道：“因为萧公子的字好看，我们给的价会稍微高些。”
“那你觉得我的字体如何？”
说着她随手拿起柜台上的笔纸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手流转圆润的簪花小楷跃于纸上。
沈媛继续道：“你看我这字怎么着也不只值五百文一本吧？”
她前世有很长一段时间疯狂迷上古风，特意去学了些古代的点茶、制香、和菓子、毛笔字等课程，加上长时间练习，她也写得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
萧霁适时开口，“黄掌柜，以内子的字迹一本五百文报酬少了些。”
沈媛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萧霁主动替她抬价。
黄掌柜想起萧霁与他们东家的关系，加上人手抄书本就供不应求，两人又字迹确实好看，他思量几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事情谈妥，夫妻两人又拿了两本书，在店里逛了一圈，补了一些笔墨纸文具后才离去。
三人离开书斋，则往人流量多的地方逛起来。
镇上有三条街人流量最多，秋麓学院的西街，东边的洒金街，以及北边的朱福大街。
洒金街的商铺都是卖高端货品，几人随意逛了一下就离开了。
正午时分，雨后初霁，空气清新如洗，金黄色的阳光映在街道上的房檐树梢上。
几人逛到朱福大街，朱福大街两旁除了酒楼、酒等各式各样的商铺，街边还有卖各式各样的小摊。
街尾往南走半里路就有一个集市，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平时大家都是去那里买菜。
集市外走几步路有还有一条街专卖各种零碎的商铺，卖粮油、米、各种调味料，香胰子、布料等等都有。
朱富街尾往南拐四、五里就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沁水码头，镇上的往来的货船都是在沁水码头上卸货。
她们在那里摆摊的话，除了做过路人以及买菜的百姓的生意，还能做码头搬运工的生意。
几人从街尾走到街头，沈媛被飘来的一阵食物香气吸引得走不动道了。
“怎么了？”走了几步见沈媛没跟上来，萧霁停下来唤她。
沈媛指了指一旁的酒楼，“我饿了，咱们去吃个饭吧。”
萧霁撇了一眼她指的酒楼，没应声。
“这都快过正午了，我们还没吃饭呢，我跟灵娘饿得浑身乏力，吃点东西再走吧。”
几人从书局出来不带歇地逛了一上晌。
萧霁指了指前面，回道：“那往前走几步，前面有家汤饼（汤面）味道不错。”
沈媛不依，“我就想在这儿吃，里面的饭菜好香呀！”
萧家的饭菜很多都是辣的，有没有油水，她来这里这么久都没吃过一口好吃的。
如今她饥肠辘辘地闻到些香气，哪里还走得动道。
萧霁抿了抿唇，这太和楼可是县上数一数二的酒楼，三个人进去没有七八十文钱是出不来的，能不香吗？
她可真会选…….
萧灵娘看了一眼热闹不已的大堂以及门口的招牌，扯了扯沈媛的衣袖，嗫嚅道：“三嫂，这儿太贵了，咱们还是去吃汤饼吧。”
沈媛这才反应过来，挽上她的手臂，对着萧霁道：“那我请总了吧？”
“我的书能涨价还要多谢你，这顿我请吧。”
“再说了，我也想进去看看他们家的吃食和酒。”
馋是一回事，她主要还是想看看酒楼里都卖些什么类型的酒，若是可以她也想酿酒供给酒楼。

第12章：找摊位2
“三嫂，不用了，不用浪费钱，我，喜欢吃汤饼…….”
沈媛不管萧秋灵的挣扎，硬是将人往里扯，萧霁见状，只得抬步跟了上去。
正午的大堂正是人多的时候，鱼龙混杂的人群扎堆坐在一处叽叽喳喳说着话，夹杂着小二与妇人兜售水果的吆喝声、热闹非凡。
几人刚进大堂，小二甩着布条连忙迎上来，“客官几位？”
“三位”
“客官这边请。”小二将几人请至靠窗的位置，指了指墙上贴的菜名，“客官您看需要点啥菜？”
“三碗汤——”
“我请客，我来点。”沈媛一听萧霁要点汤面，赶忙打断他，“来一份葱醋鸡，炸梅鱼，炒一份薤花茄儿，再来一碗桃浆饮子。”
“你们这儿的卖得最好的是什么酒？”
小二笑道：“本店羊羔酒、红曲酒、黄柑酒、流霞酒、碧光酒都卖得好。”
沈媛一一了解这些酒的区别后，道：“行，那就来壶碧光酒吧。”
“得咧。”小二欢喜应了一声便退下给他们下单去了。
萧霁拧了拧眉头，不喜道：“你要喝酒？”
沈媛笑了笑，压低声道：“试试味罢了，我们试试他们的酒跟饮子。”
萧霁见状倒也没说什么，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沈媛将饮子递给萧秋灵，萧秋灵一脸受宠若惊的还回去，“三嫂，你喝，我不用，我喝水就好了。”
“我有东西喝，你喝，跟我不用客气，这饮子算甚，往后嫂子带你吃香喝辣的。”沈媛给强推回去。
萧秋灵用手挡住那碗饮子，僵持几息，将碗往萧霁那边推去，“给三哥喝吧，三哥读书辛苦了。”
萧霁看了一眼沈媛，温声道：“你嫂子给你的，你喝就是了。”
萧秋灵推脱不下，道谢后，小口小口抿了起来。
沈媛笑了笑，边吃边与萧霁商讨事情，她想在镇上摆摊，男人在镇上读书，问他最合适不过了。
她问萧霁刚才逛的那些地方哪里摆摊合适。
其实她刚已经看好街尾那个地方不错，人流量不错。
他们方才也问过了，在那里摆摊一天十文钱，半天是五文，不足半天，不管多少时辰都按半天算。
地方挺大的，可以摆着桌椅，就是没有灶台可以即做即卖。
萧霁眉头轻蹙，“你要摆摊卖辣酱？”这一天的收入都不知道够不够给摊位费？
沈媛摇了摇头，“卖吃食，咱们的酱太少了不够卖，我打算做吃食搭配辣酱当作咱们的独门秘方一起卖。”
秦椒虽生长在野外随处可见，但她手上的椒酱还没多到可以大量出售的地步，既然数量不多，她打算当作秘制配方搭配吃食来卖。
只要她的生意做起来了，明年她打算抬高收秦椒价格，看能不能带动村民一起种植秦椒，再不行便寻其他渠道，在其他县、州收秦椒来做酱。
秦椒量起来了，她才能大量出售。
不过这个不急，眼下最重要的是调好酱的配方，以及决定卖的吃食。
萧霁问道：“那你打算卖什么？”
“卖吃食，主要卖早上的。”主要是她的时间精力有限，她又要做酱，又要抄书，加上手上的本钱有限，这才想做点早餐赚点小钱。
她没想亲力亲为通过卖吃食赚大钱，她主要还是想靠拿笔赚大钱。
当然，拿笔指的不是抄书，抄一本六百文报酬，估计等她手抄断，她都成不了腰缠万贯的富商。
至于如何通过一支笔成为腰缠万贯的富商，她已经有了主意，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思绪回笼，沈媛问萧霁，“你知道县里哪里有卖酥、或是牛乳的地方吗？”
萧霁回道：“知道，县里的酥卖十五文钱一升，牛乳卖五文钱一升。”
“村里就有卖牛乳的，应是比县里便宜，酥就没有了，你若是要卖牛乳可以让四弟去给你打听，让他给你收回来。”具体价格他也不清楚。
萧霁补了一句：“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给你收东西。”
沈媛是个主意大的主，萧玉是个不安分的主，这两人凑到一起萧霁怀疑就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折腾的。
萧玉自幼桀骜不驯，胆大过人，厌文喜武，因力气大于同龄人，从小到大都是村里的小霸王，打架乃家常便饭。
前两年他还伙同外面结识的狐朋狗友，怂恿二哥萧正一起去贩卖私盐。
还是萧霁察觉两兄弟不对劲，调查了一番才发现此事，当时将萧霁与里正萧大伯气得不轻。
贩卖私盐若是被人发现，莫说萧霁前途尽毁，就是知情不报之人也要连坐，直接判死刑。
两兄弟经过萧霁与萧大伯的一顿狠训才知道怕，后来萧正不搭理萧玉了，倒是他自个总想寻个机会做买卖发大财。
如今家里多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沈媛，两人还不使劲折腾。
明知家里债台高筑，萧玉还是跟着姜媛一起偷偷收秦椒。
听到这话沈媛尴尬的点了点头，“那我回去问问四弟。”
话罢，转头看向埋头吃饭的萧秋灵，与她说起分成的事。
之前她跟萧秋灵提起合伙卖酱的事，因为没具体定下来怎么个买卖法，沈媛便没有跟她提起分成的事，眼下提起正好一道说了。
“我与你四哥都商量好了，你帮忙做酱做吃食，然后咱们一起卖，到时候分你两成利润算给你的工钱，你也是东家之一。”
“不过后期可能要辛苦你跟四弟，后期你们上手后，主要交给你们来负责。”
萧秋灵一脸焦急的开口道：“三嫂——”
沈媛直接打断她，接着道：“三嫂主要是想你多门手艺，多赚些嫁妆，届时你手里有钱就能在夫家硬气起来。”
她希望小姑娘能多磨炼磨炼，多学点东西见见世面，让她真正自信起来。
一旁的萧霁表情微愣地看向沈媛，他倒是没想到沈媛居然对萧秋灵这般用心。
萧秋灵连连摆手，嗫嚅道：“三嫂，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能收你工钱呢？”
上次讲三嫂提起时她曾拒绝过一次，她以为三嫂已经改变主意了，未曾想今日又重提工钱的事。
三嫂做买卖也是为了供三哥读书，她帮忙做事赚钱供三哥读书也是应该的，怎么能收三嫂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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