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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渊随意的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萧溟寒却说了一句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的话："你脑子里有没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规则制度，都跟这里不一样。"

"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她继续问。

"要么吵到让人接受不了。我得强迫他们安静下来。要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萧溟寒神色如常道。

王渊装作没觉得有半点异样，说："我脑子里也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不过我的另一个世界里。都是吃吃喝喝美女帅哥。"

萧溟寒淡淡说："什么样的帅哥？"

王渊就装傻充愣了。帅哥那可太多了，娱乐圈长得好看的那可不少。

不过萧溟寒大学时候，才是少年气加禁欲系的巅峰。类似于男人形容女人的"又纯又欲"。

"话说。听说你大学时候，是点名要给我六级辅导的？"王渊突然想起这茬，"你说你这一点名，也不怪我后面容易荡漾，是个人都觉得你大概也有点想法。"

萧溟寒显然已经记不清楚这事了。他努力想了一会儿。道："也不算特地指定，给了我六个人，其他五个想法太直白。就选了你。传出去。就变成了特地点名。"

王渊尴尬的说："没想到我后来也有图谋不轨的念头了哈。"

"你还好。"萧溟寒语气寡淡，"你那会儿反正也图好几个。"

王渊不知道，她哪来的好几个。

"听说体育系的几个，都跟你挺熟的。"萧溟寒心不在焉的说。

王渊认真想了想，一头雾水说："没有啊。"

"体训部副部说。你追求他。又不好意思，不过经常请他喝奶茶。"

王渊有些窘迫的说："他主动帮我阳光长跑打卡。我总要意思意思。你们男的怎么这么容易多想。这也叫追求吗？"

萧溟寒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说："没追过？"

"没有。"

"还有个学科部部长。"

"……他带我组队竞赛。我躺了奖项。就请他看了两次电影。"王渊说。"明明都是他们主动帮我的，我回个人情，怎么都变成我追求了。而且也太不好听了，一找都找些部门干部，显得我很有目的性一样。"

小巫见大巫，出了社会，人家还不觉得她会真找那一类男人。

"比赛本来我还想让你带我一个，但是你太冷漠了，我不敢找你。"王渊说，"他们都说，跟你混分不太容易。你都只跟自己团队那些人组队。"

"我大概率的确不会带你。"萧溟寒倒是也没怎么留情。

王渊："……"

"但是你要是递给我一张房卡，倒是也能成。"萧溟寒说。

王渊摸了摸鼻子："那我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奖牺牲这么多。我自己单独比赛偶尔也还是能拿奖的。"

"其实大学时候，还是对你有过短暂好感的。"萧溟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王渊沉默了，瓜之大，有点不敢相信。

"晚上经常梦到你。"萧溟寒没什么语气的说，"梦到之后，醒来就得去换裤子。偶尔也想跟你说上两句话，只不过就算有撞见的机会，你身边总会有男同学跟着，你跟他们聊的很开心。"

萧溟寒自己察觉对王渊有那种不一样的情愫，还是在那次学校庆典，她喝醉了，一个人往小路乱窜，窜到了正独自一人享受宁静的他面前。

萧溟寒当下就想起来把位置让给她，也怕她喝多了有人过来，到时候就变成了他居心不良。

所以他抬脚就打算走。

这么不要脸的王渊，除了小时候。萧溟寒在大学里面这是第一回见。

大多数时候，她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静静的。很像是一个淑女。

他不想跟她争辩。疏离的让她让开。

王渊就是挡着他的路，然后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

萧溟寒以为她是认出什么了，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难为你了，大学都见了多少回面了才认出来。"

王渊说："你不是我的学长萧溟寒么。"

萧溟寒："……"

萧溟寒脸色不太好看，推开王渊就要走，只不过她不愿意，就爱把他堵在路上。所以他伸手想挥开她。但王渊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他怎么挥，她都纹丝不动挡在他前边。

萧溟寒真的有些生气了。力道大了点。她力气也更大，但两个人你来我往，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就亲在了一起。

他那时候，还没有正式跟周意在一起，都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脑子一下子就麻了。越亲整个身子都开始慢慢变麻。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抚摸。

一直到她那位梁学长出现。

萧溟寒当时心烦，一方面觉得被打断了烦。另一方面又觉得这干的是什么事。各种情绪搅和在一起。他只能把气撒在这位梁学长身上。

于是他干净利落的断了王渊这条感情线。

这之后。王渊是不记得了。萧溟寒却记得清清楚楚。本来产生感情的因素就是多巴胺分泌。身体接触又刺激了多巴胺的分泌，萧溟寒在那一个星期里，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梦里的刺激，总让他想真发生点什么。

偶尔听见旁边的人说起"王渊"三个字时，也会不由自主的分心多听一会儿。撞见那更加不用说了，肯定会不动声色多看两眼。

然后看见她跟其他男同学说说笑笑，萧溟寒就会很心烦。那是一种如同自己被绿了一样的感觉，但偏偏他还不能有任何表示。

也就是那几天，身边总有人频繁的说起她在追谁谁谁，又在追谁谁谁。跟谁又去看电影了，跟谁又眉来眼去的。

他自己在图书馆时，也撞见一次，王渊给体训部那位副部，送奶茶过来。送完那部长留她下来聊天，王渊便坐在那里陪他说了一下午。

萧溟寒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副部收拾东西带着她离开，两个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约。

萧溟寒不知道王渊是真的喝醉了，只觉得她是故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对这种调情相当熟练，自己也不知道是第几个。

他开始嫌弃王渊了。

好在也就很短时间，他就下头了，见到她也没有半点波澜，她又变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再之后，除了他毕业那次，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哪怕路上撞见，王渊跟他打招呼，他也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回应。

后来王渊也不跟他打招呼了，两个人哪怕对视上了，也会当做不认识彼此，默契的偏开视线，擦肩而过。

但其实王渊后来不理萧溟寒，只是觉得他大概不太喜欢跟对他有点想法过的有交集，所以当然配合对方，当做不认识彼此。

不然她是断然不可能这么没礼貌的。

"我是没感觉到，你大学里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好感是不是你现在为了讨好我胡扯瞎编的？"王渊说。"我就觉得你对我不太友善，像是挺记恨还有讨厌我的那种感觉。"

萧溟寒看着她没说话。

"我记得我应该是没得罪过你。"在他目光下，她又显得有些不太确定。

"你只是占过我便宜。"萧溟寒没什么语气的说。

"不可能。"王渊笃定的否认道。

萧溟寒冷静的看着她。说："你说我甜的像个小心肝。哄我张嘴。我不愿意，你手从我衣摆进去抚摸我的背。"

王渊觉得萧溟寒这是在哄她玩，没有再说什么。她无必自然的牵起他的手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只不过王渊还是顺便去买了菜，然后她发现，萧溟寒在人多的时候，似乎有些紧绷。

王渊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人太多了。有点吵。"萧溟寒锁着眉头说。"岁岁，你牵着我，我有点头疼。"

王渊便没有多耽误。出了超市。带着萧溟寒在商场三楼的咖啡店缓了缓，她伸手给他拨头发的时候，撞到了洛之鹤。

他在看见他俩的时候，顿了一下，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王渊很快也发现了他。朝他点了点头。萧溟寒也看见了，他不太高兴的喊了她一句："王渊。"

直呼其名了。

他很少这样喊她全名的。

王渊收回视线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看了。"

几分钟后。她带着萧溟寒回了家。一路上。她都紧紧牵着他的手。

第二天她一大早便买了礼物。独自去给萧溟寒同事赔礼道歉。又跟谢晋打了一通电话。

谢晋的意思是。萧溟寒最好先把工作给辞了，好安心养病。

他劝过萧溟寒几回了，他都没有辞去工作的打算。

谢晋道："这事我也通知过他母亲，你们到时候一起劝劝他。"

王渊点点头。

当天晚饭，谢希就来了。

萧溟寒见到她时，皱了皱眉，整个人也变得没那么放松了。

王渊说："是我让阿姨一起来吃个晚饭的。"

萧溟寒没有多说什么，却没有在客厅里坐着，而是跟着王渊一块待在厨房里。

"你去跟你妈聊会儿天呀。"王渊说。

萧溟寒表情淡然："不想聊。"

"但你妈是我的客人，你就把她干晾着么？"王渊说，"你去给你妈倒杯水，记得加一勺蜂蜜。"

萧溟寒脸色并不是很乐意，但是还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王渊是在炒完一个菜的时候，听到了外边突然爆发的争吵声。

萧溟寒的声音听上去暴戾无比，阴沉的说："你凭什么让我辞去工作？我是你的傀儡么？你小时候不管我，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王渊连忙跑出去看，然后看见萧溟寒居然一只手提摁在谢希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她的鼻子，脸色是风雨呼啸的狠："我警告你别想插手我的事情。"

谢希的脸色惨白。

王渊也心跳很快，她也是勉强保持平静，笑着打圆场说："这是怎么了？都是一家人，别吵架了。"

萧溟寒依旧紧紧盯着谢希不动。

"萧溟寒。"

王渊喊了他一句。

他没有搭理。

王渊的声音里面带了点恳求："萧溟寒，你别这样。"

萧溟寒只觉得头都要大了，有种冲动让他想把谢希狠狠砸在墙壁上，可是又有一股劲拽着他不让他这么做。

偏偏王渊的声音又让他更加痛苦。

王渊见他喘着气没动，以为他是缓和下来了，便再次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声。

没想到萧溟寒却阴鸷的说："你给我闭嘴。"

"萧溟寒。"王渊笑的勉强。

"我叫你给我闭嘴！"他一手揉着额头，声音又重了几分，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萧溟寒的再次重复，不仅是谢希脸上露出一种匪夷所思，就连王渊也愣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萧溟寒最近都对她太客气了，她忘记了他凶狠难以接近的一面。这一刻，有种手足无措席卷了她。就跟被最亲近的人拆台一样，随之而来的是尴尬与不理解，还有一种沉甸甸的描述不出来的难过。

王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了情绪。

"阿律，你怎么能这么跟宁宁说话呢？"谢希白着张脸，有些担忧的说，"你不能对把我的不满，发泄到宁宁身上啊。"

王渊看着萧溟寒的背影。他慢慢的松开了谢希，身体绷得很紧，僵硬的保持原来的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再回头。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握起来又放开，接连做了几次。但就是这个动作，王渊感觉到，他远比她要手足无措的多。

他大概也控制不住自己说什么。

"阿姨，没事的，萧溟寒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王渊朝谢希安慰般的笑了笑，然后对萧溟寒说，"辞职的事。阿姨没有恶意，她只是想让你静下来养养病，我们都只是在为你考虑，你不要冲动，好不好？"

萧溟寒似乎想转身，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转。

王渊继续说："萧溟寒，你回过头来看看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凶我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有所松动，王渊见状，便紧紧的上去握住他的手，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挣脱，她却很用力的握着他，眼瞧着要被他挣脱。她的另一只手也赶忙伸过来帮忙，低低的喊了一句："萧溟寒。"

王渊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发颤。

所以她更加用力的握紧了他。

萧溟寒眼睛微红。喘了几口气，然后突然紧紧的抱住她。很紧很紧，也不说话。王渊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任由他抱着。

她安抚性的抚摸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萧溟寒缓了好一会儿，低声道："让她走。"

王渊顿了顿，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谢希说："阿姨，今天这顿饭应该是吃不了了。改天有空咱们再聚吧？"

谢希有些担心这边的情况，拿不定主意。

"没事的阿姨，我能处理好。"王渊说。"我跟他好好聊聊，您别担心，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希想着自己留在这里，指不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王渊这才看了看萧溟寒的脸，他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

她放轻声音说："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毛巾，好不好？"

萧溟寒却拉住她，没让她走。

王渊朝他看去，他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喉结滚动几下，最后喑哑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的。"王渊耐心说，"我也真的没有怪你，也没有生气。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脸。"

萧溟寒这才放开她。

王渊在回来了之后，又开始收拾刚才被萧溟寒弄得一团糟的客厅，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坐着没动，只是视线一直跟随在她身上。

王渊在整理厨房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萧溟寒，喊他去洗个澡。

萧溟寒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大概是觉得刚才对她过分了，愧疚的心理很明显。对她言听计从的。很快就进了卧室，找了衣服洗澡去了。

王渊这才接起谢希的电话。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谢希叹了一口气。说："我今天，是很好脾气的跟他说的。第一遍他拒绝了，我就又说了一遍。大概说多了他不耐烦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当时我也没有料到，他会是那副凶狠模样。只是他都这样了。不辞去工作看样子是还想去上班，但他就算想去，院方那边也不允许啊。"

王渊没吭声。但是上班，萧溟寒真的不合适再去了。

谢希有些担心的说："他现在这样，真的挺严重的。宁宁。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跟他单独待在一块。"

王渊有些迟疑的说："但是他似乎不太想有外人来这里。"

谢希说："一直都这样，他小时候在你老家那个地方养病，身边就只有一个阿姨跟着，一有其他人出现，他反应就会很大。宁宁，我劝你是因为，那个阿姨，也被阿律吓到过几次，她是从来不会跟阿律住在一起的，只是简单照顾生活起居，陪着去医院。"

王渊有些疑惑的说："我老家？"

"对。"谢希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个问题上，她有些严肃的说，"他最近估计只想跟着你，还是得麻烦你了，但是一旦出什么事，你一定要给阿姨打电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自信，觉得萧溟寒肯定不会伤害她。

王渊一边应着，一边想着她的话，等萧溟寒洗完澡出来时，她便问道："你小时候在我老家养过病？"

萧溟寒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不过是一副不太想谈及这件事情的模样。

王渊便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然后把她打横抱起，丢在了床上。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就紧跟着压了上来，怜爱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眼睛还有鼻尖，愧疚的说："对不起。"

王渊无声的摇了摇头。

不是你的错啊，你只是生病了。王渊想。

萧溟寒今天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就连那事也是难得询问她，"可以么？"

王渊有些心疼，眼眶酸涩，点头说："可以啊，当然可以。"

只是萧溟寒今天，也还是狠。

她有点疼。

王渊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睁开眼睛时，似乎隐隐约约发现，他还是一脸阴沉模样，面无表情。

她在事后，随口说了一句：“辞职的事……”

萧溟寒却反应激烈的打断她，视线冷冷的看着她：“所以你也要来劝我辞职？”

带着点责备，以及蛰伏在暗处的，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头皮发麻感。

有那么一刻，王渊体会到谢希，为什么那时候会脸色惨白。因为真的会让人有些恐惧，那种气场以及性别的压倒性，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弱者。

萧溟寒说完话，脸色变了变，有些懊恼，也有点茫然。

王渊怔了怔，随即故作轻松道：“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我……”

萧溟寒想说点什么，王渊却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了，睡觉吧。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但是你最近，别去上班了，行不行？你状态真的不合适，在家里好好修习一段时间比较好。”

“我不去。”萧溟寒说。

王渊想了想，还是上去跟他凑在一起睡。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朦胧间伸手随意往旁边一探，却没有摸到身边的人。王渊立刻就清醒了，她连忙起身去看，结果发现萧溟寒正睡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七零八落躺着几个烟头，以及，一盒熟悉的药物。

王渊的眼神有些复杂，她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熟睡中的萧溟寒。

哪怕是睡着了，他的表情也不舒展，显然也很担心自己的情况。

她不知道他是几点醒的，因为他半点没有吵到她。

萧溟寒很少抽烟的，一般抽烟，那肯定心理压力很大。

天气已经很冷了，他却什么都没有盖。王渊摇着头，走进卧室拿了一床被子，弯腰给他盖上的时候，却无意中看见他的手机在震。

王渊怕他被吵醒，想俯身下去把电话给挂了，结果在看到手机尾号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东西她都记不清楚，偏偏周意的手机号码，放在平时，她背不下来，但只要一看见，她就能知道是她。

王渊盯着那串数字，眼神有些复杂。然后没什么表情的把手机给挂断了。

她是知道萧溟寒的手机密码的，再三犹豫，还是打开看了一眼，结果看见通话记录里，萧溟寒在凌晨的时候，也给周意拨了好几个电话。

王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好像有点失落，但好像更多的是理解。理解一个人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找唯一可以帮助他不沉入水底的稻草。

她拿着他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她回神抬头时，却看见萧溟寒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这会儿正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

王渊弯弯嘴角，说：“给周意打电话了？”

萧溟寒抿着唇，“嗯”了一声：“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刚刚给你回电话了，但是我不是故意挂断的，我怕打扰你休息。”王渊说，“你要不要给她回一个电话？”

萧溟寒揉着眉心，心里略微有些不耐烦。

王渊想了想，笑着说：“没事，她能让你依赖她，大概也有她的办法。要是她能让你好过一点，你去找她都可以，我不会生气的。”

“我都说了，给她打电话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萧溟寒的声音忽的冷下去，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冷的说，“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胡说什么？”

王渊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傻傻的站在原地，只是心跳得很快，连说话都忘了。

萧溟寒转身往外走，不知道要去哪，王渊见状，赶忙跟上去，在门口时，她格外小心的拉了拉他的衣摆，阻止了他的脚步，小声的说：“你情况不稳定，不要在外头乱走。”

王渊没想到，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猛的一下把她摁在了墙壁上，动作很用力，王渊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此刻他显得十分暴躁，眼梢微微下垂，语气也狠：“你遇事就瞎想，我还不能出去冷静冷静？你别跟着我，离我远点。”

王渊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此刻他满脸戾气的模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她下意识的，就放开了拽着他衣角的手。

王渊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艰涩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过我没有瞎想，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可能是无意中说错话了，你别瞎想。”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萧溟寒的声音越发不耐烦。

王渊连一个“好”字，都不敢说了，紧紧的闭着嘴唇。

她想，她此刻的脸色应该也是惨白的。

萧溟寒带来的压迫感，是真的让她惧怕了。

他沉默的去换上鞋子，王渊在他拉开门的时候，动了一下，他大概以为她又要阻止他，警惕性且带着排斥心理的一手将她后推回墙壁，另一只手伸出了拳头。

王渊怔怔的跟他对视着。

萧溟寒目光幽深，却没有任何动作，时间仿佛定格了。

王渊偏移视线，在看到萧溟寒那只悬空的手时，表情未变，只是眼眶湿润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害怕，还是因为她高估了什么，也可能两种情绪都有。

王渊伸手盖住脸，然后慢慢的，慢慢的，顺着墙壁往下滑，最后就蜷缩在门边的角落里，双肩抖动，却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

萧溟寒冷静下去，如遭雷击。

他僵在原地，悬空的那只手在不停的发抖。他想蹲下去安慰她，可是又不敢去碰她了，眼神迷茫痛苦，只是愧疚的不停道着歉：“岁岁，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萧溟寒真的不敢想自己刚才想干什么，想一想，就痛苦后怕，他颤抖着声音，试图解释，说：“我只是觉得有点烦躁，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你说话我就想让你安静一点，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岁岁，我是不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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