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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02-09 09:31:48  作者: 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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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许久,我动了动眼珠,艰涩道,“今天是愚人节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郁慕明却没说话。
我蓦地抓起身边的东西扔过去,“你骗我!”
“你还在输液不要乱动!”
他扑过来想要制止我,我却早已失去了理智,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嘴里尝到血腥味。
看到他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我渐渐松开了口。
我浑身无力,软倒在病床上,泪水不停地涌出眼眶,止都止不住,湿透了枕头。
笑话啊,真是一场笑话,没有血缘关系?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誉对他妹妹,还有谢媛媛对他的纠缠……我觉得恶心!无比恶心!
郁慕明自责的声音传来,“都怪我,不该告诉你……”
我裹上被子,“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麻木地躺了许久,强迫自己吃了点东西,提出想要见见孩子。
护士长却说新生儿太过虚弱,拒绝了我,只给我看了宝宝的照片。
宝宝看起来那么小,手和脚都是蜷缩着的,护士长告诉我,因为宝宝以为自己还在妈妈肚子里,这是在自我防卫。
我的眼眶酸得不行,对不起,妈妈不负责任,没有足月就将你叫醒,带到这个世界,是妈妈不好……
郁慕明订了机票,有事需要赶回美国。
他歉意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笑笑说,“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快回吧,你女朋友肯定满世界找你了。”
我随口一说,毕竟谁都知道郁景明的女人缘好,医学名校的高材生,富二代又是大才子,没道理单身。
谁知他突然握住了我的双手,“阿宓,以后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蓦地沉默,经过这一遭,我早就对爱情失去了希望,甚至隐隐有了恐惧。
以后只想安安静静地带着宝宝一起生活,不愿意再想这些事了。
至于谢誉他们爱怎样怎样吧,我累了。
我扯了扯嘴角,“你快去忙吧。”
郁慕明离开的背影有些沮丧,我叹了口气,很快又感到一股浓重的倦意,不由得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窗外蓦地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夜空。
我感到有些不安,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外。
三三两两的病人坐在椅子上,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
有人把什么一股脑地塞进我怀里,“阮女士,这是你的快递。”
说完飞也似的跑了,我来不及叫住他,摸着冰凉的文件袋,瑟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雷声轰鸣,雨疯狂地下了起来,噼里啪啦,好像要将整个医院砸垮一般。
电压不稳,灯光时明时灭,昏暗潮湿的空气里,不时传来人轻轻的抱怨。
我解开文件袋上的绕线,脊背倏地窜上一股凉意。
理智在尖叫,不要打开,不要打开,可是手却不听使唤。
一张鲜红的结婚请柬滑了出来,烫金的名字印在上边,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新郎:谢誉
新娘:谢媛媛
伴随请柬掉出来的一张纸,缓缓飘落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电灯熄灭,一片漆黑。
我在地上摸索着,将那张纸捡起,一瞬间,周围亮如白昼。
我的手剧烈一抖,死死盯着纸上的七个字——
新生儿死亡报告。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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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一声极为恐怖的尖叫,茫然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忽地意识到,那声尖叫,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我捏着那张纸,整颗心像是被活生生地剖了出来。
报告上的时间,五月二十五,正是我换肾的那一天。
分不清是哪里的刀口开裂了,只是疼,疼得我即刻就想死去。
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我在地上缩成一团,四肢发抖,汩汩的血从腹部流了出来。
“不会是犯病了吧”
“这是妇产科又不是精神科”
“说不定是产后抑郁呢”
“她就像个疯子”
“真可怕”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我感到呼吸困难,氧气逐渐稀薄,大脑嗡嗡作响。
好吵,吵死了!
“我们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结束了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就要结婚了。”
电视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蓦地一定。
我慢慢坐起身,仰着头,死死地盯着屏幕。
巨大的电视屏幕中,女人气色极好,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她抚上小腹,一脸幸福:
“正如外界传言的那样,这里,已经有了爱的结晶。”
谢媛媛?!
而站在她身旁,一脸宠溺的高大男人,赫然是,谢誉!
“哈哈哈哈……”
我胸腔不住地震动,痛到极致,反而一片荒芜。
周围的人都惊恐地退开,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是,也许我真的疯了,可也是被人逼疯的。
我抓紧那张纸,笑得喘不过气来,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蓦地咬紧牙关,不,我不信,这是假的,这都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是骗我的,他们肯定是合起伙来骗我的!
我摸了摸肚子,那里鲜红一片,越来越濡湿,阵阵痉挛。
一张报告而已,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我扶着墙壁,一步一挪走向走廊,正好撞见那天在手术室里的医生。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跪下嘶声哀求,求他告诉我孩子的去向。
我知道,那会是我的救命稻草。
他好像被我吓到,半天才哆嗦地说:“阮小姐,其实送来的时候,孩子在肚子里憋得太久,已经窒息,生下来就是一个死婴,还请节哀。”
“啪”脑海里绷着的那根线终于断掉,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谢誉冰冷的声音,再度在脑海中响起。
给媛媛换肾,否则,你和你肚子里的都别想活。
他取走我一颗肾,害死了我的孩子。
电话响了,我麻木接起,一道娇笑声蓦地撞入耳廓。
“阿宓姐姐,”谢媛媛嘻嘻地笑着,在我听来,却不亚于最恶毒的诅咒。
“喜不喜宓我送的礼物啊?”
我咬住嘴唇,制止住那即将破口而出的痛呼,掐住手腕,那里几乎全是淤青。
过了好一会,我才听见自己嘶哑如老妪的声音:
“你没死?”
“我当然没有死了,所谓变成植物人,病危通知,还有换肾也是假的,为的就是让哥哥心疼我一下嘛。不然,你还想不要脸地缠着他多久?”
“你好狠……”
无力再咒骂,这个女人的恶毒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也不过分呀,”
她漫不经心地说,“反正你还有一颗肾,还能活,不是么?”
“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连孩子也不放过!”
我终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那是我最后的希望,他们却毫不留情地打碎。
急性肾衰竭,她的目的那么明确,她就是想要杀死我的孩子!
而我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谁让你缠着哥哥那么久啊,我想要稍微地惩罚你一下嘛!”
她又恢复了那种娇滴滴的语气,她以前最喜宓用这种语气跟谢誉撒娇,用各种理由将他从我身边支开。
我开始真当她是朋友,是不懂事的小妹妹,还傻傻地让谢誉赶紧回去照顾她。
现在想想,多想扇醒那个时候的我自己!
“好了,谢誉要洗完澡了,我就不说了。宓迎来参加订婚仪式哦!好久不见我都有点想你了呢。阿宓姐姐,我给你安排了贵宾席,跟我哥的那些前女友凑成一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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