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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烟看着门口的两人，神情一点点变冷。
助理律师孙琴不会看气氛，忙把电话挂了笑着迎上前：“您就是莉莉安小姐，我还以为您是外国人，没想到您本人这么漂亮。”
裴烟看了一眼孙琴，又看向霍清寒，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请坐。”
夏莉安挨着霍清寒坐下了，裴烟坐在桌对面看着，即便是她这个前女友，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看起来实在登对。
一个清丽，一个清冷，好一对神仙眷侣。
裴烟以前只是听说过霍清寒有多爱夏莉安，从未亲眼见过，这次算是见到了。
夏莉安很安静，全程基本由霍清寒代言。
孙琴端上水，他把水递给夏莉安时，甚至不忘用手背试试温度。
这是裴烟从未想过会是霍清寒能做出的体贴事。
裴烟攥紧了笔，突然觉得过去几年的自己就像个笑话。
讲完基本情况，裴烟已经很清楚案件性质：男方养情人，女方想离婚，但婚前财产没做公证，离婚就要分一大笔。
想离婚，不想给钱。
是她最擅长的类型，过去几年这种官司她从未输过，难怪霍清寒居然会来找她这个前女友。
裴烟听完，笑了笑，却是客气的说：“夏小姐，跨国官司我处理的不多，建议你们还是去找其他律师吧。”
她拒绝得很干脆，起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要不是这是律所，她会在看见这两人的一瞬就转身离开。
其实裴烟理解，她和霍清寒在一起不过短短几年，怎么抵得过人夏莉安的十五年。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回到办公室，裴烟继续处理文件，不多时，门被敲响。
透过百叶窗，就能看见是霍清寒。
“进来。”
门打开又关上。
霍清寒走到裴烟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有些冷：“我们已经分手，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公事上来。”
到底是谁把私人感情带到公事上？
裴烟心口一刺，她深呼吸，嘴角讥讽一勾：“你真的很希望她尽快离婚。”
霍清寒没说话了。
半响，他才开口，神色冷淡：“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你觉得我们有问题，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霍清寒说完就离开了，裴烟抿紧了唇，指尖都在抖。
她没再管这个案子，等再次听到消息，就是在一个月后的同学会上。
人大法学11级3班，还在上海的人，每年都会聚上一次。
赵曼出国玩了大半个月，回来后直接到裴烟家接她。
看见裴烟，她吃了一惊，然后无比羡慕：“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原来失恋能减肥是真的吗？”
裴烟无语，有些恼怒地钳住赵曼的腰：“是你吃太胖了！”
赵曼嘴上叫着饶命，眼中却闪过担忧。
两人一起来到同学会订下的酒店，很多同学已经到了，大部分都带着家属。
裴烟和班长打了招呼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赵曼晃了一圈才跑回来，好似不经意的开口：“听说，夏莉安离婚了。”
她瞟了一眼表情没变化的裴烟，又接着说：“还听说……是霍清寒带她去找了一位大神，官司大获全胜。”
“是吗？恭喜她。”
裴烟没那么小心眼，只要那两人不到她眼前乱晃，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话刚说完没几分钟，门口一阵骚动。
赵曼一看，骂了句：“卧槽！”
裴烟一抬眼，就见门口挽着手走进来的，不正是霍清寒和夏莉安！
裴烟和霍清寒之前在一起的事，虽然低调，但老同学大部分还是知道的，现在霍清寒把夏莉安带来，岂不是把她的脸打得‘啪啪’响！
裴烟顿时就感觉好些个诡异的视线看向了自己，拿着手机的手一下攥紧了。
霍清寒和夏莉安在裴烟的隔壁桌坐下了。
周围的同学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聊着。
直到一个同学控制不住好奇心，小声问裴烟：“你和霍清寒分手……是因为夏莉安吗？”
“不是哦。”
裴烟呵呵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是因为他时间太短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霍清寒听得清清楚楚。


第5章 

霍清寒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只觉不少视线不断打量他，虽然从裤子形状就能看出来一些壮观景象，但毕竟前女友才是能评价实际用处的人啊……
裴烟扳回一局，笑呵呵的吃起了菜。
隔壁桌的班长打起圆场：“哎，上菜了，大家都尝尝，这是我提前半个月才订到的，特级厨师的拿手好菜，鲍鱼红烧肉！”
裴烟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大块，红烧肉肥而不腻，的确十分好吃。
“班长还是厉害哦，这肉特别好吃……”她笑着称赞。
这时，一个清丽的声音恰好响起：“抱歉，我只吃素，可以再点一道素菜吗？”
裴烟筷子顿了顿。
芸芸众生，管它有钱没钱，总要吃五谷三餐，偏夏莉安是个真仙女，只吃素喝白开水，平白把其他人称得艳俗三分。
班长笑着道：“这有什么不可以，我去找服务员。”
裴烟真有些烦了，只觉会场的空气都不通畅。
但她也没什么动作，吃得六分饱才说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没有人，新风机转地很快，空气比外面还清新一些。
裴烟用冷水洗了洗手，脑子也冷静了一点，她拿出口红正想补个妆，看向镜子的目光就凝住了。
霍清寒不知何时站在了洗手间门口，正冷着脸看她。
裴烟口红差点涂歪，突然想起自己刚刚那句‘太短了’，质问都变得有些气虚：“霍律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女厕所？”
霍清寒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卫生间，走了进来，反手就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上了锁。
“干嘛？”裴烟注意到他腿间，有点慌了。
“你是变态吗！”
霍清寒把领带扯了下来，直接把裴烟拉进了怀里。
裴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儿，知道这男人喝了酒后有多疯，她一下白了脸，开始挣扎：“我们分手了，你别碰我！”
“听话点。”
霍清寒不耐烦地用领带把她的手绑了起来，见她挣扎得厉害，才道：“我还没和她在一起。”
“你乖一点，我的时间就‘短’一点。”
……
霍清寒回来的时候，同学会都快尾声了。
夏莉安看着他和走时没什么区别的样子，却敏锐地察觉出了哪里不对。
“怎么心情一下变好了？”她轻轻问。
“是吗？”霍清寒又喝了一口酒，想起某个女人求饶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处理了一些事。”
夏莉安心一沉，眼神突然凝住了。
她看见，霍清寒的耳侧，有个咬痕。
赵曼等了半天没见裴烟回来，正怀疑着，见霍清寒回来了，可裴烟却一直没个影。
裴烟又没带手机，她等了一会儿，就跑去洗手间找人了。
卫生间里，裴烟红着眼抱臂蹲着，听见赵曼的声音才打开门。
“我衣服被霍清寒扯坏了。”她不肯掉眼泪，只是忍不住红着眼委屈的说。
赵曼一看她狼狈的样子，哪还不明白。
“该死的混蛋！”她又心疼又气，连忙把外套脱下来给裴烟，“我要没来找你怎么办？”
裴烟心口一刺，不想多说，两人直接离开了酒店。
回到家洗了澡，裴烟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过了几天，她收到程向东的消息，裴母的医保申请他那边补好了。
裴烟感激得不行，定了个高级餐厅请程向东吃饭。
餐厅的下层是一家六星酒店，从酒店的电梯可以直达餐厅。
等电梯时，裴烟还在和程向东道谢：“要不是您，我妈的事可能还要搞好久……”
正说着，“叮”一声。
电梯开了。
里面站着一对熟人，夏莉安靠着霍清寒，含情脉脉。
很明显，两人是刚在酒店过了夜。


第6章 

电梯内外的人彼此看了几秒。
霍清寒先收回了视线，神色未变一分，带着夏莉安出了电梯。
而裴烟直到走进电梯，脑中还在想着刚刚在两人手腕上看到的同款红色平安绳。
她怎么也没想到，霍清寒手上那根从两人在一起就戴着的平安绳，原来，是一对。
在一起的五年时间，忽然被一巴掌打得稀碎。
心口像烙进了一颗炽红的铁砂，裴烟死死攥紧了手袋。
程向东看在眼里，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若有所思。
‘叮’！
电梯再次打开的声音，让裴烟回了神。
她自然的笑了笑：“程医生，我朋友说这里的惠灵顿牛排特别好吃，оазис听说你之前在法国留学，我就特意选了这里。”
“很期待。”程向东笑着回。
两人吃着饭，程向东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裴烟看着架势就像女友查岗，打趣道：“我是不是该请两个人？”
程向东很无奈：“是家里催我相亲。”
“我才刚到三十，就恨不得把我打包卖出去。”
裴烟下意识道：“你还要相亲？”
就程向东这样的男人，站在大街上不到十分钟就会被电话号码淹没吧。
程向东看着裴烟清澈的眼睛，勾起唇：“谈恋爱和结婚是不一样的，我还在等那个想和她过一辈子的女人。”
两人聊得愉快，裴烟很快就把遇见霍清寒的事抛到了脑后。
裴烟发现，程向东真是个很好的人，他幽默又不自大，还很有分寸，甚至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非要在她面前抢着买单。
要不是她现在不想恋爱，只怕就要沦陷了。
另一边，霍清寒上了车，准备送夏莉安去机场。
他的车是一辆纯黑路虎，很霸气。
夏莉安看着车后视镜上挂着的，和车的风格完全突兀的粉色Kitty猫，眼神冷了冷。
她闲聊般笑着开口：“没想到裴律师还挺厉害的，连程向东都能睡到。”
霍清寒脑海中出现了裴烟仰着头看程向东的样子。
他知道男人从那个角度看裴烟会是什么样子，平时傲气的女人会看起来很乖，这种反差几乎没几个男人能扛得住。
霍清寒淡淡道：“你对程向东还余情未了？”
夏莉安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你明明知道，那时候我是被家里逼着和他在一起的。”
“那时候我爷爷快不行了，他一定要认这门娃娃亲，我总不能不孝吧。”
她一双眼，水光涟涟地看向霍清寒。
霍清寒表情却冷淡依旧。
“是吗。”他不置可否。
夏莉安想说的话就都咽了回去。
晚上，霍清寒打开手机，却刷到了赵曼的朋友圈。
照片是偷拍的裴烟和程向东吃饭的侧影，配字：我介绍的餐厅居然和另一个人一起去了，哼！
下面是裴烟的回复：朕很满意，下次还敢~
霍清寒点开照片，照片上，裴烟笑得明媚，而程向东的眼里，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像程向东这样的人，要么不出手，要么认准目标下狠手。
而这个蠢女人，都这样了只怕她还以为别人是热心肠。
裴烟迷糊睡到早上，打开手机，就看到霍清寒的短信：“我跟你说过，程向东不是什么好人。”
裴烟气到一瞬清醒。
冷笑着回了三个字：“神经病。”
他自己和夏莉安开房，还敢来管她的闲事，双标狗！
裴烟把手机往床上一摔，起身洗漱了，今天她要去医院看裴母。
裴母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就等着时机做手术，裴烟专攻离婚官司，也是因为离婚官司来钱最快。
来到医院，她推开病房门，脚步就顿住了。
裴母病床前坐着的人，竟是霍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