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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送你去机场。”顾寒年看着她，发现安然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又道：“其他的事别想了，好好休息。”

这样温柔的语气听得她心里一酸，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在顾寒年转身离开前，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臂。

“寒年，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顾寒年一怔，转过身看向她，安然也咬唇看着他，眼神里闪着微弱的光。

他不知怎么记起，圣托里尼是有名的蜜月圣地。

顾寒年心中一动，竟有一种下意识想答应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最近集团的事很多，我脱不开身。”

果然……

安然抓着他手臂的手缓缓松开，神情有些低落，轻声道：“那好吧。”

她默默地转身，低着头一步一步回了房间。

顾寒年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明明是做了一个理智正确的决定，胸口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最终转身走进了浴室。

而卧室里，安然从抽屉的最底下抽出一份文件，是离婚协议。

在她确诊脑癌的第二天，就让律师拟好了。

她拿出笔，缓缓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沉默的盯着这张纸，直到听到顾寒年从浴室出来的声音，她才迅速将离婚协议折好，再次放进了抽屉里。
十秒后，顾寒年开门走进卧室，安然则起身走到床边躺上去，背对着顾寒年而卧。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旁边的位置陷了下来，是顾寒年也躺下了。

两人背对背而卧，没有人开口说话。

……

第二天，顾寒年亲自开车送她去机场。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很忙的他到了机场之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跟安然一同走了进去。

感觉到她诧异的眼神，顾寒年淡淡道：“陪你候机，等会儿再走。”

安然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下来陪她，也许是忽然察觉到，她现在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

就好像是一条原本肆意奔流的小溪，虽然寡淡，却充满了生命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溪好像变成了一潭死水，总是给人一种了无生气的感觉。

这种改变莫名令顾寒年感到不适和烦闷。

两人坐在VIP候机室里相顾无言，一人看手机，一人线上处理绿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