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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过手机一看，是傅母的电话：“暖暖，好久没见了，晚上来家里吃饭吧。”
“正好也聊聊你和郁森的事。”
听到这，许默拿着手机的手一紧：“阿姨，我今天法院还有事，可能没空……”
电话那头，傅母沉默片刻后说：“暖暖，我和他爸都很喜欢你，也早就把你当儿媳了。你和郁森都是好孩子，我们不想你们就这么错过。”
“你就当是来看看我们老两口，过来吧。”
许默受不了老人这样的请求口吻，最终改口答应傅母会过去。
晚上，傅家。
饭桌上，气氛沉寂，只有碗筷碰撞声。
突然，傅母开口：“一家人也都在，郁森，说说你和暖暖的事吧。”
许默紧扣着手指，垂眸盯着碗筷，不敢抬头。

江北墨声音冷淡：“没什么好说的。”

他坚决的态度如耳光狠狠的扇在了许默脸上，疼得她无地自容。
“混账！暖暖陪了你十年，我们家最落魄的日子，暖暖也一直陪着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怎么敢伤害！”
傅父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眼见江北墨要开口，许默怕他们父子吵起来，连忙假装手机来了消息，起身说：“傅阿姨、傅叔叔，不好意思，法院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拿着包就要走。
傅母却将她拉住，然后对江北墨说：“大晚上的不安全，你送暖暖回去。”
许默刚要拒绝，却见江北墨已经起身往外走。
没办法，她只能跟着离开。
天黑漆漆的，只有街边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
许默看着身前半步远的修长身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刚才的一幕。
她下意识的开口：“江北墨，你喜欢过我吗？”
江北墨语气疏远又冷漠：“你是当时的被迫选择。”

第4章

“被……迫？”
许默下意识的重复着那个最刺耳的词汇，寻求否认。
然而，江北墨沉默的对视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在理智崩溃的前一秒，许默提前转身。
她拼命的往前走，一直走，直到在江北墨看不到的角落，才蹲下身，嚎啕大哭。
许默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家。
桌上，手机静静的摆在那儿，偶尔亮起，露出她和江北墨的合照。
许默呆呆看了半晌，伸手拿起。
照片上，两个人都笑的那么真心真意。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能到白头……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许默咽了咽喉咙将情绪压下，接起了电话。
就听见一道女声响起：“请问是许默小姐吗？我这里是“唯爱”婚纱店，您之前预定的婚纱到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取一下？”
婚纱……
是啊，她和江北墨本来都打算结婚了。
许默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霎时涌上，嗓音哽咽：“我……用不到了。”
这话一出，电话两端都是沉默。
片刻后，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才开口：“那您……是要退掉吗？如果要退的话，需要您来店里办一下手续。”
“好……我现在过去。”许默哑声应着，挂断了电话。
洗手间。
冰凉的水扑上脸，冻得脸色发白，也越发衬得眼眶通红。
许默拿出粉扑一点点将脆弱遮盖好，才出了门。
唯爱婚纱店。
到店之后，许默没敢去看那件自己精挑细选的婚纱，只站在前台，在退订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小写到大的名字，在这一刻却歪歪扭扭。
许默握着笔的手不住收紧。
这时，婚纱店的门再次被推开。
“郁森，你说婚纱我到底要选什么样的啊？好难选啊！”
曾经喊过无数次的名字在这一刻响起，陌生又遥远。
许默僵硬抬头，就看到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江北墨和黎露！
几乎是瞬间，她连忙转身背对。
直到他们的说话渐远渐小，许默才转回头看着江北墨和黎露的背影，怔怔出神。
“沈小姐，退订手续已经办好了，退款会退回到您预留的银行卡账户上。”
店员的声音响起。
许默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顺着她的引领往外走，视线却还是落在江北墨身上。
只见他们停在了自己刚刚退掉的那套婚纱前。
黎露说：“这件还不错诶？要不我试试这个？！”
而江北墨只是淡淡扫过，点头说：“好。”
一个字，如石头砸在许默心上，疼得她脸色惨白。
那件婚纱，是当初她和江北墨一起挑的！
那时他还说：“很适合你，就它吧。”
许默不信江北墨不记得了！
可现在，他就像什么都不知道般，轻易同意……
屋外，雨水绵绵。
隔着一扇落地窗，许默一眼不眨的看着窗内，看着店员将原本属于她的婚纱取下递给黎露，看着她进去试衣间，再到……她穿着那套婚纱走出来。
紧接着，江北墨走上前，两人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对璧人！
许默眼眶一热，就在这时，江北墨朝窗外看来。
四目相对，许默仓促转身，狼狈的逃进了雨里！
冰凉的雨水打湿了全身，脸上也一片冰凉。
一时间，许默竟然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湖湾别墅。
许默望着这座她曾以为是自己和江北墨家的地方，一步一步走上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走进的一刻，与江北墨在这里的所有记忆尽数涌上。
茶会凉，人会走，可记忆从不会放过任何被抛下的人。
许默环顾着这一整座房子，一寸寸，心渐冷。
最后，她给中介打去了电话。
“我有一个房子要卖，湖湾别墅北巷5幢，家具电器全包，全款分期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越快越好。”
之后，许默将房产证的照片发给了中介，做好登记。
手机刺目的光照射出她惨白的脸。
沉默坐了很久，许默起身将有关两个人所有的一切清空，做出了最后的道别。

第5章

第二天，江城法院。
院长办公室。
方院长看着许默递来的调岗申请，眉头皱得很紧。
“你在审判庭干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调去档案室这种后勤部门啊？”
许默垂在裤线两旁的手无意识收紧：“我……想要换一个环境。”
方院长瞬间了然：“和郁森的离职有关？”
“小暖，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你不要因此影响了自己。”
方院长苦口婆心，许默沉默着不说话，打定了主意。
见状，方院长叹了口气：“这样吧，院儿里有个案子霍言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帮他打打下手，当休息休息。其他的事，等办完这个案子再说。”
话说到这份上，许默明白院长不可能同意现在给自己调岗，只能点头：“好，那我先出去了。”
走出办公室的那刻，她清晰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那声无力的叹息。
许默脚步一顿，心里发涩。
在江城法院工作了三年，她比谁都清楚方院长对她和江北墨寄予的厚望。
他是真的希望他们能撑起这个重担，然而……他们却一个接一个的都要离开。
阳光从玻璃窗外透进来，那么明亮，连微尘都一清二楚。
恍惚间，许默好像看见了那些年，他们一起工作，并肩前行的身影。
走廊，楼梯，办公室，审判庭……
他们走遍了每一个地方，留下了数不清的记忆。
而这些，在江北墨离开后的每一天都逐渐加重，如秤砣压在许默的心头，让她永远都走不出那个名叫“江北墨”的世界！
“许默你在这儿啊，我刚还找你呢！”
一道爽朗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许默回头，就看到霍言朝自己走来：“方院长和你说了吧？这个案子牵扯太多，我翻法条翻的头都大了，现在有你帮忙，我也能喘口气！”
“正好对方代表也来了，你跟我一起去见见！”
说着，霍言就伸手拉着她往会议厅走。
事实上，许默连这个案子的资料都还没看过。
此时，她不好推脱，只能跟着过去。
许默却没想到，会在那儿见到黎露，还有……江北墨！
会议厅里。
四个人两两一排，隔着一张长桌对坐，泾渭分明。
他们……终是不可避免的站在了对立面！
只是许默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来得及走出放下的第一步。
耳边，黎露和霍言辩论的声音不绝。
许默低头翻看着案件资料，也终于知道江北墨和黎露出现在这儿的理由。
这件案子的被告是景天集团，也就是江北墨即将去担任律师的那家公司。
许默不可抑制的走神，连霍言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