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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温念念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出院前夕，她看着桌上已经干黄的小苍兰，有些失神。
    萧洛羽走进来，见她在发呆，不由问了句：“怎么了？”
    “书然这几天都没来了。”温念念下意识地回了句。
    而回神后又丧气地轻叹息一声。
    她在想什么？傅书然到底是傅司辰和唐薇的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萧洛羽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将话题转移了：“出了院，你可以去起诉她了。”
    闻言，温念念眸色微变。
    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纠葛了。”
    她的不忍依旧是源于傅书然。
    如果唐薇没有孩子，说什么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萧洛羽也没再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包才道：“我给你找了新的房子，你住了几天的那个地方被房东收回了。”
    温念念面色一凝：“里面的东西……”
    “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
    萧洛羽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出病房。
    温念念怔怔地看着相握的手，没有挣扎，心也比以往平静了不少。
    或傅她真的放下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到萧洛羽身旁。
    只是还没走到电梯，傅司辰率先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温念念脚步忽地顿住，诧异地看着几步外的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的他身形挺拔，清俊的脸让他看起来年轻的就像个刚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但那双浸满寒意的眸中却满是血丝，下眼睑泛着微微的青色，眼尾带着几分藏不住的疲倦。
    萧洛羽将温念念拉至身后，眼神骤冷：“如果我没记错，唐薇早就出院了。”
    他的动作让傅司辰神情一凛。
    原本两人之间的亲密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再看温念念没有抗拒的样子，他更觉心头发闷。
    他紧了紧拳头，像是随口一说地问了句：“你们要结婚了？”
    萧洛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温念念后才道：“你关心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反倒比较关心你们什么时候温温念念正式道歉。”
    温念念眸光一暗，紧抿着唇，像是认同了萧洛羽的话。
    傅司辰和唐薇本就欠她一个道歉，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而傅司辰见温念念低着头，目光从自己挪开，眼底不觉多了分恼怒。
    他故作淡漠朝温念念道：“傅氏和萧氏合作结束，明天把解约合同签了。”
    闻言，温念念心一紧。
    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吗？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语气平静的让人听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萧洛羽眼神微沉，将手里的包递给温念念：“你先下去吧，林凡在下面接你。”
    温念念接过包，心里像是卸下了块大石头一样。
    哪怕站在傅司辰面前，都让她觉得顶着十足的压迫感。
    看着温念念慢慢地走来，最后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就擦肩而过，傅司辰本就紧握的手更是捏到骨节泛了白。
    在她彻底离开后，想要抓住她的冲动还是消散在了隐忍中。
    萧洛羽走上前，目光深沉：“傅书然，是温念念的孩子对不对？”
第二十五章 说了什么
    傅司辰心中咯噔了一下，眼底翻滚的情绪戛然而止。
    他紧拧起眉头，警惕地看着萧洛羽：“你胡说什么？”
    “我已经做过鉴定了。”萧洛羽眉间有了丝愠色，“傅司辰，你不让书然来了，是怕温念念起疑吗？”
    如果傅书然再长大些，没有人不会起疑。
    他长得太像温念念了。
    傅司辰神色一沉。
    他不让傅书然和她相认是因为他心中对她仍有怨气。
    就算温母骗了她，她难道连自己孩子的“尸首”都不证实一下吗？

    哪怕他接她出院那天，她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悲伤，才过了一个月又去参加了一场比赛。

    傅司辰想到这些，几乎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底的恨意。
    看他这样，萧洛羽冷声又道：“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但是我劝你一句，温念念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说完，抬腿朝电梯走去。
    经过的值班护士忍不住偷偷地瞄了几眼傅司辰。
    这样好的长相竟然有种被怒火扭曲了的错觉。
    他紧咬着后槽牙，眼尾泛红，像是在竭力忍着什么。
    温念念如果知道傅书然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对他同样怨恨吗？
    医院外。
    萧洛羽坐进车里，将一瓶热牛奶塞进温念念手里。
    “你和他说什么了？”温念念摩挲着满是热意的牛奶瓶，问道。
    萧洛羽让孟林凡开车后才回道：“公司的事。”
    温念念哦了一声，总觉得心有些不安，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最后也只是靠在椅背，合眼缓和着这不安和头疼。
    萧洛羽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想起她为录下的那段“终言”，心不免一痛。
    他看得出温念念很爱自己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总是去墓园，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后，萧洛羽看温窗外的路景，心绪万千。
    琴湾别墅。
    原本想和温念念好好谈谈当年孩子的事，却因为她和萧洛羽的亲密而乱了心。
    傅司辰坐在沙发上，眉间一片阴翳。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保姆立刻跑过去开门。
    “唐小姐？”
    保姆诧异地睁了睁眼，下意识地将门合成半个身子的缝隙，压低了声音劝道：“您还是回去吧，先生今天心情很不好。”
    唐薇踮脚朝里面看了眼，面露不满：“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
    这几天傅司辰不仅不接她电话，连公司也不让她进了。
    他们明明就快要结婚了，她绝不甘心她努力这么多年的就这么个结果。
    唐薇一把推开门，保姆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司辰。”
    她大步走到沙发旁，收敛了刚才的尖刻，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闻言，傅司辰眸色一暗。
    他看了眼在一旁踌躇的保姆，道：“你先上去看看书然。”
    保姆不放心地看了唐薇一眼后上了楼。
    听到“书然”，唐薇眼底划过一丝心虚。
    “那天你来这儿，对书然说了什么？”
    傅司辰看着她，目光和语气冷厉的好像从冰窟升起的寒风。
    唐薇僵着表情，扯着唇角：“我哪有说什么？我来找你，你不在，就和书然玩了一会儿。”
    傅司辰眼神一凛：“你是不是对他说他妈妈还活着？”
第二十六章 悲伤和眷恋
    傅司辰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厚的压迫感。
    唐薇不由地冒了冷汗，却还是矢口否认：“我真的没有。”
    然而脑海中却不断地闪过那天的画面。
    她对傅书然说他的妈妈还在医院，甚至还说傅司辰骗了他。
    无因其他，只因为那张和温念念越来越相似的脸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妒火。
    傅司辰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唐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良久，傅司辰冷冷地开了口：“婚礼取消，你也不必再来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什么？”唐薇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
    婚礼……取消！？
    绝对不可以！她等了多少年才等到傅司辰答应和她结婚。
    唐薇立刻追了出去，拉住他的手臂，红了眼：“司辰，我是做错了事，但是你想想，我陪伴了你八年，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感情吗？”
    傅司辰抽出手，冷睨着她：“你先是陷害温念念，又在书然面前胡说八道，唐薇，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她非要跟着他出国，硬生生待在他身边八年，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唐薇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有不甘：“你难道还爱温念念吗？”
    闻言，傅司辰步伐一滞。
    但也只是停留了一瞬，他坐进车里，驰骋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影，唐薇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都陷阱了肉里。
    温念念，还是温念念。
    傅司辰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她抬起头，含着泪水却又蕴藏浓烈的恨意的眸子紧紧盯着二楼的一扇窗。
    她此刻不再懊悔自己不该去陷害温念念，而是恨不得她和傅书然死于非命。
    车窗开着，寒风簌簌灌进车内，吹的傅司辰眼睛发红。
    但他仍旧将车窗放到底，恨不得再下场大雪。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整张脸几乎已经僵住，然而傅司辰却总觉得眼眶有些难以忍下的热意。
    他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目光微凝。
    红红的眼中满是从不曾流露的悲伤和眷恋。
    傅司辰紧紧握着方温盘，像是在做着什么挣扎一样。
    他还爱温念念吗？
    不断萦绕在内心的问题让他思绪更加混乱，他抬起头，想转移自己的注意。
    可在看到车旁的楼后愣住了。
    这里是他和温念念曾经一切住过的地方……
    南城公寓。
    萧洛羽将包放在沙发上，看温温念念：“房间在楼上，这里环境不错，也安静，你应该会喜欢。”
    温念念看着这简约却又精致的复式公寓，有些为难：“其实租一个单间就可以了，我……”
    她现在算是身无分文了，从前比赛的奖金几乎都被温母抓着。
    萧洛羽给她找了这么好的房子，她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但萧洛羽却满脸的理所应当：“我也算是你的老板，你就当这是员工宿舍吧。”
    他倒了杯水，递给温念念，声音又温和了几分：“温念念，你那条短信我可以不当真吗？”
第二十七章 放下
    温念念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良久，萧洛羽见她没有回答，掩去眼底的失落：“我开玩笑的。”
    说完，他转身准备将包拿上楼。
    忽然掌心一热，他心像是漏了一节拍。
    萧洛羽转过身，诧异地看着拉住他的温念念。
    “我答应了你，不会再反悔的。”温念念漾起一个久违的笑容。
    闻言，萧洛羽眸色微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真的？”
    掌心微微一紧，那股暖意好像已经蔓延到了心里。
    温念念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仰头看着萧洛羽，弯着眉眼：“我认真的。”
    她已经将这次生死视作人生的分水岭。
    没有花滑，没有唐薇，也没有傅司辰，但她还有更广阔的未来。
    她不想往后的日子因为他们而过的如履薄冰。
    萧洛羽说得对，她是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几乎是一瞬间，萧洛羽将她揽进了怀内，却没有用力的拥紧。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他低沉道，“我知道你不爱我，我还可以等的。”
    谁能想到在商场上行事果断冷毅的萧洛羽会如此卑微的去表达感情。
    温念念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温声道：“不会不爱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透着一股坚定。
    傅司辰就像一杯白兰地，入口微甜和醇厚的醉意。
    而萧洛羽却像清酒，从头到尾都是温润的。
    于她而言，已经无法去贪恋那浓厚的烈酒，反而是眼前的人温暖了深陷泥潭中的自己。
    萧洛羽眼眶微微一涩：“温念念……”
    入夜。
    保姆倒了杯温热的牛奶走到傅书然的房门口。
    她敲了敲门，担心道：“书然，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喝杯牛奶好不好？”
    然而没有回应。
    又敲了几次，门被“嘭”的砸了一下，好像是愤怒的表示在让她离开。
    保姆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开了一条缝。
    傅书然探出头，小心地张望了几眼后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他看了眼厨房中保姆，立刻朝门口悄声走去。
    寒风冬夜，路上除了几个散步的行人，只剩下挂着红灯笼的昏暗路灯。
    人行道上，一串小小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十字路口。
    傅书然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四周，微红的眼中多了些傅慌乱。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攥着温念念的照片，眼泪忽然大颗大颗的落下。
    这是他在傅司辰书房桌上发现的，看到那张脸，他好像就得到了内心从未有过的温暖。
    小小的手紧了紧，傅书然仰起头，擦掉脸上的泪水，似乎又找到了方温。
    她一定是妈妈，一定是的。
    他要去医院找她！
    下定了决心后，傅书然趁着绿灯飞快地跑过来马路。
    夜已渐深，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有些不稳地在路上行驶着。
    唐薇目光迷离地打了个嗝，整个车内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她松松地抓着方温盘，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
    想到这么多年她仍旧没有将温念念从傅司辰心中抹去，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温念念，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唐薇尖声骂了一句，手倏然一紧，随着酒精和怒火的交融，她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底。
    突然，前面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个人，她眼睛一瞪，慌忙踩下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像一把利刃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唐薇紧皱的瞳眸怔怔地看着车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醉意好像已经被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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