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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绝望，还有愤恨，她在陆衍怀里拼了命的挣扎。
陆衍忽然放开她，黎婧冲了出去，却因为腿软，重重的摔在地上。
黎婧从地上爬起来，又无力的倒下去，她匍匐在地上，抱头痛哭。
当一直以来的信念与希望轰然倒塌时，犹如剜去了她的灵魂，剩下的，只有在痛苦中挣扎的躯壳。
滔天的恨意，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她抓起地上的枪，转身对准陆衍。
陆衍就那么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动。
她毫不犹豫的朝着胸膛的位置开枪，然而这次，枪却没有响。
黎婧尖叫着，用尽毕生的力气，将那把枪朝着陆衍砸过去。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杀了我啊！陆衍，你这个禽兽，混蛋！”
“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杀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衍朝着她缓步走来，黎婧绝望的脸上，只有蚀骨的恨，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面前这个男人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第420章
他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对上她凄厉的眸光，却没有说话。
“六年了，陆衍，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吗？”
“哪怕是一条狗，你多少也该有点感情了吧？”
黎婧抓着他的胳膊，指甲恨不能掐进他的肉里，她嘶哑的声音，字字泣血。
“陆衍，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明明知道，我只剩下他了，你为什么，连我最后的希望都要毁灭！”
“为什么啊！”
无论她说的多么悲切，这个无情的男人，脸上仍然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没有温度的机器。
黎婧抓住他的手，狠狠地朝他手腕咬下去，心里有多恨，她咬的就有多狠。
不过片刻，黎婧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像疯了般，要咬掉他的肉，黎婧的脑海里，此刻只有四个字。
寝皮食肉。
下一秒，陆衍倏地掐住她的下颚，将自己的手从她嘴里扯了出来。
她嘴角挂着鲜红的血，那是陆衍的血。
黎婧笑了，笑的凄然绵长。
“原来你的血，是热的。”
陆衍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像大屏幕，“黎婧，这是我给你弟弟的最后一次机会。”
黎婧被迫盯着屏幕，然后，她愣住了。
江颐倒在血泊里，而流血的地方，是他的腿。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那种从云端跌落地狱，又从地狱被硬生生拉回去的心情，她一时间无法形容。
当她豁出一切，孤注一掷的时候，陆衍又把希望还给了她。
她要疯了。
她转动眼珠，视线落在他尚在淌血的手腕上，眼神逐渐转变成恐惧。
此时她头发披散，被汗水与泪水打湿，凌乱的贴在脸上，嘴角还残留着殷红的鲜血。
凌乱的发，苍白的脸，与惊鲜红的唇形成强烈的反差。
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怎么不说了？”陆衍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黎婧咬紧唇，当孤注一掷的勇气被卸下，她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反击能力。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恨我。”陆衍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抹掉她嘴角的血迹，却也只是晕染的更宽了。

她发着抖，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有人把江颐带走了，黎婧瞥见屏幕，她想站起来，又被陆衍拉了回去。
“以后，他不会再捣乱了，这是好事，你说对吗？黎婧。”
黎婧浑身一震，“他的腿……”
陆衍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递给黎婧。
黎婧接过手帕，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
她咬的狠，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只是她咬出来的伤口，皮肉外翻，如果不是他及时拉开，她真的会把那块肉咬下来。
白色的手帕缠了两圈，血瞬间渗透出来，将帕子染红。
黎婧说：“要去医院。”
陆衍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少表情，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他目光下移。
她穿着睡衣，低头的时候，领口一览无余。
陆衍忽然站起来，“回去。”
黎婧也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跟上他的脚步，他高大的背影如不可撼动的大山，是她永远都无法跨越的天堑。
这个男人，他总有本事将她彻底击溃，又给她一点甜头，不断的将她逼到绝境，又给她一点微末希望。
第421章
然后，将她驯服的服服帖帖。
他就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法子告诉她，她永远都无法战胜他，他让黎婧看到了自己多么渺小。
哪怕是手里拿着枪，她都杀不了他。
他将她的心理完全掌控，他能精准的预测出她每一步的行动。
多可怕啊。
至此之后，黎婧的灵魂上，都对他烙下了深深的恐惧。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回到山海别苑，陆衍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他没有去医院的打算。
黎婧看着他手腕上被染红的手帕，她去拿了医药箱，蹲在她面前替他消毒包扎。
她努力的表现自己，希望能得到回去看弟弟的机会。
但想到在射击场里她说的那些话，这个希望在她看来，微乎其微。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手帕，用清水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后，伤口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陆衍垂眸瞄了眼皮肉翻飞的伤口，淡淡道：“还真是养了只狗。”
黎婧低着头，不敢反驳，她拿出酒精替他消毒。
棉签还未碰到伤口，手腕突然被他攥住，没来得及反应，黎婧被他拽到沙发上，棉签和酒精瓶掉在地上。
黎婧愕然抬起头，瞥见他眼中涌动的深潮，空气中刺鼻的酒精味，也忽然变得*起来。
黎婧想拒绝，因为她身子不舒服，不过在他面前，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黎婧，你有多恨我？”他问道。
黎婧微微一颤，这道送命题，无论她怎么回答都遭殃。
“说话。”
“我，我没有。”黎婧矢口否认。
“是吗？”
“嗯……”
“那就再生个孩子。”
黎婧瞳孔收缩，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掐着她纤细的腰，跨坐在他身上。
她，还有机会生孩子吗？
刚解开她睡衣的纽扣，陆衍就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他眯了眯眼，“你不愿意？”
黎婧无力的扯着嘴角，朝着他露出一个淡到几乎没有的笑，“愿意啊。”
只是这笑太过寡淡，便多了几分讥讽的味道。
陆衍眼神一凛，他反手将黎婧摁在沙发上，黎婧抓着沙发靠背，手指泛白，眼睛里蓄起了泪花。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不，他或许知道。
所以，才会这么卖力的，惩罚她。
事后，黎婧窝在沙发里，连手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