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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妈求你了，放过你姐吧，都是妈的错，妈替你姐去死……”
周艳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形容枯槁的姜宁晚虚弱地靠着窗台，嘲讽地看着她的‘好’母亲。
“你害死爸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让姜小月抢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替换我的人生时，有没有想过我？我也是你生的！”
姜宁晚问出了这辈子都想问的话。
同是亲生的女儿，姜小月是心肝宝贝，她却是垃圾，姜小月是体面光鲜的领导夫人，她则是低贱卑微的最底层，人见人嫌。
原本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从出生时起，就被周艳红自私地替换了，她和姜小月过上了截然相反的人生。
一个天，一个地，可就算如此，这对母女还不满足，联手害死了爸爸。
怒火陡然高涨，姜宁晚用力一推，姜小月从窗台摔了下去，十五层的高度，足够这女人下地狱了。
“小月……”周艳红痛哭，心像剜了一大块肉，痛不欲生。
姜宁晚站上了窗台，她已经癌症晚期了，生不如死，还是下去和爸爸团圆吧，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姜宁晚张开双臂，像鸟儿一样飞翔。

如果有来生，她定不要再窝囊卑微，她要过得痛快精彩，再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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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贱货，让你给老子装清高，今天落在老子手里了吧！”
声音猥琐，还有着小人得志的张扬，带着恶心湿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身上还有一双手在游移着，触及之处，令她恶心欲呕。
姜宁晚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前夫程怀川的声音，她都已经死了，怎么这王八蛋还阴魂不散？
突然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姜宁晚清醒了些，程怀川的声音听起来年轻了许多。
难道？
用力掐了下大腿，姜宁晚一下子痛醒了，满心欢喜。
鬼是不会感觉到痛的，她还活着，而且她还重生了。
1978年的八月三号，她才十八岁，刚从北大荒那边病退回的城，回来才三个月。
这个日子她到死都不会忘记，因为就是这一天，便没人再叫她姜宁晚了，取而代之的是狐狸精，破鞋，小表子等等。
也是这一天后，她和程怀川定下了亲事，跳进了禁锢了她半生的火坑中。
程怀川色迷迷地看着面若桃花半昏迷中的姜宁晚，他都馋许久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了。
“小贱货，老子给你脸不要脸，哼，今天以后看你还装什么清纯！”
原本闭着眼的姜宁晚陡然睁开眼，寒光闪现，膝盖一顶，得意洋洋的程怀川疼得弓成了虾米，姜宁晚一把推开。
北大荒的四年将她炼成了力大如牛的铁娘子，程怀川打小就娇生惯养，力气还没姜宁晚大，轻而易举就被推到地上。
程怀川张嘴就要嚎，一只臭袜子塞了进来，酸臭的味道熏得程怀川直翻白眼。
姜宁晚下了床，记忆慢慢复苏，这一天姜小月骗她程怀川这儿有高考复习资料，还哄她喝了杯甜甜的果汁，但里面掺了高度烧酒，到了程家后，她便意识模糊了，此后任由程怀川为所欲为。
之后一群人冲了进来，她和程怀川衣衫不整地滚在床上，程怀川还说是她勾引的，那个时候她百口莫辩，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从那以后，她的头就再没抬起来过，就连三岁孩子见了她，都会冲她吐口水，还骂她是破鞋狐狸精。
姜宁晚心里怒火滔天，老天垂怜，让她来到了这一天。
她弯下腰，冷冷地看着程怀川。
前世她坏了名声，只得嫁给程怀川，程家不待见她，程怀川精神生理双重虐待，每天都生不如死，像狗一样过了十几年，大伯程煜川衣锦归来，也解救了她，这才离开了程家。
“我给脸不要脸？我是贱货？”
想到前世，姜宁晚恨不得杀了程怀川，她想找个趁手的工具，只在桌上看到了个白色搪瓷杯，还有一行红字——新飞机械厂。
倒了杯里的水，抓着把手朝程怀川脑袋上砸了过去，咣当的声音比交响乐还动听，程怀川朝门口爬，姜宁晚揪了他的头发，又一茶缸砸在后脑勺上。
“是不是姜小月和你串通好的？”
姜宁晚一脚踢翻程怀川，脚踩着他的小腹，似杀神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程怀川使劲点头，只求这母夜叉能放过他。
“姜小月和你说我是被领导睡了才回的城，你可以随便搞，是这样吗？”
程怀川不敢点头，怕又挨打，可稍微迟疑了下，肚子上就一阵剧痛，胆汁都挤出来了，姜宁晚脚尖往下移，扯掉了他嘴里的袜子。
“老实回答，否则我让你当公公！”
“姜小月就这样说的，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不敢了！”程怀川痛哭流涕，肠子都悔青了。
姜宁晚嫌恶地看着这个软骨头男人，前世她竟被这种东西欺凌了十几年。
“饶了你也可以，你去外面说你和姜小月在搞对象，你们已经睡过了，姜小月屁股左边有块粉红色的胎记，记住了？”
程怀川神情犹豫，姜宁晚脸色一冷，脚就踩了下去，不过只用了五成力气，程怀川疼得欲生欲死，忙不迭应了。
“我说，我和姜小月搞对象，睡好几回了，她屁股右边有块粉红色胎记，我肯定说！”
“左边，蠢货！”
姜宁晚敲了一茶缸，程怀川惶恐点头，“是左边，我是蠢货。”
“半个月内我要看到效果，否则……”
姜宁晚脚又踩上了要命处，程怀川吓得一哆嗦，诚惶诚恐地保证，“绝对有效果，十天就行。”
楼下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姜宁晚抄起凳子砸了下去，程怀川哼都没哼，晕死了过去。
她不慌不忙地打开抽屉，里面有十来块钞票，还有二十来斤粮票，全都揣兜里了。
这才从窗台上跳了下去，程家是二楼，下面又是花坛，姜宁晚毫不费力地落了地，抄小路跑了。

第2章 见面就开干
姜宁晚跑到了小树林里才停下，靠着树休息。
她的身体在北大荒亏空得厉害，但她现在还年轻，肯定能调理好，不过她得想办法挣钱，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成为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活出个人样来！
略歇了会儿，姜宁晚慢慢走回家，厂后面是家属区，贮立着十几栋家属楼，红砖墙上涂满了宣传标语。
“抓革命，促生产。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解放军！”
快步朝家走去，她还得找姜小月这贱人算账呢，这一世她可不会再憋屈窝囊地活着了，有仇报仇，决不留着过夜。
姜家在三楼，楼道口左边两间就是，长长的走廊上摆了一溜的灶台，地上还有一溜小煤炉，现在是下午两三点光景，大部分人都在上班，走廊上冷冷清清的。
屋子传出了中气十足的骂声，是奶奶姜招娣，五短身材，骨架很大，面相也凶恶，在厂里是出了名的难缠。
“那死丫头去哪了？让她干活就躲懒，死丫头皮痒痒了，三天不打就要上天，小月你去把你妹妹找回来干活，这么点纸盒糊三天都没干完，回来我打不死她！”
“奶奶，我告诉你个事，宁晚她……她和程怀川搞对象了，都亲嘴了。”姜小月欲言又止地说着。
姜宁晚神情变冷，贱人！
姜老太是火爆脾气，一听就炸了，“什么时候看见的？”
“就刚才，我去程怀川家借书，看见她和程怀川在亲嘴儿，就……就回来了。”姜小月‘害羞’地低下头，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
这次姜宁晚肯定逃不过了，哼，这贱人没了清白，奶奶肯定更厌恶了，趁早从家里滚蛋吧！
“你看见了怎么不叫那死丫头回来？”姜老太肺都要气炸了，老姜家的脸都被那死丫头败光了。
“羞都羞死了，我不敢叫。”姜小月又说道：“奶奶，宁晚肯定还在程家。”
现在肯定有好多人看见姜宁晚和程怀川乱搞了吧，再让奶奶也过去亲眼瞧瞧，打不死这小贱人。
谁让这小贱人不老实在北大荒待着，居然还敢回来，活该！
姜老太黑着脸冲出了门，她得把那死丫头叫回来，趁现在大家还在上班，这死丫头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再让人看见干不要脸的事，她的老脸都要丢光了。
才刚出门，就和姜宁晚打了个照面，姜老太吓了一跳，定睛看清是她。
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干了不要脸的事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北大荒，回来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姜家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姜宁晚闪了下，姜老太的巴掌落了空，更恼火了，抓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就抽。
“奶奶，你是想让全楼的人都听见我做了不要脸的事吗？”
一句话成功地制止住了姜老太，她用力拽了姜宁晚进屋，再关上门。
压低了嗓门骂，“你还敢顶嘴了？出去四年，就学会了不入流的手段，我非打死你不可！”
姜老太厌恶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不，比垃圾还不堪，至少有些垃圾还是能卖钱的，她在姜老太眼里一无是处。
只因为她是‘野种’。
但其实真正的野种是姜小月。
姜宁晚一把抓住了鸡毛掸子，漠然地看着姜老太。
“姜小月说什么你都信？她说我和程怀川搞对象就是真的？那我告诉你，和程怀川搞对象的贱人是她，她还和程怀川睡过觉了，你信不信？”
姜小月跳了起来，尖声骂道：“你放屁，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不要脸？我和程怀川连话都没说几句！”
姜宁晚冷笑，“睡觉也用不着说多少话，姜小月你自己和程怀川乱搞，还想把脏水泼我头上，你以为我还和四年前那么好说话吗？”
她一把抽了姜老太手里的鸡毛掸子，冲上前奋力一脚踢在姜小月肚子上，再揪住了这贱人的长发，鸡毛掸子如雨点一般抽了下去。
“四年前本应该是你去北大荒，你哭几声就换成了我，我在北大荒做牛做马，你却在家里享福，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我累得吐了血才得以办病退回城，你却去外面说我和领导睡了才得来的机会，姜小月，我被人骂狐狸精你很开心？”
“姜宁晚你疯了……奶奶……”
姜小月又哭又叫，心里却犯疑，这小贱人怎么回来了，分明她都计划好了的。
姜老太心疼坏了，过来拽姜宁晚，“你自己不学好还怨你姐？不想在家待就滚！”
“奶奶，你可得想好了，我要是滚了，家里每月就少了25斤大米，还有25斤粮票，一斤肉，二斤鸡蛋，半斤油，四尺布……还有糊纸盒的十几块钱。”
姜宁晚一一报出了她每个月的定额，每报一样，姜老太的眉心就抽一下，心肝也疼得很。
这小野种去了北大荒四年，愣是给炼成土匪了，她竟拿这野种没有一点办法，又不能真的轰出去，至少每月还能挣十四五块钱呢。
“放开你姐！”
姜老太口气缓和了些，等会儿再狠狠教训这个反了天的野种。
“我的气可没出够，这贱人害我在北大荒受了四年苦，还坏我名声，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奶奶，你知道吗？”
姜宁晚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冷得似腊月寒冰。
姜老太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心里有了丝怯意，她真相信这野种干得出来，刚才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可随即姜老太便恼了，抡起巴掌就要抽，姜宁晚伸出手按在五斗柜上的台钟上，
这是姜家值钱的固定资产之一，花四十二块买来的，还得有票证，也是姜老太心爱的宝贝，每天都得擦拭一遍。
“奶奶，你好好的，这口钟也好好的！”
姜老太果然不敢动了，愤恨地瞪着。

第3章 我是回来养病的
姜宁晚毫不在乎，继续抽打姜小月，憋了几十年了，不把这贱人打个半死她白重生了！
“奶奶救我……好痛啊……”
姜小月疼得大叫，活了二十年，她还没受过这样的苦呢，姜宁晚拿了柜子上的脏抹布，堵住了这贱人的嘴，又嫌鸡毛掸子太温柔，直接上脚。
姜老太心疼欲裂，可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怕姜宁晚真砸了台钟，四十二块钱啊，只能暂时委屈孙女了。
姜宁晚手脚并用，拳打脚踢，好生出了回气，姜小月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我没被程怀川占便宜，也没被抓奸，你很失望吧？”
姜宁晚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姜小月愤恨地瞪着，等妈妈回来就好了，死老太婆心里只有钟，都不管她死活，妈妈回来了肯定会教训这小贱人。
“别拿你的狗眼珠子瞪我，再让我听见你乱喷粪，我打死你！”
姜宁晚狠狠踢了脚，姜小月闷哼了声，身体蜷成一团。
“你还没闹够，你姐姐都要被你打死了！”
姜老太再忍不住，冲过来制止。
“这一点痛怎比得上我四年的苦，我都累得吐了血。”
姜宁晚嘲讽了句，没再打了，她得歇歇，未来很长，有的是时间教训姜小月。
姜老太忍着气去扶姜小月，见她身上都是伤，气得心肝疼，小野种留不得了，赶紧找个人家嫁出去，人品好坏不济，彩礼丰厚就行，养了这野种十八年，她够仁至义尽了。
“把纸盒糊了，一天天就知道偷懒！”姜老太吼道。
姜宁晚只当没听见，拆开门帘进了卧室。
其实是一间屋子用布帘子隔成了两间，外面半间吃饭待客，里面半间又隔成了两半，摆了两张床，一张是姜老太老两口的。
另一张上下铺则是姜宁晚和姜小月的，中间还摆了张桌子，上面放满了纸盒的半成品。
她是病退回城的，街道不给安排工作，姜老太就拿了一堆纸盒回来，让她天天在家糊纸盒，一只纸盒是两厘，五只一分钱，从早到晚不停地干，一天也顶多挣五角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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