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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照现在的医疗技术，的确没有办法治好渐冻症，不过我们正在研究新药，还是能延缓渐冻症发病时间，如果效果好的话，可以靠终生吃药来保全身体。”
只能靠终生吃药拖延病情，
也意味着没有治好的机会，甚至连拖延病情都只是可能性……
傅父和傅母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说不出话。
这些年来，他们也大概了解姜栗和傅韫衍之间的关系。
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想想也傅家也亏欠了栗栗很多，现在却连补偿的机会都难得。
另一边。
傅韫衍刚刚结束看诊，按了按疲惫的眉骨。
还没休息一会儿，护士又从外面走进来，通知道：“傅医生，还有一个手术需要你去操刀。”
闻言，坐在椅子上的傅韫衍长舒口气，重新带上口罩起身：“我知道了。”
净白的医院长廊，到处都是救命的脚步声。
傅韫衍带着一群医护人员来到急救室，恰好路过姜栗的病房。
他脚步稍稍停留，透过病房的小窗户看见了房内的傅母和傅父，两人都在床边照顾着姜栗。
他们不知道在看聊些什么，目光看向姜栗时，皆是一阵忧愁的模样。
傅韫衍眉头微微一蹙，忽然想起曾经和姜栗在一起的时候。
五年之间，他们也曾有过争吵，后来他不耐烦的回到傅家，第二天姜栗就率先低头来傅家找他。
她曾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再继续给爸妈添麻烦了，爸妈已经老了，还要因为儿媳的感情事情操心，这不是我所希望的。”
自后，姜栗再也不敢跟他大声吵架，也没有再因为私事麻烦过父母。
现在他倒是率先破了例，害得父母都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操劳。
想到这些，傅韫衍眼底似是蒙了尘。
他默默收回视线，带着身后的医护人员继续急救室赶去。
五个小时结束。
傅韫衍才有了时间来到病房看望姜栗。
关上了门，独留出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
傅韫衍朝着病床上走过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姜栗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窗户外的夜色，保持着一贯的安静，也没察觉到傅韫衍的脚步声。
欣喜的神情似是要溢出傅韫衍的眼眶，他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试问：“栗栗，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姜栗浅浅的回应了声。
她视线从窗外回到傅韫衍的脸上，眼梢氤氲一股温热：“没想到还能看见你。”
傅韫衍眸色沉了沉，坐在床沿边：“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只是以为我回不来。”姜栗吸了吸鼻子，嗓音显得轻哑，“关于我的病情，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提起这件事，傅韫衍忍不住质问起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若不是他作为姜栗的主刀医生，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姜栗的病情。
“那天我本来是想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你，可是你因为那段时间，你一直都在医院加班，没有时间和我单独聊聊。”姜栗神情有些黯然。
其实在确诊出渐冻症的时候，她也有些不敢相信，跑了几家医院，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她也有过恐慌和害怕，在最无助的时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哥哥和傅韫衍。
可是那些天，傅韫衍几乎很少回到家，每次连她说完话的机会都没有，久而久之，她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想到这些天对姜栗的态度，傅韫衍心里泛起一股内疚：“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没有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却没想到代价会那么大！
第十三章 各怀心事

姜栗勉强笑了笑：“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我并不怪你。”
她通过仪器发出重重的呼吸声，听起来似乎说话十分吃力。
傅韫衍喉头有些发紧：“等我忙过这一阵，以后我会空出时间来陪你。”
姜栗却摇了摇头：“韫衍，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婚。”
傅韫衍眉心微微闪烁：“关于离婚的事情，我们在重新谈一谈。”
姜栗沉默了瞬，又小心的问：“你不想离婚吗？”
傅韫衍没有直接回答，脸上浮现一抹纠结：“我还没想好。”
他视线落在姜栗苍白的脸上，动作轻柔地捻好被褥：“至少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
五年来，姜栗也是头一回瞧见傅韫衍这般温和的态度。
她愣了一瞬，随后立刻明白过来，声音突然变得很浅：“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生病的事情所以难为你自己，说到底，生病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也没有关系，你不用觉得自己需要负责到底。”更不用感情来怜悯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不是看不出来傅韫衍和戴欣妍的感情。
纵然她喜欢傅韫衍，也不希望自己拿病情拖住傅韫衍的人。
就算是得到人，也得不到心，她宁愿选择体面的放手。
至少在姜栗心里是这样想的。
但傅韫衍没有想太多，只是听着姜栗说的这些话，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却也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对姜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感情。
纠结了会儿，他只能这样说：“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不想因为感情的事情跟你争执，等你的病情有好转了，我们再聊。”
不再等姜栗的回答，傅韫衍起身仓促地走了出去。
来到房间外，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靠着墙面沉思起来。
房间里的姜栗也没有休息，只是目光又落在了窗外的夜色里。
两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看不见对方，又各自怀揣心事。
五年的婚姻，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这个地步。
这一晚，姜栗做了梦。
她梦见了在那一天的除夕夜，她终于如愿见到了哥哥。
也将自己和傅韫衍的婚事告诉了他。
她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终于见了面，三人吃了团圆饭，也聊了很久……
可是梦境美好，现实落寞。
以至于姜栗醒来时，都有些舍不得。
清早的朝阳带来一缕温和的光，照进病房里。
姜栗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麻木许久的身体也已经有了能动的感觉。
只要不是什么剧烈运动，生活起居已经没有问题。
来查病房的护士和傅韫衍关系不错，经常将姜栗恢复的过程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他。
到了午休后。
傅韫衍来到了病房里，恰好看见姜栗正在尝试着拿起勺子舀粥。
仅仅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她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她操动着微颤的手舀起白粥滑入食管，甜粥在喉头化开时，姜栗的眼泪都险些落了下来。
至少她还能吞咽，还能呼吸，也就意味着她可以继续活下去。
站在身边的傅韫衍不忍再看，他径直走上前：“我喂你。”
刚要碰到勺子时，姜栗挡开了傅韫衍想要上前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做到。”
她内心是强烈的求生欲，怎么也不希望傅韫衍对她的施舍。
姜栗抬眼看着傅韫衍诧异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在我自己可以的情况下，让我自己吃吧。”
姜栗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温婉如玉，实际上性格比谁都要倔强。
什么事情都不愿意麻烦别人，想要独自做好。

第十四章 什么关系

所以傅韫衍才常常和她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但他也没有再强求，只是拿出了姜栗的病历本，例行检查。
“最近医院进口了一批国外治疗渐冻症的新型药物，能有效缓解渐冻症的发作，但是这药有副作用，吃完会有些疼。”
说到这里，傅韫衍的脸上写满了纠结，毕竟现在姜栗是个试药者，决策在她自己。
傅韫衍怕给姜栗带来压力，他安慰道：“只要你说不想，我现在就可以把药退回去。”
姜栗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