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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1公里，要20天轮渡，有15个小时时差的洛杉矶。
盛晚棠凝浑身是血的坐在阳台上，给陆霁渊打去最后一通电话:“祁哥，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再等等……”
陆霁渊的话还没说完，盛晚棠凝就听到那头传来程凌凌的声音:“阿铮，你看我穿这样去你老家见叔叔阿姨行吗?”
刹那间，盛晚棠凝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针刺过。
从前两人在一起，她从来没有去过陆霁渊的老家，也没见过他的爸妈。
电话那头一瞬寂静。a
盛晚棠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目光黯淡。
鼻血一滴又一滴落下，她仰头看着外面，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
———
CPL电竞赛会场外。
盛晚棠凝穿着单薄的竞赛服，落寞地站在一棵枯树下，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今天下半场比赛时，她的手忽然不受控制，接连放跑了几名对方选手，直接被候补替换。
“你最近的发挥连一般玩家都比不上，如果有下次，你就不必上场了。”
陆霁渊一身冷色系电竞服从会场走出来，声音清冷。
盛晚棠凝闻言，忙将自己发颤的右手收进口袋，“对不起……”
“比赛结果怎么样？”她小心问。
陆霁渊没有回答，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盛晚棠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问的可笑，做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电竞大神，他怎么会输？
坐在回城的车上。
盛晚棠凝看着微信上顶置的陆霁渊。
许久给他发去信息：“今天回蓝湾吗？”
坐在前面座位上的陆霁渊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打字。
“不回。”
盛晚棠凝看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心底满是涩意。
她和陆霁渊表面是上下级，可私下，并不是。
两人无名无分在一起五年了。
蓝湾别墅。
盛晚棠凝回来时已是深夜。
这里是陆霁渊买给她的住处，也是两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
她把电视打开，听着里面热闹的氛围，侧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这些日子，她总是做噩梦，梦见祁先生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有力的手摩挲着她的脸。
“禾凝。”
熟悉又满含柔情的声音让盛晚棠凝醒过来。
五年的相处，他只有叫她禾凝的时候才会这么温柔缱绻。
盛晚棠凝睁开眼看着陆霁渊冷冽的侧脸，明显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祁哥，你怎么喝酒了？”
作为职业选手，酒是禁忌。
陆霁渊一直秉持着良好的戒律，极少喝。
盛晚棠凝记得他第一次喝得这么醉，还是五年前。
当时他将她抵在墙边，一遍遍地喊她：“禾凝……”
也是那一天，两人在一起了。
陆霁渊没有回答，只是拥着她躺在沙发上，这一刻像极了五年前。
这一夜，盛晚棠凝难得睡了一次安稳觉。
翌日天色将亮。
陆霁渊就起来了。
怀抱空后，盛晚棠凝再也睡不着。
她披了一件风衣，如往常去衣帽间给陆霁渊找衣服。
可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男人拖着黑色行李箱修长的腿从里面迈了出来。
“往后这房子归你。”陆霁渊薄唇轻启。
盛晚棠凝神色一僵，一张口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卑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陆霁渊剑眉微拧：“我们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陆霁渊离开的特别洒脱。
而盛晚棠凝连质问他的资格都没有。
等他走了很久，她才出别墅，因为怕和公司附近同事撞上。
两人关系仿佛永远见不得光，公司里包括每天一起训练的队员，没人知道她和陆霁渊的关系。
今天的GX战队格外热闹。
“禾凝姐，”公司新晋队员沐涛朝着她招手，“你知道吗，GX战队的创始经纪人从国外回来了，好漂亮。”
创始经纪人……
盛晚棠凝是七年前加入的战队，当时她算新人，据说原本的GX战队老将如今只剩下队长陆霁渊。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创始经纪人。
一头栗色长发，五官精致，一身温婉得体的长裙，举手投足都是女人味。
而陪同她的还有换上了西装的陆霁渊。
“是不是和我们老大很配？听说她叫程露，是我们老大的前女友，两人当初差点就结婚了。”沐涛在一旁道。
程露，前女友，差点就结婚了……
禾凝……
小露……
盛晚棠凝只觉脑中轰得一声，再听不到四周任何声音。

第二章 是小露不是禾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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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刺骨的寒风在这一刻仿佛吹进了盛晚棠凝的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露的出现。
今天练习盛晚棠凝漏洞百出。
办公室。
陆霁渊指着训练数据当着众人的面看向盛晚棠凝：“这两个月，你的训练数据连续走低，怎么回事？”
盛晚棠凝闻言，放在身前的手微微颤抖。
她回答不出。
坐在一旁观看的程露开了口：“言铮，这位就是GX的第一女输出神射手盛晚棠凝吧？”
陆霁渊微微颔首。
程露径直朝盛晚棠凝走过来，朝着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程露，以前是GX的经纪人兼领队，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打法，我们能聊聊吗？”
盛晚棠凝看着满眼自信的程露，又想到自己的手，没敢去握：“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
她起身，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专属训练室。
盛晚棠凝把手放在键盘上，集中注意力开始飞快的练习。
然而不到两分钟，她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一般剧烈的颤抖。
“嘭！”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盛晚棠凝忙将手隐藏暗处，抬眼就看陆霁渊走了进来。
“你摆什么脸色？”
盛晚棠凝愣住。
陆霁渊反手将门关上，黑目尽是不耐。
“程露是GX的创始人之一，纵使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难堪。”
这话中浓浓的维护让盛晚棠凝喉咙苦涩不已：“祁哥，我没有不喜欢她，也没想给她难堪。可能是你太在乎一个人，所以觉得我哪儿都委屈了她吧。”
陆霁渊怔住。
“对不起，我今天身体真得不舒服，我先回去了。”盛晚棠凝将手收进口袋，一步步从他身边离开。
然而陆霁渊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盛晚棠凝扯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
盛晚棠凝踩着一地的落叶，她不明白相处五年，为什么祁先生能做到那么坦然的分手，又能做到分手后把她当普通队员看待？
她没有回家，而是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一天。
晚上，冷风呼啸。
口袋里冰冷的手机响起，盛晚棠凝没有接，她看着头顶天空中的万千禾凝，眼尾发红。
“桑小姐。”
一道声音响起。
盛晚棠凝偏头看去，路灯下程露笑的一脸温柔。
她落下电话，走上前：“你怎么这么晚还待在外面？”
盛晚棠凝不知该怎么回答。
程露坐在了她的旁边，把一杯热奶茶递给了她，似是要长谈。
“我听言铮说，过去的五年一直是你陪着他？谢谢你。”
盛晚棠凝握着奶茶的手一紧，就听她继续说。
“言铮是个不懂情调的人，幸亏现在遇到你。他曾经就像个小孩子，总是跟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露，往后我们结婚，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露……小露……
从前他在动情之处，也说想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最幸福的人……
不是禾凝，是小露。
盛晚棠凝鼻尖一湿，鲜红的血就那么止不住得往外流。

第三章 要你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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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露注意到她的异样，眸色微变：“你怎么流鼻血了？”
盛晚棠凝闻言，后知后觉掏出纸巾去擦。
“老毛病。”她平静回了一句，而后起身，“你说完了吗？”
程露愣住，显然是没想到作为女人听到这些话会这么淡然。
她看着盛晚棠凝离开时单薄的背影，忽然有些害怕，怕这个女人真的走进陆霁渊的心里。
蓝湾别墅。
回到这里的盛晚棠凝仿佛被黑夜吞噬。
她靠在沙发上，刚合上眼，脑海中就是程露说的话。
想哭吗？
想，只不过落泪无用。
其实她该满足，陪伴祁先生的这五年，她获得了这一生都可能买不起的别墅，而且以往祁先生每个月都会给她花不完的钱……
……
翌日，公司都在为程露的回归带队庆贺，说是要组织一起去欢乐谷。
一旁沐涛打完一局，凑到盛晚棠凝面前。
“老大对程露太好了吧，我们以前夺冠，都只是破例去酒吧。”
另外一个女同事凑过来，小声说：“你们听过一句话没？女朋友带去喝酒蹦迪住酒店，未来媳妇带去迪士尼方特欢乐谷，男人其实很聪明，分的很清楚。”
女朋友带去喝酒蹦迪住酒店，未来媳妇带去迪士尼方特欢乐谷，男人其实很聪明，分的很清楚。
盛晚棠凝喉咙一哽，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她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默默地练习，然而操纵的女射手却几次没能命中对手。
“砰砰……”
她的桌面忽然被敲响，抬头就看到陆霁渊冰冷的侧脸。
“出来一趟。”
盛晚棠凝起身跟出去，身后一片唏嘘，都担心她又被骂。
办公室内。
陆霁渊把最近的比赛和训练数据都摆在了盛晚棠凝的面前。
“从前你是第一女神射手，可现在你的成绩却是垫底，明天君源会场有一场荣耀线下友谊赛，我要你带新人以绝对的优势赢得比赛。”
盛晚棠凝眸色一颤还没回答，陆霁渊站起身。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盛晚棠凝拒绝不了。
在陆霁渊要离开办公室时，她又忍不住问：“你会结婚吗？”
男人步伐顿住，薄唇轻启：“这里是公司，我是你的上级，没义务回答你我的私事。”
他走后，盛晚棠凝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天，她没有回去，一直在训练室练习。
很快，第二天便到了。
君源会场上，粉丝人潮涌动。
盛晚棠凝作为此次的队长带领全队人员入场，她一眼便看到了首位上坐着的陆霁渊还有程露。
两人低声交流着什么，一举一动都透着亲密。
比赛很快打响。
盛晚棠凝从前一直以极快的手速和稳健求胜的判断力著称。
今天上半场她的发挥稳定，一直把对手吊着打。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手指的灵活性一直在降低，而鼻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
中途休息时间，她躲在厕所里，将一把又一把的药吞进口中，又干又涩。
“陆霁渊，你以为我当初悔婚嫁给别人是因为钱吗？不是，是因为你和你们家人对我的不尊重，我妈只要一百万和一套房，她错了吗？她只是想让我得到该有的保障！”
盛晚棠凝要走出厕所的时候，忽然听到程露委屈的说话声。
“当时战队还没现在出名，你也没钱，如果我真的是拜金女，我也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这时，她听到陆霁渊回：“所以，这次回来，你要什么？”
“我丈夫他死了，他儿子不肯把遗产分给我，我要你帮我分得属于我的一半遗产。”程露顿了一下，又道，“还要你娶我，这是你欠我的！”
盛晚棠凝呼吸一窒，接着她就听陆霁渊熟悉不过的声音：“好。”

第四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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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要你娶我……
盛晚棠凝再次上场的时候，脑海中都是那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进行。
“啪嗒！”“啪嗒！”一滴滴鲜血从她的鼻尖落在键盘上。
台下陆霁渊看着场上，眸色一紧。
不多时鼓掌声如雷贯耳。
“赢了。”
下场时，盛晚棠凝走路都是摇晃的。
陆霁渊正要问她怎么回事，身后沐涛紧跟上来，扶住她：“天气太干燥了吗？禾凝姐，你怎么最近总流鼻血？”
盛晚棠凝熟练地用纸巾擦拭，没有看陆霁渊。
“每到冬天就是这样，不用担心。”
沐涛同陆霁渊说了一声后，就带着她先离开了。
两人并肩出会场。
陆霁渊望着他们的背影，深邃的黑目让人看不透。
外面晚秋的风扫在身上。
沐涛把外套披在了盛晚棠凝的肩膀上：“我们战队的第一女将可不能生病。”
盛晚棠凝听着他温柔的话，喉咙苦涩。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被送上出租车，盛晚棠凝透过车窗，看着路边阳光青春正好的沐涛，不由得羡慕。
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8到24岁，沐涛还有很长的路。
盛晚棠凝垂眸看向ⓨⓑγβ自己按耐不住颤抖的手，眸光黯淡无比。
或许自己是该退役了……
蓝湾别墅。
盛晚棠凝回来后，煮了个清水面，当成长寿面随便应付了几口。
对，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缠着陆霁渊陪自己，可今年没理由了。
最近她有些嗜睡，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半梦半醒。
“怎么又在沙发上睡？”一道熟悉且清冷得声音响起。
盛晚棠凝疲惫的睁开眼，就见陆霁渊一身黑色大衣走了进来。
这一刻，似梦。
“祁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陆霁渊看向桌上只吃了几口的清水挂面剑眉微蹙，“你就吃这些？”
盛晚棠凝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生日，她起身将屋内的暖气打开。
“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这些年，陆霁渊每次过来，像是回家，也像是来留宿。
盛晚棠凝原本只会敲键盘的手，因为他挑剔的味蕾，慢慢地会学了一手极佳的厨艺。
“不用了，这个给你。”陆霁渊将手中精美的蛋糕递到她面前。
盛晚棠凝看着那蛋糕一愣。
“不喜欢？”陆霁渊薄唇轻启，目光落向一旁属于沐涛的外衣上，眸色顿凉。
“没有……喜欢。”
盛晚棠凝接过蛋糕，将其放在茶几上，把生日蜡烛也点上。
“祁哥，你知道吗？这世上只有你会给送我蛋糕。”她这话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情绪。
陆霁渊心情舒适了不少，他把客厅的灯关上，让盛晚棠凝许愿。
盛晚棠凝闭上眼，约半分钟时间后，吹灭了所有蜡烛。
“这是我陪你最后一次过生日了。”陆霁渊给盛晚棠凝分好蛋糕递到她面前。
盛晚棠凝这次什么都没问，拿着勺子，一口又一口将甜腻地蛋糕吃进嘴里：“真好吃……”
陆霁渊看着这样她，莫名不是滋味。
他站起身：“我走了。”
盛晚棠凝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去送他。
别墅的门一开一合，偌大的客厅又只剩下盛晚棠凝一人。
她依旧一口又一口的把蛋糕往嘴里塞，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
祁先生或许忘了，也或许从来就没有记，她对甜食过敏……餅餅付費獨家
陆霁渊走后的一个小时。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蓝湾别墅。

第五章 情侣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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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小时。
盛晚棠凝被推出来送进普通病房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相，脸上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
她的闺蜜唐晓月守在一旁，眼尾发红。
“盛晚棠凝，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从小到大就不能吃甜食，你还敢吃那么多蛋糕！要不是我过来，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盛晚棠凝第一次见身为律师一向镇定的闺蜜这么失控，她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
“晓月……对不起。”
唐晓月眼眶蕴满水雾，“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盛晚棠凝面色苍白，摇头：“不值得，只不过我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侵湿了枕芯。
她只告诉了晓月自己分手了，没敢告诉晓月蛋糕是祁先生买的，也没敢告诉她，这五年来，祁先生每次叫的小露都不是自己……
“还疼吗？”唐晓月给她涂着药。
盛晚棠凝摇头：“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全身都是红疹，看着都让人害怕。
唐晓月没有戳穿她，擦药的手更轻了。
“说也巧，我就是负责陆霁渊前女友程露那个遗产分割案的，只不过我的雇主是死者的儿子。”
盛晚棠凝愣住，就听她继续说。
“根据我的调查，那个程露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几年前她因为钱悔婚陆霁渊，后面立马嫁给了我雇主的爹，当时那老头子都露十露了！”
盛晚棠凝之前只听到程露嫁过人，但没想到她死去的前夫年纪那么大。
“如果说不是为了钱，谁相信？现在老头子死了，两人结婚才五年，她什么也没付出，就想分走人家家里一半的财产，这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唐晓月说起这些义愤填膺。
盛晚棠凝却茫然了。
若真如晓月所说，为什么祁先生要帮程露，还要娶她？
难道爱一个人，就真的可以包容对方的一切吗？
唐晓月还要上班，把盛晚棠凝安排好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
盛晚棠凝忍不住打开手机，翻看着GX战队的过往历史，以及程露。
网上报道很少，只在一个帖子上翻到一张照片。
那是多年前，程露就站在一众老队员的中间。
盛晚棠凝还在照片中看到了陆霁渊，他的样貌不似如今这般凌厉，透着青春。
照片上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程露的脸上。
那温柔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
几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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