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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包裹寄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被塞在角落里没发现，今天赶巧被翻出来了。你看看有没有耽误什么事？”宋管家一脸愧疚的说道。
程堔摆了摆手，示意宋管家不用在意。
起身回了房。
洗澡出来看到陈旧的包裹，程堔才皱了皱眉拆了起来。
“啪嗒”
一颗颗糖果滚落在地板上。
程堔瞳孔一缩，铺天盖地的记忆滚滚而来。
是曾经两人互相寄给对方的信。
程堔神色莫测，随后轻柔的将信纸好好收拢，
程堔翻起了飞去德国的机票。
晏琛这边丝毫不知程堔翻转不定的情绪，他看着又开始造作的祖宗。
头痛得不行。
早知道前天就应该让秘书送她回去。
两天前，晏琛发完邮件，要送叶殊回家。
“晏琛，别啊。你把我送到酒店。我不想回去！”
晏琛皱眉，打字道：“你不回去，你要去干什么？”
叶殊立马接声：“我要去大剧院看剧。”
晏琛仔细盯着眼前人一本正经的表情，确认她没有扯谎。
颇为无奈道：“你听不见，怎么看歌剧？”
“晏琛，你都说了是看！是看歌剧，和我听不听得见有什么关系。”
叶殊见晏琛反对，自己领着包就想跑。
晏琛看着叶殊非去不可的模样，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我送你去！看完就回家。”
等看完歌剧，叶殊又开始作妖，去这去那的。
惹得最后晏琛都有些生气，看着叶殊一字一句的说：“叶殊，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打字，叶殊却凭借唇动的弧度看出了意思。
脸色一白，轻声反驳说：“我没想怎么样。”
晏琛没有接话。
叶殊突然觉得委屈得不行，一边啜泣一边小声抱怨。
“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太乔静了，我害怕。”
晏琛看着眼前人哭得梨花带雨，瞬间手足无措。
这是叶殊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了，他仍旧没有办法。
只能打字笨拙的哄道：“别哭了，你想去哪都行，我陪你去。”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两个人都在外面疯玩。
今天晚上是第三天了，明天叶殊就要回去继续接受心理治疗。
乔母已经在催她了。
程堔的电话将好不容易再次入睡的叶殊惊醒。
“晏琛，我要喝水。”
晏琛立马倒水的手突然一僵，总感觉自己真的越来越听使唤了。
看着喝完就有陷入沉睡的人。
晏琛伸手扶额，喃喃自语道：“这下好了，我栽了。”
约好的治疗时间是下午。
叶殊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出去的机会。
“晏琛，我们走路回去吧。”
吃着早餐的晏琛抬了抬眼皮，随手打了几个字。
“你走路，我开车跟着你。”
叶殊瞬间就蔫了，她其实就是想拖延回去的时间。
显然，晏琛也意识到了。
“为什么不想回去？”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彩色字体，叶殊犹豫了一下。
诺诺的开口道：“也不是不想回去，我也很想我妈。”
晏琛专注的看着叶殊，叶殊戳了戳桌上的面包片。
颇为任性道：“心理医生说我不是我。”
晏琛闻言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叶殊也跟着皱眉，“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我妈和苏姐姐的几句聊天记录。”
说完憋屈的垂头，“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晏琛似是想起了什么，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没有深究，只说先送叶殊回家。
回家的路上，两人因为前面的话题都很沉默。
叶殊实在受不了，小声嘀咕：“怪不得你没女朋友，谁受得了你这么话少啊！”
晏琛嘴角一抽，不想搭理她。
好不容易到了院门口，就见乔母早就等在了门外。
叶殊飞快的跑过去，“妈，我好想你！”
乔母嗔怪道：“你想我？你的心都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看着台阶下眼带深色的晏琛，知道他有话说。
乔母随即拍了拍叶殊的背，轻声说：“你苏姐姐已经在里面等你好久了，快进去吧。”
叶殊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晏琛，“我先走了，下次见。”
晏琛看着渐渐蔫气的叶殊，轻笑着点头。
乔母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轻轻皱眉。
沙发上的两人，气氛微妙。
还是由晏琛先开了口：“乔姨，伊伊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吗？”
乔母听到这个称呼，眉心一跳。
“是伊伊告诉你的？”
晏琛顿了顿，“我先前就有猜测，她和之前变化很大。”
乔母一愣，随即开口道：“伊伊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性子。开朗活泼，自从高中喜欢上程堔，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子。”
晏琛皱眉，“所以你们怀疑伊伊有其他人格？”
乔母哑然，眼前的年轻人不愧是晏家的掌权人。
不过才和伊伊接触不久，却比他们做父母的都要敏感。
“我和小书都在怀疑，但伊伊研究生期间辅修过心理学，她的防御意识很重。只能慢慢来。”
晏琛沉默了一瞬，又开口道：“如果伊伊真的是双重人格怎么办？”
乔母轻叹一口，“这是我和小书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人格融合远比想到的凶险。”
“她如今的变化，是因为心理机制开启保护，自动遗忘对程堔的记忆。在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程堔。”
“所以我希望，程堔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伊伊面前。以免造成记忆混乱。”
晏琛看着乔母的目光，也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要自己带话。
“我会在保护伊伊隐私的情况下，告诉程堔。”
回到住所，晏琛没忍住抽了烟。
没想到叶殊的病情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电话突然响起，是程堔。
“小叔，我来德国了。伊伊住在哪里？”
晏琛下午才答应乔母不让程堔去见叶殊，晚上程堔就来了德国。
晏琛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听见小叔的话，程堔皱眉道：“小叔，你……”
“程堔，现在马上回国。”
“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伊伊身边。她暂时不能见你。”
听着这个称呼，程堔心里咯噔一下。
“小叔，你和伊伊关系很不错吧。”
晏琛听到这句话，嗤笑一声。
“程堔，你还是这么自我。我刚刚说伊伊不能见你，你却不问原因，不关系她的身体，而是先纠结一个微不足道的称呼。”
程堔闻言一梗，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
接二连三在晏琛这里吃瘪，他没法反驳。比优秀，晏琛比他更优秀。
听了晏琛的话，程堔才回过神来，急忙问。
“伊伊怎么了？”
“程堔，伊伊的主治医师和你讨论过一种可能吧。”
程堔脑子里约翰神秘兮兮的猜测一闪而过，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
确认叶殊失去有关程堔记忆的那天，约翰就和程堔提过一种可能。
“霍，我们虽然是精神外科吗，但我们都辅修了心理学不是吗？她的失忆还有另一种可能。”
程堔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约翰眼里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兴奋，一字一句的说道：“霍，这有可能是多重人格。”
“而且如果我们的猜测成立，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还是两个能够互通有无的人格。”
程堔理解一个医生遇见罕见病例的兴奋，但那是叶殊啊，和他一起长大的叶殊。
他没法接受。
回忆随着晏琛的催促戛然而止。
“程堔，具体情况我不能多说，我也不了解。你现阶段不要出现在叶殊面前，人格之间记忆错乱有多严重，你比我更清楚。”
“还有，程堔，管好你身边乱七八糟的女人。如果我从别处听到有关伊伊病情的议论，就不是发邮件给你这么简单了。”
晏琛话里的“别处”咬的极其重。
站在机场的程堔有一瞬间的迷茫，他的包里还装着以前的旧书信。
可他连叶殊以面都见不了。
有短信进来了，程堔打开手机。
就见陈叔发来的一句，“少爷，蔷薇花都拔了。您要种什么花？”
程堔的慌乱更重，他回道：“陈叔，再种蔷薇花。我回来自己种。”
晏琛收到程堔已经回国的信息，轻舒一口气。
他有私心。
叶殊现阶段确实不记得程堔了。
可是她的潜意识里行动和喜好都在向程堔靠近。
晏琛承认他在嫉妒，很嫉妒。
叶殊又做噩梦了。
陪了她很久的小提琴被摔坏了。
眼前的女人惨白着脸神色慌张。
身后的男人扶着她，眼神憎恶的看着叶殊。
大声斥责“你怎么这么恶毒？”
叶殊想要反驳，想要上前拼命，却无能为力。
梦囚禁了她的思想和行动。
醒来时只觉得生气憋屈，人脸都不记得了。
晏琛的短信恰巧这时候发了过来。
“叶殊，你想出门吗？”
“晏琛，我现在很生气。”
晏琛看着叶殊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低笑一声。
回道：“那说说，怎么生气了？”
有了倾诉对象，叶殊叭叭着小手打字，势必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最后以一句“我没有发挥好，好憋屈呀！”结尾。
晏琛认真的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回问道：“叶殊，你会小提琴？”
问道擅长的领域，叶殊尾巴尖马上就翘了起来。
“当然会。我以前可是很厉害的。”
随后又有些落寞的说，“但是好可惜，我现在选择了学医，放弃了小提琴。我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
“要是我现在能听见，还可以试着拉给你听一下，我的童子功肯定不弱。”
晏琛没有马上接话，顿了顿，似是随口般提起了一件事。
“叶殊，你初三毕业的那个夏天在哪里过的？”
叶殊一时之间没跟上他的思路，认真的想了想。
“我初三暑假在外婆家，在南郊。”
晏琛闻言，呼吸顿重。
“那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叶殊摸摸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一件！”叶殊突然激动起来。